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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色莲华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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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色莲华 作者:肉书屋

    么天灾,总之很多人都要进城堡才行,苏宜尔哈随波逐流,却发现自己怎么样也挤不进那些门……急得她,一下子就醒了!

    呼,真是莫明其妙的梦!

    选秀的结果很快下来了,出乎意料的,苏宜尔哈她们屋里的四个人全都通过了。一百三十七个秀女只通过了六十一人,听说人数之多是历届秀女中排得上名的。

    几人激动得什么似的,阿图甚至拿出手帕拭泪。

    苏宜尔哈激动的是,这证明了她的一举一动符合大清朝对闺秀的一种“认证”。这是她努力得来的,有了好的结果自然高兴。

    通过复选的秀女是真正意义上的记名秀女,宫规对记名秀女要求是很苛刻的,记名秀女,若私相聘嫁,自都统、参领、佐领及本人父母族长,都要分别议处。除非等一个月后选秀结束被搁了牌子,否则过了十七后就终身不能嫁人。

    ——苏宜尔哈仿佛记得那本有名的《平凡的清穿日子》里的那个婉宁选秀后就是没被撂牌子很让她父母急了一通,后来才出了她私奔到哪里……是救了康熙还是四四?总之是利用那个设计来的功劳硬嫁了四四。

    接下来的一个月,留下来的秀女跟着派来的教导嬷嬷又学了一遍规矩(更新是必须的),秀女们即管在进宫选秀前跟家里请来的嬷嬷学过规矩,但那些嬷嬷大部分出宫日久,对于宫里的规矩也不能一一记得清楚。

    派来照顾她们的宫女太监也开始叫她们小主,毕竟留下来的秀女不是进宫就是被指给皇子宗亲或者勋贵。

    其间,这些秀女时不时会有人被后宫嫔妃叫去问话,苏宜尔哈也被叫了两次,一次是永和宫的德妃,一次是翊坤宫的宜妃,因两者是后宫里位份高又掌宫务实权的人物,使得被各宫娘娘叫去问过三次话的安敏也不敢在她面前太过得意。

    丹珠也被德妃叫去了永和宫三次,这么一来,其他的宫妃知道了德妃的意思便也不再叫她去问话了。

    阿图也被成嫔叫去了两次,看她的模样也很开心乐意。

    在一众秀女中最为出色的是号称“才貌双全”的京城第一美女瓜尔佳英舒,豆蔻年华,身似拂柳,面如芙蓉,肤色晶莹,一手好画传言京中闺秀无人能及,又听说舞跳得也不错……京城中有名的少年公子一半是她的追求者。

    最为出名的秀女却是完颜鹤兰,她也通过了复选,她的出名不是因为她出色的骑射也不是她爽朗的个性,而是叫她去问话的人不是后宫嫔妃,而是康熙。

    大家都在猜她可能会被上记名。

    流言传了好几天,苏宜尔哈和丹珠听到时面面相视,两人都不相信鹤兰是邀宠媚上的人。可惜她们与鹤兰不住一个院落,想去看看她又不方便又太招眼,说不定也会卷入流言中,静了半晌,也只能沉默到底,希望鹤兰坚强些吧。

    招人嫉的都不是庸才,换个方面想,鹤兰就是家世还有人品相貌皆属上乘才会一有动静便被流言所伤。像那个瓜尔佳英舒不也一会儿传着她是太子内定的侧福晋,一会又传她的理想人选是某阿哥吗?

    虽然令人郁闷,但世事就是如此。

    感谢凌柱是个四品官,她的相貌虽也令人眼前一亮,但她行事低调,寡言少语,不与人争,倒也安稳无事。

    33

    33、选秀(二)

    除了暗底下各式各样的流言,秀女们最关心的就是最后一轮的选秀内容了。只是大家都各有心思,纵有什么蛛丝马迹得来的猜测也不愿透露给别人知道,直到临选的前一日才有宫女被重贿露出有女红、才艺两项。

    听到的人都舒了口气,这两个项目其实并不在预料之外,也是大家善长的。

    也不知谁笑开:“这下子那个鹤兰总不会也拔了尖罢?”

    这种人!

