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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生契约 作者:极品雅词

    十二章:混乱

    拍出来的婚纱挂上了床头,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我就在疑惑,照片里面幸福微笑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真的是我吗?人生有这样幸福的微笑,我从前想,只要能给我一瞬间,我就死而无憾了。陈重,今天你给我了这样的一瞬,可是,我又好想问你要永远。

    王涛说我最大的弱点是太贪心,也许我真是很贪心吧,要了这样,又想要那样。

    ——2003年7月3日。江玉

    ************

    钥匙c进自己家门的锁孔。

    最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在江玉的感觉里就是,钥匙c进自己家门锁转动的一剎那,弹珠轻微弹动的声音。

    她刚在瑜伽馆练完两个小时的瑜伽回来。流过一些汗,做完最后的冥想课程,全身的肌r刚刚从极度伸展之后恢复过来,无论是身体还是j神,都处于最轻松的一种感觉。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愉快地冲个澡。

    瑜伽馆里也可以淋浴,江玉更愿意回家冲洗,她一直不习惯在那种公共的地方,把自己的身体赤裸裸地展示出来。如今变态的人似乎无处不在,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无意的裸露就会被那些偷窥者摄取?

    何况y阜上,新纹上了陈重的名字。

    红色的刺纹,仿佛一方j美的印章。那刺纹的原迹也真的是陈重喜爱的一枚印章,江玉把印章带去,请美体店的高级刺青师傅,原样纹在自己的身体上。

    江玉还记得,纹好了之后第一次秀给陈重看,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赞叹。现在皮肤轻微的红肿已经消退,陈重的名字清晰的印上雪白的y阜,像绽开了一朵娇艳的小花,让原本空白的下体更多了一丝逗人心动的景致。

    很多时候江玉会悄悄拉下内裤,站在镜子前得意地微笑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江玉愿意相信,以后她的生活当然会越来越好。一个原本美丽的女人,一个原本聪明的女人,当她很努力去追求幸福的时候,通常都可以得到。

    陈重的父亲去省里开会,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清田。昨天陈重说,只要爸爸一回来,立刻就带江玉回家见他。

    相比对婚礼的憧憬,江玉更期待自己能早日得到陈重父母的认可。虽然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完整的家庭,也应该包括完整的家人。那么陈重的家人,江玉当然希望也能成为自己的家人。

    现在,期待中的一切似乎近在眼前,轻轻伸出手,就能感觉到所有柔软的触觉。

    江玉在推开家门的瞬间呆住了。

    满室都是鲜花的香气,一个巨大的花篮摆在门口,江玉差点一脚踏进那堆盛开得无比娇艳的鲜花里。

    女人都爱鲜花,因为那是美丽。

    花篮的最上面,有一张粉红的信笺;江玉轻轻把它拿起来,信笺上面是陈拙劣的字迹:我爱你。陈重的字迹仍然是那样让人感觉想笑,可是那三个字江玉却一直看了很久,怎么看都看不够。

    发了很久的呆,江玉拿出电话打给陈重:「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重轻轻问:「你忘记了?」

    「我真的想不起来,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今天……」陈重慢慢地在电话那端说:「是你上一次离开我的日子。那天早上,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可是再也打不通你的号码。」

    江玉的眼睛一点一点湿润了起来:「你现在在哪?」

    「我很快就回去。」陈重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有没有看见那幅照片?」

    江玉说:「什么照片?我没看到,只有一个花篮,还有一句话。」

    「你现在走去卧室,就可以看见。」

    陈重的把电话挂断了,江玉飞快地冲去卧室,用力推开卧室的房门。

    映入眼帘比那些鲜花更美的,却是床头上方新挂上的巨幅照片。所有的鲜花都堆在一起,也没有那样一幅照片更令江玉感觉到惊喜。照片中那个穿著雪白婚纱的新娘,当然比自己的真人还要美。

    最美的是照片里面两个人的笑容。那样一种幸福的笑容,被影楼里接近完美的灯光折s出来,在眼前清晰得毫发毕现。

    那就是自己和陈重,那是两个人深深相爱的一幕绝美风景。

    自己的笑容江玉在镜子中当然无数次看到过,可是照片中这样一种接近永恒般美丽的笑容,连江玉自己都感觉到震动,原来幸福可以让一个女人笑得如此光彩夺目。

    那应该是陈重冲着莹莹的妹妹、那个叫芸芸的小女孩大吼着让她滚之后,江玉心中升起的那种幸福的折s吧。芸芸像极了莹莹的样子,可是因为她说话伤及了自己,陈重竟然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她滚开。

