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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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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了身契,本来想要阻拦妹妹,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

    兄妹两个愁眉苦脸,谁也没有看那身契是写的是什么,签了后低着脑袋,不言不语。

    “怎么,你们不好好看看契约,不怕公子心黑,收你们做了包衣奴!”曹顒好笑地问道。

    兄妹两个都是识字的,这才拿起身契,仔细看着,看着看着,都睁大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这是真的?”郑海磕磕巴巴地问道:“卖身十年,身价银一万两,每年一千两!”

    顾纳从兄妹两人手中收回卖身契,又拿了一打百两银票放到郑海手中,足有一二十张。

    郑海哪里还有质疑的,就听曹顒淡淡说道:“那万两银子只是明面上的身价,若是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十年后,不管你是想取杨明昌的性命,还是想要夺取他的产业,我都助你!如违此诺,天打雷劈!”

    郑海听了此话,满脸泪流,再次伏倒,沉声道:“愿为公子效命!”

    曹顒扶起郑海:“起吧,带你妹妹去林下斋,找曹方安置,过两日有安排给你!”

    “是,公子!”郑海憨声应道,再次给曹顒叩首后,带着妹妹一瘸一拐地离去。

    “主、主子!”待郑海兄妹离开后,魏信上前,略带紧张地道:“奴才想问个事儿!”

    曹顒笑着道:“以后还是叫公子吧,奴才不奴才的,做几日过过瘾就算了!”

    “是,公子,属下想问问,属下的身契是上怎么写的!”魏信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属下当初也是置气签下的,没有留意上面写什么。”

    曹顒随意回道:“和郑海一样!”

    魏信听了,差点没乐昏过去,每年一千两,比一品大员拿得还多。要知道,他的大哥六品官身,每年不过六十两银子的薪俸,外加禄米六十斛。一千两啊,一千两,平均下来,每个月八十多两,是他每月月例银子的八倍。跟着这样的主子,别说是做十年长随,就是做上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曹颂没心没肺的,对于哥哥要魏信与郑海几个签卖身契,没想那么多,哥哥的下人,不就是自己的,不过也知道保密,若是让家里知道,该认为兄弟两个仗势欺人了。顾纳却是知道自己这位表叔的,虽然这几年练武练得勤,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懒人,最是厌烦动脑子的。认识了好几年,不过是想了个点子,折腾出来一个林下斋。

    魏信还好说,看在魏仁面子上,玩笑似的收做仆人,那郑家兄妹却是为了哪般?自从看了林下斋传回的杨明昌的消息后,曹顒就开始筹划着,顺利地收了郑家兄妹。其间种种,都落在顾纳眼中,顾纳心中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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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2 21:3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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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流年转 第十七章 美味

    傍晚时分,曹顒回到织造府。

    魏信放假让他回家去了,拘了好几日,总要松弛有度才好。走前,曹顒叫顾纳给了他一千两银票,并且吩咐他对此事保密。万两银钱买仆人,传出去太过招摇。就算他不提,魏信也不会说的,不说银子在自己手中,说了的话,还不是要被爹娘收刮过去。

    曹颂回了西府,顾纳回了他的点石斋。虽然他将自己当成伴读,但曹家上下都当他是表少爷。曹寅给他安排了清净的院子,并且还选了两个老实的书童给他。

    曹顒没有直接回求己居,而是去了后院老太君的萱瑞堂。

    老太君已经七十二岁,比前几年略显富态。曹顒到时,老太君正坐在西侧间炕上的软蹋上,听李氏回禀关于府内近日的安排。圣驾三月二十八到江宁,这剩下不到十日,还要有得忙。

    曹寅弟媳兆佳氏坐在李氏身侧的椅子上,这段日子她每日过来帮着嫂子理事。除了李氏、兆佳氏妯娌,曹寅的几个妾都在。曹家近些年接驾次数多了,大家都是经历过的,反正有往年的章程在,倒也不显得慌乱。在李氏安排下,每人带着婆子负责一滩,一切都弄得妥帖。

    见到曹顒进来,老太君脸上多了几分欢喜。曹顒先给老太君请安,然后见过母亲与婶娘,最后才见过几位姨娘。几个姨娘回礼后,都退了出去,琉璃走在最后,略有所思地看了曹顒一眼。曹顒见她小腹微微凸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想到要添个异母弟弟或者妹妹,就觉得像吞了个苍蝇似的。这就是登台入室的小三,想到这些,对母亲李氏越发同情。身为大妇,不仅不能够妒,还要雍容大度地对待庶出子女,这不是往人心上捅刀子吗?

