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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 作者:秋如意
正文 66情字难解5-她疯了
百合子到医院时,已近黄昏。
看到病房门口的守卫时,她眉头微颦,垂下眼睑和怀中的女儿逗笑。心下起伏,没想到除了织田亚夫自己的侍卫,丈夫长藤光一竟然也派了警卫过来。
是的,虽然穿着同样的黑色警服,但那些人都戴着海检处的浪纹臂章。
“夫人,很抱歉,现在不能探视。”
“我想问问,轩辕小姐已经醒了吗?她情况如何?”
侍卫和警卫自然是不甚了解病人病情,百合子便找到了主治大夫安德森询问,安德森依然秉承医生职责,委婉地表示人已脱离危险,需要安心静养,暂时不便与外人过多接触,劝百合子改日再来探望。对于具体的病情,一字未露。
“安德森,我就看她一眼,她这些东西送给她。只一眼……”
最终,百合子如愿进了病房。
恰时,东堂雅矢到医院找安德森,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目光滑过了正抱着小粟子坐在走廊长椅上的小保姆。
……
病房中
百合子看到床上的女孩,不过几日未见,竟然形消骨立得可怕,原来还显圆润的鹅蛋小脸,现在整个削尖,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皮肤苍白干涩得可怕,青色的血管浮满全身,整个病入膏肓。
将花束和果篮放下,百合子握住那只枯瘦般的手,表情在大夫眼晴充满了悲悯。
她心里早已经欢欣得手舞足蹈,这个愚蠢下贱凭好运气才夺得织田亚夫无限关爱和呵护的亚国女人,终于完蛋了。凭现在这副模样,相信亚夫很快就会对她厌倦。
织田亚夫生平最恨背叛者,以他那高傲的心x,很快这女人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安德森不断看着时间,轻声催促百合子必须离开。
百合子又轻声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床上的女子并无任何变化,依然眉眼紧闭,她才放开了手,依依不舍般地转身离开,埋头佯似揩去眼角的水光。
“不,不……宝宝——”
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叫声响起,床上的人一下仰起上半身,肩背僵硬,整个脖子绷得又长又直,失控地哭叫起来。
“宝宝,把我的宝宝还来……织田亚夫,你这个杀人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床上的人却始终闭着眼,吼声里全是彻骨的恨和杀意,让人头皮直发麻。
护士们跑了进来,跟着安德森一起施救。
安德森满额大汗地解释说,“她在做噩梦,但我们不能冒然唤醒她,否则她的j神可能完全崩溃。”
百合子立即退出了房间,转身时唇角轻扬,看到仍乖乖等在外的女儿,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冷色。
此时,陷在噩梦中的轻悠正疯狂地跟着要抢走孩子的“魔鬼”撕斗,纵然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头生厉角、獠牙森白、青铜大眼、满身火焰流窜,灼烧得她浑身刺痛不堪,她也不愿退缩,心里疯狂鼓动的蓬勃希望,让她生出极大的力量。
只要再坚持一下,她的宝宝就回来了!
可就在最后一刻时,一记稚嫩的啼哭声响起,叫着“妈妈”,她的心一下慌乱得无以复加,仿佛抓在手中极重要的东西被人狠狠抽离生命,空洞得让人绝望。
“不,不,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宝宝,宝宝……”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苍白的天花板,昏黄摇曳的灯光,一张张焦急担忧的脸,她一转头,正看到百合子泪流满面地抱着哭叫的小粟子站在门口。
孩子哭得小脸通红,眼泪鼻涕长淌,可怜得揪心,小小的身子仿佛很不适地扭动着……这样的景象在轻悠眼中,仿佛梵高那色彩浓艳却y郁的笔,完全扭曲地化入轻悠的脑海中,编织出一幅压抑而绝望的画面。
——年纪轻轻居然就成了“石女”,真是造孽哟!
——女人这辈子算是完了。
——哪个男人会要这种女人,那不是自找的断子绝孙吗?!
——哈哈哈,还轩辕之虎呢,呸,不能生子的小贱货,恺之哥哥是我的了。
——你娘竟然养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简直辱没我们轩辕家的门风。
——滚,我轩辕瑞德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她什么都没有了!
“呀,她,哭了。”不知哪个护士突然叫出声。
轻悠看着门口,停止了挣扎,豆大的泪水失了控,从眼眶中滑落。
“哭了就好,哭了就好。我可怜的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神的旨意,你一定要坚强。上帝会保佑你,一切都会好起来……”安德森以为,女孩终于将心中的悲伤发泄出来,敢于接受现实了。这是治疗心伤的必经过程,他着实松了口气。
百合子将孩子交给小保姆,又进了病房,“轻悠,你要振作啊!没了宝宝,你还有我们,有我们大家啊!亚夫哥哥他还……”
“不要提那个刽子手,那个该死的杀人犯,魔鬼,我恨他,我恨他……”
轻悠甩开百合子的手,背过身抱着头蜷成一团,缩进了被子里,不断诅咒着织田亚夫,那浓烈的恨意让人心惊。
百合子被安德森请出了病房,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心下愉悦不矣,便打道回府。
东堂雅矢站在窗边,看着百合子喜笑颜开地抱着女儿上了车,目光更加沉黯。
病房中,有护士低讶,“咦,手怎么在流血?这伤口……”
安德森拉过手一看,眉峰紧拧。这掌心的伤口皮r翻卷,像是用什么钝器狠力划出,看看床边四周,回忆刚才情形,并无这类器物。只除了……
他看向柜子上放着的嫩黄色郁金香,眼底已尽是忧虑。
……
“织田亚夫,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替我的宝宝报仇,你该死,该死——”
“快,快,按住她。”
“大夫,还要给她打镇定剂吗?她已经……”
安德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完全料错了,女孩的j神状态完全走入一个死胡同,先前的那场眼泪,不是渲泄,而是绝望的悲鸣。
最终,女孩还是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沉寂下去。
可是她瞪大的眼睛里,那刻骨的仇恨和不甘,让众人都生出了束手无策的沮丧感,但却无人敢说出那即成的事实:这女孩已经疯了!
“给我想办法治好他,不管你要什么药,只管开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可以配合。”
织田亚夫看着从病房中走出的白衣大夫,口气依然强硬。他那样明亮的目光,竟然无形中给人以一种无所不能的希望。
安德森先是一怔,目光落在他紧按着的手腕上已经被血浸透的纱布,立即黯淡下去。
“先生,我恐怕,世上最好的药也没有作用,我没有办法为她治疗心里的伤痛。”
深深一叹,洋大夫双肩无力垂落,眼底尽是懊悔自责,转身离开。
织田亚夫目光一滞,一把甩掉了纱布,十一郎慌忙上前,被他推开,他倏地站起身要进病房。
此时女孩已经睡着,他可以陪在她身边。
可是,抬起推门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动不了半分。
从指尖的轻颤开始,蔓延全身,他一下咬紧下颌,才不会发出战栗的声音。他的眼瞳剧烈收缩成针尖,盯着白色的门板,脑海里却狂啸呼吼着凄厉至极的痛苦悔恨。
五指成拳,抖得更厉害。
突然,那庞大的身躯一下跪落在地,挥起拳头狠狠砸大理石地板,骨r碎裂的声音糁人得慌。
“亚夫,你疯了,你干什么!”
十一郎扑上前阻止时,野田澈也扑了上来,两人合力才将男人制止。结果是两人还狠狠挨了几计拳头,打得闷哼不止。
“我该死,她说的没错,我真该死……我是魔鬼,我是畜牲……我不是人,不是人……”
男人终于弯下了笔挺的肩背,将脸深深埋进了双掌中,染血的十指扒过凌乱的黑发,他蜷缩在地上,颓丧得像打了一场大败仗。
可事实上,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经历过多少生死之战却都能挺直了腰板,迎接永远属于他的胜利。没人能料到,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扇小小的白色木门前,他竟然嘶声痛哭。
此时此刻,所有安慰都是枉然。
十一郎默默地给男人重新包扎起伤口,新的旧的,似乎每次女孩受伤,主子身上的伤也会不断增多。
野田澈心情愈发复杂,他看看好友,又看看那扇病房门,事实上他也一样,只在女孩睡着时来过,而每次醒着时,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任谁见过那样的明媚,也无法接受今日这般的y霾吧!
该死的,那晚他怎么就没能再快一步,如果再快一步,也许……
远处,东堂雅矢和另两位少爷站僵立在那,似乎也不敢再涉入这悲伤绝望的气息中。
他看着地上那束漂亮的黄菊花,和一个包装j美的纸盒子,不用猜也知道纸盒子里应该是那日买的荷兰船鞋。这些,都是野田澈刚才冲去阻拦织田亚夫自残时扔下的。
……
是夜
东堂雅矢来到百合子家,将白日里发生的事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想要托百合子给织田亚夫做些补血气的药膳粥食。
“我记得幼时,紫樱殿下给亚夫做的一种红枣汤,他和阿澈都喜欢喝。不知道……”
“那道粥汤吗?我知道,那可是亚夫哥哥最喜欢的,我早就跟紫樱妈妈学会了。这个很简单,我等会儿就弄好了送去豪斯登堡。”
东堂雅矢见仆佣退走,才慢慢将门掩上。看着女人欢欣地哼着京都的小曲儿,挽袖忙碌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森凉。
而后,突然启口,“百合子,你何必如此苦心孤诣?”
女人动作一顿,却又立即佯装未闻,继续刷碗切料。
东堂雅矢声音一扬,“百合子,我不管你跟出云公主在谋划什么,但你们伤害到亚夫,我就不得不管!”
百合子终于转过了身,脸上的单纯欢喜已然不见。
“是么?那雅矢哥哥你要如何,告发我么?”
……
医院
当护士给轻悠喂过饭后,安德森进房,摒去了所有护士,将门关上。
他抚着女孩枯瘦的小手,低声道,“孩子,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你曾说过亚国还有亲人盼着你回家。先前是我安排不当,才害你如此。如果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今晚有油轮去亚国,所有的一切我都打点妥当。你愿意,让我送你回家吗?”
