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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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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经是绝望了的。没想到曹还答应下来,喜不自禁,忙站起身来,做了个长揖道:“大人高义,梦旭替李卫谢过大人了!”  曹跟着起身,伸手虚扶道:“王兄请勿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还望能帮得上王兄!”  王梦旭再三谢过。见天色已晚,不好再耽搁。便告辞离去。  曹送两人到厅门口,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自己是不是忒势利了。  之前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这一听说被羁押的是李卫,或许就是后世具有传奇色彩地那个两江总督,他便又痛快地应了。  想到这些,他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没意思,怅怅地进了二门。如今兆佳氏带着曹颂他们都往园子去了,这边府里少了大半人口,觉得有些冷清。  因李卫的事,曹又想起四阿哥来,狗儿何在?要是小说言家杜撰的,那这个李卫又是何时同四阿哥“勾搭”上的?  自打去年在十三阿哥府里同四阿哥喝过一次酒,曹背后的尾巴可是多了许多。或许在三阿哥、八阿哥等人眼中,他已经被贴上四阿哥地标签。  曹自己心中没鬼,身边又有庄先生在,无需担心被康熙误解,因此便任由他人琢磨去。  估计盯来盯去,没盯出什么花样儿来,那些人也腻歪了,曹身后的尾巴已经没了。  是啊,不说别地,就说这六部九卿,有谁跟他似地,落衙就回家的。两点一线地生活,要多规律有多规律。  还未到梧桐苑,曹便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人。  因夜色渐浓,有些看不真切,直到近前,曹才看出是小丫头乌恩。  见了曹,乌恩忙俯身道:“大爷……”  乌恩被曹从草原上带回来时,才十岁,今年已经十五了,有些大姑娘的样子。因是蒙古人,她身量比较高挑,看着比府里的其他人结实些。  曹点点头,道:“你怎么来这边,是你紫晶姐姐打发你过来回话的?”  乌恩来到曹府这几年,一直在紫晶身边。因她年纪小,曹早就交代过,不用派她差事。去年恒生进府后,因跟来的蒙古奶子不会汉话,乌恩才到梧桐苑这边。  前些日子恒生挪到葵院,乌恩又跟着过去了。  听了曹问话,乌恩没有立时应声,眼泪已经出来了,哽咽着道:“大爷,紫晶姐姐病了……”  曹唬了一跳,皱眉道:“什么?病了?那你怎么在这儿,太医请了么?”  乌恩抹着眼泪道:“奴婢要来回奶奶,紫晶姐姐不许,只说是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不让惊动奶奶。可是刚才奴婢去瞧,紫晶姐姐烧着呢,看着不大好!奴婢想去报禀奶奶,又怕奶奶着急,身子不舒坦。”  曹心里着急,对乌恩道:“你往前院去找大管家,就说我说地,立时派车请太医过来!”说完,转了身,疾步往葵院去。  紫晶住在葵院厢房,曹过去时,屋子里已经掌灯,只有一个她身边的小丫头柳叶守着。  紫晶躺在炕上,阖着眼睛,脸上红红的。柳叶正拿着毛巾,坐在炕边,给紫晶擦汗。  听到有脚步声,柳叶还以为是乌恩,带着几分嗔怪道:“这是跑哪儿疯去了?也不挑挑时候!”  见没人回嘴儿,柳叶回头,才发现是主子曹,忙站起身来,带着几分惊恐道:“大爷,奴婢……奴婢……”  着急之下,她话也说得不利索。  曹快行两步,走到炕边,伸手去试试紫晶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听到有说话声,紫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嘴里还嘟囔着:“我没事……你们别往梧桐苑去……”  待看清是曹,紫晶的脸上露出几许笑意,道:“是大爷过来了……”  曹见她如此,脸上带着几分薄怒,道:“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为何还不使人去说?”  紫晶挣扎着要起身,身子软得厉害,哪里又起来得了?  因怕曹着急,她忙劝道:“奴婢只是昨晚见风着凉了,并无大碍,大爷不必担心……”