    老太君拉曹顒在炕沿坐了,笑着道:“今儿林下斋送来了九如朝露,颜色好,名儿也好,吃着也好,我的宝贝孙子费心了!”

    曹顒忙道:“顒儿可不敢居功,都是于田两位师傅的功劳,老祖宗吃着好,多打赏几个银钱就是。”这可是个“君子远庖厨”的时代,若是传出他喜欢摆弄厨艺的事,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老太君人老成精,哪里还不明白孙子的想法,见他不骄不躁又老成内敛,很是欣慰。

    兆佳氏在旁奉承道:“老祖宗,如今林下斋可不得了,多少权贵想订上一桌而不得。前儿崔府丞家的太太还到媳妇儿这里走门子,想要近日在林下斋包一桌为哈总兵洗尘呢!”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曹顒。

    曹顒坐在老太君身边,捻了炕桌上果盘子中一块桃干,放到嘴里,一副惘若未闻的样子。

    林下斋,是前年二月老太君七十大寿前,曹顒折腾出来的。他用典当来的八千两银子,买下来一个回京官员的私宅,收拾妥当后开了林下斋。其实说白了,林下斋就是私房菜馆。不过因其新颖别致,每月都推出新吃食,每天只订一桌,很多人可求不可得,因此名声大噪。

    去林下斋吃饭,成为江宁城中权贵之家一种长面子的攀比行为。要知道,林下斋幕后老板曹顒信奉的可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林下斋不接待现客,谁想要去吃饭,需要提前预定。另外,那里每天只招待一桌客人,不算小费打赏,每桌订餐费用是九百九十九两白银,还是订餐即付费。

    兆佳氏见曹顒不应声,心中虽不快,但也不敢在老太君面前放肆,笑着将话题转了过去。

    曹顒陪着老太君说了几句闲话,老太君知道他刚回来,没吃晚饭,吩咐人侍候他换下外面衣服,然后唤人将留给他的饭菜送上来。

    李氏还有其他事,兆佳氏也到了回府的时间,妯娌相伴出去了。

    用完饭,曹顒出了萱瑞堂,刚出老太君院子,就被两个丫鬟拦住,却是曹颜身边的弄书与品画。

    “大爷,可是出来了,我们姑娘等您好一会儿子了!”弄书笑着说道。

    “姐姐找我?”曹顒略有意外,曹颜性格略显清冷,曹顒除了老太君与曹颐,很少与家人主动亲近,姊弟两个往来并不密切。

    听曹顒问话,弄玉与品画两个猛点头。

    云涌斋外,一个小丫鬟站在门外,远远地看到曹顒过来,赶紧转身到门口通报:“问琴姐姐,大爷来了!”

    门里的丫鬟问琴听了,满脸欢喜,走到书桌前,对曹颜道:“姑娘可该放心了,大爷为人最是谦和,只要姑娘开口,哪里肯不依呢?”

    曹颜面带着几分失落,低声道:“弟弟用尽自己历年的压岁钱弄了个林下斋,我这个做姐姐的未尽半点心力,每月白白地分得五分红利,已经是羞愧不已。如今又要为难于他,真是不该,若不是为了与机杼社的姐妹再聚上一聚,我也不用如此劳神。”

    机杼社,曹颜几年前发起的,成员都是江宁各权贵世家的闺秀,共有十多位。每月各家小姐轮流做东发帖子,吟诗作画,实在是风雅得紧。不过好日子并不长久,明年是选秀之年,今年很多官宦人家的小姐都被长辈们关起来学规矩,曹颜也不例外,除了各位小姐的生辰,实在没有由子找借口聚会。

    曹颜生辰是三月三十,正是圣驾驻留江宁期间,织造府将成为“大行宫”,别说是邀请各家小姐结社,就是如寻常般庆生怕都不能。因此,曹颜才想着拜托弟弟曹顒,在林下斋置办一桌,提前庆生。可林下斋的饭局火爆是众所周之的,谁要想在那里请客,通常都要提前一个月、甚至两三月预定。

    云涌斋正房三间,中间是厅,西间是卧室,东间是书房。

    曹顒知道这个姐姐是整日埋在书堆中的,不用人告诉,就走到东间。

    心里虽不情愿管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叫姐姐,但又能如何呢,谁让曹顒这个小身体才十一岁。