    那么今天在陈重的心里,自己已经比莹莹还重,江玉因此而深信。

    江玉又一次拨通陈重的电话:「你快回来。我想立刻就看见你。」

    她对着电话喊:「陈重,我再也不愿离开你了。」

    陈重嘴里的很快,似乎是那样漫长的一段时间。江玉跳上床头,紧紧盯着照片中陈重的面孔,恨不得能把他从里面拽出来。

    手中电话铃响,江玉飞快接通,一听见王涛的声音就狠狠骂了出来:「混蛋。」

    王涛轻轻笑:「从好王涛变成混蛋,那说明你越来越想我,对不对玉儿?你不用担心,陈重刚和我分手,他最少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家,我们有的是时间打情骂俏。」

    江玉有些沮丧,暗暗劝自己不要再骂出口,斗嘴她不是王涛的对手,这一点她自己早有体会。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早上我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过来。」

    王涛问:「我为什么要过去?是你在想我,又不是我想你。如果你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保证一定要坚持到你们婚礼那天,才给你最后勾引我的机会。

    听陈重刚才说,那应该不会让我等太久。」

    江玉努力控制着情绪:「你想要我怎么样?」

    王涛y亵地说:「我现在没有机会去碰你,我想你帮我一下你的下面。要出一点y水,才证明你真的想让我早点去干你。」

    停顿了几秒,江玉说:「我已经在了,水流了满手都是,你明天早上过来好不好?」

    王涛轻轻地笑:「玉儿,如果你的水流到满手那么多,你还能这样清楚的说话?恐怕你除了拚命哼哼,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吧?我太了解你的反应了,你g本骗不过我。」

    很久,王涛问:「怎么样?」

    江玉恨恨的说:「跟本一点水都没有,王涛,如果你了解女人,你应该知道,这会我一点心情都没有。」

    「不会的。女人那东西,只要你肯,没有不出水的洞。我相信你正在,可是你不能在心里想着陈重,你正在跟我调情,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怎么可能出水?」

    江玉又一次崩溃。那个混蛋,居然连自己现在心里想着陈重都能猜到。

    好象已经有那么一丝yy开始分泌。yy是一种很奇妙的y体,只要一开始分泌,接下来的抚就会带给身体更多的快感。

    「有了。真的有水了,我没有骗你。」

    「心里开始想我了吗?」

    「是的。」江玉慢慢闭上眼睛:「我想你随便碰一下就会变硬的样子,我想你色胆包天在陈重换衣服的时候偷偷我,我想你变态得一定要我留下陈重的jy等你过来……所有你碰过我的细节,我都在想。」

    江玉的膝盖用力交叠在一起,手指在y道里抽动得越来越快,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江玉说:「明天早上,你过来好不好?我会留一肚子陈重的jy等你,如果一次你做不够,我可以让你整个上午随时都随你去做,整个上午。」

    王涛问:「那样的话,不算我不守承诺吗?」

    「不算,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想我们俩最后一次,可以痛快的去做,不用受什么次数限制。」

    王涛轻轻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好玉儿。明天早上,我等你电话,现在我要去找个小丫头爽一下,你把我的兴致勾起来了。」

    y水变得汹涌,江玉的手指飞速抽动,并紧的膝盖战栗着用力碰撞:「王涛,今晚别把自己累着,别忘了明天早晨,我会很想你。」

    王涛已经挂断了电话,江玉的手指却没有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突然被燃烧起来的欲望,接近邪恶般的奇怪欲望,似乎正主宰着她此刻的身体,她已经无力自拔。

    身体正在极度的渴望,但是此刻自己在渴望陈重还是王涛,江玉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

    房门轻轻锁响,陈重已经回来。

    江玉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迎着陈重的脚步声冲出卧室。在卧室的门口江玉重重扑进陈重的怀里,抱着他用力亲吻。

    陈重有些不太适应,搂着江玉的腰,刚吻了几下就匆忙把嘴挪开:「你怎么了?好象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怎么突然用这种方式迎接我?」

    江玉的手已经解开他的拉链,伸进底裤用力套弄着他的阳具。

    江玉说:「我爱你。所以,我想跟你做爱。」

    陈重哇哇的叫:「我刚进家,还没有准备好,玉儿,你停一下,让我先喘口气。」

    「不。」江玉拉过陈重的手向自己的下面:「你,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要做。」她拉着陈重往床上跑,一下子把陈重推倒在床上。