    苏宜尔哈暗暗摇了下头,转身回了屋里。

    “苏宜尔哈,怎么办,我好久没动针线了。”安敏惴惴不安地说道。这些日子她也算看明白了,能留下来的秀女大多家世背景、样貌气度都是拔尖的,她只能在最后一轮的选秀项目中出彩,只是刺绣一向不是她所长,这会儿听到要比这个,又见其她人都那么沉着有信心的模样,心下不免慌张。

    看在凌柱的份上苏宜尔哈随口安慰道:“放心,那么多秀女就是要考校女红也是限时间挑简单的做,要是求精细美观那要多长时间?你只要基本功扎实就能过。”

    安敏恍然大悟:“你说得对!”乐颠颠跑回自己位置练针线去了。

    第二日,大家天还未亮就起了床,在宫女的帮助下梳洗打扮起来。

    安敏挑了件浅粉色旗装,襟前挂了串银光流粉的香珠,衣摆袖口镶了淡紫栏边,上面用金银线描了简单的蝴蝶图案,翩翩欲飞,头上梳了小两把头,戴了朵珠花又插了支别致的宝石花簪,整个人看起来俏丽甜美得像三月里的桃花,灼灼其华。

    丹珠则穿了件玉色旗装,衣摆袖边绣了同色花卉,清新中透着贵气,她头上同样梳着小两把子头,头上戴的除了朵浅色芙蓉绢花外另插了支如意点翠长簪,耳坠是绢纱制的精巧连珠小花,真真是人比花娇。

    阿图穿了件豆绿旗装,小两把子头上戴了根镶了五彩宝石的别致簪子,出奇地将她身上那股子天然野性美添上抹艳贵之风。

    “没人再能将荷青色穿得如苏宜尔哈这么好看的。”丹珠赞道。

    安敏抿着嘴瞧了眼苏宜尔哈头上的那朵绒荷花及耳下晃悠悠如珠如露的明珠,郁闷得要死,她淡妆浅抹,就将别人费尽心思的打扮反衬得刻意雕琢。

    过了复选的六十一位秀女,除了在这一个月内莫明其妙生了病的、犯了规矩的、冲撞了贵人的……被遣送出去或暴病而亡的七人,只剩五十四人。这五十四人在太监们的带领下来到了顺贞门。

    接着是六人一排进入殿内让皇帝和后妃们选看。

    这次两黄旗参选的秀女不多,第一列正好是五个正黄旗一个镶黄旗,苏宜尔哈被分在第二列,安敏也是。

    不知里面是怎么选的,苏宜尔哈只觉得过了有一个时辰左右,里面就有人出来了。那些人里,有的面带傲色,有的一脸平静,更多的是神色沮丧。

    不及她多想,就有小太监宣她们这一列秀女进殿待选。

    一排秀女规规矩矩地进了殿跪在地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秀女的声音并不齐整,都透着微微的颤音。苏宜尔哈内心也很激动,坐在上面的就是千古一帝康熙啊,不知长得什么模样。一时之间在她心里闪过的竟是现代连续剧里演过康熙的各位男演员的扮相……

    她激动于见到真实的康熙,但这激动也不过一会儿,她盯着脚尖,没忘记自己踏足的是哪块地儿,这是皇宫,这是大清朝,这里皇权如天,人如草蚁。

    “免礼。”一个淡淡又充满着威仪的声音响起,而随着声音的响起,低着头的苏宜尔哈敏锐地感受到一股无言的压迫悄然而至。

    “左边开始第一位是哪家的?”

    半晌,站在左边第一位的秀女才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皇上,奴婢隶、隶属镶黄旗,是……”

    康熙问了几句便摆了下手,那秀女住了口,退到一边。他又道:“左边数第三位。”

    左边第三位,这不是她吗?她上前一步福身答道:“回皇上,奴婢隶属镶黄旗,是四品典仪钮祜禄凌柱之嫡女,钮祜禄苏宜尔哈。”

    原来就是她。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苏宜尔哈缓缓抬起头,眼前的康熙已有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却并不显老,除了鬓角微霜。他身材适中,浑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威仪,那双幽深有神的眼眸……跟四阿哥很像,只是他显得莫测四阿哥显得淡然。

    她只敢瞧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伴坐在康熙两旁的宜德两妃。

    这两个在康熙后宫顶有名的女人她都见过,当然,接触时间不长,应答的也不过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她有很直观的感受。

    德妃乌雅氏,皮肤白腻润泽,唇角总带着端庄的微笑,说话声音温柔和气,言笑间却又不失高贵,可能保养得好的缘故,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反倒像个三十几岁的美貌妇人。也不知苏宜尔哈是受了前世资料的影响还是空间带给她的敏锐直觉,总感到她温婉可亲的表象下有着一颗冷静得近乎冷血的心。

    宜妃郭络罗氏,果然带有一种爽利傲然的美,她的美貌与气质跟八福晋略有相似,只她气度更雍容,成熟的风华由里及外,像盛开的蔷薇花。脸上竟也没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

    这些后宫的女人真会保养啊!