    第四百零八章 主奴

    曹府,葵院,厢房。  许是话说得急了,紫晶躬起身子,不禁咳了起来。曹刚要上前帮她拍拍,就见到她发髻中斑斑点点的,竟是有不少白头发。  曹只觉得心里一酸,手停在半空中,喃喃道:“你……”  女儿芳华易逝,纵然是娇颜依旧,岁月也会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就算如此,二十八岁的年纪,就白了这些头发,也实在骇人。  紫晶已经止了咳,支着身子,歪靠在椅子上,面带笑容,看着曹。  曹佯怒道:“你还笑?就算不愿意惊动初瑜,自己使人往前院请大夫就是,偏要这样折腾自己!”  紫晶见了曹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目光越发柔和,道:“因二爷、三爷他们来了,大爷越发稳重,有少当家的样子了!”  这口气,就像是个长辈似的,曹听着有些不自在,摸了摸炕上的褥子道:“既是吹了风,就寻厚实的被褥出来。虽说立夏,到底风硬!”  “嗯,嗯,奴婢省得了!”紫晶还是笑。  曹不禁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十几年前在宣瑞堂时一般,自己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紫晶的眼中,怎么带着“慈爱”?  “紫晶!”曹看着她发髻里的白发,在看看她无欲无求、清澈如水的眼睛,道:“这辈子,你想要什么?你是晓得的,在我心里,你比福晋更像姐姐。人活着,总要有点奔头吧。就比如我,我的奔头就是让你们都过得自在舒心。紫晶……”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你的奔头是什么?你挂念的心事是什么?”  紫晶听曹提起这个,身子一颤,眼圈已经红了。她笑了笑,没有立时应声,而是转过头看了眼供在西炕上的神龛。  “别告诉。是神佛,你是聪明人,该晓得泥胎只是泥胎罢了!”要是换了别人,曹也不愿意探人隐私,但是因为是紫晶,他很是希望她过的快乐自在。  紫晶的视线从神龛转到曹脸上,目光变得有些迷离起来,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曹轻诉:“那时三十七年,奴婢地父亲被问斩。母亲得了疫症没了,奴婢……奴婢进了曹府……这些年,生生死死的,奴婢也见过许多,越发觉得人世无常,有些是求也求不得,有些是不能求的……”  听着她暮气沉沉的话,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道:“紫晶,每个人生下来。都晓得最后会死,长生不老只是笑谈。这样,就不活着了?就算你少年历经坎坷,这些年过来,还没好些么?你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有个小家?平素你那么疼孩子。要是有个自己生地,管你叫娘,叫母亲,你的日子就热闹了!”  本是沉重的话题,曹虽然晓得自己有些嗦。但是终是不忍心紫晶这般孤老下来。  紫晶静静地听了,听到最后,露出笑容,道:“大爷不就是孩子么?奴婢看着大爷长大,如今,又要看着小爷们落地长大,奴婢心里欢喜着呢!”  曹见她油盐不禁。使劲脚。道:“紫晶,我这说正经的呢!”  紫晶点点头。面容温煦道:“大爷的好意,奴婢省得。大爷不是爱麻烦的,奴婢也不是喜欢热闹这趟的,这就是在府里挺好。等哪一天,大爷与奶奶用不上奴婢,或是奴婢老了,大爷将奴婢送到南边去就行。”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寂寥。  “说什么呢?”曹站起来,道:“什么用不用,送不送的?你要省得,不管你是想出门,还是想留在府里,都是我的姐姐,都是我曹的亲姐姐。劝了你多次,你都不听,这次却不劝,现下开始,便改了口吧!你是我地亲姐姐,是我孩子的亲姑姑,是曹府的姑奶奶!只要我活着,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想要肃静,就肃静,想要折腾,咱就折腾!”  说到最后,曹的眼圈也红了。  他也说不清到底对紫晶是什么感情,只是对于紫晶这样的选择,觉得心疼心酸。  紫晶的眼泪簌簌落下,嘴角含笑,道:“就算大爷不说这些,奴婢也是将大爷当成弟弟看的,将小主子们当成子侄般。”  “还奴婢,奴婢?”曹握着拳头,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伤心,还是隐隐地有窃喜。  紫晶见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眼睛笑得像个月牙,用帕子捂了嘴,忍着不笑出声来。  曹折腾完了,也觉得自己有些丢人,转过身去,在地上徘徊几步,道:“太医怎么还不来?”  这时,就听到紫晶说道:“奴婢……我……我挂念地心事,大爷还要听么……”  曹闻言,忙止了脚步,到炕边的椅子上坐下,满面的洗耳恭听状。  说实话,紫晶为什么坚持不嫁,曹心里也是很好奇的。他可不相信是因为紫晶小时候订过婚约的那个表哥,也不相信是因早年江宁府里那个病故的下人。  紫晶,好像是活在人群外,总是冷眼旁观世间,没有半丝牵绊一般。  虽然因发烧地缘故,紫晶的脸上都红红的,但是此刻她眼眸中的光华却无人可比。  “很多年前,我还是小女孩时,我……我……我想过要嫁人的……也想过生个女儿会如何……”她轻声开口说道。  “女儿么?紫晶是喜欢女孩地?”曹点点头,道:“既是有这样的心思,那为何还拖到现下?”  紫晶叹了一口,苦笑道:“时过境迁,奴婢长大了,也晓得这世上身为女子不易,身为婢子更是不易。”  