    曹颜穿着藕荷色的衫裙,乌黑浓密的头发编了个鞭子随意垂在脑后,除了一对珍珠耳坠外,再无其他首饰。

    “姐姐!”曹顒俯首问好。

    “真是贵客到了,问琴,快取了百宝格上的琉璃盏,给大爷沏杯雨前龙井来!”曹颜收起眼中的失落,笑着招呼曹顒坐下。

    毕竟是骨肉天伦,想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明年就要嫁人,曹顒心中一软,不由开始替她担心起来,十五岁就要成为王妃,管理一大家子。幸好康熙老爷子看在曹寅面子上,没有将曹颜指婚给自己的儿子们,曹家内务府包衣出身,没有资格做皇子正室,顶多就是侧福晋。

    等问琴送上茶,曹颜很是为难地说了自己所托之事。曹顒微微皱眉,没有马上应话。

    曹颜的心沉了下来,是啊,哪里是弟弟一句话就能够答应的。林下斋订餐的都推到一两个月后,能够千两白银吃顿饭的,哪有几个没身份的,林下斋幕后老板是曹顒的事只有曹家人知,在外人看来老板只是曹家门人曹方罢了,怎么好直接得罪各位客人。

    “实在为难,就算了,弟弟别忘准备份大礼给姐姐庆生就好!”曹颜喝了口茶,笑道。

    曹顒回道:“确实有些为难,姐姐要用林下斋宴请各家闺秀,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里侍候的都是仆妇小厮,没有丫头,这点多有不便。到时候还要姐姐调度,安排足够的人手过去侍候才好!”

    曹颜本已绝望,听了此话,眼睛发亮,不由多了几分担忧:“弟弟,会不会太麻烦,若是没人肯退订,也不要勉强,不要坏了林下斋的诚信,姐姐另外找地方宴客就是。”

    “没什么,明儿我去林下斋找曹方商量下,最迟不过五、六日,姐姐放宽心,准备宴客就是!”曹顒随意回道,心里却很庆幸。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忘记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中国都是个讲究人情关系的国家。林下斋那里的订餐,每五日就空一天,就是为了应付各种关系户的,当然讲情的人面子要大,关系要硬,而且订餐费还一文不能够少。曹颜还好,作为姐姐开口了,为了哄小姑娘高兴也要应下来。兆佳氏那边就算了,自己的店,怎么能够允许别人用来做人情拉关系。卖力不讨好的事,曹顒这种懒人是绝不会做的。

    西府,兆佳氏回到府中,满脸不快,连小儿子曹睿苋鼋慷祭恋美砘幔心搪璞氯グ仓谩?

    曹荃回到房中,见妻子如此,很是不解,问道:“怎么不痛快了,老太君又敲打你了?”

    兆佳氏“哼”了一声,埋怨道:“老太太真是偏心,满眼睛就一个大孙子,哪里还看得见别人,说都懒得说了!”

    曹荃与老太君虽不亲,但是心里恭敬,不愿意说她是非,没有接话。

    兆佳氏心有不甘:“林下斋有三丫头的五分干股我也认了,毕竟是顒儿的救命恩人,又上了咱们家的族谱,可有那顾家小子何事,竟也分得五分干股,仇人恩人一般对待,他以为自己是菩萨,傻子似的。”见丈夫还不吭声,又道:“既然人人有份,为何咱们西府只有颖儿与颂儿的,却没有硕儿兄弟三个的!”

    自从曹颖与曹颂每月从林下斋分来每月五六百两银子的红利后,兆佳氏这话就没少唠叨过,曹荃没听过十回,也听过八回,并不在意,只是见妻子又旧话重提,有些好奇:“怎么想起说这个,不是没到月中发利钱的日子吗?”

    兆佳氏叹了口气:“是崔府丞太太发话呢,想要在林下斋摆席请客,我在老太君那里说了,你那侄子只当没听见,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位婶娘。真是的,颖儿与颂儿有林下斋的一成干股,算是那里的小东家,让林下斋挤出一日来给崔家又有什么!”

    曹荃看着兆佳氏,似笑非笑地道:“顒儿是不是菩萨我不知道,但却绝不是傻子。谁说颖儿与颂儿有林下斋的干股的,不要忘记他说的可是红利,给几个兄弟姊妹添零花钱的,可从来没有提到干股不干股!”

    兆佳氏睁大眼睛:“竟是如此?”

    曹荃点了点头:“而且还有期限,到颖儿他们几个婚嫁止。做兄弟的,当然没有给成亲了的姊妹兄弟分零花钱的道理。”

    兆佳氏“啧啧”道:“没想到顒小子还有这份心机,那又如何,如今又没分家,就是再赚钱也是曹家的产业,总要归公吧!”