    「你先来。」

    「来就来。」

    江玉扑上去,退下陈重的长裤,低下头去亲吻。陈重仰面躺在床上,喃喃地说:「玉儿,你越来越厉害了,大白天窗帘不拉就敢强迫老公陪你做这种流氓事情。」

    江玉跳过去把窗帘拉上,她甩开自己的外衣,再跳回床上已经把自己变成一条赤裸的白羊。

    「你不想吗?告诉我,你真的不想吗?」江玉的嘴离开陈重的阳具,他沾满了口水的阳具已经勃起。

    「老婆都准备好了,我再不想还算个男人吗?」陈重盯着江玉雪白的娇躯吞着口水:「你还等什么?为什么还不上来?」

    江玉嗷地一声扑了上去。

    很短的时间江玉已经把快感冲击到接近高潮,自己骑在上面,似乎可以更尽情,阳具c入的深浅轻重全由自己控制,要它往左它就绝不会跑去右边。做爱需要充沛的体力,男人常常认为他们的体力才更充沛,那跟本是错的。

    江玉轻声尖叫起来,身体起伏的频率更快。

    体力是什么?当女人渴望高潮的时候,体力绝对比男人充沛多了。

    「我靠。」陈重抓着江玉臀r,喃喃地低声叫。

    「别只顾着用嘴,下面也要使劲。快,我要好了。你动啊,不是躺在下面,连动都不会动了吧?」

    「玉儿,我警告你,这种动法,我坚持不了多久。」

    「不要你坚持。想s吗?那就s出来。」江玉更加用力地坐下去,陈重的阳具几乎顶破了自己的子g,每一下都让自己临近疯狂:「你还等什么,我已经不行了,快给我……」

    感觉到陈重jy喷s的的一霎那,江玉全身的力气神奇般地消失,拖长了声音颤声尖叫,身体失去控制般颤抖了很久,一头从陈重身上栽倒在床上。

    一个世纪?还是几个世纪过去?

    飞翔的快感和下坠的快感,哪一种是女人更想得到的快感?江玉不清楚别的女人是怎样判断,但对她来说,她更喜欢下坠的那个过程。耳膜失去了听觉,世界变得安静,所有汹涌的欲望沉至湖底,就像从来没有泛起过波澜。

    江玉曾经跟陈重探讨过,对这种现象,陈重说:「也许你是对的。但那并不说明飞翔的快感不美,只能说明飞翔更美。从没有升至最高,又怎么会感觉到下坠?」

    陈重好象真的很了解女人,他的话听起来,仿佛总带着一些耐人寻味的哲理。

    江玉慢慢坐起了身子,jy从身体流出来,提醒她刚刚的确经历了一幕真实的高潮,不是春梦,也不是幻觉。

    「你自己先去洗澡,我把床单换了。」

    高潮后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庸懒,江玉忍不住被自己的声音惹得微笑了一下。

    陈重说:「我还想躺一下,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阵你是多么疯狂,把我也给累坏了。今天吃了什么好东西,突然变得这么热情高涨?」

    「还不是你害的?」江玉伏上陈重的x口,他的身体是那样健康,r房贴近他的身躯,立刻感觉到男人雄浑的力量,那么厚重,那么让人恋恋不舍。

    「我怎么害你?」陈重惊奇的问:「我们一整天都没见面。」

    「那些花,那句我爱你……」江玉忍不住轻笑:「你的字好丑啊,怎么看怎么像小学生写出来的。」

    「去。」陈重也笑了起来:「别人想看还看不到呢。再说我跟本需要写什么字,能把陈重两个字写好就足够了,有本事的男人只要能签好自己的名字,就不会惹人笑话。」

    「还有这张照片,我第一眼看见就忍不住想哭出来。陈重,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哪怕你天天打我,我也不会再离开。」

    陈重满足地笑起来。

    他的手温柔地抚过江玉的肩头:「还有好多呢,不过要等几天才能送过来,我要他们抓紧时间先赶制出来这一幅,为了在今天把它挂上床头。」

    呼吸中全是陈重淡淡的体香。

    江玉的鼻尖在陈重的x口上蹭来蹭去,忍不住张开双腿夹住陈重,一点一点把流出来的jy蹭在他chu壮的大腿上。她的屁股轻轻扭动,鼻子里开始哼出让自己听见都忍不住有些心动的声音。