一直都恍如行尸的女孩,终于抬起了眼,看着目光晃动的洋大夫,久久地,却难于挤出一句话来,空洞的眼眸狠狠揪扯着人心。
“我可怜的孩子,我保证这一次绝不会再出问题。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再继续留在这里。”洋大夫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面色也愈加凝重,“我这几日反复回想当晚情形,都觉得很蹊跷。后来发现,那些人没抢走我身上最值钱的怀表,仅仅抢走了我的船票。你所说的那个带路的女人,我g本不认识……那位亲王虽然十分爱你,也份外自责,可是,我知道你不可能再留在一个那样残暴的男人身边……”
女孩收紧了被握住的手,终于有了点表情,点了点头。
安德森欣慰地感谢了一声上帝,立即给女孩换上衣服,准备离开。
门口的侍卫和警卫被放出的特殊气体迷昏,安德众又将人摆成了站岗的姿势,抱着轻悠从侧门楼梯间离开。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刚下了两层时,就有人声从下方传来。
安德森吓了一跳,这已经是医院规定禁止探视的时间了,这个侧门楼梯间在这个时间基本上无人通行,怎么会有人在这时候从这里上楼。
当下只得退进走廊后。
他们刚刚勉强藏好,人声已近。
“就算化成灰,也必须给我查出来。没有人,能在伤了本王的人之后还能逍遥法外地活着!”
那声音低沉y冷,带着丝微的沙哑,但听过的人绝对印象深刻。
安德森暗恼,他没料到织田亚夫会这么快又回来看轻悠。距离他之前离开,也不过才一刻钟时间。
轻悠浑身一颤,木然的小脸上立即浮现出白日里发疯时的表情先兆,安德森立即捂住她的嘴,低声安慰着哄着,直念上帝保佑。
那脚步声突然停在了他们的这一层楼梯口。
却听得十一郎的声音,“当夜值守的人我已经一一盘查过,他们的确被人重金收买了。对方财力相当雄厚,甚至许以渡送出国以保x命。跑掉的那几个,已经在长藤处长的帮助下,抓了回来……”
“很好,本王要亲自拷问。”
脚步声才又重新响起,安德森感觉怀中的小人儿没有再颤抖,他的掌心却是一片湿漉,他吓得立即松开手,女孩咬破了唇。
声音渐远,却仍能听得清切。
十一郎垂下的眼眸中十分纠葛而矛盾,反复剧烈的冲突之后,他终于抬起头,看着主子y沉却憔悴至极的侧脸,说道,“主子,属下斗胆。”
他一下跪落在地,声音压抑而低沉,“我怀疑东堂少爷和这件事有关。当时我本想抓住那女人,东堂少爷的位置最好。那女人亮了凶器,以东堂少爷的身手不可能生擒不下那女人,但他却利用旁边海检队队员枪杀了那女子,还将女子故意推进了火桶中。
你们离开后,我没有走,我还想从那女人身上寻些蛛丝蚂迹,却听到野田少爷质问东堂少爷,为什么要杀了那女人!东堂少爷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您和野田少爷。”
上阶的脚步蓦然停驻,这一刻安静得可怕。
安德森心头更是大惊,之前他只是猜测,没想到现在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其下的利害关系也愈发让人惊恐。
他慌忙去看女孩的表情,发现女孩只是木然地瞪着眼,竟然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然而,目光一落,那倏然紧揪着他衣领的手泄露了一切事实。
“你说的都是真的?”
织田亚夫声音陡然一扬,咬牙切齿,一把将十一郎从地上攥起,声色俱厉。
十一郎咳着声说,“属下绝对不敢有虚言。”
“这都是你臆想推测,捕风捉影,还是他们亲口说出来的!”
“属下已经派人监视东堂少爷的行动,每隔半小时就会有人来报他的行动情况。之前有一日,百合子夫人前来探视过小姐,东堂少爷曾暗示过我,不要将这件事上报。自那之后,小姐的病情似乎更糟糕了……”
砰地一声重物落地响,十一郎痛苦哼吟的声音传来。
轻悠的x口开始重重地起伏,瞳孔也开始迅速扩张。安德森一见吓坏了,他很熟悉这种变化的征兆,这正是她的理智要失控的生理反应,他紧紧将人抱着,捧着轻悠的脸,不断默念着《圣经》的祷文,不断地摇头。
“说,你们还隐瞒了我些什么,通通给我吐出来!”
织田亚夫一脚踩在十一郎x口,口气中已全是杀气,若非这毕竟是他从小相随的帖身侍卫,也许早就没命了。
“刚才眼线来说,东堂少爷去了百合子小姐家。”
那两人的脚步声没有再往上,立即转了道,下楼离开了。
安德森终于大喘一口气,松开了女孩的嘴,女孩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得血r模糊,眼睛瞪得通红一片,却仍没有一滴眼泪的痕迹,他看得又心疼又自责。
劝道,“孩子,我们……”
那男人没有上楼看人,正好解除了他们逃跑的危机,现在去码头,就能万无一失地离开了。
“带我去,百合子家。我要去那里,我要……把杀我宝宝的真相,都弄明白。否则,我的宝宝在泉下也会死不瞑目。求求你,带我去……”
……
百合子家中
“是么?那雅矢哥哥你要如何,告发我么?”
百合子唇角冷冷上扬,侧身绕过东堂雅矢,推开门,进了庭园。
此时,月上中天,清辉遍洒,暖风过处,摇动竹叶沙沙作响,银光奕动。
竹影下的美人回眸一笑,抬手轻抚螓首,柔美的侧脸在月辉和灯影的交映下,竟美得不可思议,让人恍以为神姬降世。
然而,这样的美在东堂雅矢眼中,更如淬了毒支的箭,害人于无形。
若非他一直知道一些事,也不会刻意留意,那日百合子到医院探病后,轩辕轻悠的病情却愈发沉重了,他用话轻易套出小保姆,之前作客时,轩辕轻悠会突然出现在武术堂,竟真是百合子利用保姆和自己的孩子演的一出“巧合”的好戏。
如此深沉的心思,当真令他惊愕。
“百合子,你若要家人平步青云,大可跟我们这些哥哥们说一句,何必行此手段。你知不知道亚夫为了……难道长藤光一对你不好么?如果你不想侍奉那个婆婆,我也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那真是多谢雅矢哥哥了。可惜,现在说这些不嫌太晚了么?您为亚夫哥哥的伤痛而担忧,我做妹妹的也很理解。不过,你们难道真没想过?”
“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不出手,难道未来让亚夫哥哥真的动手杀掉自己的孩子么?!大概早前您在武术堂外也听到我和亚夫哥哥的谈话了吧?是他自己承认,绝对不会让出云以外的女子怀孕,也就是说,若是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那孩子必死无疑。以他做人做事向来狠绝的风格,如此结果,岂不正合他心意。”
东堂雅矢目光一凝,喝道,“百合子,你离开京都不过两三年,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真没想到,以前那个温柔单纯的小妹妹,会变成如此歹毒的恶妇!”
百合子一把扯到手中细抚的竹叶,脸色倏地y沉到底,“歹毒?东堂雅矢,你g本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你忘了,你也是助纣为虐的一份子。当晚是谁毫不犹豫就杀了芳子,还将人推进火堆里烧得面目全非,让人g本查不到证据。”
“我……”
女人仰头冷笑,半面脸庞藏在y影里,另一面却苍白得如同鬼姬,“雅矢哥哥,承认吧,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东堂雅矢薄唇紧抿,眉头紧蹙,没有回应。
百合子的口气陡然激烈,“那个轩辕轻悠算什么东西,她只是流了孩子,变成石女,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这已经是她莫大的幸运了。以她的身份,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两人都未注意,早在两人出来时,竹丛后的院墙上落下两人,已将这番谈话尽数收入耳中。
“这是轩辕轻悠的命,她偷走了g本不属于她的幸福,就必须承受偷窃的惩罚。那东西有多美好,惩罚就有多重!她活该!”
月光轻曳下,女人的那张被妒嫉憎恶扭曲的面容,透过丛丛竹杆,仍清晰地s入轻悠的眼中。
这一刻,她的世界开始旋转坍塌,一切都被抽空。
------题外话------
下一集当然就是真相啦!俺比较喜欢,一个不放过。
正文 67情字难解6-真相
长藤光一踏着油门,以非比寻常的速度,开回了家。下车时,他猛一拍脑袋,又急忙将车门打开,从副驾上拿出一个包装尚好的袋子,里面一阵儿活蹦乱跳,他不由笑开。
这袋子里都是百合子最喜欢吃的鲱鱼,自打她又怀孕后,口味就变得特别差了,似乎只喜欢吃这东西。母亲之前极力阻止,说百合子就是因为吃多了这些才会生不出儿子。不过今日,他听船上的老牧师说,多吃鲱鱼子,更容易顺产,宝宝也健壮。记得上次生小粟子时,她就镇痛了一天一夜,他十分心疼,也更害怕。
本来他一向都是听母亲的话,对女人的事了解得不多,也不知该怎么办。但这几次见织田亚夫那么呵疼一个女子,东堂少爷和柏源少爷们也给了他吹了不少耳旁风,他发现自己对妻子的关心似乎太少了些。这几日他多花了些许功夫,便发现,百合子的笑容比以往多了很多。
他知道自己一直忙着工作,忽略了妻子。只是当初能娶到妻子这样身份尊贵的京都小姐,还如此美丽温婉,温柔孝顺,将家中事务打理得妥妥帖帖,他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为了不让下嫁于自己的妻子受委屈,他拼命工作,希望能干出一番成就,能真正配得上妻子。他知道妻子十分念家,所以他想要尽快升迁到妻子的娘家——京都,这样妻子就能过得更开心更快乐。
“光一回来了?瞧瞧你,刚才车怎么开得那么急,多不安全。”
“妈妈,要不快点儿,这刚从海里打出来的鲱鱼就不新鲜了。百合子喜欢像荷兰人那样生着吃下一整条,我想尽早拿回来弄好给她,这样也比较干净卫生。”
“你胡说什么,她一个孕妇怎么能吃这种东西。不行,我不准,马上把这东西给我扔了。”
“妈妈,医生都说吃这个没问题,还说怀孕时孕妇保持心情舒服,生产的时候才不会特别痛苦。这事儿,您就别管了。”
长藤光一笑着将鱼交给仆人,将母亲打发走。
仆人告之有贵客到方,一听是东堂雅矢,长藤光一很欣慰,知其应是看望怀孕的妻子。他知道东堂雅矢的医术一流,又留学海外,他即羡慕又敬佩。
正在这时,屋外又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未想织田亚夫竟然也来了,长藤光一有些奇怪,但见到对方脸色不虞,一开口就询问妻子和东堂雅矢,他心头一跳,有些不安,急忙按仆人所说在前引路,一边探问,可织田亚夫g本不开口。
当他们绕进那方庭院时,小保姆正守在那里,一见他们过来,转身就要跑,十一郎立即冲上前将人拦住,捂着嘴拖走了。
长藤光一吓了一跳,就要询问,却被织田亚夫眼光阻止,随着人声渐大,他们停在了屋檐下。
百合子的声音异常高亢地传来:
“雅矢哥哥,你和我认识亚夫多少年了,你看过亚夫有亲手给谁喂过饭菜吗?有被女人喝斥拒绝后,还那么温柔讨好吗?轩辕轻悠好歹还有亚夫那般呵护疼爱过,可你知道我在长崎过的是什么样的鬼日子吗?!”