    “是曹家的产业,但也是顒儿自己的产业!”曹荃道:“咱们这个侄儿不一般,那样大的摊子,都是用尽自己房里的珠宝古玩典当下来置办的,半文前没动用公中的,还打着给老太君做点心的旗号,里子面子都赚到了。大哥也好,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好,谁敢算计林下斋,还要脸不要!”

    兆佳氏皱着眉:“每月五分红利就是五、六百两银子,全部红利就是一万上下啊,一年下来十二万打不住。一家店就顶外头十来家铺子的利,就这样便宜了顒小子。”

    曹荃看了眼妻子,正色道:“顒儿是个有分寸的,你敬着他,他自然敬着你这个做婶子的。他是曹家长孙,又有做哥哥的样子,以后咱们家的几个小子都要靠这个哥哥拉扯。你别被几个银子蒙了眼,分不出轻重。”

    兆佳氏见丈夫说的郑重,点着头应了,脸上转了笑,夫妻两个解了外衣,安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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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到古代赚钱很俗,但是不赚还什么都做不了,米办法,曹顒也只好跟着俗了把……

    谢谢大家支持,九会继续努力的,边写边更,自己看着都眼花了有别字的话,请大家告诉下

    第二卷 流年转 第十八章 筹谋

    次日,曹顒照常是早早起了,在校场中活动活动筋骨,回房用了早点后,出门上学去。由于近年大了,嫌坐车憋闷,曹顒开始骑马上学。顾纳已经在门口等候,见曹顒出来,两人并马前行。曹顒的书童惜墨、弄墨都长成了少年,同顾纳的两个书童骑马跟在两位主子身后。

    “表叔欲做珍珠生意?”顾纳略带肯地问道。

    曹顒听到这声“表叔”,脑子里就想起那句词“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每次都觉得好笑的不行,曾三番两次就让顾纳平辈相交,顾纳只是不肯。

    听到顾纳开口问,曹顒笑答:“一晚上就想出这个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见顾纳又冥思苦想,就甩了下马鞭,策马跑到前面去了。

    族学里少了几个年长的,多了几个年幼的,像顾纳这般年纪的只剩下三两人。午休时间,曹璗叫人将顾纳叫到后院书房,曹顒与曹颂对视一眼,看来这位老爷子又要啰嗦了。

    曹璗却不似往日那般和颜悦色,而是带了几分恼意,见到顾纳进来,不等他问好,就劈头盖脸地骂道:“太不上进了,实在太不上进了!”

    顾纳被骂得稀里糊涂,不解地看着曹璗。

    曹璗冷哼一声道:“今年是乡试之年,你下学后不回去好好攻书,反而跟着曹顒、曹颂兄弟两个逛荡,听说前些日子还在北城动手打架,谁教得你如此不堪!”

    “先生!”顾纳微微皱眉,不知如何辩解。

    曹璗开始摆事实、讲道理,无非就是要顾纳明白,他与曹家兄弟身份不同,没有家族父荫可依,只有靠着科举才能够出人头地。

    顾纳以前就被教训过几次,知道自己若是反驳,这位先生会说的更多,只好俯首做听命状,又听曹璗说了半刻钟,不外是,男儿要背负振兴家族的重任,考个功名云云。

    族学里,曹顒看了看四周的同窗,再看了看手中的《春秋》,想着自己的族学生涯是不是该告一段落。四年中,四书五经这几本书是熟了的,中状元不敢说,考个童生,中个举人应该是能够应付。去年童生考试,十三岁的顾纳轻松的得了第一,成了个小秀才。

    曹顒心中虽对清朝的考试有些好奇,但却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十岁中个秀才,能够博得个“神童”的称号,改善改善家庭地位什么的。世家出身的他,就不需要锦上添花,“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他可是牢牢记在心上。权贵世家,出了个纨绔或者庸才是没人在意的,若是出了明珠之子纳兰容若那样文武双全的反而是另类。另类又如何,还不是俗世不容,郁郁而终。

    见顾纳去了多时,曹颂苦着脸发牢马蚤:“这学还要上到何时,这老爷子近日里来可是越来越严厉!”

    曹顒看了看自己这个背两句书就犯困的兄弟,心中也是奇怪,看父亲与叔叔都是文雅之人,这只喜欢武事的曹颂随谁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代遗产,毕竟曹家祖上是军功起家。

    见曹顒愁眉苦脸的样子实在可怜,曹顒开口道:“老三明年该进学了!”