    「王涛说请我们吃饭。」陈重在江玉屁股上拍了一下:「别哼哼了,晚上我们再做,你还怕我喂不饱你?」

    「不去,他说请吃饭就请吃饭?我不想去。」

    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陈重苦笑了一下:「肯定是王涛。如果你不愿意去,你跟他说吧,我去洗澡。」

    陈重走去浴室冲洗,江玉拿起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哈,陈重呢?」

    「他在洗澡,王涛,晚上陈重有事,他说不去吃饭了。」

    「别借口陈重有事,是你不想见我才对,那好,明天上午我会很忙,你不用打电话给我。」王涛叹了口气:「唉,老公上了床,媒人丢过墙,真是一点都没有错。你一定刚缠着他陪你上床,玉儿,刚才一定做得很爽吧,听你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吃,就知道吃,也不怕吃穷你个王八蛋。」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副局长,随便吃顿饭就想把我吃穷,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也要洗个澡才好,见面的时候让我闻见你身上有陈重jy的味道,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江玉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陈重冲洗完回来,江玉仍坐在床上发呆。陈重问:「推掉他了?」

    江玉抬头笑了笑:「反正都要吃晚饭,让王涛请吃一顿也好。」

    「那你还等什么?去冲洗一下吧。」

    江玉起身走去浴室:「嗯,衬衣在壁橱里,你自己挑一件。」

    水流哗哗地响,江玉用力在水流下甩动头发,想把满脑子混乱通通甩到九霄云外。女人最大的无助,也许就是当自己遇到麻烦,最想要避开的,却是最亲最爱的老公。

    明天能把这一切结束吗?

    从那个叫秦守的卦者帮自己摆下那个「阵」,到今天就是整整四十九天。

    明天早上醒来,一定会发生奇妙的变化,江玉拚命地想。

    陈重似乎在卧室里叫自己的名字:「玉儿,这是什么东西?」

    江玉大声问:「什么?」

    陈重问:「你在褥子下面压的是什么东西?好奇怪啊,你压个黄纸包在褥子下面干什么?」

    江玉大吃了一惊:「不要动它陈重。」

    她惊慌着冲出浴室,慌乱中肩膀撞上门框,发出沉闷的声响。江玉顾不上疼痛,一口气冲到卧室,从陈重手里抢过那个纸包。

    陈重惊讶地望着江玉:「你怎么了?脸色纸一样惨白?」

    浑身一阵阵发冷,江玉脑海中变成一片空白,牙齿轻微地打着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黄纸包已经被陈重拆到零散,结成阵型的红绫抖成散乱的杂缕,江玉徒劳的捧着,双手剧烈的抖动,再也无法把它恢复成原来的形状。

    陈重说:「你好象很害怕的样子。这是什么?看起来是某种巫医神棍摆弄的那种神秘的东西。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为了给我祈福叫人弄的把戏。」

    他笑了起来:「玉儿,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那些神棍?我从来不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后也不要相信。那帮神棍,就会吓唬那些相信他们的人,你要当心啊,如今被神棍骗财骗色的案件可是越来越多了。」

    劫!江玉默默地想起这个词。

    从认识陈重,就没有看见他动手做过一次家务,他跟本就是一个连洗碗都不会的男人,怎么忽然就想起来去更换床单呢?四十九天不是一段太长的时光,可是如果四十九天,每一天心里都在念叨,每一天心中都在祈盼,这四十九天就会变得特别漫长。

    感觉有多么苦涩和失落,只有江玉自己才能够知道。

    陈重抽去江玉手中的红绫和黄纸,一下子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抱过江玉的肩头,爱怜地望着江玉无助的脸,他的声音那样轻柔,让江玉一下子就委屈得流出一些眼泪:「玉儿,你坚持要在身上纹上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担心那些荒诞的说法,我答应你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其实我自己,更喜欢你光光的样子。」

    江玉难过地问:「陈重,那些真的都是神棍骗人的东西吗?真的是吗?你告诉我。」

    陈重说:「当然都是骗人的。我从来不信鬼神,你是我的老婆,也应该不去信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见神棍就讨厌,如果给我知道是谁拿这些东西骗你,我一定打落他满嘴的牙,没事让他来给我口交。」

    他的笑容是那样坏,让江玉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因为弟弟骂了他一句,他也说过要打落弟弟的牙。

    「你肯不肯为了我去打王涛一顿?」

    「当然可以,我要打他,他从来不敢还手。可是……」陈重问:「总得有一个理由吧?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他……」江玉艰难地想,如果不是王涛刚才那个电话,自己一定不会忘记先把床单换好的。「他调戏我,我刚才说你在洗澡,他说肯定是我……」