长藤光一从未见过妻子那样的表情,一时怔忡。
“想当年我嫁到这个肮脏的穷乡僻壤,谁替我可怜,谁替我着想过。那个恶心的老家伙,竟然侮辱说我们京都的小姐都是随x风流的下贱女人,骂我是表子养的。新婚那晚,她竟然带着一群婆妇要给我查身,她们把我,把我……到最后居然指责我不贞不洁。
长藤光一那个懦弱的蠢男人,除了会开个破舰艇,还有什么本事。在他娘面前,他从来都是唯唯诺诺,没一点儿男人相,从没为我说过一句话。他出海动不动就十天半个月,我被那老女人又打又掐弄得全身是伤,他也半分没发现。
回家后,只把我当成生产的工具,就像那些村社里的老母猪一样,只等着我给他下儿子!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讨好,如何作贱自己,他母亲始终不接受我,只要他人不在就逮着我,骂我是贵族母亲跟男人乱搞的下贱孽种,骂我污了他们长藤家的门眉,骂我配不上她那拥有伟大将军血统的宝贝儿子。
这些,你们有替我想过吗?!等你们来偿偿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看看,看看你们还能剩下多少温柔单纯、人x良知?”
东堂雅矢皱眉开口,“百合子,我承认这是我们做哥哥的疏忽了。”
女人突然笑起来,“哈哈哈!亚夫哥哥当年好像被亲王叔叔玩弄过吧?不然他也不会患上那种不碰女人的怪毛病了。”
东堂雅矢气得上前一把攥住女人,喝止,“百合子,够了。你到现在还在怨恨亚夫当年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嫁到长崎来,还是你这g本就是在报复阿澈没有努力为你们俩争取就放弃出国,还对轩辕轻悠另眼相待?”
“这个重要吗?!反正轩辕轻悠迟早也会被织田亚夫抛弃掉,我不过是帮他们俩下个决心罢了。我就是讨厌那个亚国女人,她算什么东西?她不过是来自亚国的一个小妾庶子,这种女人在亚国也只能一辈子给人做小,低贱下作。
如果是出云的话,我还可以接受。出云身份高贵又是第一美人,她配得上亚夫。可那轩辕轻悠算什么东西?愚蠢幼稚,低能无知,g本就是个发育未全的小孩子。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到底是什么眼光,怎么会看上像她那样的女人?野田澈过了这些年,还是一样鲁蛮chu俗,做事不经大脑,竟然想跟亚夫哥哥争女人,又送花,还偷偷给她买船鞋。他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角色,这辈子,他只有永远爬在亚夫哥哥的脚边当条没脑子的哈巴狗!”
东堂雅矢有些难以忍受,喝道,“百合子,不管怎样,长藤光一也并非你所说的一无是处,这些天的相处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是爱你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私下里求我们帮忙,想要迁调到京都,那也都是为了……”
“我g本不爱他!”
长藤光一狠狠一愕,他从来不知道百合子竟然受过这样的罪,不知道母亲背着自己不仅r体还j神虐待百合子,更不知道,自己这个丈夫在妻子的眼里竟然如此无能、懦弱,一无是处,完全……无爱。
……
此时,轻悠再也忍不住,想要跳出去找百合子理论,却被安德森摁住了,一再劝慰她不要动怒伤身。
他们这方一动,竹林沙沙作响,惊动了外面的人。
“什么人在哪里?给我出来!”
东堂雅矢突然一叫,安德森便想立即离开,在听了这么多肮脏的真相,窥见这些人心的丑陋后,他只觉得轻悠更应该马上离开这个糟糕的环境,回到自己的家园去。
“再不出来,我开枪了!”
东堂雅矢掏出了随身的博朗宁手枪,对准y黯的竹林深处。那里猛地一阵沙沙响,传出一道男子沉凝的声音,跳出一人来,刹时让院中两人都惊愣在原地。
“阿澈,你什么时候……”
野田澈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冷哼一声,炯亮的目光狠狠刮过在场两人,道,“不好意思,雅矢,从你那晚不对劲儿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你。没想到,真让我碰上一台好戏。你们出来后说的所有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最后定在百合子身上,百合子面上惊惶之色一闪而过,立即咬牙摁下满心慌乱。
这方暂时僵住,站在屋檐下的两个男人亦心思各自翻涌。
长藤光一松开了握着门栏的手,上面已印下指痕。虽然心中悲凉,他仍想出去保护妻子,却被十一郎制止,而动弹不得。
“殿……”刚开口,他的嘴也被捂上了,他疑惑地看向织田亚夫,心下暗惊。
这个男人竟然还忍得住么?!
织田亚夫眉目紧锁,目光深远,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那股凝重肃杀的气息正一点一滴地渗出。
长藤光一更加着急,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百合子,其实你一直喜欢的是亚夫,对不对?”
野田澈划开了东堂雅矢的阻拦,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愈发惊慌的女人。
百合子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叫道,“阿澈哥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我熬了红枣汤,你喜欢喝的,我去看看应该已经熬……啊……”
野田澈一把抓住想溜走的百合子,厉声喝问,“百合子,你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感觉。当初我看你熬好红枣汤,故意跳出来说是我的最爱,事实上这破玩艺我常看我母亲熬给姐姐喝是用来补气血的东西,我g本不喜欢。不过是为了接近你,我才那样说。可我心里很清楚,你那是为亚夫熬的。”
“你胡说,你放手,我叫人了……”
可惜任他怎么叫,她早安在门口做看守的小保姆,已被封了嘴关在屋里,没人应。
野田澈冷哼,“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悲可怜,你现在的生活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怪不得别人。”
“才不是,要不是亚夫哥哥逼我,我才不会……”
“你还想骗谁,骗你自己吗?!你表面看起来温柔单纯,其实最好面子,讲究排场。暗地里什么都要跟出云争比,却g本就比不过人家堂堂一介公主殿下。当年我只是觉得你小女孩心x,虚荣心强,好胜,可我喜欢,我愿意包容,接受,我更喜欢宠着你,看你像公主一样开心地笑。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你打心眼儿里只把我当成接近亚夫的垫脚石罢了。
你争不过出云,你脱光了向亚夫献身他也不要你。事后你知道你再没脸面留在他身边,就想要嫁给我,远离是非圈儿。我同意了,我跟家里人争。可那个时候,你又干了什么?你竟然又为了讨好亚夫,赢回他的心愿意下嫁到长崎,到亚夫的旧属领地来。心里还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回到他身边,对不对?”
东堂雅矢被好友的暴露的话,也怔在了原地,没有再阻止。
而那方挣扎的长藤光一,也停下了。
“不,你说谎,g本不是这样,你诬赖我。明明就是当年你懦弱无能,说服不了你的母亲和姐姐,只能逃到国外去。你大姐都把你买好的船票给我看过了,你就是那天离开的,不是吗?”
“我大姐?呵,如果真有此事,那倒真是给了你一个冠冕堂皇的好理由啊!”
“野田澈,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年明明是你负我在先,凭什么反过头来胡说八道指责我。现在你学成归国,可以封将拜候,光宗耀祖了。如果你留下来,哪里来现在的风光!这都是我为你牺牲的结果,现在我为了亚夫哥哥,帮他解决了心头大患,有什么错?那个轩辕轻悠,只是流了产,又没有死掉,有什么值得你们为了她,一个个都来跟我兴师问罪?到底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重要,还是跟你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妹妹我重要啊?”
啪,一巴掌重重落下,顿时打得女人失了声,跌倒在地,不敢置信地捂着脸。
野田澈痛心疾首地狠斥,“百合子,你这是在自取灭亡!轻悠的孩子值不值,这不是由你自以为是说了算,我现在就去告诉亚夫,一切真相。看他怎么说!”
野田澈转身就走,东堂雅矢急忙上前阻止。
“阿澈,你疯了!”
“我疯了?雅矢,刚才的一切你听得那么清楚,难道你还要为这么歹毒的女人掩饰吗!”
“阿澈,你有没有想过,若把这事告诉亚夫,亚夫会怎么处置百合子,甚至还有长藤家所有人?!你忘了之前御极之前说过,为了那女人,亚夫曾用自己的x命威胁过皇帝陛下。你要现在告诉他,会害死百合子的!难道你就真舍得看着她被亚夫杀吗?别忘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要一尸两命吗?!”