曹听她这般说,晓得她是感怀身世。带着几分愧疚道:“身契,身契,我要是早想着此事,在进清凉寺前就把你的身份恢复了,你也不会耽搁三年。”  紫晶笑着摇摇头。道:“那纸公文算什么呢,有些东西就算是抹去,也会在骨子里留下印记。”  “就因为身份的缘故,紫晶不想成亲了?”这个理由让曹觉得有些意外。  紫晶点点头,道:“既是人活一世,我实不愿违背自己心意,就这样安静的过日子,正是我之所愿。”  她既已如此,曹还能再说什么?看着她头上的白发,道:“你是不是太熬心神了。不过日子如何,身子是最重要的。明儿使人寻两株好地何首乌,你好好滋补滋补。”  紫晶听了,晓得他是说头发地事,摸了下鬓角道:“平日都梳在里面,看不出。”  说话间,乌恩已经领着太医过来了。  这位太医五十来岁,出身杏林世家,在太医院供职,姓陈。他父亲老陈太医早些年长到这边府里出诊。这两年因年岁大了,便由他儿子接班。  两家从老太君算起,已经是几辈子的交情。  见曹在这边,陈太医忙俯首道:“见过曹大人!”  曹摆摆手,道:“陈太医无需多礼,这么晚劳烦你来。实在羞愧。只是姐姐身子有些不舒坦,不敢耽搁,还请陈太医勿怪。”  柳叶与乌恩原是要挂幔帐,紫晶笑着给止了,道:“陈太医又不是外人。大爷也在呢,无需避讳。”  因长出入这边府里,陈太医是认识紫晶地,晓得是内宅管事姑娘,又听曹以姐称之,也带了几分慎重,坐在炕边凝神诊脉。  脉相却是为洪脉。陈太医放下手。看了看紫晶的面色,道:“紫晶姑娘让老朽看看舌苔!”  紫晶闻言。张嘴露出舌头,舌苔却是白中带黄。  陈太医点点头道:“紫晶姑娘这两日是否不更衣?”  见紫晶点头,陈太医心中有数,道:“紫晶姑娘这是外感热邪,发热重、头胀疼、咽喉胀,宜宣肺清热、辛凉解表,老朽开个方子,间杂银翘散,用上三日就好了!”  曹在旁,听得紫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陪陈太医出来奉茶。  因天已晚了,陈太医写了方子,便起身告辞。  曹唤乌恩奉上诊金,送陈太医出去,再将方子交给管家,打发人立时去抓药。  这一番折腾,紫晶额上又出了汗,曹少不得又嘱咐两句。  紫晶见时辰不早,便请曹先回去。  曹又对柳叶交代了两句,晚上使人看着,要是紫晶有什么不妥当地地方,马上往梧桐苑送信。  柳叶点头应了,曹这才出了葵院。  待回到梧桐苑时,初瑜已经在外间软榻上睡了。喜云与喜彩在上房,见曹回来,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初瑜。  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走到初瑜身边,见她睡梦里也皱着眉头,有些心疼。  因怕惊到她,曹到外厅梳洗,问喜云道:“初瑜下晌难受了么?晚饭吃得多不多?”  “格格今儿好些了,没再嚷着腰酸,只是不耐烦起来,在地上溜达两步,就说是身子乏了。晚饭用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块小饽饽。”喜云回道。  曹从城外赶回来,就又是见王梦旭,又是往葵院去,还没来得及用晚饭。如今提起吃的来,他肚子倒是有些真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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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4 07:5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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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便对喜彩说了,往厨房那边看看,弄些吃食过来。四阿哥坐在椅子后,手上拿着薄薄的一张纸张。虽说上面只有两行字,但是却看的他心头火起。  “年希尧酉时入九贝子府,戌时出”,九贝子府啊,四阿哥的神色有些阴郁。  年家是他所属门人中最体面地一家,年羹尧在四川做巡抚不说,年希尧去年也放了直隶道,他走的就是八阿哥那边的门路。  这是要做墙头草,还是要寻新主子?在京城中,众家的眼线看着,哪里有什么秘密?年家这般做,当他这主子是摆设么?  四阿哥想起去年送年礼的事,抬起头来,对戴锦道:“年家……你怎么看?这些个狗奴才,实在欺人太甚!”说道最后,语调中带了几分森冷。  戴锦稍加思索,小心翼翼道:“四爷,年家许是消息不灵光,还不晓得京城局势,四爷可以在给年羹尧地信中提点提点,省得他们犯糊涂!”  四阿哥听了,冷哼一声,道:“单单是犯糊涂么?这是他们的本心,这般攀附的嘴脸,让人恶心!”  戴锦与年羹尧同为四阿哥府的门人,有些话四阿哥说得,戴锦却说不得。  因此,他也不好直言说年家如何如何,便道:“四爷,年家如此,许是因归附四爷门下时日短的缘故。其实他们太急切了,侧福晋已经入府,他们身上就已经打上了四爷的印记了。只是四爷对外向来隐忍,他们不晓得四爷的心意,才会惶恐。要是侧福晋早日生下阿哥格格,想必他们也就踏实了!”  四阿哥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难道让奴才听话,还要他这做主子的小意应承?  虽说心里不自在,他也晓得戴锦所说是忠言,叹了口气,看来,近日要多往年羹尧妹子的院子去……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零九章 惊闻(上)

