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良母 第2部分阅读
嫌妻良母 作者:肉书屋
嫉妒,可是为人子女就要孝,她又怎么能埋怨自己的父母。
身为左丞的嫡长女,太师府的大奶奶,旁人都以为她风光无限,曾经前世的她也是如此的想着。
这一世,她从死亡的深渊回来,她怎么能让自己为不相干的人伤心,以后她的亲人只有她肚子里的这一个。
想着苏慧娴又轻抚起肚子,可是她的眼眶依旧是红了。
鸳鸯岂能看不出她心情的低落,伸长了脖子向外看去,正好看到有人抬着一顶软轿进来。
“大奶奶,夫人来了。”鸳鸯开心地说道。
苏慧娴眨了眨眼睛,也未起身:“娘,女儿有孕在身,不便走动。”
林氏点了点头:“也是,头三个月最是要紧的,让你身边人注意点。”端起茶杯,用茶盖抹去叶子,嘬了一口茶。
苏慧娴从八宝盘中拿了一颗梅子,含在嘴中:“妹妹就要出嫁了,这么繁忙还叨扰娘。”
林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没想到苏慧娴会是如此的客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大女儿向来都是懂礼的,“也没什么忙的,就是东西太多了,不知道给你妹妹带哪些东西。”
苏慧娴静笑不语,自己出嫁的时候就没有如此的“烦恼”,却又开口说:“秦大夫说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大概是来年的春天,女儿想让娘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乳|娘,毕竟等临产了再找实在是太匆忙了。”
林氏微微沉吟着,虽说女儿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事情,可是坐月子的事情娘家也要出点力,就答应了下来。
苏慧娴对于她的迟疑,心中冷嘲,自己就是一枚弃子。
林氏看了一眼鸳鸯,疑惑的问:“你身边的大丫头本来就少,怎么现在是剩喜鹊一个人了?是不是这季家欺你?”虽是这么问,苏慧娴也知道他们不会为她出头的。
苏慧娴笑道:“我正怀着他们季家的金孙,他们怎么敢欺我,只不过是不能服侍大爷了,将她抬成了妾,住到迎春阁去。”
林氏听了这才点了点头:“也好,房里的人知根知底帮你服侍峻熙也能放下心来。”
苏慧娴想起了前一世林氏对她说,让她将喜鹊开了脸,当时她拒绝了,她本来的打算是将喜鹊和鸳鸯都配给小户人家,做个正式都好。
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没有看清人心。
林氏看她不说话,只当她是累了,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了:“季太师有没有说什么?”
苏慧娴心中一骇,看来有些事她并不知道,但还是装作疑惑的问:“大爷说是将消息亲口告诉公公,昨晚他去迎春阁歇了,女儿也并不清楚,不过公公肯定是开心的。”
林氏皱着眉头,挣扎了片刻道:“最近朝堂上有些纠纷,虽说妇道人家不能讨论朝政,但你在季家就好好的待在房里养胎,对公婆要恭顺。”
虽说的隐晦,苏慧娴还是明白了,点了点头,怪不得季峻熙昨晚没有回房来睡。
“女儿明白了,既然家中事多,女儿就不留娘下来吃饭了。”
林氏也是这个意思,临走之前还小声的对她说:“成亲那天身体不适就不要来了,冲撞了不好。”
苏慧娴听到她说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两党之间的纷争已是到了这般的地步了,其次的反应就是怕她冲撞了苏慧淑。
饶是心中早已看透了,她还是觉得心头一凉,面上还强笑着说:“那女儿就不送您了,鸳鸯扶夫人出去。”
她和前世一样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生母亲离去,上一世就是最后一面,这一世也许也是最后一面。
至于苏慧淑的婚礼,前世她就因为崴到脚了而没有去成,当时服侍她的人就是喜鹊。
第五章 何为妻