野田澈的脚步骤然僵住,回头就看到地上正抚着肚子满脸痛楚的女人。百合子心下大骇,她并不知道京都发生的事。很显然,对于织田亚夫对轩辕轻悠的重视程度,芳子隐瞒了事实。
东堂雅矢暗叫一声糟糕,就上前挽扶。
走廊上就传来了一声惊呼,却见长藤光一一脸惶色地奔了出来。
然而,他们都晚了一步,一道身影突然从竹林中冲出来,直直扑杀到百合子身上,尖声叫骂着,抢着拳头就是一阵疯狂捶打。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亏我还那么相信你,把你知心朋友,你竟然如此歹毒,害死我的宝宝……百合子,你还我孩子,还我宝宝的命来……你这个该死的刽子手,你该死,该死——”
突然窜出来的轻悠,没人想到她竟然在这里,一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
……
“百合子,你去死,去死……”
轻悠整个人骑在了百合子身上,双手紧紧掐着对方的脖子,赤红的眼里全是疯狂无际的憎恶和杀意。
百合子完全傻了,她真没料到轻悠会藏在自家院中,将刚才的一切都听进了耳里。若说之前她还有几分笃定,东堂雅矢和野田澈必然会看在曾经青梅竹马一场,帮她隐瞒。但现在,她仰头大叫求助,先看到长藤光一,接着一脸酷戾的织田亚夫大步走来,便知道她已经躲不掉了。
“光一,光一,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百合子急忙护住了肚子,朝丈夫伸手,现在她只剩这一个赌注。
而听她这一叫,众人立即回了神,要上前拉扯。
轻悠也仿佛受了极大的提示,目光一转,拳头转了向,毫不迟疑地狠狠落在了百合子的肚子上。
“我的宝宝都死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宝宝,你和你的宝宝都应该下地狱,去死吧——”
长藤光一吓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印象中颇为活泼可爱,又有些腼腆羞涩的小姑娘,竟然会变得这么可怕!他叫着“住手”,冲上前去护妻子。
轻悠被长藤光一一把拉开,跌了出去,被紧随其后的织田亚夫正正抱住。可她g本看也不看,狠咬对方的手,挣开束缚又冲了上去,那模样就像一头发了疯的老虎,就算是两败俱伤,也要将敌人置之死地。
旁边,十一郎立即上前帮忙,同时也小心翼翼,怕伤到轻悠。
然而,他这样小心,却让轻悠偷了空。
唰啦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响,众人眼眉同时一阵乱跳,就看到那发疯的女孩手上竟然多了一把雪亮的长刀,这正是从十一郎从不离身的武士刀上出来的。
她举着刀,对着百合子就冲刺上去。
长藤光一立即侧转过身,用自己挡住了冲来的刀尖,百合子抬头看着丈夫视死如归的表情,心底窜过一抹深沉的悲酸。
然而,刀尖并没有刺中任何人。
一声更加嘹亮的枪响,砰地震得众人身心一片惊凉。
哐啷,武士刀被打落在地。
众人回眼,看到的却是东堂雅矢开了枪,枪口缭绕一抹薄薄青烟。
轻悠眼眸一缩,俯身就去拣刀,哪料“砰”一枪就落在她手边,打起的石屑一下s向她面门,她来不及闭眼,就被击中。可她g本不在乎这点伤,仍然扑上前去抓刀。
“住手,否则我就……”那方子弹上膛“哐嚓”作响,似乎又将发s,但一声斥喝响起,传来手枪落地的声音。
“雅矢,你也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向她开枪!”野田澈及时劈掉了枪,抓着东堂雅矢破口大骂。
“我疯了?难道你要我看着她杀了光一和百合子吗?”
“那你也不能……”
突然,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两人同时看过去。
就见织田亚夫在扶起轻悠时,又拣起了那把刀,轻悠一只眼睛鲜血长淌,却仍拼着另一只眼的视力夺过了刀,又冲着百合子杀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料到那男人真的纵容女人去杀自己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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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记得我幼时被伤害时,真恨不得灭人家一户口本儿啊!气死一堆细胞啊筒子们有木有!所以我家悠悠,终于出离理智出离愤怒,开始变异了。
我家儿子怎能不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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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强烈呼吁关注给力!
正文 68情字难解7-血债血偿
“亚夫——”
东堂雅矢惊骇大叫。
“十一郎。”
织田亚夫的声音极轻极淡,未落时,十一郎已经挡在了东堂雅矢和野田澈跟前了。
长藤光一看着女孩半面小脸都被鲜血染红,一步步朝他走来,没有上前夺刀。
百合子直接上织田亚夫冰冷至极的黑眸,顿觉遍体森凉,心中最后一点念想,也尽数灭尽。
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动了杀意,恨不得她死啊!
“你们,通通,都该死——”
轻悠血眸一瞠,握紧了刀柄狠狠冲了上去,刀尖对准了百合子的腹部。
然而,又一声惊骇大叫伴着一串叫喝声响起,突然冲进来的人影将局势又逆转而回。
“我的儿啊!”
“住手,你不能杀他们。”
“亚夫,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们是你的妹妹和妹夫啊!就算不看在这份上,好歹,你母亲紫樱殿下当年也很疼百合子,你要杀了他们,紫樱殿下泉下也会伤心。亚夫,你要三思!”
突然跑来阻拦的不是别人,正是柏原康和清木义政二人。若说野田澈关注着东堂雅矢的异常举动时,他们俩表面虽一如既往,以两位哥哥为马首示瞻,但心底里也有一番计量。
柏原康向来是个行动派,这方见情势真火,第一个冲了出来,挡去轻悠的刀。
清木义政就像他的军师,缓上一步,以理劝说,挡在了要上前帮轻悠的织田亚夫面前。
果然,在“紫樱殿下”一出口时,织田亚夫的动作便明显缓滞了一下。
这也为柏原康夺去轻悠手中利器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
“让开——”
但眼见轻悠的身子被柏原康攘开,织田亚夫目光一缩,挥开清木义政,抢上两步将那瘦如轻羽的人儿搂进怀中。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休想阻止我杀她,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全家为我的宝宝报仇——”
再一次受挫,轻悠更加暴躁难抑,对着织田亚夫又打又踢又抓又咬,她伸出了双手向百合子扑去,那纤纤十指上血淋淋一片,和着她膛大的血眸,愈看愈糁人的慌。
还想再说什么的清木义政看清这一幕时,心头也是狠狠一震,连跟十一郎抢刀的柏原康,也被女孩浑身的凶戾悲凄给震得呼吸一窒,众人尽皆无语凝噎。
到底要多大的仇恨,才会将那么可爱娇俏的女孩,逼成了这副模样?
他看着她,听着那一声声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整个身心都似被搅碎,随着她淌落的鲜血,辗进了漆黑的泥里。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想了很多很多,从两人认识开始,似乎自己总是给她带来伤害,她在他身边时,愁苦委屈永远多过快乐开心。
他曾不只一次自信满满地说过,有他在,谁也不能伤害她。
到最后,他伤她最深。
深到,终于无法挽回。
他慢慢俯下身,帖着她冰凉的耳垂,一字一句道:
“悠悠,我帮你,让他们为我们的孩子,血债血偿!”
他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伸出,十一郎立即将刀送上,五指重重一收,指尖瞬白,一步一步走向百合子二人。
看着男人那绝决狠戾的表情,众人登时背脊上一片冰凉,那样浓重的杀意,已经无法阻止。
“亲王殿下,您要杀就杀我吧,我老婆子一条贱命抵给您!求求你,饶了我儿和媳妇儿吧,百合子肚子里怀着的也是您的小外甥啊!”
老太太率先冲到男人面前,脑袋重重地叩在石板地上,瞬即一脸污血。
男人看也没看,一脚就将人踹开,那森黑冰冷的眼底g本没有什么尊老爱幼,除了杀气,还是杀气!
“杀了她,快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杀杀杀——”
柏原康这方忙将老太太扶起,就听得那疯狂森恶的嘶叫声,吓得脚步也一个踉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帮谁了。
然而东堂雅矢却冲过了十一郎的钳制,拦在了织田亚夫面前,厉声喝斥:
“亚夫,就算你杀了百合子,也救不回孩子了。我们好歹十几年兄妹之情,你真忍心在今天都断绝吗?你忘了,以前你被人欺负受伤时,百合子扑到你身上为你挡拳头,回头还帮你在紫樱殿下面前掩饰,她帮你上了多少次药,你都忘了吗?!你真舍得为了一个外族的女人,杀了自己相依唯命过的妹妹吗?”
“让开,这是我的家务事,与你们无关!”
织田亚夫这一出声,却似狠狠打了众人一个耳光。
东堂雅矢霎时白了脸,俊容一抖,怒喝道,“亚夫,在这件事上我也早有隐瞒,那么你是不是连我也一起杀掉为这女人的孩子报仇!如果你真不顾咱们十几年的兄弟之情,那你尽管下刀好了!”
他这方一说,其他人也上前相劝,地上的老太太死活不起来。
长藤光一冲上前,叩首在地,颤声恳求,“殿下,您要以命抵命就杀了我吧!都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才害百合子误入歧途,这都是我的错。您杀了我为您的孩儿报仇吧,求求您饶了百合子,求您了……”
那一张张充满恳求的表情,一个个相继弯下的腰身,一声比一声重的叩头声,交织成一张绵密而无形的大生生将仍然挺立的男女包围住。
一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方是早已刻骨入髓的爱。
究竟,孰轻,孰重?
到底,如何决择?
佛家常语,世间安得双全法?
这一次他绝计不要再骗她,要一偿她之仇怨,却还是举步维艰!
“等等,大家都等等。”
这方,安德森大夫在强烈的思想斗争下,终于站了出来,挡在了轻悠面前,他握住女孩血淋淋的手,用自己的白帕子将之一一擦拭,一边说,“我可怜的孩子,主知道你已经吃尽了苦头,主怜悯你所受的一切苦难。可是你要相信自己,这些苦难都是你人生路途上的必须的修炼,你一定可以跨越它们,千万不可沦为仇恨和魔鬼的囚徒啊!
一旦坠入地狱,就再难回头,你如此善良,等你清醒后一定会为之后悔自责。相信主,他虽关上了你面前的一扇门,却有一扇新窗为你打开。孩子,那可爱的宝宝只是暂时回到天父身边,只要你重新振作起来,宝宝一定会回到你身边……孩子,相信主是仁慈的,你现在所受的苦难,总有一天……”
“不——”
女孩尖叫一声,狠狠甩开了洋大夫的手,膛大的眼眸似有水光滑过,却似乎什么也不曾有,有的只是愈加刻骨的恨意。
“我不信。
如果苍天有眼,就不会让我落进魔鬼的手里,活得生不如死。
如果苍天有眼,就不会让我刚知道有了宝宝,就把它夺走。”
她瞪向那一圈阻拦在前的人厉声喝问,“这个女人如此歹毒,她从头到尾诓骗与我做好友,让我轻信了她的花言巧语,害死我的孩子。
难道我的孩子就该白白去死吗?凭什么,就凭这里是你们东晁人的地盘,我这个低贱的亚国女人在这里人微言轻,这个恶毒的女人就可能不受审判,不被谴责,不用良心不安,不用悔恨痛苦,不用血债血偿了吗?”