    在京城,京官的穷是众所周之的,胥史的富也是出了名的。

    胥吏,公家所有掌管案牍之吏也,各治其科房之事,俗称之曰书办,又是亦称作书吏。这里的”吏”,与官吏里的”吏”不同。官吏是有品级的负责人,胥吏只是下面的经办人。

    京里的胥吏,依附着衙门,实际权利极大。因为在各个衙门中的堂官司官,多是科举出身,学得都是八股,对于关系到刑名钱谷等方面的事,大多并不熟悉的。

    衙门处理各种案子,除了要依据<大清律>外,还要谙熟各种过往案例。通常最后的判断上,都会有”某事比照某事处理”这样的字眼。

    因与律法为主,案例为辅,所以有什么事要经官经衙门,那如何判断完全靠官字两张口。

    通常是一案出来,堂官委之司官,司官委之胥吏。胥吏比照律法,查阅案例,最近定下章程,呈之司官。

    司官有的时侯加以润色,有的时侯则直接呈之堂官。堂官若是不驳回的话,就按照此章程定案。

    这样的程序下来,使得胥吏权大,便放开手脚,大肆索贿。

    说起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极为自在,多集中在正阳门以东和崇文门外,生活富足,衣食用度,并不比王府贝勒府差。所以才有那句老话”东富西贵”,其中的”东富”,就是指胥吏同富商。

    李卫被羁押与那开价三千两的罚金,就像是胥吏的手笔。

    顺天府衙门的官员们,有御史盯着,反而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曹颙因应承了王梦旭,也是对李卫好奇。所以次日交代曹方往顺天府衙门走一遭。先打听打听其中缘故。

    紫晶染恙之事,初瑜听说了,要来照看。曹颙看了看她的大肚子,有些不放心,便请田氏多费心,照看些紫晶与初瑜,暂代家务。

    田氏入曹府数年,自感曹家恩重。想着该如何回报,只是一直寻不着时机。如今见初瑜与紫晶都身子不爽利,她自是责无旁贷。

    虽说初次理事,田氏不免手忙脚乱,但是因事事都有章程,半日过后便也有些顺手。先到梧桐苑探视,再到葵院问疾。间歇排地满满当当。

    待到下晌,曹颙从太仆寺衙门回来,曹方己经打听仔细。

    李卫之事,并不只是胥吏见其是外乡人,大肆索贿,还牵扯到买卖上地事。原来李卫的南纸店开在琉璃厂。那一片都是老铺面,买卖人家都有些倚仗的。

    李卫家资富足,接手这个小铺面,也无非是当消遣,并没有当成正经营生。不过是隔三岔五地到店铺面里溜达一遭,看看街景什么的。

    他那个族人,为了多多招揽客人,面上好看,在价格上就有些不厚道。常常是高价进货,低价出售,这样一来着实抢了不少生意,却也得罪了不少人。

    偏生他们到京城的时日短,就摊上查禁书的事,出了纰漏。于是,便有人落井下石。在衙门里使了银钱。务必要彻底封了李家的铺面。

    那要排挤李家的买卖人家姓黄,背后地东家却不是生人,那里正是勇武伯爵府的产业。

    曹颙听了,实是好笑。在京城待久了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事,这一牵一扯都是熟人。