    「勾引老公做爱对吧?哈哈哈!」陈重得意地大笑了起来。「那有什么,我们夫妻做爱,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混蛋就那样,你别理他。」

    江玉努力让自己也微笑起来,那混蛋究竟怎么样,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让陈重知道。

    总做错事的人才会信命,陈重也曾经这样说。不管怎么说,命运这东西你一旦开始相信,就再也逃不出迷信的怪圈。

    已经整整四十九天,说不定今天就是圆满呢?江玉一边去打开衣柜取着衣服,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

    那个叫秦守的卦者,留下的电话是多少?

    十三章:覆水

    当你做了一件错事之后,永远也想不到老天会在什么时候惩罚你,这虽然不是做错事的最大痛苦,至少也是痛苦之一。

    ——2003年7月6日。江玉

    ************

    这两天,江玉始终有些j神恍惚。

    整整两天,无数次拨打那个卦者留下的电话,电话里却提示说,自己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就像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那样一个号码,也从来不曾有过秦守那样一个人。

    王涛也两天没见到人影。大前天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电话通知他开发区发生了一起凶杀,离开前他苦笑着说:「妈的,上任第一起命案,最近我怕没机会陪你们玩了。」

    江玉知道那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早上陈重开车去了省城,有件特别急的事情一定要去省城找他正在那里开会的父亲商量。他对江玉说:「最迟三五天。等我回来,我就带你一起回家见父母大人。」

    突然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江玉一个人。

    天色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一天又已经过去。江玉在孤单中想起弟弟江帆,也许应该把早点他叫回清田陪在自己身边,毕竟那是自己的亲人,在自己感到不安的时候,只有亲人的陪伴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

    白天江玉没有心情做任何事,下午的瑜伽课也没有去参加,心常常会莫名其妙地颤抖一下,那缕被陈重抖散的红绫在眼前晃动,什么冥想,什么平和,就一下子被打乱了。

    简单洗了个澡,很早就躺去了床上。她懒懒的躺着,紧闭着眼睛也全无一丝睡意,她只是不想睁开双眼。

    有人按响了门铃。

    江玉披上睡衣去看,王涛站在门外。江玉打开门让他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暖和了一下,觉得王涛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这一刻,他好象是唯一一个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好大胆子,过来电话都不打一个。」

    王涛说:「不用打,陈重走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这几天你好象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要离开几天,让我有空就过来看看你。」

    完全封闭的世界,一对孤男寡女。江玉淡淡地问:「先去客厅坐一会,还是直接去卧室?」

    王涛望了江玉很久,他眼睛里并没有江玉早已熟悉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他没有动,喃喃地骂了一句:「怎么说你也是他的老婆,随便说一声就扔给其它男人,真他妈没劲。」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并不是其它男人。对不对?」江玉淡淡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去客厅,还是去卧室?」

    王涛说:「我记得你床头有台计算机,能上吗?」

    江玉说:「可以上。你来,不是为了要借我家计算机上的吧?」

    王涛疲惫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走进卧室,江玉直接躺去床上,丝质的睡袍顺着江玉竖起的膝头滑裂下去,露出她白嫩的大腿。她没有去遮掩那暴露的腿g,最羞耻的样子都已经被他看过,再装模作样只会令江玉觉得更加羞耻。

    王涛没有急着跳到上床,轻轻在床边坐了下,甚至没有去多看一眼江玉的大腿。

    江玉问:「你想先和我说会话?也好,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王涛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江玉有些奇怪:「那起命案破了吗?是不是累坏了?」

    王涛默默地抽着烟,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抽个不停。

    江玉说:「那就是没破?没破也没必要这个样子啊,还是个大男人,这点小事就放不开?人又不是你杀的,不至于拉你去枪毙吧?」

    王涛低声说:「玉儿,我们如果做朋友,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你常常让我不知所措,后悔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

    江玉说:「希望以后,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干干净净的朋友。」她拉动睡袍上的带子,衣襟慢慢敞开,睡袍里面的身子是赤裸的。

    她轻声说:「上来吧,让我们把最后一次结清。」

    王涛仍然不动。他望了一眼江玉,轻声说:「玉儿,结束了。」

    江玉奇怪地问:「结束了,你的意思是?」

    「全都结束了。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我们两个都欠陈重一个人。」王涛问:「怎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你不信我在很认真的说话?」