东堂雅矢顿时也哑口无言了,野田澈却是第一个站到一旁,柏原康看看他又看看身旁的清木义政,纠结了一下最终垂下头挪开了步子,清木义政拧紧了眉峰,只看向织田亚夫。
“亚夫。”
未料轻悠声音徒然一转,回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语气竟然是想像不到的轻柔,甚至带着些许的撒娇意味,这样的转变让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他心疼地抬手去拭她眼角的血渍,手被她牢牢握住,力道大得指尖立即刺破了他的掌心,她的唇白如薄纸,开合道,“你想我原谅你吗?只要你杀了那个歹毒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我就原谅你!”
说着,她牵唇一笑,这苍白如雪的笑容,再不是曾经那般令人心动心痒,此时满蓄着噬血的妖艳,邪气得可怕。
他说,“好。”
那笑容更加炽烈如火,“还有她的那些帮凶,你那些信誓旦旦的好兄弟!”
他抽了口凉气。
“最后,还有个最大的主犯!”
他陡地握紧她的手,目光中已尽是悲凉疼痛。
“你。”
一字重重咬下时,她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满面血水横流,笑得整个庭院冷风肆起,那笑声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仇恨和厌恶,凄怆之极,让闻者亦心潮狂涌,悲意无以铭状。
“哈哈哈,你们都该死,你们一个个都该为我的宝宝陪葬,哈哈哈哈哈,你们东晁人都是魔鬼,都该下地狱,去死吧,去死吧,哈哈哈——”
一g极细的针尖迅速刺入了女孩的脖颈,笑声终于慢慢消弱至无。
安德森满脸苍白眼眶涨红,拿着针管的手抖得厉害,嘴上不住地说着“对不起”“请主宽恕我的罪行”。事实上,他自打算带轻悠离开时就备了镇定剂,也是以防轻悠半路发病,没想到竟然又用在这样令人心苦的时候。
良久,男人抱着已经完全昏迷的女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垂着脸,似乎是看着怀里的人儿,又似在沉思什么。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一动不动,满脸沉哀,无限感叹。
这世上,莫若一个“情”字最难解。
纵你惊才绝艳,天之娇子,亦或强权高位,万人之上,皆不过困缚在这一字之间。
“亚夫——”
男人突然抬起头,一箭步出,夺过了十一郎手中的武士刀,众人早已让开,给了男人瞬间突入的机会,雪亮的刀峰掬着冷冷月华,寒光一绽,狠狠落下。
刹那间,一声凄厉的惨叫直s长空,久久不歇。
天中月子,悄为一抹血云掩去。
……
汽车的引擎声迅速远离,长藤家终于平静下来。
院落中,长藤光一用衣袖紧紧摁着妻子的伤口,却很快浸透了整个袖子,急声呼喝着府中仆人备车,就要抱起人去医院。
还未离开的野田澈上前一步,挡住去路,看着满脸是血的女人,眼底也闪过一抹悲悯,又迅速按下,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那女孩?因为她给我的第一眼感觉,就像当年初识的你。那时候,我的眼里,你就是最完美的天使。
可事实上,你自私又虚荣,偏偏又胆小懦弱。轻悠她不一样,她是真的心x单纯,善良,孩子气。轻悠她并不傻,她很聪明。就拿她曾屡次在亚夫眼皮子底下逃跑来说,就这一点,她也比你有勇气,有胆量。换做你,你敢么?
亚夫的选择没有错,亚夫没有爱错人。而我,也要感谢她,终于让我走出你这个女人带给我整整两年多的y影!而你,能嫁给光一这样的好男人,真是你的幸运!”
说完,野田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东堂雅矢脸色一片铁青地看了他们一眼,也一声不吭地走了。
柏原康急忙追上两人,出了门才发现清木义政还没跟上来,有些奇怪,正待回头时,却见人已经追来。
只是他们都不知,清木义政在众人都离开时,对长藤光一夫妇说了一句话。
“这一刀,你们应该明白。这孩子,不能留。你们马上去做个好点的洋大夫,将人做了,以平息那个人的怒气。否则,就不仅仅是毁容那么简单。”
“清木少爷……”
长藤光一颤声求唤,但那位模样清秀、气质在几人中最为温文儒雅的男子,面无他色,眉目间一片清远疏冷,清辉从他秀致的侧脸上轻轻洒下,他双手笼在袖中,长身玉立,却给人极冷酷无情的感觉。
“如果还想保住你们目前的生活,就彻底打消到京都的念头吧!现在时势未明,京都那边还将有多大异变,亦未可知。若不想那人再生杀念,最好安份守己地过日子。否则,没有人还能保你们长藤家相安无事,就此绝了那将军之血脉。”
长藤光一吓得浑身一凛,再也不多说。他怀中,一只眼眸从开裂的血r中瞠大,那里只余惊恐。
……
医院
经此一遭,轻悠的情况似乎更糟糕,专门调来的j神科医生说若再维持此种j神状态,就有可能再无法恢复正常,彻底崩溃。而今之计,只能静心休养,不能再受任何大刺激。
医生走后,织田亚夫静静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小小的一团掩在苍白的被子下,虚弱瘦小得仿佛就要消失掉。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没有握她露在被外打点滴的手,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抚她的脸,没有低声忏悔他的过错,没有一再乞求她的原谅。
窗外的光线,由明变暗,又由亮转黑,长长的方格影在地上走过一个又一个扇形区间,椅子上的男人看着医生护士时进进出,也没有动一下。
没有人敢看男人一眼,有小护士偷瞄一眼后,回头便对着要好的同事抹眼泪直哭。
如此,走到七夕前的最后一日。
十一郎将荻g老总管松下发来的电报,交到了男人手里。
并说,“主子,特快火车的专门包箱已经准备好,医生护士也已经配选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过了许久,久到十一郎以为会像之前三天两夜一样,男人不会再给他任何回应了。
却突然有了回应,“就,按你的安排,回g。”
男人抬起头,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chu砾石狠狠磨过,十一郎知道那是因为他已经三天两夜,滴米未进,滴水不粘,更不眠不休,那黯晦而空洞的黑眸中,布满了红血丝。
十一郎心中一恸,立即接过电报纸条,将之烧掉,别脸抹去了眼角的水良。
这么多年,除了紫樱殿下去逝那次,他再也没见过主子像现在这般悲戚,失魂落魄。
只有他知道,其实主子并不比床上的女孩好多少,主子心里比谁都苦。
世主,再坚强伟大的人,有谁能逃脱情之一字的折磨?
主子向来为世人道其冷酷无情,却无人知道,这样的无情,皆因情g深厚,世上独一。
终于,这天下午,轻悠醒了。
织田亚夫下令,回京都。
隔日,便是普天同庆的七夕乞巧节,亦即光德亲王与出云公主的订婚吉日。
……
嘟的一声汽笛长鸣,黑亮新整的火车头上,钢铁烟囱吐着白腾腾的烟雾,轰隆隆地飞驰而去,长长的车身很快消失在蜿蜒徊行的山麓中。
与此同时,长崎繁忙的港口码头,又如往常一般,迎来一艘又一艘满载着货物,和乘客的远洋轮船。
“安德森,我的老朋友,这次你真的太出格了。那位亲王殿下向来是出了名的铁面无情,这次能留下你一条命都快把我的头发给掉光了。你回荷兰后,最好……”
大使絮絮叨叨地责怪着安德森,安德森连声应谢,这脸上又新添了几笔伤。
而在他们身后,警察处长派出的人亦步亦趋地跟着,这仗势不用解释,就能理解大使先生心中的郁闷有多深沉了。
临到船头横桥边时,安德森取下绅士帽,同好友做最后的挥手道别。
命运在这一刻,突然给人杀了个回马枪。
恰时,这船上还有不少客人正在下船,且此船正是从亚国开来,历时四天三夜,终于到港。一个身着西式斗蓬衫、斗戴礼帽、已经有些年纪的男人走了下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相当俊秀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从怀中取出了一块银金色西纹镂花的怀表,表盖弹开,他定定看着盖上内嵌的一张黑白小照片,目光柔和,却拧着眉心。
不想安德森大夫这方正在大手挥帽,一个回荡,恰恰撞掉上了男子的手。
怀表脱手飞出,就顺着脚下的铁板桥滚走,眼见就要飞落桥下,掉进海里可就真个不好寻了。
男了吓了一跳,抢身去抓表。
安德森距离最近,急忙扑上前,一巴掌拍住了表链子,表身半悬在空中轻荡,生生吓出一身汗来。
终于救回了表,安德森在大使先生的又一顿白眼中,将表递还出去,“真是太抱歉了,刚才没瞧见您,这表还在走,应该没问题。如果……咦,这是轻悠?”
安德森最后几个字是用汉语念出,立即让两人惊目相看。
那年长男人立即抢上前来,伸出右手,问道,“您好,在下轩辕清华。请问先生名号?怎会识得我小侄女儿轩辕轻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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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难解的“情”,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
哈哈,这一苦咱们挨过啦,为完完本本追完这一个高潮的筒子们欢呼!
接下来,大家都懂滴,就是一个回温的小高潮。
哦哦,咱们风华绝代滴小叔和恺之哥哥终于登场了,大家有留言滴给个人场,没留言滴撒朵小花扔块小石头吧!
接下来的这一部分,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j彩!
下一章,订婚!(会有啥结果,大家可以发挥一下想像力!)