    虽说早年完颜永胜对曹颙多有误会,但是这两年因哥哥之事,同曹颙往来也比较亲近。

    曹颙使人往伯爵府送了帖子,次日从衙门回来后,便没有直接回府,直接换了常服,往伯爵府去了。

    除了正月里来拜过一次年,曹颙己经好几个月没来,头前儿来也没见到万吉哈了。

    这回瞅着,万吉哈的权子很不好,听说是前些日子中风了,半拉身子不能动,说话也说不清楚。曹颙陪着坐了两句,便被永胜引到客厅看茶。

    ”关于那个南纸铺子的事,我已经使管家往衙门去了,明儿就该能放出来。多丁点儿的事,还劳烦孚若亲自过来一趟?”永胜吩咐小厮上茶后,笑着说道。

    也是想着许久未来,才过来的。世伯的病,先前并未听说,要不应该早来才是。太医院那边儿怎么说,有没有什么好方子?”曹颙问道。

    永胜吁了一口气,道:”老爷子年轻时嗜酒,还好烟,按照太医的说辞,已虚耗了身子。加上这几年,家里的事儿又多,仕途上又不太顺遂,老爷子就有些熬不住。太医却也没法子,只开了方子让静养。这还是孚若来了,不是外人。外人的话,老爷子早已经就不见客了!虽说他嘴里说不清楚,但是心里明镜儿似的,对大哥也是不放心,只是抹不开来问。”

    可怜天下父母心,曹颙听了,唯有唏嘘。

    因天色不早,两人说了几句家常,曹颙便靠辞回府了。

    次日,四月十七,小朝会。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兵部同吏部上了几个人事上的奏本,唐熙皆淮奏。

    调江南提督师懿德为甘肃提督,升江南苏松水师总兵官穆廷为江南提督,调河南南阳总兵官杨铸为古北口总兵官,镶白族满洲副都统鄂齐礼为病乞休。

    吏部那边则是拟定了云南与贵州的乡试主考官与副考官,以礼部郎中杨存里为云南乡试正考官,封赵泰临为副考官;大理寺少卿俞化鹏为贵州乡试正考官,编修林之浚为副考官。

    这些却是同曹颙不相干的,曹颙只是注意礼部那边,看看他们有没有将禁书之事借题发挥之意。

    却是连提也没人提了,因这禁书下去,除了商户,少不得要牵扯到士林。谁没有两个门生故旧呢。保不齐牵出什么得罪不起地人物来。

    因此,唐熙不再提及,下面也就跟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非是走走过场罢了。

    这就是一次”和秸”么?曹颙想明白其中关键,不禁摇头。看来只有像<南山集>案那样的,下面的官员为了奉承皇帝,才会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连地缝里也要搜一搜。像这样寻常的禁书,既得罪人。又没什么功劳,有几个官员会上心?

    民风如何,教化如何,都是扯淡罢了。

    想来。这次折腾,最高兴的就是那些胥吏了,定是捞了不少油水。

    圣驾已经定了四月二十出京,曹颙身为太仆寺主官,原应随扈地,但是初瑜再有一两个月就是产期,曹颙心里实是放心不下。因此,他便想着该如何请假,总不好说是为了照看媳妇生孩子吧。

    一时还真没有好主意,康熙可不是那么好糊弄地,要是落下欺君的嫌疑反而不美。曹颙心里拿不定主意,散朝后没有直接出园子,十六阿哥问主意。

    十六阿哥听他如此,不免又感触几句,道:”瞧你那点出息。倒是跟小十七似竹旳,眼里就剩下个媳妇儿!你那泠清衙门,一年到头下来,就数随扈这几个月能常在皇阿玛跟前露露脸儿,换了其它人,削减脑袋也得往前冲啊,你却是这般。”

    曹颙摊摊手。道:”我也没法子。没长辈在府里看护,热河离京又不近。这不是跟着悬心么?”

    十六阿哥思量了一遭,道:”那也别现下就巴巴的请假,满朝文武,有谁因家里生孩子耽搁差事的?产期是什么时侯,太医可曾说了?”

    ”六月末,七月初差不离儿!”曹颙回道。

    十六阿哥在心里稍加盘息,道:”这两年皇阿玛身子不如过去硬朗,多是进了七月,消了暑气,才从热河巡幸。你也别惦记请假了,左右还有好几个月的功夫,你先随扈到热河,等到六月下旬,估摸着日子差不离了,就同皇阿玛实话实说。大格格是皇阿玛地亲孙女,你这和硕额驸待她如宝贝儿似地,皇阿玛只有高兴地。”

    曹颙点点头,想来也只有如此了。其实,他是见初瑜地肚子大,心里有些担懮。但是太医的说辞又是一切如常,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待曹颙出了畅春园,正遇上淳邵王的车驾。

    福晋们已经搬到了这边的园子来,七阿哥也是要往园子去的。前几日曹家二房搬到园子的事,七阿哥已经听管家说了。

    曹颙上前给岳父请了安,七阿哥也想着曹颙随扈之事,道:”既是你差事忙,也不要担心这边府里,我让福晋安排几个妥当的人照看就是。实在不行,让福晋过去照应几日。”