    江玉慢慢把衣襟拉上。她并没有完全拉紧,也没有把睡袍上的带子系起:「你忽然觉得愧对陈重的信任?我怎么觉得你又好象在捉弄我,算了王涛,我不会怪你,本来就是我先去引诱你的,我们把最后一次做完,也算我对你有个交代。

    」

    王涛问:「你告诉我,现在在你的心里,对我究竟怎样评价?」

    评价?江玉认真地望了王涛一会,她应该怎样评价眼前这个男人呢?有时候讨厌他,但有的时候,他似乎又不那么令人讨厌,一张熟悉不过的面孔,反而有些奇异的亲切感,比如此刻。

    女人孤单的时候,心中的好恶容易产生动摇,摇来动去之中,变得没有原则,没有道理可言。

    想了很久,江玉对王涛说:「爱恨交织。」

    王涛有些迷惑:「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爱恨交织算什么评价?」

    江玉说:「我没资格评价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每个人都有着两面x,好和坏的标准并不是绝对的。我只是对你说自己的感觉,恨你的时候,在心里狠狠诅咒你最好马上就死,觉得你可爱的时候,是发现其实除了陈重,你竟然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王涛问:「是不是因为,我们曾经上过床?我知道女人对曾经和自己上过床的男人,会产生一些依赖感。」

    「也许是吧。」

    江玉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身体向上移动了一些,靠在床头的靠背上。她突然多了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望着王涛同样充满疲惫的表情,觉得有个人可以让自己赤裸裸的敞开x怀面对,真的是一件无比安慰的事情。

    王涛说:「我没想到,你居然肯对我用「爱」这样一个字表达自己的感觉。

    」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江玉轻轻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很久:「其实爱也是一种可以用不同意义解释的一个词汇,我也想换一个字来表述,但是除了爱这个字,一时却想不出更加准确的字眼。爱不一定全都是神圣的,今天我试着这样去理解。」

    王涛说:「我明白。」

    江玉笑了笑。她知道他会明白,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

    江玉调整了一下半坐半躺的姿势,膝盖抬高的时候,睡袍又一次裂开,露出了纹在y阜上陈重两个字。她牵动衣襟把它盖起,王涛却伸手又把衣襟揭开。

    他用手指轻轻去碰触。

    江玉说:「女人在身体纹上一个人的名字,无非想表明一种态度。但是态度并不能决定一切,无论自己有多虔诚,总有些事情在不受自己控制地发生。比如现在,我很想让你温柔地抱抱我,可是一但我们身体接触,说不定你会想,说不定我会想。然后我们会在快乐的时候忘记陈重,在快乐之后又痛苦地想起他。」

    王涛轻轻的说:「玉儿,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今晚的样子是最漂亮的。」

    江玉说:「男人当面夸一个女人漂亮,有时候是为了讨好她,有时候是心里想着不干净的事。你现在是出于什么目的?」

    王涛说:「是我发自内心地赞美。逢迎之态哪比得上真情流露?所以无论你今晚看上去有多憔悴,却是我看见你最美丽的一次。」

    「你也看出我很憔悴?」江玉说:「那说明一个人做了错事,真正能折磨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良心。我真希望自己的良心能被狗吃掉,你呢王涛,你现在还有没有良心?」

    王涛说:「良心这东西我早就没有了。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你们女人不整天这样说?」

    江玉笑笑。可是她忽然难受了起来,隐约听见x腔里像有种巨大的冰块破裂的声音。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那也是女人孕育他们的时候,自己都忘记了良心是什么狗屁东西。

    她问王涛:「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能不能忘记我们两个曾经上过床?偶尔想起我的时候,只把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就像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么下贱?」

    王涛的神情有些低落:「为什么这样说?」

    江玉说:「一个y荡的女人还不够下贱?我不爱小风,但是我想和他做爱,真的想。甚至在陈重去北京之前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好客人,当我不再是处女,我一定要跟他上一次床。」

    王涛说:「也许……这种事男女都一样吧。」

    江玉懒懒地笑笑:「王涛,你知道吗,最早坐你的台,我真的有想过答应让你带我出去。在我当时的眼里,你应该算是个好客人,因为你的身上没有臭味,被你抱进怀里我的时候,我居然感觉到兴奋。」

    王涛说:「那真是可惜了,为什么你当初不答应我呢?」

    江玉说:「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警察,歌厅里很多姐妹们说,你们警察叫小姐通常是不会付钱的,而那时候,我真的很需要钱。」