    说不定她们的时间除想宫斗招数外全拿来美容养颜了……

    康熙仔细打量起苏宜尔哈,初看只觉此女生的珠圆玉润,端庄秀雅,细看又觉她雪肤花貌,浑身透着股难描难绘的清逸脱俗。方才他在问第一个秀女的时候,其她的秀女无不屏息凝气,紧张待选,只有她,形似恭谨,实则身姿不摆,气息松匀……

    气度不错,她一个小姑娘竟能不被他的气势吓到。康熙敏锐的从她看过来的那一眼里察觉到了她的平静,她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平常的老人,除了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赞赏(完全不知道她是联想到四四了),毫无惶恐畏惧之色,真是令人意外。

    “会什么才艺?”

    “回皇上的话,奴婢会刺绣和弹琴。”

    “那就弹琴吧。”康熙一说,立马有机灵的小太监将准备好的古琴和坐墩搬放到抬到一旁。

    苏宜尔哈坐下后静了会儿心,才叮叮咚咚弹起了《渔樵问答》。

    《渔樵问答》是一首古琴曲,它反映的是一种隐逸之士对渔樵生活的向往,希望摆脱俗尘凡事的羁绊,音乐形象生动,旋律飘逸潇洒,表现出渔樵悠然自得的神态。

    苏宜尔哈修长如莹玉的手指在琴弦间轻抚慢挑,心中想起自己在空间中自得其乐的情趣……奈何身在宫墙内,眼耳之线无处不在,自己只能小心翼翼收敛,只在床内或幽避无人之处吃吃水果或喝喝空间里的水。幸好,选秀已至尾声……

    一曲终了,康熙赞赏地点了点头,琴音中没有“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的不羁潇洒,却更有一种安逸悠闲、淡泊无争之喜,那巍巍青山,悠悠绿水,馥实绕家的田园之美隐隐现于指下。

    “真是好听!”德妃声音柔和,言笑絮絮,“臣妾在宫里也没少听这《渔樵问答》,今日却听出些新调来,这些加入的音调可是你自己想的?”

    《渔樵问答》名列中国十大古曲,历代传谱中多达三十多种版本,到了现代随着技法和主题音调的变化发展、演奏形式的多样化,它的表达愈发丰满活泼。苏宜尔哈为了不让自己在此曲的意境中太过超脱尘俗惹上位者不喜,便无意中使用了点滚拂技法,在原来的曲谱上加了些新的音调……却不知这也成了出彩的地方。

    “……是。”这个时代不像现代,文化信息传播又快又广,她也不能说她知道《渔樵问答》有几十种版,更听过多种不同的演奏版本吧。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吧?

    康熙见她一脸不加掩饰的疑惑几没笑出声,这个苏宜尔哈还真是纯稚可爱,在对待书籍时不像大部份腐儒将先人传下的书典规矩视为天理、不可更改,她的身上有种天然的灵性!但她又是聪明的有能力,看她在章佳氏怀孕期间的管家情况就可看出,然,更可贵的是她有了这份聪明和能力却又凡事忍让不与庶姐争先,对于欺负过她的人也总宽厚对待!

    是个好孩子,配得上老四!

    “真是个有灵性的孩子,难怪知雅在我面前赞了好几次!”宜妃也看出了康熙对苏宜尔哈的喜爱,便也锦上添花地赞了一句,还赐了她一只翡翠冰玉镯子。却把九阿哥私底下向她索要苏宜尔哈的事给掩下。

    哦!苏宜尔哈这下知道为什么宜妃对她另眼相看了,原来是五福晋的功劳。

    “好了,下一位吧……”

    安敏上前一步福身答道:“回皇上,奴婢隶属镶黄旗,是四品典仪钮祜禄凌柱之庶女,钮祜禄安敏。”

    “抬起头来朕看看。”

    安敏乖巧地抬起头,微微一笑。

    “哟,长得也是娇俏可人,真是一对姐妹花……”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哈。。。。。。

    34

    34、选秀(三)

    安敏很机灵,康熙和两位娘娘的问话答得有模有样,但她也倒霉,老康点了她最不擅长的女红让她表现,为此,到最后一轮选秀结束后康熙大方地开放御花园让秀女畅游的旨意下来都没能让她再展笑颜。

    还要在宫中等几天才能回家,苏宜尔哈怕她自怨自艾下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只能再安慰她:“选秀可不光只选秀女的家世才貌,秀女在选秀期间的言行举止是否大方得体也是很重要的,现在可还没到下明旨的时候……”

    她就是要“失落”还是要“失意”也得等指了婚或撂了牌再说。

    “你说得对。”安敏打起了精神,“我打的络子也不是太差,是吧?”