    “是啊,老三快入学了!”曹颂接话道,说话间,已经神采飞扬起来:“难道咱们还与老三做同窗不成,那哥哥和我上到年底就可了不是!”

    曹顒没再理会曹颂,脑子里想着郑家的消息。郑海与郑沃雪兄妹出身采珠之家,自有一番见识,近些年也靠在散珠市场做中人赚几个银钱谋生。其妹更是慧眼识珠,通过母蚌就能够鉴别出珠子一二来。只是兄妹两个年纪小,在江宁又没有依托,任由珠商们使唤压榨,日子过得一直紧巴巴。

    待顾纳回来,又上了下午的课。曹顒几个出了族学,打发了书童小厮后,骑马往林下斋行去。因林下斋正有客,曹顒就直接去了侧院的客房。

    郑家兄妹等候多时,带着几分忐忑给曹顒见礼。郑沃雪仍是男装打扮,在几位公子面前很是不自在,退后一步站在哥哥身后。

    进了林下斋后,曹颂同身上长了草似的,抓耳挠腮,再不肯安分半刻。曹顒看了只觉好笑,摆了摆手,说:“快去后厨吧,解解馋去,顾纳也跟着过去见识见识。”

    曹颂喜得“蹭”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拉着顾纳袖子:“赶紧去,省得哥哥反悔!”要知道,林下斋的后厨可是禁地,不是谁都能够进的。

    顾纳见曹顒打发曹颂和自己出去,知道他有话对郑氏兄妹私下说,就由着曹颂拉他出去。刚到侧门门口,就见曹方带着几个小厮快步走过来,看来是得了消息来见小主子的。顾纳道:“表叔正说话,曹方先带二叔与我去后厨吧,这可是表叔许了的!”

    曹方听顾纳的话,知道里面定是谈什么机密事,吩咐身后的小厮守好侧院的门,谁也不许出入,随后引着顾纳与曹颂往后边去。

    且不说曹颂与顾纳见了后厨的格局如何称奇,单说两人见到新制的九转朝露,眼睛已经转不开来。和田白玉制成的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碗中,铺着一层已磨得细细的冰沙,上面推着拇指盖大小的各色小球。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共九种颜色,每种颜色一个。各色小球上,是一只半透明的白玉调羹。

    看着曹颂睁大了眼睛,大厨于师傅与田师傅两人心有戚戚然,昨日首次制成这九转朝露时,两人震惊并不亚于曹颂。

    曹颂小心翼翼地拿起白玉调羹,盛了个小球送入口中,除了淡淡的水果外,还有微微的苦香。“苦的!”曹颂很是诧异,看着这样精致的东西,还以为是甜品,吃第二个小球时,却是另外一种水果味,还有淡淡的甜香。

    顾纳一口一口细细品着,曹颂却等不急,三口两口吃了剩下的,伸手还要再来一份。于田两位师傅顿时愁眉苦脸:“哎呦,我的好二爷,用了几个时辰,只制成了三份,一份送到府里老太君哪儿去了,两份给两位爷尝鲜,哪里还有呢!”

    曹颂不是爱计较的人,拍了拍于田两位师傅:“得了得了,爷知道你们辛苦,只是别忘了以后有什么好吃的,给爷留一份就好,到时候可别推说你们忙、不得空!”

    于田两位师傅回道:“只要您央大爷发个话,奴才们就算忙死,也要先可着爷!”

    曹颂心满意足,顾纳却听说于田两位师傅的话中之意,竟似除了自己那位表叔之外,不听任何人指使的,曹家的人也不例外。真不知那位表叔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真是会笼络人。

    于田两位师傅曾做过御厨,二十多年前被康熙派到江南来侍候老太君。近些年,因上了岁数,织造府的事务传给儿孙徒弟们料理,安心在江宁养起老来。不知曹顒怎么想起两人,亲自上门,请了两位老师傅出山,做了林下斋的主厨。林下斋生意兴旺,说起来也多少沾了两位师傅的光,御厨亲制的席面,就算你再有权再有钱,也不是随意能够吃上的。

    曹颂等人回到侧院时,曹顒对郑氏兄妹交代完毕,见曹方也来了,问问了近日的订餐安排,知道五日后就有一日空着,提了曹颜宴客的事,让曹方用心安。

    曹颂还在提那九转朝露的美味,顾纳却注意到郑氏兄妹两人眼睛闪亮,脸上是强压下去的激动,心中思量着,看来表叔已经安排妥当了。

    顾纳少年聪慧,不管是学问,还是为人处事,较同龄人强出太多,面上虽淡淡,心里却始终带了几分狂傲。但是,入织造府这几年,他的自信却渐渐磨没,因为他在曹顒面前半点也摸不透。曹顒话不多,不招摇,为人慵懒,可却似比他更聪慧、更谦和,更让人摸不清头脑。

    交代完曹颜的事,曹顒对曹方道:“你家大小子八岁了吧,过两日我交代福伯,让他到书房侍候,跟着学点书,以后谋个好出身,总不能让你们爷几代在曹家白忙!”