    王涛苦苦地笑:「钱真是种害人的东西。」

    江玉说:「钱也是能救命的东西。我倒是觉得,感情才是害人的东西,重感情的人会受到感情的伤害,有钱的人却不会受到钱多的伤害。」

    王涛说:「哈哈!」

    哈哈的意思,通常表示他已经无话可说。

    「你今天好象很怪。」江玉说:「从你进来的第一秒开始,我就觉得你有些怪。你是不是也像我,突然有很多感慨?突然有很多从前从没有认真思考过的问题?还是只是偶尔疲惫,被那前天那起凶杀案困扰?」

    王涛很久没有说话。他的手从点上了陈重的名字之后,就不曾离开过江玉的身体。虽然无数次游移,绕来绕去都没有绕开江玉微微轻启的花瓣。而江玉的双腿间,已经被他弄得一片泥泞潮湿。

    但是他却又一点想要和江玉做爱的意思都没有,所有的抚和留连,并没有让他兴奋得勃起。

    江玉说:「其实如果你想,我还是会答应你的,因为我也有一点想。」

    王涛说:「我不想,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开口。」

    江玉问:「关于我的事情?还是关于我们俩的事情?」

    王涛说:「现在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能分得开吗?任何关于你的事情,都已经和我有了关联。」

    「那你就快点说出来。」江玉说:「我不喜欢警讯,但如果真的有警讯,我还是希望能早点听见。」

    王涛问:「你知不知道互联上,有一种资源,叫bt下载?」

    江玉说:「知道。」

    王涛打开床头的计算机,联好了线,输进去一个址。屏幕上出现一个bt发布画面,最上面是一行字:转贴,酒店偷拍,俊男美女疯狂做爱。

    江玉呆呆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落在屏幕上再也收不回来。

    第一秒钟悲伤凝固在脸上,荒草蔓延着覆盖上枯黄的山坡;第二秒钟悲伤换了弧度,嘴角抽动起来,潮水哗哗地涌动;第三秒钟如破堤的潮汛漫上整张脸,岁月如洪水从记忆里席卷而过。

    第四秒,江玉知道自己哭了。

    影片的截图慢慢打开,某一张截图上面,是她充满迷乱的面容,页面的下方有一行小字滚动出现:本附件下载次数:6308……

    江玉像是听到头顶无数候鸟突然飞过的声音,雪花混着扬花一起纷纷扬扬地落下。她再抬头就看到王涛无奈的面容,黑色一片一片蔓延,一瞬间让江玉失了明。

    「我喜欢下一些偷窥类的影片看,今天早上,我发现了这部片子。下午提审那个酒店的服务生,他交代被抓前曾经把拷贝里的部分内容上传到了上。」王涛的声音低沉而悲凉:「玉儿,对不起,我并没有真正帮到你。」

    江玉喃喃地说:「覆水难收。」她把这个词,反复在口中重复了好多遍。

    覆水是一瓢什么水?最早开始在身体里流淌的那一汪y水,原来就是一瓢覆水,泼出去再也无法收回。江玉突然对王涛说:「能不能跟我做爱?」

    王涛有些愕然:「做爱?现在?我不是说过,已经结束了?我并没有帮到你,再和你做爱,我觉得问心有愧。」

    江玉问:「什么叫结束?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更改,无论我们多想能去改变。何况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难道还可以告诉自己,彼此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她慢慢解去身上的睡袍,慢慢地说:「所以不如尽情做爱,做过之后,再说结束。」

    王涛说:「痛快。」

    痛,然后快。快乐居然和疼痛能连在一起,第一个创造这个词汇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赤裸相接,江玉泪如洪水。「痛快。」她在王涛下面轻叫:「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痛快过。王涛,你会不会告诉陈重,我们俩之间发生的这些事?」

    王涛说:「如果我可以选择,当然永远都不想让他知道。」

    江玉用力挺动:「是的,那也是我最早会去勾引你的原因。你怕不怕我会把我们的事告诉陈重?因为我现在已经走到了绝路。」

    王涛没有说话,撞击的力量逐渐加大,引得江玉连声呻吟。

    「好,我就要你这样跟我做爱。」江玉流着泪轻声笑:「王涛,如果你能让我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晨,不停地感觉到高潮,我答应就算去死,都不会在陈重面前把你卖了。」