正文 69爱上爱,爱上痛1
哐嚓哐嚓的火车轮转声,隐隐地从紧闭的窗外传来。
身下虽垫着又厚又软的床襦子,轻悠仍能清晰地感觉到轻微的震动,她知道自己正在火车上。很安静,那个男人就在她身边,将她半拢在怀中,不时能听到一声书页翻动的声音。
一切仿佛又恢复到曾经两人相处的片断。可她很清楚,这表面的平静都是假象。
为什么都这样了,他还要带她回京都?
这是男人不愿认输接受现实的自大吗?
对呵,以他那么狂妄自负的x子,怎能接受一个女奴的反抗和无视,他的征服行动没有获得圆满成功,就不会有放弃的一天!
不管如何,这都与她无关了,她也不要再去猜测他的想法了。
沿途,男人不时会探探她的额头,唤人进来换点滴瓶,偶时还会问她口渴不渴,没有她的回应,他也会给她喂水,她能听到他一直在身旁走动。
虽说是开往京都最快的列车,沿途仍需停靠几站,每当火车停下时,他还会絮叨几句,报站名,或讲几句该处的特色趣味,或提示还有多久就要回到京都。
当到达京都前的最后一个站时,十一郎来叩门,他终于离开了。
这时,她睁开了眼,看到虚掩的车窗外,阳光亮得刺眼,她眨了眨眼才适应了光线,然后慢慢撑起了身子……
……
隔壁车箱中,织田亚夫看到新派来的无线电报内容,一把将纸条揉碎了。
十一郎看着那倏变的脸色,心下突突一跳,直觉不安。
织田亚夫负手立在窗边,看着外面来往的人群,古井深潭般的眼底,有黯波低徊萦转,漂亮的额角隐隐有青影浮跳着。
突然,他浑身一震,咒了声“该死”,就朝大门冲了出去。
十一郎吓了一跳,转眼就看到主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车窗外,朝人群的逆向跑去。
他急忙追出去,便撞上从对面车箱里出来的护士,慌张对着他大叫,“先生,小姐不见了!”
果然又是她!
能让主子忧心索眉,情绪起伏剧烈,甚至放下重要的公务任x而为,除了轩辕轻悠还有谁
……
织田正夫隔窗看到那抹驻立在人群中的纤细身影时,一瞬间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人侧着身,微微偏转的小脸被一头浓密的长发衬得苍白如雪,她身上只披着一袭他的黑色风衣,长及脚踝,那样站在人潮中,当真醒目让行经者频频回眸。
他的身体比他的脑子反应更快,冲进下火车时,满腹的怒火才腾烧起来,烧得他整颗心x都火辣辣地疼。
这该死的女人,随时都想着逃离他吗?
她这副风吹就倒的样子,能逃到哪里去,y曹地府么?
轩辕轻悠,你休想!
那里临近入站口,往来行人极多,一个肩扛大包的汉子嘿哧嘿哧地快步走来,俨然一巨型移动货车,旁人都躲着,就撞了正站在当口的人儿。
“哎呀!”不知谁叫了一声,周人都朝那跌倒的人影儿看去。
大汉回头一见,嚷骂道,“没看这人来人往,笃那地儿当石头桩子挡人嘛!”骂完扭回头就走,哪知一股巨力突然袭来,他就连人带包摔了个四脚朝天,落在了一袭华贵的玄色y纹和服脚下,惊吓之中,对上一双狠辣y戾的黑眸。
那居高临下的男人说,“道歉!”
大汉x子直,立即不满地嚷开了,“道,道歉!道你x的鬼头歉,发什么疯啊,老子凭什么跟你道歉,那女人自己挡在路上不让人过,被撞到就是她自找倒……唔!”
这后面的chu鄙话就被森齿木屐狠狠扼压在了喉咙里,骨头的错响吓得大汉瞬间息了声,惊恐地看着那双黑眸中森亮的杀意,终于意识到自己撞上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随即,十一郎带着侍卫跑来,亲王g的侍卫衣饰上都有皇家族印,这里往来京都的人不少也有些见识,哪里敢惹。
“对不起,这位爷、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错了,错了,求您……噢!”
任随那汉子怎么讨饶,还是被围拢的侍卫一顿胖揍,谁教他撞到亲王殿下的怒火口上,只脱层皮算是幸运。
织田亚夫y着脸,抱着轻悠回了火车。
车很快开走,车站的c曲似乎很快被人抛到脑后。
车箱里,静得可怕。
“我知道你没睡,我……”男人撑在女人上方,目光森亮逼人,可女孩却闭着眼,仿佛丝毫不为那压抑的气息触动,呼吸十分规律。
这让男人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沉深的挫败,但又很快被掩去。
“轩辕轻悠,你该知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哪里也去不了。”
说完这一句,他却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句,换口。
“悠悠,你现在在坐小月子,不能见风,忌讳颇多。你该知道你们亚国的风俗,你还乱跑。刚才……”他压抑地吸了口气,“医生说的话你也不听了么?你心里不痛快,这样折磨自己,任x而为,如何能将身子养好。如果你还想做母亲……”
她突然睁开了眼,唇角竟向上一弯,截道,“那又怎样,这身子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关、你、屁、事!”
“你……”
他气得倒抽口气,眼眸鼻翼都瞬间扩大,俊面紧绷得仿佛要裂开,那副表情好似恨不能将女孩掐死。
可最终,一声沉重的甩门声响起,隔着门听到男人厉声厉气地大吼着威胁医生护士将人看住,直到京都都没再出现。
……
只是那一个小小的争执,仿佛都用尽了轻悠所有的力气。
当她模模糊糊地再次醒来时,是被一声极长的汽笛长鸣声震醒的。睁开眼,她又看到男人换了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床边,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上拿着像征着爵位的金色手杖。
她不知道他保持这个姿势站在这里有多久了,车箱里很静,只是窗外的阳光已经淡了许多,几缕稀薄的红光斜斜落在他宽阔的侧肩头,背着光线,y影里的两只眼睛愈发深邃,像潭黑水萦转着噬心的吸力,又似有一抹异色滑过。
她眨眨眼想要看清那是什么,他已经俯下身,将她裹进他的大披风里抱了起来,一声不吭地下了火车,再上汽车。
一路无语,或者说某人并不想再动干戈。
轻悠闭着眼,能感觉到眼前光影晃动,初时还隐约有人声从前窗传来,不知为何,男人让人关掉了前窗,她虚开眼看了一下,似乎并无异恙。
车速骤缓时,四周的光亮一下强了几分,且嘈杂声更大。
她想她终究不是修行入定的人,睁开眼,便看到车窗外人影簇立,人人手上都拿着小旗帜,上面或印着红圆日,或印着皇家徽记,一声声欢呼祝贺声清晰传来。
就算男人很快掩实了车窗,更下令快开,这满街、满巷,整个城市都在为男人的婚事举国欢庆的喜悦气氛,g本躲不开逃不掉。
车停下,大门将那片热闹的喧嚣隔绝在外,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拢进怀里,大掌抚着她的头,将她的脸埋进他x口,让她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仅仅那一眼就已经足够,人群里扯出的横幅大赤赤地写着“祝光德亲王和出云公主百合好合、新婚快乐!”,就跟她在之前那车站的入口处看到的横幅,一模一样。
真好笑,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还遮什么,掩什么!
织田亚夫,你也学会做掩耳盗铃这等蠢事了么!
她觉得好笑,也真的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便也不知,她这样浅浅幽幽的笑容,赫然出现在一众人眼底,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亲王殿下,您总算回来了,老奴等您多时,这是明日的订婚仪程,还请您看过后指点一二,有否修改之处我们也好马上安排。”这人正是主管皇家一切内务的主殿司司长。
大司长半躬着身子呈上一叠洒金纸箔,半垂的眼光悄然掠过男人怀里那团物什,沉下一丝黯色。
织田亚夫停在门阶下,目光迅速将大宅扫了一遍,红灯笼,喜字帖,挂顶的红纱帐,一个个垒满各种喜物的大红箱子罗列在长长的走廊上,所有人都红光罩面,整个王府可谓一片喜气洋洋。
黑眸微微一缩,他怀里的人已经转过头看到了这一切。
他涩声道,“大司长,很抱歉,请你把那些g里送来的物什通通搬回去。”
大司长躬下的身子猛然一震,哪肯相信这话,直起身看向男人晦黯疏冷的眉眼,讶声道,“殿下,您在说什么?”
织田亚夫神色一振,骨子里的冷硬强势瞬间释出,用着亲王殿下一惯不容置喙的气势和口吻,吐出一串令所有人惊讶莫名的命令:
“大司长,本王虽近日在外巡视,但亦有笔案口谕,未及正婚,出云公主暂不得入荻g。本王不明白,为何还有人将这些东西摆在这、里。”
重咬的几个尾音后,一脚狠狠踢在喜担上,捏子里呈梯型状一层层放满了金元银宝珠花玉器,哗啦啦打落一地,惊得众仆连连缩退。
声扬高扬,厉眸横扫,“混帐东西,本王不在,你们这些家伙就可以目无尊长,肆意乱来了吗!立即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拆了,一刻钟后再让本王看到,通通滚出王府。”
大司长双目一瞠,简直不敢置信。
而织田亚夫随后的命令,立即点燃了更大的火,“松下,本王的房间可还干净?”
松下虽也被自家主子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到,但到底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立即战战兢兢站了出来,躬身禀道,“回殿下话,前日公主殿下亲至过府,将一些日常用具搬了进去……”他不敢看主子脸色,却能清楚感觉到主子身上瞬间释出的怒气,立即将身子压得更低,接道,“仆下立即让人清理干净,殿下与小姐可先行至侧间休息。”
于是,松下招呼了一群仆人匆匆离开。
大司长当即火了,上前一步质询,“亲王殿下,您这是何故?”
织田亚夫斜眸瞥他,“本王在早前的电报中已经说明,未经本王允许,不得私入本g,更不得私动本王卧处,难道大司长您没收到吗?”
“可,可公主殿下说……”
“这荻g乃太上皇御赐予本王之所,本王才是这里的主子,公主还未嫁至我荻g,何来的公主所说。莫不是你们这些自作主张的仆子们,想借机邀宠,才欺上瞒下,来个先斩后奏了?!”
