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走马上任
大汉 作者:李瀚
既然是皇命,那就没话说了,苦逼的爵爷收拾番就正式上班,开始了他入仕的第天。
当时的长安城,对于三公九卿的办公场所,并没有如同后世那般单独开辟衙门独立办公,未央宫是四方形样式的格局,皇帝使用的各种功能大殿均在正中心wèi zhì ,侧面的殿堂以及再侧面的东西跨院,jiù shì 各个职能部门的办公室了。
少府,因为主管皇家事宜,wèi zhì 比较靠后,这也是取内外亲疏之意,在李瀚的理解里,类似于国务院办公厅,就在未央宫第二进侧院。
走进zhè gè 院子,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穿着玄色袍服,带着足足有尺半高的高冠,足上穿着双大红色翻着云头的鞋子,非常有喜感的迎出来,老远就叫道:“哎呀呀,簪袅爵,老夫没有亲自去霸上迎接,失礼失礼。”
李瀚心里抽抽了下,凭什么呀,个个三十来岁就开口闭口“老夫老夫”的,这不是变相提醒小爷“你还是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屁孩儿,给我安分点吧”吗?真真是岂有此理!
腹诽归腹诽,李瀚也赶紧老远拱手笑道:“少府卿客气了,小子不知皇命如此紧迫,没有提前来向您报到,乃是小子失礼,勿怪勿怪。”
少府卿名叫田琦,祖上是跟随高祖牵马坠蹬的贴身卫士,替高祖挨过箭,后来熬到大上造,那可是比李瀚zhè gè 区区三等民爵大了足足十三级的十六等爵位。
要知道那时候自十级左庶长到十八级大庶长爵位都是军将,开国初年位比九卿,传到田琦这辈,除了袭了大上造的爵位,还被委任为少府卿,成为货真价实的九卿之。
田琦其实已经三十三岁了,但因为他面白无须。看上去倒比刚二十九岁的王洛年轻,加上汉朝男人普遍寿命不长,又早婚早育,三十岁男人做爷爷的比比皆是,故而自称老夫是获得社会广泛认可的,只有鹿群里掉进来的天外怪兽李瀚才会觉得忿忿不平。
田琦有个最大的特点,jiù shì 腿脚勤快,难为他天天为了皇家采办事宜跑的屁颠屁颠的,却还能吃的如此富态,足以说明心胸够宽大。
但此人也有短处。jiù shì 十分的势利,看人下菜的功夫炉火纯青,等闲小吏想要获得他的个笑脸可是不容易,田琦之所以如此礼贤下士的接纳李瀚,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李瀚是皇帝女婿,还是立下赫赫战功的传奇人士,而是因为,田爵爷也是个大地主,他惦记的也是李家能亩产六千斤的新粮种。
用绵软的厚手掌拉着李瀚的手。田琦脸上笑容始终没消,携手进了屋里,还是人张矮几,后面放着个坐垫。李瀚死活不习惯跪坐在自己小腿上,委委屈屈盘膝坐下,盏热开水已经送到几上了。
“田公,小子虽然蒙圣上简拔。担任少府丞,但因为年少识浅,又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故而仅仅是挂个名而已,平时如何办理公务,你依旧全权掌握jiù shì ,可不要因为小子来了就有所顾忌。”
李瀚的客套话听的田琦很是舒坦,听说最近炙手可热的簪袅爵要来给他当副手,田琦还是很有些顾虑的,生怕zhè gè 新贵年少气盛,行事冲动冒失,把他掌管的权柄给夺了去,若不是为了粮种,恐怕他会提出反对意见的。
“驸马说哪里话,那天朝会老夫也在,听到张公叙述你如何在匈奴大展我汉人雄威的事情,就听得老夫赞叹不已,若说你年少识浅,恐怕老夫的年纪就活到狗身上去了,hā hā哈!”