    曹方听了,赶紧跪下:“谢小主子恩典,奴才定当尽好自己的本分,为小主子尽忠。”

    曹顒挥了挥手,带着曹颂与顾纳两个出去了。

    回府途中,曹顒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整个江宁城都沉浸在圣驾即将到临的喜庆中,码头上,从去年就开始大修。从码头到织造府的路,虽是前几次迎驾就修好的,但为了彰显恭敬,仍是重新更换了新的青石板,道路两边的民房早已拆干净。

    为了保护圣驾在江宁的安全,御林军早已派下人来,会同江宁地方衙役,全城搜索,但凡有点劣迹的地痞流氓都关进大牢。现在想想,魏信与郑海两个,若不是被曹顒制服收为长随,怕也在衙役缉拿名单中。至于街头巷尾的乞丐,因有关瞻仰,都被衙役们驱逐到城外。

    越近织造府,人马车驾越多,来来往往竟似赶庙会般热闹。曹顒几个骑着马,就听后面有人喊道:“让道,让道,巡抚衙门公差!”

    曹顒勒住马缰,避到路旁,只听马蹄声响,竟是一支一百多人的骑兵队,看打扮正是抚标亲兵。骑兵队护着三四辆马车,疾驰而来。

    曹顒见过相似的场景,这些日子,类似的车队来了好几支,目的地都是织造府。

    织造府大门口,各个官员的轿子停了一溜,方才那支马队停在侧门口,曹福带着一帮管事在看着仆人们般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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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2 21:3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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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流年转 第十九章 解惑

    窗外夜色渐浓,曹顒坐在求己居西屋的书桌前发呆。晚饭仍在椿瑞堂用的,吃的什么却不记得了,倒不是他健忘,而是有些食不知味。本以为离曹家落败还要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今儿下午在织造府前停的运银车却提醒他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曹寅之死。

    记得上辈子在红学论坛上看到曹寅好像是康熙五十一年因疟疾病逝的,到现在还有七年时间。在病逝前,曹寅的身子就跨了,因为为了还国库亏空心力交瘁。根据各种小说野史记载,户部追缴国库亏空应该是在一废太子前,最迟不过是康熙四十七年,距离现在三年时间。想到这些,饶是曹顒性格再沉稳,也不能冷眼旁观下去。虽说与曹寅父子亲情淡薄,但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曹寅悲剧地走向死亡,然后心安理得地认为这就是历史,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曹顒正想着用什么法子解决曹家困境时,就听有人道:“大爷,看书若是乏了,吃两颗荔枝吧。”声音轻柔,正是曹顒的丫鬟惠心端了个玛瑙碟子过来,上面是剥好的几颗荔枝,旁边放着两根小竹签子。

    曹顒伸手拿着小竹签子,签了一刻荔枝放到嘴里,汁多核小,唇齿留香:“挺新鲜的,你和暗香尝了没?今年上市倒是比每年早半月,个头也大。”

    惠心还没说话,进来送茶的暗香道:“统共就这么一小碟子,十来颗,姐姐和我就看看罢了,听说是中午才送到府上,广州过来的妃子笑,要迎圣驾用的。”

    “就你话多,倒显得我们馋嘴。”惠心笑着嗔怪。

    暗香撅着嘴巴:“还不是为了姐姐,姐姐是最爱吃荔枝的,每年咱们房里也没少过,今年却没姐姐的份例!”

    惠心见灯暗了,拿起灯罩,用小剪子绞了灯花,收拾妥当后才笑着说:“真是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到叫大爷笑话。如今这个稀罕,就连老太君院子里的几位姑娘都没分到,咱们还有什么抱怨的。”

    因为是晚上,惠心与暗香都脱了坎肩。惠心是淡青湖色夹衣,下面系着一条青裙,十六岁的身材已经尽显少女的婀娜。鹅蛋脸,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下,不管何时看着都是笑意盈盈。惠心不仅容貌娇俏,最可贵的是性子温柔体贴,将曹顒生活起居打理得妥妥贴贴。