    中规中矩,可以了。

    丹珠也谨慎地笑了笑,她也是被点的女红,比安敏运道好,那是她擅长的,她做了个葫芦锦囊挂饰,很得了在场嫔妃的赞许。“我看德妃娘娘很喜欢苏宜尔哈,你是她姐姐,娘娘怎么都会爱乌及乌,对你优容一些的。”

    安敏脸色一沉,对丹珠话语里的挑刺,也对心中难以掩盖的嫉妒。当日殿中的情景,她又不是个傻子,当然看得出皇上还有各位娘娘对苏宜尔哈的喜欢……如果没有她,皇上还有各位娘娘看中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这么想。

    “我看德妃娘娘好像更喜欢丹珠姐姐吧,难道姐姐觉得德妃娘娘除了你就不能再注意其她的秀女了?”阿图也微微地笑着,眼角眉梢藏着喜意,她是个聪明的,从选秀开始到现在,都一副沉默老实的模样,遇事不出风头,能避则避。

    不过到了此时此刻,她也明白了自己就算被选中那也是定嫔的人,跟德妃搭不上边,本来按她的性子她也不会去多嘴,只是进宫这段日子以来,也只有苏宜尔哈偶尔会提点她,像安敏和丹珠……哼,一个庶女每天装得高人一等似的眼神说话都带刺,另一个柔美的大家闺秀也装的挺像,可惜心机深了些,还说跟苏宜尔哈认识的呢,从知道德妃对她也看重之后说话总要试探三分,现在倒直接挑拨了。

    实在看不过眼。

    苏宜尔哈看了阿图一眼,浅笑道:“女红算什么,像我们这样的难道嫁了人还整天拈针竖线的不成?”到了最后这一关,看重的不过是秀女的家世背景和品性气度。安敏,没有优势。

    安敏闻言一凛,知道苏宜尔哈在提醒她,选秀期间言行举止要大方得体,就算做不到端庄文雅那也要俏丽活泼,不要尖酸刻薄……这样的话她也听了不少人说过,老太太、章佳氏和孙嬷嬷,只是她本已经是庶出,出身已经不能跟那些权臣勋贵之女比,若不在才艺上出挑些谁还会注意她?品性气度?那也要有机会让她表现啊……

    丹珠坐着也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图嘻嘻一笑,转头自顾自地打扮起来。

    这个时间地点再好的朋友也不会什么话都跟你说,苏宜尔哈又是知道安敏望着这选秀多久的,这时候灭了她的希望是自找麻烦。她们几人一个屋子里住着,平时说话打打机锋,能不闹出事来也是私下暗自提防的结果,有机会不被怀疑地下黑手谁不想干,秀女少一个就少个人竞争,何况今年秀女比往年多?怕只怕不经追查,拉了别人下水还赔了自己进去。有脑子的都知道顾好自身比较划算。

    “我去御花园走走,你们去不去?”苏宜尔哈选秀期间的穿着打扮向来素雅,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会儿也只换了双平底鞋。御花园啊,天知道她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逛它了。

    你就是指了个亲王阿哥,就是当了皇上的女人,御花园也不是想逛就能逛的。丹珠和阿图闻言眼睛一亮,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珠花、发钗。

    “听说有很多漂亮又珍贵的鱼,我偷藏了个馒头……”阿图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的锦囊,她这是要去喂鱼了。

    “我跟人约了去看花。”丹珠说道。

    “倒与我想一块儿去了,我就想到御花园里看看平日里见不到的花树什么的……”要是能偷偷藏个种籽或折个枝……估计有点难度,看看再说。

    “那,我要去弹琴!”安敏不知从哪抱了个琴来。爱现!苏宜尔哈暗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稳重啊得体啊”之类的话算是白说了。

    哪知到了御花园,才知在鲜花中弹琴安敏还不是独一份,被拘了许久的小姑娘们玩疯了,不但赏花、喂鱼、弹琴、聊天、四处游玩的有,连嬉笑追逐玩闹的也不少。

    因选秀算是结束了,秀女们这时穿的衣服既不像一开始的那样素净,也不用复选时那般得在规矩里出新意,只要不逾矩,爱怎么打扮都行,一时间,皇家御园里是花团锦簇、从比花娇,看得人眼花缭乱。

    几人的目的地不一样,逛了一会儿也就散开了,苏宜尔哈慢慢地边欣赏美景边想着这是什么品种的花那是什么树,要怎么才能将它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搬到空间去——这个难度太高,周围附近人不少,所以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抛开了,只专心观看美景。