    因满洲习俗,是不允许出嫁女在娘家分娩地,所以七阿哥只说使人去照看,并没有说接回府里。

    曹颙先谢过岳父的费心,随后说了自己打算六月从热河回来的事儿。

    七阿哥听了,虽然觉得欣慰,但是也不愿意他因私废公,落下什么口舌把柄,道:”且看圣意,要是允了假,你就回来;要是差事忙,也不要勉强,左右我在京里。”

    这次随扈的皇子已经定下,有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其它皇子阿皇留在京城这边执掌部务。

    曹颙点头应了,因不晓得兆佳氏与曹颂他们住得惯不惯,他便与七阿哥同行,到园子这边。

    先是去了七阿哥的园子给福晋们请了安,随后曹颙回到自己园子这头。见过兆佳氏与曹颂他们兄弟几个,看到兆佳氏精神头很足,曹颂他们几个也欢实的模样,曹颙才放下心来。

    只有五儿,趁着众人不注意,拉了拉曹颙地衣襟问道:”大哥,五儿想嫂子了,想妞妞了,什么时侯能回去呀?”

    曹颙捏了捏她的小脸,问道:”五儿不喜欢这边的花园子?想要回城里了?”

    五儿想要点头,又想摇头,好一会儿才说:”喜欢这边的花园子,可也想嫂子与妞妞,她们怎么不来住呢?”

    曹颙道:”过些日子,她们就来的,五儿要是想她们,叫你二哥送你回城里!”

    五儿看了一眼四姐儿,扭着小手,说道:”五儿不想跟四姐姐分开五儿怕孟姑姑!”

    四姐儿在旁,听到五儿说话,带着几分老成道:”五妹妹,姑姑教导地是正行,咱们做女儿家的,都要晓得这个呢。”

    五儿带着几分委屈道:”可是,孟姑姑的模样好怕人!”

    四姐儿道:”孟姑姑是在皇城里教规矩的,当然同咱们家的下人不一样。”

    兆佳氏坐在炕上,絮絮叨叨地问起府里的事来,又赞起这边的园子景致好。又说了,王府福晋使人送来物什,还请她们娘几个过去溜达,满脸荣光地样子。

    曹颙笑着陪坐了一会儿,出了兆佳氏屋子,又仔细问了问几个兄弟地功课。

    因还要回衙门打照面,他没有多留,吩咐了兄弟们几句便要出园子。

    曹颂打发两个小的回去,自己亲自送哥哥出来,憨笑着问道:哥哥,那鸟”

    曹颙见他如此,瞥了他一眼,道:”行了,你就放心吧,已经使人用你嫂子的名字送过去了”

    静惠的丫鬟春儿拿了小米,到廊下喂鸟,就叫老太太屋子里那只猫躺在鸟笼子下。春儿实在好笑,自打曹府送来这两宠鸟,这猫就算是守在这里了。

    不过,走到近前,她却是唬了一跳,那猫身子硬硬的,已经是断气了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章 惊闻(中)

    西城,绒线胡同,董鄂府,内宅佛堂。

    觉罗氏盯着使沈嬷嬷从小厨房翻出的一盒干蘑菇,面上露出哀色。因她虔心向佛,一月中有大半时间在茹素,各种蘑菇自是素席中不可或缺的菜品。

    沈嬷嬷是觉罗氏心腹之人,看着地上已经硬了的死猫,也觉得不对起来。

    这盒蘑菇有半斤来重,觉罗氏从中间拿出两株蘑菇来。虽说颜色都发暗黄,但是一个蘑菇盖上有鳞片,下面的褶里污黄,另外一株是寻常吃的榛菇。

    就算是像觉罗氏这样自幼生在富贵家庭,鲜少亲自下厨之人,也能瞧出不对来。长鳞片那株不像是能吃的蘑菇,倒像是毒蘑菇。

    再细看那榛菇,也有几株不对的,根茎乌黑,竟是切过十字花刀。

    觉罗氏活了七十多岁,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老人家只觉得眼睛发黑,险些昏厥过去。

    静惠虽不晓得祖母为何安排人去小厨房取蘑菇,但是也察觉出不对来,心里说不出的惶恐。

    见祖母脸色不对,她忙上前扶住,带着担忧道:“祖母?”

    觉罗氏直了直身子,拍了拍静惠的手,神色渐渐凝重下来。她抬起头,问沈嬷嬷道:“小厨房那边儿,可使人看起来了?”

    沈嬷嬷道:“老太太放心,已经叫老奴的媳妇子带着人看管住了!”