    上辈子看《红楼梦》时,曹顒虽不喜晴雯的泼辣,也不喜袭人的心计。恰恰这辈子遇到的丫鬟中,刚好有茶晶与惠心同那两个对上了号,心中对两人就不是很喜欢。后接触中,留下了老实的惠心,送走了爱闹的茶晶。毕竟他不是那个书中的宝玉,与房里的丫鬟没云雨情,府里也没有林妹妹宝姐姐的争风吃醋。惠心细心,办事麻利,话又不多,最是合曹顒心意。暗香比惠心小两岁,是惠心调教出来的,样样学着惠心,也让人省心。只是这丫头有时候过于实诚,在她眼中,怕是惠心这个姐姐的分量比主子要重。

    看其他故事书中,贴身丫鬟基本都是主角小老婆之一啊,自己虽是个男人,可是面对自己看着长大的两个小姑娘,还真是起不了什么不良心思。想着想着,曹顒不觉身子有些发热,脑子里想起上辈子与女人缠绵的镜头,可一想到自己这个小身子板才十一,头脑又清醒了,这才听到惠心道:“大爷,大爷!”

    “嗯,怎么?”曹顒收回心神,问道。

    惠心拿起书桌左上放着的一张纸,递给曹顒:“这是晚饭后姑娘叫品画送来的,说是过几日宴客要用的人,让大爷看看人手是否够用,也好添减。”

    惠心口中的姑娘是指曹顒胞姐曹颜,晚饭前才告诉曹颜包席的事,饭后名单就送来了,看来是白天早筹划好的。

    曹顒看着手中的名单,都是眼熟的名字,曹颜身边的琴棋书画自然不必说,还有曹颐身边的香草与芳茶(既茶晶,跟了曹颐后改的名),西府曹颖身边的两个,还有老太君房间的两个,李氏房里的两个,就连曹顒这里也没落下,暗香的名字赫然在列。幸好曹颜知道这求己居离不开惠心,还给曹顒留了一个。

    这曹颜知道用人,就各房都用到了,倒是不装假。这样想着,曹顒似大梦初醒,是一家人啊,有事的时候当然不外道,自己为曹家的未来冥思苦想,还不如去找曹寅讲清楚厉害。

    “大爷,可妥当,姑娘明儿就要等回话呢!”惠心问道。

    曹顒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指了指桌子上的荔枝:“你同暗香快吃了吧,剥了皮,放久了不新鲜,我去老爷那里一趟!”

    惠心见曹顒起身要走,忙拉住:“大爷,要去,也先换了衣裳!”

    曹顒这才想起自己只穿着中衣,在自己房里还行,穿这身去见父亲却是大不敬。说话间,惠心与暗香找出一身八成新的衣裳,给曹顒换上了。这样既不显得轻浮,又不显得太过郑重,刚刚好。

    书房厅里的自鸣钟“当当”响,曹顒看了一下,已经是戌时四刻,就是晚上八点。因近日接驾的事,曹寅每日在书房忙到半夜,因此曹顒直接去书房找他。

    远远的,见书房门口几个小厮长随候着,房间里人影涌动。曹顒知道曹寅在议事,就在廊下驻留了一会儿。等到书房门口的人散去,他才走了过去。

    门口的小厮见曹顒过来,连忙请安:“大爷来了,奴才这就通报!”

    “顒儿?”曹寅在房里听到,略带几分疑问地问道。这几年,曹顒对他这个做父亲的始终淡淡的,更不要说主动找他,怎能不让他意外。

    “是,父亲,儿子来给父亲请安!”曹顒在门口道。

    大晚上请安,曹寅当然是不信的,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自从那年被绑架后就少年老成,大晚上来找他,定是有什么要紧事,看了看书架那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嗯,进来吧!”

    “见过父亲,父亲近日辛苦了,还要保重些身子才好!”曹顒进了书房,规规矩矩地见礼。

    曹寅有点无奈,又能够怎么办,里里外外,许多事都要他亲自拿主意。看着小大人般的曹顒,他心里有些遗憾,若是儿子早生十年,现在肯定是自己的得力臂膀。

    琉璃肚子里虽有了,却不知是男是女,往后曹家如何,还要看眼前这个儿子。想到这些,曹寅眼底多了几分慈爱:“大晚上过来,顒儿有什么事找为父吗?”