    御花园位于紫禁城中轴线上,坤宁宫后方,占地一万两千多平米,园内主体建筑钦安殿为重檐盝顶式,座落于紫禁城的南北中轴线上,以其为中心,向前方及两侧铺展亭台楼阁。园内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着山石,形成四季长青的园林景观。

    园子太大,苏宜尔哈很难一下子将它逛完,无法从整体上来评价它,但她一路走来,以钦安殿为中心、均衡布置在两边的建筑无论是倚墙而建还是亭台独立,都分外玲珑别致,疏密合度。园中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有年数,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连地面也用各色卵石镶拼成|人物、花卉、典故或福、禄、寿象征性图案,丰富多彩,妙趣无穷。

    走得久了,苏宜尔哈的脚有些痛,她看不远处的假山旁边有石桌石凳便走了过去坐下,心想这还是穿的平底鞋呢,要是穿花盆底子,这一天能走多少路?想着,这宫里的嫔妃们若要保持形象,这个御花园确实够她们打发很长一段时间了……

    难怪小说里妃嫔与皇帝常在御花园相遇呢,每天只能逛一点嘛,当然要天长日久地逛——景色有分四季,今年没看到的明年继续看。

    她不由笑了开来。

    “想了什么这么好笑?”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

    “鹤兰?”苏宜尔哈惊讶地站了起来,走过去将她拉了过来坐下,“好久没看到你,前段时间听到有关你的那些流言,本来想去看看你的,不过你也知道不太方便,我又自私,不想跟着卷进去……实在惭愧。”

    “惭愧什么,说人长短的又不是你,再者,也没什么好瞧的,不过几句歪话,我难道还受不住?!我们不住在一个宫里,秀女规矩本来就严,也不是你想过来就能过来的。”

    鹤兰跟着坐下,她的脸色没上次见的那么红润,人也有些消瘦,眼神却还是那么亮,苏宜尔哈看了,便有些放下心。笑道:“我知道你的为人,就不会相信那些不堪的话,没去看你,也想着依你的心性,不是你做的事,你大约也不会苦恼太久。”

    鹤兰闻言怔了怔,噗笑道:“你说得对!”

    “你知道吗,我跟丹珠住一起呢。”

    “哦,她怎么样了。”

    “我瞧着挺好的。”苏宜尔哈淡淡地说道,“她外表柔弱,内心却是个有成算的,怎么会不好。”

    鹤兰一愣,“我许久没见过她了……”颜色怅怅的,她跟丹珠交往很久了,自是了解她的性格上的一些优缺点,只是选秀的过程也教她明白了很多表面看着好的女孩子也会耍手段和心计的,她被康熙招见的事也是她一个交好的朋友透露出去的。

    “对了,最后一轮挑选的时候你表演了什么才艺?”

    鹤兰捶了她一下,颇为无奈:“我打了个络子。”总不表能在殿上表演骑射吧?

    “过得去就行了。”苏宜尔哈说道,“皇上是个明君,慧眼如炬,定能给你指个好的。流言什么的在明眼人眼里那是浮云。”

    鹤兰被她的话逗笑。半晌,又有些无奈:“只要不给家里惹祸就好了!”

    传言、流言、谣言,这些东西往往关乎一个人一个家族的名声气节,要说不被影响那也不可能。

    35

    35、选秀(四)

    苏宜尔哈想起她跟十四爷的事,忙道:“只要伯爷忠于王事,立身持正,哪怕再多的谣言也动摇不了皇上的看法,你怕什么!”

    “你不知道——”若是平时,鹤兰定会立刻赞同这话,只是这时,她身缠谣言,有关皇上的也罢了,真相如何皇上清楚,但涉及皇子……

    原本上届选秀时就传出皇上和德妃有意为十四阿哥拴嫡福晋,她与十四阿哥年龄相当,家世也配得上,是很有希望被指婚十四阿哥的,没想到事到临头,她吃碗堂妹送的汤病倒在床,只得报了病延选,而堂妹则成功被指给了十四阿哥当嫡福晋。

    堂妹也算是出身伯府,堂叔更是升任礼部侍郎……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她能说什么?只能怨自己太过相信自己的亲人罢。

    她也想着,既是错过,那就不是自己的姻缘,也想放开。哪知十四阿哥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事,开始对她注意起来,还屡屡纠缠不清。他性格霸道,不听劝,她要拒绝也不能太过得罪于他,又要小心顾虑自己的名声……这两年她但凡出个门也得小心翼翼。

    那次皇上宣她问话,她虽实话实说,但也不知道皇上心里怎么个打算。是撂她牌子还是将她指给十四阿哥亦或指给哪位宗室?