    王涛拚命般倾泻着自己的体力。

    江玉抱紧他,嗯嗯的喘息着。她说:「这种感觉真好。你知道吗王涛,为所欲为地控制别人的感觉真好。你看到希望,然后你努力争取,这恐怕将是你最难忘的一次做爱,在你sj的一霎那,你都没办法分清是我要你s,还是你自己想s出来。加油,我感觉到高潮就要来临。」

    她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尽情呻吟。

    然后她一次次让自己飞翔到高处。

    夏天的夜总是很短,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夜已经悄然过去。江玉的呻吟声平息了很久,王涛的喘息也恢复了最早的淡定。

    「你还行不行?」江玉拿起纸巾擦干净大腿间的jy,轻声问王涛。

    王涛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阳具软绵绵搭在两腿间,像条冬眠的死蛇。江玉用手轻轻拨弄了两下:「你应该去练习瑜伽。你知道吗,现在陈重在床上越来越厉害了,s不sj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

    「真的假的?」王涛说,「我才不信那种鬼东西。」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我为你好才肯告诉你。男人不都希望自己可以金枪不倒,可以在床上征服所有女人?」江玉懒懒地笑了一下:「王涛,我还是喜欢跟陈重做爱。」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一双眼睛却没有恢复平日的神彩。

    她忽然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王涛苦苦一笑:「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你刚才说覆水难收,目前的情况我是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江玉说:「对陈重,我已经不抱任何幻想。我不准备再见他,这一次会是永远。我连当面和他说声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王涛叹了口气:「他一定会很难过,会再去满世界找你。」

    「一个人真心离开,没有谁能找到,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找到我的机会了。

    所以我才求你,在我离开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陈重。」江玉摇着头,制止王涛一次次想打断自己的意图:「王涛,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想让你听我说完。」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拿着酒店里的录像找我,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一个女孩,一个可以让陈重喜欢上的女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因为你比我要了解陈重,如果还有人能设计一幕改变陈重的情变,那个人一定是你。」

    王涛艰难的说:「玉儿,让陈重接近一个女孩很容易,但是让他爱上她,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玉儿,请你不要给我戴这么大的帽子。」

    江玉说:「你会做到的。陈重说一个人决心做一件事,就一定可以做到。我想你会有这样的决心,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而他,至始至终没有伤害过我们。是人都有良心,我相信你也有。」

    王涛长久地沉默。

    「其实爱情是最不牢固的东西,因为它实在太美。所以当一幕爱情登场,我们都不能期待它能永不落幕,王涛,我很知足了。我的爱情已经结束,而陈重的爱情,却一定要继续下去。拜托给他留心一个好女孩,你看女人的眼光很准,这一点陈重远远比不上你。」

    突然之间,仿佛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完。

    王涛说:「玉儿,希望这不是你最后的遗言。」

    江玉说:「我才没那么傻,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傻,对不对?」

    黎明将至,黎明仍未至。

    江玉送王涛离开,门前的最后一次拥抱,王涛很久没有放开自己的手。江玉任他抱着,听见自己的骨头被抱得发出声响。王涛说:「我电话永远开着,你随时可以打给我。玉儿,我真希望你能明白,这世界不只陈重一个男人。」

    江玉无力地笑:「但他是最好的一个男人。」

    所以他们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

    路上行人纷纭。

    江玉走出银行的大门。她刚存了最后一笔钱给江帆,那是她自己的钱,过去辛辛苦苦存下的所有积蓄。陈重给她的那张卡上,还有很多剩余,但她一分钱都没有动,她不想再多欠陈重任何东西,哪怕是钱这种对陈重无关紧要的东西。

    车是陈重新买给她的,很普通的丰田花冠。

    本来陈重说,买就买一辆好车,那才配得上陈重的老婆,江玉坚持要买辆便宜的,她刚拿了驾照不久,太好的车弄花了她会心疼,先开辆便宜点的车练习一下驾驶技术,然后再换好车开也不迟。

    当然江玉并没有真正告诉陈重自己的想法。她心里想着江帆,她想等江帆回来清田,能把这辆车送给他开。如果是送太贵重的车子给弟弟,即使陈重不说什么闲话,江玉自己也会不好意思。

    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切最初的预想都没有了意义。

    江玉把车开上高速,风景一路倒退过去,她的眼前变得朦胧。那些过往都是今天的序幕,每个人的终点都是死亡。只希望当死亡是由自己决定,可以选一种自己喜欢的死法。

    车从高处坠下。

    那是一处高桥,桥下是条废弃的公路,车撞断护栏,腾空然后坠落。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警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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