鸳鸯送走氏,这才想起哪里不对了,回身看见苏慧娴又躺回到了软榻上,走过去说:“大奶奶,要不要将大爷的鞋子拿过来。”
苏慧娴一愣,这才想起,他的衣裳和鞋袜都是她亲手缝制的,从来不借他人之手,现在的这双鞋子,做完之后,她就没有再做了,因为不能也不用了。
这一世,那双鞋却还没有做完,想了想,她还是对鸳鸯说:“去拿过来吧。”
鸳鸯立刻就将放着半成品的箩筐拿了过来。
这时李嬷嬷走了进来说:“事情都安排了,一个人二十两,一个十两,那四个丫头一共二十两银子。”看见苏慧娴手中的针线,刚准备开口。
苏慧娴说:“人怎么安排的。”手将鞋子翻来看去,缜密的线脚,鞋底用了双层的棉花。
李嬷嬷咽下到嘴的话,转言道:“活契的被分到厨房了,死契的针线还不错,老奴将她留在了房中,那四个丫头还是听大奶奶的吩咐。”
苏慧娴将鞋子丢进箩筐,“正好,将这个鞋子拿去让她做完,针线我是不能碰的了。”
李嬷嬷赞同的点了点头,将那四个丫头叫了进来。
“大奶奶万福。”齐刷刷的跪了下来,行礼磕头。
“礼数还算不错,以后你们就算是我房里的人了,绝对不可在外丢了面子,以前的名字都用不着了,就叫春花,夏荷,秋月,冬雪。”
“谢大奶奶赐名。”
苏慧娴点了点头,真不晓得李嬷嬷从哪找来的孩子,还是挺知礼的。
“鸳鸯你领她们下去吧。”
房间里又剩下了李嬷嬷,不等苏慧娴开口,李嬷嬷就直接说:“老奴在城外的破庙里发现的一群孤儿,平时送些吃食给他们,老奴也教导他们习字,见他们资质不错,也想给他们一个活命的地方。”
苏慧娴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嬷嬷:“嬷嬷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要了他们。”
李嬷嬷低着头:“老奴看得出来,大奶奶是有善心的人。”
苏慧娴笑得更加的开心,花枝乱颤,却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我并不是什么大善人,我只是为了肚子孩子才相信你,倘若你伤害了我的孩子,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但其他事情我也不会多管。”
李嬷嬷听到她这么一番咬牙低声的话,静默着,却开口说:“大爷,今天中午会过来吃饭。”
苏慧娴抬手准备将掉落的发丝别再耳后,从小养成的习惯,让她惯性的注意着仪表,却在看见李嬷嬷的时候,放下了手。
“是吗?李嬷嬷,你觉得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李嬷嬷低着头,半晌才开口:“与众不同的,若即若离,说句粗俗的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顿了一下又说:“大奶奶和大爷成亲才是一年,新婚燕尔,正是情浓的时候。”
苏慧娴冷笑了,既然都没有情,何来的浓,自己只不过胜在新鲜,“大爷喜欢吃肉食,让厨房去准备吧。”
李嬷嬷一顿,张嘴欲说些什么,看了看苏慧娴的脸色还是闭上了嘴,退了下去。
其实季峻熙向来都不喜欢吃肉,他的口味偏淡。
季峻熙一回来,就发现院子里添了几个人,安安静静的做着他们自己的事,看见他恭敬的同他行了一个礼。
“娘子,今日感觉如何?”一进来他就坐在了苏慧娴的身边。
正在看书的苏慧娴仿佛这时才看见他,有些惊讶的拍了拍胸口:“夫君,走路怎么这般的轻巧,慧娴都没有听到声音。”
季峻熙伸手将她手中的书抽开:“什么书让你看得这般的入神。”见封面上写着《山海经》,“没想到娘子也喜欢看这些志怪小说。”脸上都是奇异的神色,他本以为像苏慧娴这般端庄的女子,应该喜欢看些诗集或者佛经。
苏慧娴低头一笑,这本书也是她从箱子里找出来的,还是她十六岁生辰的时候,她的弟弟苏慧浩送给她的,从来没有翻看过,没想到竟然从家中带了过来。
往日里,她除了女红就是看些诗集,有的时候也会将女戒再读一遍,时刻提醒自己,可是重生之后,那些东西她都不想再碰。
现在她真的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鬼神的,否则为何她会重生来讨回属于她的一切?
