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也有些懊恼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显然她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别扭鬼了，她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托尼，但是我现在真的需要你来告诉我。”

    女孩一边说，一边坚定的，毫不回避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从她身上几乎感觉不到羞涩这种感情的存在，她瞪着自己翠色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自己的朋友，依旧低声说道，“拜托你啦，托尼，暂时先把让你生气的事情放在一边，暂时不要管我是什么人，也不要去想我隐瞒了你什么，告诉我，你能爱我么？”

    ……

    说实在的，原本托尼·斯塔克并没有想起这些沉重的事情，他做了一个好梦，醒来之后又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惬意和舒适，这样的体验几乎让他将那些痛苦和烦心的事情全数遗忘了。

    如果没有莉莉安娜这个小倒霉鬼专程跑过来提醒他的话。

    想到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正是冬日战士，在想到自己被囚禁的经历，最后还有莉莉安娜这个傻姑娘瞪着她那双翠色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问‘你能爱我么’这种破廉耻的问题，托尼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他该说些什么？

    莉莉安娜还等着眼睛等他回话，最后托尼·斯塔克叹了一口气，实际上他了解自己，在许多时候，他会习惯xing的将自己处理不了的情况变成自己擅长的情况。

    而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和其他人针锋相对。

    虽然可笑，但是让自己浑身上下竖满刺就是托尼·斯塔克保护自己内心的方式。

    如果换一个人，随便什么人，唯一能从他这里得到的都只能是花花公子高高在上毫不留情的嘲讽。

    但是莉莉安娜是个例外。

    他并不想让对方伤心，为此他甚至在控制自己的冲动，让自己谨言慎行不要出口伤人。

    这并不容易。

    于是他几次张开嘴，然后又默默的闭上嘴，有的时候答案就在嘴边，但是他却说不出来。

    莉莉安娜在床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她的心里构造和正常的姑娘并不一样，于是也并没有哪种需要寻死腻活的失落。

    表白失利的女孩两手托腮坐在床边，满怀着忧郁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托尼没有说话，莉莉安娜就率先开口了，她说的特别认真，“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些事情，托尼，你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虚假的——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世界是虚假的，但是现在看，那里才是真实的，在现实里我反而发现，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是假的。”

    托尼·斯塔克坐在床上没有说话，他沉沉的看了女孩一眼，没有说话。

    而莉莉安娜还在继续用诡异的方式进行着努力，她继续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在莉莉安娜·唐纳斯之前曾经是什么人，我过去一定曾经是个人类。”

    她一边说一边还掰出手指，同对方举例说道，“我的一些想法和人类太像了，我会寂寞，会痛苦，还喜欢有趣的东西，甚至渴望无尽和永恒，好像只有人类才会这样想。”

    说的这里，女孩看了一下自己朋友，然后补充道，“好吧，只有比较蠢的那些人类才会相信这个。”

    而大部分人类都是蠢货，只有愚蠢他们才能获得秩序和安定，于是莉莉安娜一直认为智力的限制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世界究竟如何伟大，他们真正的看到了宇宙的广阔，时间的漫长，人类存在其中，和蚂蚁蝴蝶一类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不要说人类个体的命运了，即便是人类的整个种群，在时间的漫漫长河中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风景，渺小而虚幻。

    而人类的星球在宇宙中也不过是一粒尘埃，当一部分真的看透了世界的虚无和广袤之后，就会发觉人类整个族群所编制出来的一切都虚假的可笑。

    所以智慧并不会带来多少好处，更多的是几乎无尽的痛苦和孤独。

    托尼·斯塔克一直以来就在这种痛苦当中…实际上莉莉安娜的大部分朋友都深切的体会到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