    无论结果是哪个都让她忧心忡忡。

    苏宜尔哈多少猜到康熙叫她去问话八成是跟十四阿哥有关系,鹤兰的忧心不过是怕因她的缘故带累家族,可在苏宜尔哈看来,这起子事里鹤兰是个无辜受累的,她也没有主动去招惹十四阿哥,所以应该没什么事。

    鹤兰毕竟出身满州大族名门勋贵,康熙也要顾虑勋贵大臣的看法。

    至于指婚,因着十四阿哥,鹤兰指给其他阿哥的可能性很小,为补偿她,指婚对象定会在宗亲贵族里找……

    这一切的基础要建立在鹤兰的为人品性。

    幸好,她是个好的。

    这些猜测苏宜尔哈不好说出来,她只能尽量开解鹤兰,“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不如跟我一起观赏观赏这天下第一园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开心才要紧……”

    人啊,只要有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

    “忠于王事,立身持正。”康熙说着,微微一笑,“下去吧。”

    “嗻。”跪在地上的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万吉哈的嫡女如何?”他将视线移向默坐在下首的男子。“以她的出身当得起亲王福晋。”

    配当怎么不将她指给你的儿子?简亲王雅尔江阿对十四阿哥与此女的纠葛也有所听闻,心想自己要娶的虽是个继福晋,也没必要娶个名声不好的,便道:“奴才倒觉得钮祜禄氏不错。”

    是个明白人。

    康熙哈哈一笑,“可惜你慢了一步,朕已答应四阿哥将她指给他做侧福晋了。”

    简亲王原也只是随口一说,“看来奴才没这缘份了。”

    康熙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没明白!鹤兰是个好姑娘,若非老十四夫妻两个的原因朕也不会这么为难……朕不将她指给老十四是因为老十四已有了嫡福晋,朕不能拆掉一个已经结合的家庭,也不能叫她嫁过去受苦,堂姐妹,她出身比老十四家的还尊贵却屈居侧福晋这叫什么事?朕也不能将她指给其他阿哥,能做嫡福晋的她年龄大了些,做侧福晋她的出身又压了那些嫡福晋一头,朕又不能贬了万吉哈的爵……

    你是铁帽子亲王,娶的是继福晋,虽有些委屈了她,但这届秀女论出身、年龄、品性还真没一个比她更适合的。再者,她爽朗豁达,品性高洁,嫁过去对你的几个孩子也好。”

    简亲王雅尔江阿颇为好色,而且男女不忌,他也从不掩饰这一点,对逝去的嫡福晋他没有太多的感情,但他对她留下的两个嫡子还有侧福晋西林觉罗氏生的儿子还是很疼爱的,这时听康熙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

    反正只是娶个继福晋,自己不喜欢冷着就是了,若真是个好的,孩子他也能放心交给她教养……想到这里,他起身给康熙行了个礼,道:“多谢主子为奴才着想,奴才领旨谢恩。”

    “好!”康熙心情大好,“婚期就订年底吧,具体日期跟你内务府商定。”

    “嗻。”

    苏宜尔哈还未到自己住的宫院就发觉有些不对劲,院落里传来了压低而又噪杂的人声,回来的秀女都待在庭院不许进屋也不许离开……她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住对斜面的一个秀女在嚷嚷着丢了什么东西,其她两个秀女也发现了自己的东西不见了,便一起报了掌事姑姑。掌事姑姑征了同院秀女们的同意,派人一间一间屋子搜查,就快搜到她们屋子了。

    她四下一看,发觉安敏和丹珠正站在一起,看见她脸色有些异样地转开,目光游移着不敢与她对上……心中不由一动,精神力几乎同时便罩住了屋子,先重点探扫了自己的床榻,被褥、枕头、床下,再到包裹及可藏细物的暗角,果然找出了一支水纹镂金鲤鱼衔珠簪和一只透亮血色玉镯。

    真是好大的手笔,她冷哼了一声,将那些东西直接扔到空间里的山脉里……反正以后也是不能拿出来见人的,倒不如给空间当矿石。

    做完了这些,她怕还有遗漏,又仔细扫了一遍,连梁上也看了,并无其他东西,正想收回精神力,顿了下,还是将屋里其她人的地方也探扫了一遍,居然在安敏的包裹里也发现了一条不属于她七宝挂饰——看来,那人利用了安敏来害她还不够,还想狡兔死走狗烹呢!

