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我来自未来 作者:堂皇的荒唐

    【42】江山易改

    那黄金山弟弟扮成的小厮见姚梵瞪他，立时觉得姚梵那浓眉下的眸子既脉脉含情，又荡人心魄，那目光仿佛是专门duì fù 女人的般，要把他拥抱起来在怀中，勾魂摄魄！

    姚梵见那小厮再次吓得不敢与他对视，心里愈发得意，在戏台上打个hā hā，说道：“献丑了！”

    郭继修在远处冷哼声，口中骂道：“这洋蛮子，对淫词艳曲倒是上心，可他粗鄙无文，居然选个凄惶败落的丧家之词来唱，可见命中注定，是要财尽人空。”

    想到此，郭继修再次得意起来，嘴角泛起丝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周家大爷周秀松听得姚梵这番唱词，心下恍惚，只觉得姚梵的身影在他眼里高大了许。

    “这词这调我从未听过，大约是这姚梵的家族在海外经商时有感而作的吧？人鬼天地，万金似慷慨……好词！……红颜依稀，挥去还复来……真好词！……只是下面的几句;何，唱的太过感伤，这大概是他姚家祖辈在生意上有过起落的时候，才作此感伤之言吧……”

    戏园子远处靠墙着的姚梵伙计里头，李海牛如同痴了般望着姚梵，眼中噙满了泪水。

    “;何，青春逝去！……;何，江山真易改！……东家！你果然是有大学问的人！胸中都是锦绣河山！

    我李海牛这辈子，可不jiù shì 青春逝去！江山易改么！倘若我那个乞丐做下去，必然是饿死街头，jiù shì 想要独钓寒江，求个须发白都不可能了！

    可是……可是我遇上了东家！我知道东家你和我是样想的！……我李海牛……今生定要辅佐东家荡平清妖！打出个天下！……”

    周秀松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立刻大声叫好，jī dòng 地喊：“姚兄唱的好歌！潮起潮落，道尽人生滋味！妙啊！秒啊！姚兄，何不再来个！”

    周家老三是个戏迷，刚才扮了个《二进宫》上去过瘾，如今听得姚梵这番唱，心里也像是开了锅般，直欲癫狂，姚梵歌中的艺术感染力让他感到极度的震撼，心中忽而yī zhèn 阵的苍凉，忽而又yī zhèn 阵的jī dòng 。听见他大哥叫姚梵再来个，他立刻跳到台前，扒着台沿仰望着姚梵，道：“对！姚兄你难得过来！再来个吧！这样的好词！再来个吧！”

    姚梵见这周家两xiōng dì 都是疯子，心里叫苦，面上却报以微笑，他轻抚下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再来个，不过说好了，可只再来个，没有三回了。”

    姚梵依旧是先huí qù 戏台子后面，与操丝弦打单鼓敲手板的乐师们jiāo dài 了下，便又重上得台来，缓缓环顾四下，等乐师了了段即兴缠绵的二胡前奏之后，开口唱：

    每次无眠，你都浮现。你驾你的小船，云里雾间。

    每次危难，你都相援。你无私的体贴，暖我心田。

    少年情不断，么想抱你怀间。

    过眼的红颜风吹云散，唯有你的双眼映我心间。

    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常相思却不能常相依恋。

    放眼望天水蓝，你就在天水之间。

    放眼望天水蓝，你就在天水之间。

    曲刘欢的《情怨》歌罢，姚梵的伙计们又是带头喊好，和刚才样，依旧是声震屋宇。个个笑的龇牙咧嘴，姚梵心里估计他们只听那句“抱你怀间”最有wèi dào ，把这当成个骚词俚曲在听。

    姚梵正zhǔn bèi 从台上下来时，突然间感到身上yī zhèn 寒意，便下意识地望向那黄家小厮的方向，果然！只见那小厮又是副痴呆的样子正看着自己。姚梵面色发苦，身上寒，暗暗哆嗦，感到浑身别扭，便转开脸，立刻下得台来。

    周家老三心里早被姚梵这两曲折服，见姚梵下来，立刻如牛皮糖般盯了上来，缠着姚梵要词牌曲谱。周秀松亦是迎上前来拱手作揖，连称佩服。

    远处郭继修的脸上寒芒甚，咬着牙语不发，许久后切齿的蹦出句：“淫词艳曲！”

    那黄家小厮见姚梵下了台，自己心里却还扑通通跳得厉害，姚梵刚才在台上的举手投足，都像是转宫灯里会动的画片儿般在他眼前不断掠过，甚至姚梵那英俊的样貌，都好像是这夏天里最爽人心的清风般掠过他的唇。

    这小厮傻呆呆的坐在那里许久之后，轻轻对他身边的黄金山道：“大哥，我有些不舒服，nǎo dài 热的厉害，怕是病了，我们huí qù 吧。”