李瀚yī zhèn 诧异,“年纪活到狗身上”这句话原来在汉朝就有啊?中华文化真的是源远流长。
“那是张公夸奖小子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驸马郎年少有为,又不骄不躁,真让老夫钦佩。”
客气话说了yī zhèn 子,李瀚不dǎ suàn jì xù 了,开口说道:“既然担任了少府丞,就算是装装样子,也得了解下咱们的公务该如何做,否则哪天皇上问起,小子却问三不知,就显得太过纨绔了,还请田公不吝赐教。”
田琦倒是没有藏私,让属下抱来大堆竹简,卷卷给李瀚讲解,其实也jiù shì 给皇家购买日用品,以及各宫的份例钱,太监宫女的工钱,以及册封封赏等等琐碎账目,另外还有各郡呈送来的江河池泽之稅。
李瀚嘴上说自己年纪小,啥都不懂,手底下跟眼睛可没闲着,卷卷看似不经意的浏览,已经把收支情况看了个吧九不离十,发现税金项少的可怜,几乎都是沿江沿海沿河的渔民们提供的税金,水路营运项是空白。
不仅如此,诸侯国的所有收益均自收自支,不需要给朝廷上缴,这就让原本就少的纳税单位又少掉了好几块。
李瀚来少府上任,那是怀着颠倒乾坤的凌云壮志来的,哪里如同他嘴上说的挂个名不干实事,但是锋芒不易早露,必须等他摸清楚少府的人员构成,稳脚跟奠定基础,并且已经获得皇帝认可的情况下,才能够提出贯通京杭大运河,发展水路运输业的庞大计划,现下,还是先装纨绔比较好。
随意的丢下卷竹简,李瀚微带不耐烦的说道:“这么琐碎,看的眼晕,而且这竹简这么沉,看着不方便,搬动又不方便,回头我把我家的纸张拿来些,以后记账就用白纸吧。”
田琦陪着李瀚半天,为的jiù shì 找机会开口讨要李家的神奇物种,此刻可算是找到了话缝儿,眉开眼笑的说道:“哎呀呀,昨日我正在接收河内郡送来的税金,没工夫去看你家收获,听同僚提起,羡慕的我半宿睡不着觉呢!
听说驸马郎家里的粮食产量奇高,还有诸般我大汉朝从未见过的新奇东西,特别是各种纸张神奇之至,懊悔的我不行呢,驸马肯慷慨相送,那当然是好极了。”
李瀚早听出田琦的目的了,笑微微说道:“田公不必懊悔,你我即为同僚,以后就日日相处了,我家的东西你随时可以去取用的,这都不值什么。”
田琦眼睛都亮了,拉着垫子凑到李瀚跟前,悄声的说道:“不瞒驸马,家下也有不少田地,昨日回家跟老妻提起,她很想也弄些土豆玉米种种,不知驸马能否割爱,卖给我们点种子?”
李瀚听,lì kè 变成了苦瓜脸,弄得田琦心都凉了半截,谁知他却说道:“唉,按道理说,我师父从极西蛮夷之地弄来的种子,我是不该随便送人的,但谁让你我是同僚呢,别人不给,田公开口怎能不给,这样吧,明年春天我培育土豆苗的时候,给田公留些,玉米种子也等到该播种的时候给你,但不知田公预备种几亩?”
田琦听的欣喜若狂,到了最后却打了个突,吱吱唔唔的说道:“呃……家下也有上千顷土地,若是能都种上……”
“上千顷?”李瀚声怪叫跳了起来,慌忙说道:“几亩地种种吃新鲜罢了,怎么能种那么?
哎呀田公,我忘记了皇后娘娘还让我去她那里趟呢,今日就这样了,míng rì 我再来上班。”
看着李瀚落荒而逃,田琦苦笑着自语道:“他到底还是不肯给啊,那就只能买了……咦,他说míng rì 上班,什么意思?”
李瀚假意逃脱,其实还是吊胃口,走出少府的院落,顺着未央宫宽阔的甬道正在走,却看到从后殿走出来个人,威风凛凛气势十足,把路走的虎虎生风,看上去就提气,却不是丞相周亚夫是哪个。
周亚夫满脸怒气,眼睛里都是屈辱,甩着膀子大步走出来,抬眼看到想溜走的李瀚,高声叫道:“李瀚,过来!”
李瀚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这位爷,这可是个马上要倒霉的倒霉蛋啊,没事搭理他干嘛,坐墙头上看热闹好,唉,看起来躲不过去了。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不躲了,李瀚索性直起腰,不卑不亢走过去拱手道:“丞相叫小子何事?”
“老夫听闻你弄出了亩产六千斤的粮种,为何不献给朝廷?你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勋爵,还骤然间担任少府丞,正该竭尽全力报答皇恩,怎可以如此自私贪财?”
周亚夫强势惯了,开口jiù shì 训斥,听的李瀚肚子不自在,淡淡的说道:“丞相所言极是,只是小子认为这粮种乃是师父自西域蛮夷之地所得,我中土自古未闻,也并没有因此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怎么能够因为小子有了这粮种,不给朝廷jiù shì 自私敛财呢?”
“哼,你不要诡辩,老夫知道你自持见识非凡,又有些本事,就不把朝中老臣放在眼中,连鸿胪主客张方达都被你当成家奴使用,老夫提醒你,太过跋扈是要吃苦头的。”
李瀚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子谢丞相教诲,但小子有事不明,可否请教丞相?jiù shì 您为何怒冲冲自宫中出来?难道不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您跟皇上怄气就不是跋扈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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