    总归是姓钮祜禄的,苏宜尔哈无奈地将挂饰也收到了空间,这事闹出来,家族的名誉都没了,连这屋子里的秀女名声也会被带累……

    静静地站在人堆里,看着掌事姑姑带着小宫女们搜完了所有的屋子也没搜出什么脏物来,该有的东西都是秀女们带进来的,有记录在册。

    “该不会小主自己把东西往哪里一扔,想要诬陷其她小主吧。”掌事姑姑脸色极不好看,出了这档子事若搜出了脏物还好,没搜出来,连负责此次选秀的娘娘也没脸,何况她们这些的小人物,受罚还是小的,一个掌事不力的罪名,打发到辛者库也是有的。

    “姑姑胡说什么,那只血玉镯那么珍贵还是……赐下的,我进宫时也都有登记在册的,真的没了,我没有说谎!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丢了东西啊,说不定东西是被拿到了别的院子或藏到了哪处……”

    真是个没脑子的,还想把事儿牵涉到其他院的小主身上!

    掌事姑姑狠狠瞪着这位眼眶发红、一脸委屈的秀女半晌,挥手道:“愣着干嘛,先将她们带下去,这事儿先禀了娘娘再说。”

    “丢东西的是我,怎么反要抓我?你们放开!知道我是……”

    “小主儿还是维持一下形象的好,免得奴才们动粗。”一位嬷嬷冷冷地说道。

    那秀女闻言脸色一白,浑身微颤地挺直了背。

    “你们两个也一起来。”

    另两个同样丢了东西的秀女互看了一眼,乖乖跟着去了。

    回了屋,安敏明显惊疑不定,丹珠更是心神不属。只有阿图,仍在说着丢了东西的那位秀女的事儿,“那位可是德妃娘娘家的亲侄女儿,又是受害者,肯定不会有事……你们说,她们会不会去别的宫院处搜?”

    若当闹了笑话,德妃娘娘也只脸上不好看,若要将事儿闹大……虽说是搜秀女住的宫院,但这些秀女的背后可都是朝中大臣或是满州勋贵之女,岂不是说他们教出来的闺女都是贼了?!

    德妃也只能自己咽下这苦果。

    东西没搜出来,又不能去其他地儿搜,那便只能当一场笑话不了了之。

    当然,是不是笑话,苏宜尔哈心里清楚。只不过那个乌雅氏的东西怎么会到了她们这个屋……

    “要我说,东西没了就没了,这么大声嚷嚷的也忒丢人——”阿图无谓地说。

    “那你就错了,在皇宫内丢的东西,虽然说出来免不了一个‘不谨’,但总比将来闹了祸事殃及自身乃至家族的强。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就算这里的一棵树多开了朵花儿上头只怕也是一清二楚,什么人干的会不知道,不说出来只是为了顾全君臣颜面、朝廷脸面罢了,真要不可收拾,称个暴病也没什么稀奇。”

    苏宜尔哈瞄了她一眼,想着她可能出身较低的关系,虽然对秀女间的相互下绊子争斗细心提防,但对宫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和忌讳还不是很清楚。不过她也是故意说得有些严重,总得让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吊几天胆吧。

    阿图闻言闭了嘴,脸上讪讪的,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忘形,静了一会儿,又转开话题地问:“你们今儿都玩了什么好玩看了什么好看的?”

    “我赏了半天的景,后来又遇了个朋友,聊了好一会儿的话。”苏宜尔哈淡淡地朝丹珠笑了笑,“说起来这个朋友你也认识,就是鹤兰,可惜你当时不在,不然也可以一起说说话了。对了,你说要赏花,可看了什么稀奇的?”

    “是吗,太可惜了。”丹珠有些不自在地说,“至于花,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名贵些。”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到指婚了。。。。。。

    感谢看到谬处予以指正的亲们,jj抽的时候没办法在留言那里回复,在这里说一声:)

    36

    36、指婚(上)

    第二日,秀女们在内监们的带领下排排队跪着听了谁谁谁上记名,谁谁谁留牌……之后叩谢了皇恩,退出宫院后分别上了内务府的马车出了宫门,回了京中府邸。

    谁也不知道那起子饰品丢失事件的后续,更不知那三位被被走的秀女经历了什么。所有曾经向往或者无奈踏入了皇宫的秀女们此刻都怀着同一种心情,激动、茫然、懵懂、期待……接下来三日,宫中将传旨决定她们今后的命运。

    马车回到了钮祜禄府门口,苏宜尔哈一眼就看到了章佳氏正向这边张望,凌柱陪在她旁边。

    苏宜尔哈只觉得心中一松,也顾不得踩着马凳下车,直接跳了下来,疾步跑向章佳氏,“额娘!”