    觉罗氏瞅了瞅眼前的蘑菇,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死猫,对春儿道:“去,到廊下,把那笼鹦鹉提过来?”

    春儿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应声出去取了来。

    觉罗氏先拿了长鳞片的那蘑菇掐了点,喂其中一只鹦鹉,又掐了截黑颈的榛菇喂另外一只。

    因这两只鹦鹉是卖鸟的自幼调理出来的,所以并不怕人。欢欢实实地探头就手吃了。

    静惠站在旁边,已经明白祖母之用意,脸色骇得青白。沈嬷嬷也手心尽是汗,实不敢相信。在府里竟会发生这等事。

    只有春儿,迷迷瞪瞪的,还不清楚缘故,只当是厨房那边地仆妇真不小心弄了有毒的蘑菇。她心里还琢磨着,这只猫老太太可是养了好几年的,饶是老太太再仁慈,想来厨房那几位这一顿板子怕是跑不了的。

    万一头晌那碗粥羹不是猫吃了。而是老太太自己用了地话,那可……直想到这般光景儿,春儿才省得事情的严重,捂着嘴巴,差点唬出声儿来。

    要是老太太没了,就这般……姑娘可怎么办……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吃了黑榛菇的那只鹦鹉扑通扑通地使劲儿撞笼子,哀鸣了两声,倒毙了。

    静惠看着,眼泪已经出来了。站在祖母身后,觉得浑身冰冷。

    就是觉罗氏,摸着鸟笼子的手也抖着,心里头不知是后怕还是气愤,抑或是悲哀,竟已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吃了麟片蘑菇的那只鹦鹉也闹腾起来,一边叫着。一边在笼子里乱转。

    转了好一会儿,这只鹦鹉才倒地,身子一抽一抽地,慢慢地咽了气。

    觉罗氏没有说话,只是使劲地捶了捶胸口。摇了摇脑袋,竟是哭也哭不出,骂也骂不出。

    静惠蹲下身子,看了眼地上的鹦鹉,含泪道:“祖母,曹府表嫂有了身孕,至今咱们尚未探望。今日过去探访可好?”

    虽是强忍着心中的惧意。但是看着那死猫与死鸟,静惠不由地打了寒战。情急之下。却想不出她们祖孙该避到何地,便随口说道。

    觉罗氏摸了摸静惠的头发,嘴唇哆嗦了几下,神色却渐渐坚定起来,满是慈爱道:“好孩子,别怕,有祖母呢!”

    静惠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

    觉罗氏也红了眼圈,却是怒极反笑,道:“新鲜,委实新鲜,没想到老婆子吃斋念佛了大半辈子,竟然……”说到这里,剩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她叹了口气,抬头对沈嬷嬷道:“打发人去备车,我要带姑娘去曹家探望和瑞郡主。”

    沈嬷嬷应声下去,觉罗氏原想吩咐春儿给静惠收拾衣服行李,但是时间匆忙,也不晓得那些逆子会做到何样地步,便也不敢再多耽搁。

    她自己回到卧房,将梳妆台前的几个首饰匣子归拢归拢,收拾到一个匣里,用了块素缎包了。

    静惠跟在祖母身边,见她这般,心中悲苦难耐,小声道:“祖母,可是……可是因孙女儿的缘故,使得……使得……”

    祖母向大伯母追讨她母亲遗物之事,她也听春儿提过,还曾私下劝过祖母不必如此。只是老太太见噶礼夫妇越来越过分,不愿意委屈了孙女,才咬牙不松

    觉罗氏见静惠如此,怕她自责,正色道:“傻孩子,竟说浑话!这坏人黑了心肝,好人吃了亏,难道不是坏人的错,反而要说好人不肯再吃亏么?”

    将首饰匣子交给春儿捧着后,觉罗氏换上诰命夫人的装扮,神情越发肃穆。静惠也换了外出的衣裳,心里有些迷茫。

    少一时,沈嬷嬷回报,道是马车已经使人预备下来,在二门外等着。

    觉罗氏点点头,道:“既是预备下了,那这就走吧!”

    主仆四人出了佛堂,没走几步,就见噶礼之妻带着丫鬟婆子走过来。见婆婆是品级装扮,静惠也是外出装扮,噶礼之妻上前笑道:“额娘这是要往畅春园给太后老佛爷请安么?怎么大中午才去?您看,用不用媳妇侍候您前往?”

    静惠扶祖母,不敢看伯母地笑脸。春儿本不是愚钝之人,看了那两只死鹦鹉后,也晓得事情有异。她们主仆两个,心里害怕,都齐刷刷地低下头。

    觉罗氏看着满脸是笑的儿媳妇,道:“今儿天色不早了。下次你再去吧!”