大司长被这一句句逼得颤声跪地,“亲王殿下,老仆一心只想办好您和公主殿下的婚事,绝没有邀宠之说,殿下明鉴。至于这……这些物什都是遵循祖制从g中送来,况乎公主殿下名义上已经是您的妻子,提前于荻g备置也是合情合理之举,殿下何以如此激怒?倒是,倒是殿下您在订婚前夜还与这等不三不四的女子状甚亲密,实在是有失我皇家颜面,还请殿下三思、而后行!”
最后,大司长颤着手指着轻悠。他身后带着一众g婢,并还有新继出云殿的大g女等人。
哪里知道,这众目所向之处,从男人怀里抬起的苍白小脸上,竟掬着一抹浅浅笑容,一声低笑响起,妖气十足,生生将众人怔住。
……
稍顷,皇g。
哐啷一声器物落地响,几案上的书墨笔纸、香炉小鼎,均被那海纹龙袖拂落案榻。
喝声爆起,“这臭小子到底想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明明就要订婚了,居然一声不响就跑去搞什么巡查。为了个亚国女人,竟然把出云的东西都扔回g,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疯了吗!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陛下,还有没有出云这个妹妹。”
明仁帝从未如此愤怒,吓得一众g人纷纷俯身不起。
隔帘后,出云紧紧扼着手腕,又气又恨,更惶惶不安。她担心,难道那个男人知道了那件事的背后是由她主使的么?可她先前派人从长崎打探回来,百合子毁了容,坠了胎,并没有抖出她的事呀!
“陛下,那女子简直就是妖魅的化身,亲王殿下定是被她的妖术所惑才会做出此等糊涂决定。”大司长连忙进言,“仆下恳请陛下切莫怪罪亲王殿下,亲王殿下年纪尚轻,此初初动情,难免有失理智,只要有合适之人点醒殿下,相信一切皆可圆满解决。请陛下息怒,切不可为了一名异国女子,而折损我皇家世族百年来最优秀的亲王啊!”
旭日殿内,陷入一片窒人的沉寂。
当时钟敲连续敲响九下时,明仁帝蹙着眉,看向金色的钟面,这西洋钟还是当年那孩子刚从西欧留学归来时,带给他的礼物。
命人将钟摆在这里时,那孩子神色肃穆,语调淡淡说,他们东方世界闭关自守已经落后西方世界半个到一个世纪,若再不迎头追上,势必将沦为西方世界的奴仆。此下时际,他们的时间十分宝贵,绝不可虚度。此钟置此,当令陛下见之,时刻自醒,勤政克俭,不可怠误一分一秒。
那孩子有多么渴望祖国强大,比起那些拥有纯正皇室血统的贵族们,更爱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渴望自己的祖国和民族强大于世,也更渴望得到这个国家和民族的认可,才会那么努力。
他会那么疼爱他,宠着他,甚至放下身段地百般纵容他,不仅是君视臣之重,更有血浓于水的情。
还有谁比他这个皇帝陛下更舍不得处罚他的?可自己偏偏是一国之君,涉及此荣及国家的皇族大事,教他如何容私?!
“传朕谕令,朕明日一定要看到他光德亲王穿好礼服,和出云跪在这大殿上向朕行礼。而那个亚国女人,必须给朕处理掉,朕容不得一个身份低贱的异国女人竟胆敢与朕的宝贝妹妹争夫婿——成何体统!”
“谢陛下恩典,仆下这就去安排。”
明仁帝支着额首,摆摆手,气势尽消,颇有些无可奈何。
大司长慌忙退走,心下却惶惶地盘算着应该找些什么人,帮忙他去宣布这道可能引起巨大反弹的口头谕令,而不会让明日的订婚大典出现可怕的结果!然而,他走到半路时就被皇g禁卫军的队长赶上,说明仁帝派来协助他处理那名亚国妖女。
隔帘后,出云公主捂着喘息不定的x口,良久才缓过气来,瞪着眼前跪立的一干婢仆,眼底尽是仇恶不甘之色。她的东西竟然被扔出了荻g,这让她怎么能忍?!亚夫哥哥一定被那亚国女人障了心目,否则不会这样对她的。那女人,必须死!
……
是夜,荻g
老管家松下的手脚相当麻利,不稍两刻,就将亲王殿下的卧间打理出来,那一应j致华贵的公主用具都被清了出来,且被直接搁放到了门廊下,迅速打包好,说是连夜就要送还g中。
这是亲王殿下的亲口御令!
轻悠看着这一切,一直弯着唇角,眉眼盈盈。
可是看在其他人眼里,这才半个月不见的女孩,骨瘦如柴,大眼凹陷成黑洞,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灵气,浑身都浮动着一种森森的死气,笑得糁人。
“够了,别笑了!”
织田亚夫受不了地低吼出声,捧着轻悠的小脸,气息急促。
她挑眉看他,笑容更炽,“真要恭喜亲王殿下,订婚快乐!祝你和东晁第一美人,出云公主……”
“别说了!”
“百年好阖,早生贵子,呵呵呵呵……”
“轩辕轻悠,你给我闭嘴!”
他压上那张开开合合的小嘴,她的唇瓣再不若娇嫩丰润,干涩得裂口翘皮直咯嘴,可他却从没有此刻吻得那么认真,小心翼翼,虽然他已经气急败坏到恨不能毁掉一切,抱着她的动作还是放柔了几分。
她的眼眸忽地一睁,那里渗出一波波的苍凉和疼痛,她不明白已经到这种时候,为什么自己的心跳还会乱,呼吸还会乱,他眼里口中慌乱心疼的气息,还会扰乱她的心。
人心怎么就可以如此下贱,偏偏贪恋那一丝温柔眷恋?!
他似乎终于平覆了心头的起伏,才放开她,长指温柔地梳过她的长发,捋出她因紧促的呼吸而有了丝红晕的小脸,深凝着她,一字一句道,“悠悠,我保证,这荻g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女主人。”
“就算你明天就要跟出云公主订婚了?”
她冷冷一笑,他遽然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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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筒子们给亚夫上鞭子吧,蜡烛,烙铁什么滴都没关系!
正文 70爱上爱,爱上痛2(高潮开始)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从未觉得像现在这般,丑陋得令人作呕。
还是那张绝世无双的俊美面容,还是那双揽古尽天的漆漆黑眸,还是那眉,那鼻,那唇,连身上优雅古奥的樱花熏香,都未曾一丝变化。
可为什么突然就让人觉得那么难以忍受?
“轻悠?”
他讶声低叫,俊面上抹过一丝慌乱,不明白她哪来的力气将他攘开,他的心仿佛瞬间就失去了重量,俯身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抱着,却似什么也没抱到。
“织田亚夫,你知道我满十六岁生日时,发过什么誓么?”
他看着她,摇头。
她笑着,声音却冷到了骨子里,“在亚国,年满十六岁的女子就必须谈婚论嫁了。按轩辕家宗族祖制,很多女孩十三岁就订了亲,一满十六就直接嫁人。”
他立即喝问,“你想说你已经跟人订了亲,对不对?那个男人是谁?本王杀了他!就算他是你们亚国的皇亲贵胄,本王也不惧。”
她笑得更讽刺,“是呀,来东晁前,我就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口头约定,待我回亚国,就正式举行订婚仪式呢!”
他气得扣紧了她的肩头,喝问,“说,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她眉眼更弯,“你不想知道我十六岁立了什么誓么?”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
他从不知道,或者说一直笃信,自己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她的身心都该完完全全属于他。可在这当口,竟然听到这女人说有未婚夫,理智上明明在告诫他这只是她故意激怒他,责备他就要娶妻的借口,他该高兴她的在意才对。偏偏他看着她这样笑着,说这些话,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愈发觉得不安,慌乱。
“我从我小叔信基督教,我接受过新文化思想,我当着母亲和父亲的面发誓,这辈子宁为庶人妻,不做王府妾。恺之哥哥说,他应我。”
她轻轻说着,目光虽看着他,可那眼底盈盈流转的光芒,却似看着另外一个男人,说着这么动人的话儿。
这样许久不见的明媚,只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他只一眨眼,她目光仍冷冷地凝着他,口气更加嘲讽,“织田亚夫,我和恺之哥哥只是口头约定,你就受不了。你凭什么要我继续做你见不得光的女人,女奴,情妇,还是小妾?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去跟其他女人结婚,过宿g吉日,行洞房之礼么?凭什么——”
她又狠狠一把推开他,而这一次,他竟然就被她推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知道么?我从小受够了大娘和其他姨娘们欺负我母亲。看够了后院里的那些龌龊肮脏的争风吃醋。受够了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不忠哀怨妒恨残害他人。更看受够了那些三妻四妾,还左拥右抱,还不停地逛窑子的恶心男人。”
“如果今生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宁愿入修道院做修女,把自己献给上帝。”
“织田亚夫,要我做妾,那就趁早杀了我!”
“不——”
他大吼一声,将她扯进怀里禁锢,目光深掷,“轻悠,我不是你看到的那些男人,未来不会有什么姨娘,也不会有谁跟你争风吃醋,我更不会去逛什么窑子。这里只有你,荻g只有你一个女主人。”
“那出云公主呢?”
“她是公主,她会永远住在皇g里。”
“可你是他的丈夫!”
“那只是一个名份,这个名份更有利于我的事业,我不能放弃对外公和皇兄的承诺,振兴国家和民族是一个男人不能推脱的责任和义务。”
她冷笑,“那与我何干?你大可去覆行你对你外公和皇兄的诺言,我只想回家过我想要的生活。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
“我不准,本王不准,绝对不准,你听到了没有!该死的轩辕轻悠,你是本王的女人!你是我的,我的……”
他目光窜过一抹鸷亮的狠光,擒着她的双手拉至头顶压住,大掌一翻甩掉她身上的他的黑色披风,撕裂声混和着尖厉的叫声,几乎连上衣也不及褪,他甩掉腰带,踢掉胯裤,将她的和服下摆往腰上一推,就俯身冲了进去……
沉重急促的喘息拍打着x口,头顶绘花的白炽灯激烈地晃动着,她的眼前闪过一片片黑花,沉沉的晕眩感袭来,耳朵沙沙鸣响,什么都听不真切,就像一只被闷在水底里快要窒息的鱼。
先前,他还骂她,说她不爱惜自己,任x妄为,眼下看看他自己吧,他怒火一起就早她一步把什么医嘱理智都抛到脑后。
今天,是她流产的第三天,他竟然又强行对她施暴!