    “毓儿!”章佳氏眼含泪花地抱住她,“可想死额娘了!”

    “额娘……”苏宜尔哈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将她当成了亲娘,将她的所在当成了家。

    “别哭,别哭,回来就好……”章佳氏心疼地帮她拭去泪珠,“看着又瘦了些,脸色倒还好……”

    凌柱在一旁咳了一声。

    苏宜尔哈挂着泪珠朝他羞赧地笑了笑:“我好想你们……”

    “嗯。”凌柱心中十分怜惜又不好表露出来,看了看身边木着一张脸的安敏,道:“进去吧,老太太天天担心你们,你姨娘也在等着你呢。”

    老太太和几位姨娘正在正院大厅里等着,见了他们进来,等不及苏宜尔哈和安敏行完礼就问起选秀的情况。

    苏宜尔哈大略将经过讲了一遍,又看了眼还在茫然中的安敏道:“安敏被撂了牌。”

    老太太听了反倒舒了口气,“撂牌了也好,让你阿玛给她寻门好亲,省得进了豪门深宅里争熬……对了,你呢?”

    “……留牌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章佳氏还是觉得眼前一黑,留牌,那就会指婚了?她的苏宜尔哈要被指给谁?!

    凌柱忙扶住了她,沉声道:“你想让苏宜尔哈为你担心吗?”

    这句话十分有效,章佳氏果然勉力提了精神,镇定了许多。“老太太您看——”

    老太太思忖了许久,又重新打量了苏宜尔哈一番,缓缓点了下头道:“苏宜尔哈果然是个有福的,你还是尽快将她的嫁妆准备好吧。”其他的想太多也没用。

    章佳氏喉咙哽着硬块点了点头,她好几年前就一直在准备苏宜尔哈的嫁妆了,只是她苦命的女儿就算嫁入宗室也不过一个格格的命啊,嫁妆就是备了再多又有什么用?也许她该将那些珠宝古董换成银票……

    安敏这会儿才想起以她们的家世、以凌柱的官职,就是指婚给宗室地位也不会太高,说不定连个像样的婚礼都不能有。这么一想,她平衡了!阿玛说过要给她订门好亲,她只要睁大眼睛好好挑,说不定不用十年她也能挣个诰命当。

    而且,自她陷害苏宜尔哈不成后心里一直害怕,不知为什么十拿九稳的事会出了漏,那些“赃物”又到了哪里去?想到苏宜尔哈说过宫里无论发生什么事皇上都会知道,她就胆战心惊,是不是有人知道她们干了什么,是不是有人在帮苏宜尔哈所以没有追究她们的错,是不是将来的某一天,这事儿还会被揭发出来?

    她不敢闹,就算心里觉得再委屈。她怕她一闹,说不定她做的事就会被所有人知道,她怕她会连命都没了……

    梅姨娘见安敏被撂了牌也没什么反应,心知以她的性格定是做了什么事才不敢闹,失望之余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她勾起唇笑了,看着章佳氏和苏宜尔哈的眼神充满嘲讽,看你们母女得意,报应来了吧,最疼爱的女儿也要给人当妾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她们两个刚从宫里回来也要让她们回去梳洗休憩一下,晚上再一起用膳吧。”

    留了凌柱和章佳氏两人在正厅里等消息,老太太抱着小毓淇回了桂院,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苏宜尔哈被春雨和桂嬷嬷等人拥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是泡了澡,洗了发,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后,才吃着秋实端来的莲叶粥,吃完了还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秋实知道我的口味,宫里的饭菜倒不难吃,就是吃不惯。”

    秋实红了脸,直傻笑。这姑娘其实也不挑食,就是喜欢清淡原味的,热腾的饭菜。

    “姑娘还不知道吧,”春雨说道,“您和大姑娘进宫选秀后太太给秋实和林山办喜事了,以后的要叫她林山家的了。”

    苏宜尔哈这才发现秋实已做了妇人打扮,直看得秋实脸红得像秋天的秋果才笑眯眯地吩咐春雨去拿了副赤金头面、几匹锦布并二十两银子来,“算是我给你的喜礼。”

    “谢谢姑娘。”秋实行了个大礼。

    “值什么,你跟春雨自小在我身边伺候,多少苦乐我看着呢!”苏宜尔哈扶了她起来,“以后跟林山好好过,早点生个大胖小子,我就开心了。”

    又看了看旁边的春雨,她的脸上也是一副为秋实开心的微笑表情,心中暗叹了声。她也发现了春雨改了少女打扮,便趁着秋实下去的功夫拉了她到一边细问了起来。

    原来章佳氏也再三确认了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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