    黄金山诧异#地问道：“你刚才不还好好儿地？怎么抹脸的功夫就病了？莫不是中暑了？这路huí qù 又是**辣的日头晒着，在马车里这么蒸着也不舒服啊，不如我带你去周家内宅，寻周大奶奶你大姐弄些冰镇酸梅汤喝？”

    这小厮点点头，起身与黄金山离开戏园，可他那双秋水般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姚梵身上，直到出了园子，再也看不见方罢了。

    周秀松见姚梵露了这样漂亮的手，心里已经开始佩服起他来。

    “姚兄，你这唱的却不是京戏，可又是带了京戏的腔调，这可是你家戏班子的wèi dào ？”

    姚梵糊弄道：“周兄窥斑而知全豹，这正是糅合了西洋歌曲的唱法。”

    周秀松见自己猜的准，面有得色地道：“眼下已过了晌午，我家后堂已经备下了酒席，还请诸位贵客移步。”

    于是众宾客纷纷起身，来到姚家后堂，只见偌大的堂屋里摆着两桌酒席，每桌可坐**人。周秀松却拉着姚梵径直得jì xù 向后去，来到右边个院子里，此处的北屋已经放下了桌酒席，姚梵落座后，见桌面上只有六个人，正是周黄蓝杨郭这五家的代表和自己。

    六人拱手做礼后齐落座，戴帽子的都把帽子去了，交给边上伺候的下人，桌边个伺候的小厮赶紧趁机端着酒壶给诸人满上酒。

    周秀松端着酒杯道：“今天我周家堂会，请的高朋满座，区区不才，先敬大家杯，但盼有什么嫌隙，都在这杯酒里化了。”

    说罢饮而尽。

    众人见此，便也端起杯子喝干。

    姚梵刚刚放下杯子，那郭继修却发话了：“我五家在此商议事情，这姓姚的戳在这里面算怎么回事？秀松兄，你还是叫zhè gè 商贾出去外间吃吧，菜都是样的，也不少了他口。”

    周秀松面色寒，道：“姚兄是我请来的贵客，今天这堂会，jiù shì 特意谢谢他的大礼，回请他的，你这话说的太没道理。”

    郭继修轻蔑的看了眼姚梵，不再理会zhè gè 话题，jì xù 道：“那好，这酒我是喝了，可zhè gè 理却要再评评。

    蓝顺正你说，你带人打伤我家百号，还打死我两个庄丁，这笔账怎么算。还有你周家、黄家，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却拉的这场偏架，叫蓝家毁了我的水坝，这帐又怎么算？

    适才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们留着面子，现在既然咱们郭、周、黄、蓝、杨五家都坐在这里，这事就要说开了，得拿个章程出来！总之，我郭家不能白白的吃zhè gè 亏！”

    姚梵诧异，心说郭继修这枪口倒也不光是对着自己，感情丫和别家也不duì fù 啊，这话说得，除了杨家以外，把其余三家全得罪了，别的不说，他把周、黄、蓝、杨、郭这五家的顺序改成郭家排在头个，这小子还真是狂，简直是砸人周家的场子。

    姚梵乐得看戏，言不发的吃菜抿酒。

    那杨家的大爷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言不发的夹了颗卤花生米，放进口里慢慢的嚼着。

    那蓝家大爷蓝顺正嘿嘿笑，道：“继修兄倒是会反咬，这场打下来，我家庄丁死了5个，庄子里现在还躺着百五十个伤了的庄丁和佃户，我没向你索要汤药费，已经是给了你家御史老太爷面子了，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

    你要不乐意，横竖不过咱们再打场！可那小清河的水，谁特么也甭想拦下独吞！”

    姚梵刚才在戏园子里没看见蓝顺正，估摸着这家伙在周家有亲戚，没去戏园子，直接跑去后院走亲戚去了，这番见了便细细打量，心说这jiù shì 那个给三姐开了苞的家伙么？

    姚梵见这蓝顺正面色黝黑发亮，从脸上就能看得出他身体结实精壮，他胸膛赳赳的挺着，脑门子上阴沉沉的层细汗，高傲地扬着脸坐在那里。

    周秀松也道：“我周家和黄家做事素来公道，这次争水本jiù shì 你郭家先挑起来的，你要不把河水截走，蓝家又怎会与你打起来？这年景眼看着jiù shì 个大旱，你把水截了，难道要蓝家喝西北风去？

    眼下天干无雨，只有靠着河的田地还有些指望，我看过其他地方的麦子，都是不灌浆的，只长了空壳子，今年各家的收成，不用说定是全完了！你把水截，蓝家岂不是连河边地都没水浇了？”

    姚梵心里纳闷，小声问坐在他边上的黄金山道：“黄兄，河边不是有水车么？把水提上来也jiù shì 了，怎么离河边远了就没水浇了呢？”

    黄金山道：“如今河道干的只剩当中三四尺，水车哪里能汲得上来。”

    姚梵不依不饶得jì xù 问：“那怎么不打井？井水总是能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