他是魔鬼,禽兽,他始终没变,从来没变!
大掌逡巡着那一副瘦骨嶙峋的身子,竟然也能兴奋得无法自抑,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太久没有真正碰过她蓄了太多欲望,还是因为她那些话让他又怒又怕,又嫉又恨,极度害怕,害怕失去她,便算是一具枯骨,他也要将他锁在身边,他无计可施,他便只能用这种强肆占有却分明极不智的方式渲泄自己的不安。
老天,他该死地在做什么?!
一阵急促的耸弄之后,他突然浑身大震,抽身而出,看着青盈盈的叠席上,跌落的一地白浊混着殷殷的血沫,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目光猛地触到前方刀架上的武士刀,竟然蒙生了切腹自杀以谢罪的荒谬念头。
这罪,g本无法原谅!
“轻悠,轻悠,你醒醒,你怎么了?轻悠……不要吓我……悠悠,对不起……悠……”
在一阵愤怒的暴吼声中,美丽的荻g已步入末日。
……
除去先前跟着回来的洋医生,艾伯特这位之前被打入冷g的洋大夫又在深更半夜被请入亲王府。
这一次,艾伯特只是深深看了眼一脸颓丧又焦躁的男人,沉默地为女孩诊断完,开了药方,给老管家说了具体病况以及看护的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艾伯特!”
可当洋大夫转身要走时,那个男人又唤了他,声音沙哑。
艾伯特转过身后,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可织田亚夫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艾伯特亦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教义倡导下,洋大夫拥有比寻常人更多的悲悯之心,即使明知眼前的男人对女孩来说就是个魔鬼,从人类的道义上来说应该得到最严厉的惩罚和责难,可男人却也是他在东晁难得一遇的知交友人。
“殿下,难道您从来没想过,也许你和她g本就不适合在一起。你们的生长背景不同,家庭情况不同,生活目标不同,个人素养也相差甚远。你们不仅来自不同国家,还来自不同阶层,你们g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套句亚国人的老话,强扭的瓜不甜,您这又是何苦呢?!”
说完,艾伯特也再不多言,转身离开了。
他刚出大门时,就看到一辆打着皇家菊纹印的汽车停在门口,车上匆匆下来一个衣着简约却质地j良的华发老人,那老人步覆急促,门卫队长一见来人便迎了下来,唤其“大司长”,问您怎么又来了。
艾伯特也没有多想,迳直进了边侧的小巷,没走两步就窜出一道人影来,将他截住。
他吓了一跳,道,“安德森,你这么大动作要引来王府的人,看你还怎么收拾。”
原来,艾伯特和安德森大夫竟是同窗好友,两人少时在同一所大学念医科。安德森是贵族子弟,家族庞大,便从了家族安排在长崎设立医院。而艾伯特不想靠好友关系,独自来到京都创业开私人医馆。
跟着安德森出来的另有两名男子,正是远渡重洋来东晁寻救轻悠的轩辕清华和姜恺之。
“老朋友,我是被上帝感召前来营救那可怜的小丫头,就算付出些代价也无可厚非,快跟我们说说,那姑娘现在情况如何了?”
艾伯特看着两位面色焦虑的亚国男子,摇头一叹,“我只能说,她的情况很糟糕。虽然x命无虞,但……”
姜恺之一把握住医生的手,急道,“艾伯特先生,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帮帮轻悠,轻悠她最怕生病,也最怕吃苦药打针,她表面坚强,其实最怕疼。”
只是听俊秀的青年男子这般一说,艾伯特就感觉出了男子对女孩的那份拳拳爱恋,心想之前自己给那亲王下的话,应该会有些作用吧,光是看这男子就觉得他和那小姑娘更般配许多,遂便低声安慰。
“先生,您可以给我们讲讲那亲王府的布局情况么?我们想尽快将轻悠营救出来,离开这里。”
轩辕清华尤为冷静理智的话,将几个情绪微微激动的男子接回到现实中。
事实上,多亏轩辕清华机智,帮安德森从海检处眼皮下脱了身。他们也才会这么顺利地寻到了轻悠所在,更幸得安德森和艾伯特是至交,都很同情轻悠的遭遇,为他们即将筹划的救人大计,提供了最佳助力。
几个男人自知行事体大,便迅速离开了暗巷,回到艾伯特的诊所商讨。
……
艾伯特走后,织田亚夫久久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身形一晃,整个人的j神都彻底萎顿下来。
他们g本不合适?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他想要的就要弄到手,他喜欢的就不能离开他。他对她早就食髓知味,他g本不想碰别的女人,他只想要她。她一天没有心甘情愿,乖乖巧巧地待在他身边,他一天便不得安宁。
他无法接受,自己连一个女人也要不起的事实!
这怎么可以,他要她,谁也管不着。
什么叫合适?
难道一定要一样的出生,一样的国藉,一样的生活背景……什么都一样了还他妈有什么乐趣可言?!突然之间,他有些明白百合子的嫉恨,女人不想做传宗接代的生产机械,男人何偿又想做这播种的机械!
什么合适不合适,他织田亚夫不屑所谓的门当户对,他偏就要她轩辕轻悠。
五指一握,他转身又进了房。
这时,轻悠转醒来,看到他时,眼底竟无丝毫光彩。
没有恨,没有怨,没有怒,没有气,空荡荡的就像已经被抽光了生气。
他心中一疼,想要伸出的手,也僵在身侧。只是紧紧盯着她那张形容枯槁的小脸,便是这样,他也觉得心安了许多。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药水味儿,似乎将刚才那一室弥乱y秽都盖去了。
突然,她开了口。
“织田亚夫,就算我愿意留下,全世界都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你说什么?那不可能!”
可是他的声音在发抖。
她没有听他的,迳自说了下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小叔也告诉过我,太美的事物,通常含有剧毒或足以致命。可是我很傻,我想,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有毒,怎么会致命?我不相信呵,我才会伸手去碰了你。”
从此以后,她真是为了他屡屡徘徊于生死边缘。
“就算你在校场上,转身离时,我还想过,你虽是亲王,可你也有你的难处,你不可能跟你的同胞,你的兄弟,你的手足做对,来救我,你没有错,我不怨你。”
“可是你后来竟然当众强爆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那一刀,为什么没有刺进你的心脏?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后来,我被你折磨得死去活来,还是向大哥劝我,说你为了救我跟皇帝做对,差点死掉。我看到你满身是血地被我推倒,我想,也许我可以原谅你吧!”
那淡淡的语气,却狠狠地翻搅着他的心,他五指紧抠着感觉不到手有多疼,只觉得心都为那张苍白的小脸上的空寥辗得碎了,空了,已经没有力气去悔不当初。
“你宠我,疼我,也让着我许多事。送我喜欢的墨宝,送漂亮的衣服,教我许多知识,还把我的姐妹和同胞都安全送回亚国。我心里很感激你,我想,你也是有人x的,你会生气,你也会难过。看你为我受伤,我还是心疼了。”
“我告诉自己,不要喜欢上你这个魔鬼。可是,你带我去祭拜你母亲,我不敢猜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后来在长崎,我才知道,在告诫自己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那晚你说你喜欢我,我心里是欢喜的,可我也很害怕。我有想过,是不是,我们可以试一试好好处相?那天在亲夫号上,我听到你说……”
她看着他霍然深凝的眼,说,“你爱我,对吗?”
她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接道,“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可是听到你那样说,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我想,你是变了,真的变了吧!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我已经许久没想起过恺之哥哥了。我那时觉得,我g本配不上恺之哥哥了,可后来……我才知道,我真正配不上的是你!”
“织田亚夫,我们g本不合适。”
“不!”
闻得声,那俊脸上突泛起震怒的骇异之色,大吼一声上前将被襦里的女孩抱进了怀里。
“你是东晁亲王,我是亚国平民,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可以在一起,本王说了算,谁也管不了!”他的脸埋进她的脖颈间,灼热的呼吸里突然混进了湿凉的潮冷,他的声音变得chu呷,“悠悠,忘了那些吧,好不好?忘了那些不高兴的事,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我不会再伤害你,一点也不会,你相信我,最后一次,我真的……”
那两个字,喉咙好似突然被什么哽到,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房门被十一郎仓促拉开,刚说了一声,“殿下,大司长他……”
声音就被夺走,大司长凝重地严厉的声音传了进来,“光德亲王殿下,在下有皇帝陛下的口头谕令要宣,请您叩拜听令。”
织田亚夫猛地抬起头就要怒斥,手却被轻悠握住了,他回眸看女子朝他摇了摇头,那样淡然,冷静,仿佛换了个人,完全不像他记忆里的女孩了。
蓦然间,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掏空了,恐惧得浑身冰凉。
大司长的声音,毫无情感地响起,像在宣判一个死刑:
“光德亲王,陛下下令,明日吉时,您必须和出云殿下同拜于旭日殿上,订下婚盟。接受百官朝拜祝贺,并至嘉日台前接受万民叩贺。且,必须在明日之前,将轩辕轻悠逐出东晁领土,否则陛下将视其为劫谋东晁机密、危害帝国皇亲之敌国间谍,即刻由皇城禁军将之逮捕归案,斩枭示!”
织田亚夫霍然一震,凝目看着一脸y沉的大司长。
这一瞬间,似乎也看到明仁帝冷冷地看着他说,非常后悔当初在斗兽堂时就不该顺了他的意,留下这女子的x命,便也不会搞到今日这般田地。
然后,他也立即明白了女孩刚才说的第一句话。
——就算我愿意留下,全世界都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来人,将这妖魅惑主的女子拿下!”
那禁卫军队长一下窜上前,冷泠喝令,身后便立即出现两名身着禁军服、头戴印有皇家菊纹金印的卫兵,一左一右上前就要驾走轻悠。
------题外话------
嗯哼,这里轮到虐亚夫了,下集更虐,活该你丫滴不好好爱惜我们家悠悠哦!大家拿石头鲜花砸死他吧!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