    曹顒思索片刻,脸上多了几分郑重,也多了几分为难。

    曹寅见儿子如此,心中很是好奇,不是他自夸,自己这个儿子这几年最是让人省心不过的,年龄虽小,却将自己的学习与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眼下竟是遇到什么难题不成。

    “父亲,儿子方才读书,有一事不解。”曹顒沉思许久,才开口道。

    虽然手中事多,但是儿子难得在自己面前露出孺子之态,曹寅很是乐意为他解惑,坐在书案后,问:“何事?讲来!”

    “是!”曹顒应着,开始讲起:“某年某月,某国新皇登基,诸事繁杂,举国上下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不可胜数。时每年税款为五六千万两白银,但新皇需要用银子的时候才知道,库银竟只剩下不过二三,其余竟是各级官员亏空。”讲到这里,看了曹寅一眼。

    曹寅面沉如水,认真听曹顒讲述。曹顒继续道:“新皇下令追缴亏空,发现一位老将军竟亏空数百万两白银。那老将军亏空太过,其罪可诛,其情却可悯,竟都是早年为先皇数次庆寿靡费。国法难容,那老将军砸锅卖铁,还清亏空,可不知为何亏空一笔笔又出来,最后只落得个抄家了事,‘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这老将军忠乎?不忠乎?若忠,为何下场如此凄凉;若不忠,为了能不顾家人子孙安危,做到这个地步!”

    曹寅头上出了冷汗,看着曹顒道:“因何不解?”

    曹顒仍是慢条斯理,细细表来:“儿子不解有二,为何那老将军还不清亏空,即便今儿还了,明儿又出了,此为其一。”

    “为何他还不清亏空?”曹寅仿佛自言自语。

    “是啊,为何如此呢?这老将军家族几代人镇守地方多年,对国家最是忠心耿耿的,即便是政敌也无法诋毁他的忠诚。”曹顒接着曹寅到话,不亢不卑地道:“为何老将军明知‘欠债还钱’的道理,却仍年年举债国库,此为儿子不解之二。”

    房间里一片寂静,父子两个都开始缄默。好一会儿,才听曹寅略带疲意的声音:“夜深了,你先回去安置,让为父好好想一想,看能否为我儿解惑。”

    “是,父亲,儿子回去了!”曹顒见该说的都说了,应声出去,心里说不出是沉重还是轻松。

    待曹顒离去,曹寅很是疲惫,神情说不出的沮丧。只听书架那边有响动,织造府的首席幕僚庄常从书架后的密室走了出来:“没想到大公子竟有这般见识!”

    曹寅满脸落寞:“早知‘盛极而衰’的道理,却没想到曹家看起来花团锦簇,却已步入死局。”

    庄常见曹寅的神情,安慰道:“万岁爷待臣子最是宽厚,东亭兄不必过于为亏空之事忧心,总有找补的地方。”

    曹寅苦笑着摇摇头:“哪里会如此轻易,前两次迎驾亏空就近两百万两,这次的也不下百万两。就算是典宅卖地,怕也不够!”

    庄常是知道历次接驾盛况的,都是各地库银送来,再流水般花去,却都要算在曹寅的账上。曹寅所担心的“死局”之说,是能够推想到的。曹家在江南几十年,新皇登基后心中不容也是情理之中。不是有句俗话,“一朝天子一朝臣”吗?可曹家主掌江南通政司四十多年,被今上视为心腹,尤为倚重,哪里又是想抽身就抽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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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流年转 第二十章 群芳

    是夜,曹顒算是放下心事,沉沉睡去。曹寅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闭不上眼,不时长叹一声。李氏见丈夫如此,也睡不着,披起衣服坐起:“夫君这是怎么了?是接驾的银子使不开吗?用不用给大哥那边送个信儿!”她所说的大哥,是指堂兄苏州织造李煦。

    “我是在担心顒儿!”曹寅缓缓道。

    “顒儿,怎么了?”听到提及爱子,李氏的声音不由带着几分焦躁。

    曹寅面带忧色:“顒儿少年聪慧,读书过目能诵,又精于骑射,与当年的纳兰容若何其相似。”

    “精于骑射?”李氏知道儿子书读得好,这几年身体锻炼得也健壮不少,却头一次听说他精于骑射。

    曹寅点了点头,四年前曹顒搬到求己居,说要习武习骑射,自己本当他是小孩子一时心热,在校场教他如何射箭。此后几年,曹顒在无人督促下每日射尽五百支箭,最后虽不说百发百中,也是差不远矣。箭靶从死靶,到活靶。这活靶却不是寻常人家子弟所用猫兔之类,而是用滑竿操纵的可以前后左右移动的靶子。

    “纳兰容若国之名士,咱们儿子若是能够有他那般出息,是咱们曹家的福气,夫君为何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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