    噶礼之妻只是一说,也没指望婆婆真带自己往太后面前去。既是带孙女往太后跟前儿去,那指定是关系静惠丫头的亲事。

    见静惠的下巴要抵到衣襟上,她只当静惠是害羞。心里越发笃定婆婆是为请婚旨意去的,嘴角不由露出丝鄙夷之色。

    静惠要容貌没容貌,要嫁妆没嫁妆,老太太也只能是舍了这张老脸,求到太后跟前,才能订个人家,不使她做老姑娘。

    觉罗氏心里着急。不耐烦跟媳妇嗦,说完话便带着孙女出了二门。

    噶礼之妻看着她们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对劲来,那春儿手上捧得是什么?这老太太是拿什么往宫里孝敬去了?

    心里想着老太太像她追要静惠额娘遗物之事,噶礼之妻不由得有些恼,气鼓鼓地回自己屋子,却是有些坐不住,想着要不要趁着老太太不在,去那边的屋子翻翻……车。觉罗氏扶着静惠的手上了先头一辆,沈嬷嬷同春儿上了后面那辆。

    直待马车出了大门,觉罗氏才抚了抚胸口,对静惠道:“是往你姨母家,还是往曹家,你自己个拿主意。”

    静惠地姨母嫁到富察家,姨夫就是曾娶过曹姑母的傅鼐。因去年李鼎定亲,有傅鼐从中牵线的缘故。觉罗氏对那边很是不满。

    静惠想到这个,也怕祖母去富察家不便,便道:“还是往表哥表嫂家吧,表嫂心善……”

    觉罗氏点了点头,拉着静惠的手道:“孩子。祖母听你地,就去曹家……”说到最后,老人家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惊慌失措,祖孙两个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一般。

    静惠也跟着流泪,怕祖母伤心,犹自劝道:“祖母。许是……许是他人自作主张。并不干大伯伯母之事……”

    觉罗氏摸了摸孙女地头,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操心长辈的事……老天有眼,老天会有眼的……你不要怕……”

    说起来,董鄂家住在西城东南角,曹家在西城西北,两家隔了好几条大街。

    觉罗氏只觉得心慌,挑了帘子,让那马夫快马加鞭。

    待过了前门,离曹还剩下半条马路时,觉罗氏方松了口气,放下车帘,垂下眼,道:“佛祖保佑……”

    话音未落,觉罗氏就听到身后马蹄声疾。

    就听到外头有人道:“停车,停车!”

    却是噶礼之子干都与他的堂弟干泰带着不少护卫长随骑马追来,已经围住了马车。

    那车夫是觉罗氏用惯了的,见小主子们无礼,只觉得恼怒,倒是也不怕他们,勒住了马车,下了车沿,道:“大爷,二爷,为何拦老太太地车驾?”

    干都看也不看他,冲着马车道:“老太太,阿玛有急事同祖母相商,让孙儿赶紧迎老太太回去!”

    车厢里,觉罗氏面色阴郁,沉声道:“什么急事,要这般巴巴地追来,没了规矩,让人笑话。告诉你阿玛,老婆子见了想见地人自然会回去。”

    干都面上带着急色,瞧了瞧路上偶尔经过的路人,勒马近了马车边,低声道:“老太太,不管如何,您还是随孙儿先回去吧。这般在马路上撕巴,也是不好,闹出事儿,也是丢董鄂家地脸,还是家里说去吧!”

    静惠见觉罗氏气得说不出话,忙搀住祖母的胳膊,隔着帘子道:“大哥这是什么话?祖母要去串门,大哥还要拦着不成?”

    因干系大,干都心里着急,听到素来老实的静惠也插嘴,不耐烦地道:“大人的事儿,哪儿有你小姑娘多嘴的地方,还不快闭嘴!”

    这话说出口,他也就不顾忌那许多了,摆摆手示意跟来的人去抢车夫手中地缰绳。

    那车夫也瞧出干都等人来者不善,紧贴着马车,高声道:“真是稀奇事,难道老太太要串门子,还要得过了大爷这一关不成?过往的爷们,您们给评评理……”

    话未说完,那车夫已经被踹倒在地,堵了嘴巴。

    听到外头的动静,觉罗氏一下子撂看帘子,厉声道:“放肆,你这要押着老婆子回去么?”

    积威所致,干都见到白白苍苍、满脸寒意的觉罗氏,吓得一愣神,半晌方道:“老太太,阿玛实在急着见您,您就跟孙儿回去吧!”说完,对那拉了马车缰绳的心腹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掉头!”

    那长随听了,忙使劲拉缰绳,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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