“只是拿出来解解闷,李嬷嬷说了,有了身子就不能碰针线了。”
季峻熙看到她脸上若隐若现的烦闷,心中也有些愧疚,再想到昨日他爹说的那些话,心中的愧疚更是平添了几分。
苏慧娴往旁边靠了靠,一转头却看见他眼中有一丝怜悯的神采,虽不知原因,她还是故意问道:“可是慧娴不该看这些杂书?”眼眸中带着水光,仿佛要哭了出来。
季峻熙伸过手,抱住了她,感觉到怀中含着香气的女体有些僵硬,只当她害怕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觉到软了下来:“等你满三个月了,为夫带你去城外郊游,让你散散心。”
她努力让自己放松下身体,仿佛柔弱无力的伏在他的怀里,听到他这么说,现在的他还是这般的温柔啊,就是这份温柔让她的心深深的陷了进去。
“全凭夫君做主。”恐怕到时候,他的怀里已经是另外一个女人了,苏慧娴的纤长的睫毛下都是冷漠的神采,不再为他的话而悸动。
“大爷,大奶奶,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季峻熙携着她的手来到饭厅,恩爱的模样羡煞了旁人,只有李嬷嬷眼观鼻的站在一旁服侍着,神情不冷不淡。
苏慧娴一坐定,就对季峻熙说:“大爷,来尝尝这红烧肉,妾身很是喜欢呢。”边说边夹了一筷子给他。
季峻熙看了一眼碗中油腻泛光的肉,胃中一堵,但又看见苏慧娴期待的看着他,他还是放入了嘴里。
季府的厨娘手艺自然不会差的,但是季峻熙向来就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刚一下肚就完全没了胃口。
“怎么样?”苏慧娴看见他泛白的脸色,心中自然开心,脸上神情却一变:“妾身竟然忘了大爷不爱食肉!”欲言又泣,娇弱的模样让本来就心含愧疚的季峻熙不好责怪她。
“无碍,最近也想换换胃口,食肉也挺不错的。”季峻熙出言安慰她。
她闻言:“那太好了,大爷你多吃一点,还有排骨。”
满满的碗中都是肉,不见一丝青绿,此时季峻熙想要反悔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僵硬着慢慢地将碗中的菜吞了下去。
苏慧娴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讲话,低头专心用餐。
季峻熙见她不注意,让一旁的丫头将手中的碗换掉,这才松了一口气。
陪她用过餐,季峻熙就离开了,只是手有意无意的放在胃部。
苏慧娴的心情自然好了很多,其实很小的时候她是很顽皮的,经常捉弄自家的奴仆,可是自从被苏左丞罚跪在祠堂,母亲相继生下弟弟和妹妹,她就没有了顽皮的资格了,身为嫡长女就要给弟妹做好榜样。
但是她的两个弟妹却被宠得无法无天,不见惩罚不见责骂。
李嬷嬷见苏慧娴又坐下了说:“大奶奶,不可饭后就坐,应当走动一会,否则会积食。”
苏慧娴点了点,起身准备在院子里散步,这时鸳鸯却走了进来。
“夫人派人过来询问大奶奶是否午睡,要不要去那喝茶。”
苏慧娴看了一眼李嬷嬷,点了点头:“既然母亲相邀,儿媳怎能不从?”
换好衣裳,一行人往正合堂走去,不少下人低头行礼,心中却是奇怪,大奶奶怀有身孕不在房内养胎,怎么还出来?一向不冷不热的胡氏和大奶奶往来这般的频繁了?
一时间人心浮动,怎么感觉这季府的天要变了?
苏慧娴一进去,胡氏就从位子上走了下来,上前拉着她的手:“怎么中午都不休息就过来了?”眼睛却看着她平坦的小腹。
她一笑:“身子还没有一个月,现在还没有什么反应。”
此时胡氏点了点头,低头却看见她手腕上的红疹:“呀,这是怎么回事?”不悦的眼神已经盯着李嬷嬷。
这件事怪不得李嬷嬷,苏慧娴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都是那人的触碰,虽是万般的忍耐,身子还是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没什么,可能是被蚊虫咬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饶是她这样解释,胡夫人还是有些不高兴:“你现在可是双身子,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苏慧娴只能点了点,只是她真的没想到胡夫人会如此的在意,她还这么的年轻,怎么会那么笃定生不出孩子?可是这件事她不会直接问出口的。
胡氏让她坐到她身边,拍着她的手:“你也不能喝茶,喝点泉水,是从十里外的青山泉。”
苏慧娴越发觉得胡氏还是很得季太师的欢心,可是尚且清丽的眉宇之间为何含着忧愁?许多事情怎么都像蒙了一层纱一般,令人着实看不透。
第六章 何为钱
胡氏喝了一口茶,见苏慧娴放下杯子才开口说:“昨日你公公非常的高兴,特意让我免了你的请安,让你好好休息。”
苏慧娴露出儒慕的表情,胡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却说:“近日来灾荒不断,你公公很是烦恼,宫中事务繁忙,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言下之意也是解释了,为何家中有喜事,作为当家却不露面的原因,怕苏慧娴心中有了怨怼,对腹中的孩子不好。
苏慧娴喝了一口泉水,果然清甜,她还记得上一世她大着肚子因为那个女人和季峻熙吵了一架,至今她都记得那人脸上的表情。
“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苏家的弃子,是为了求和而贡献出来的,你真当自己还是苏家的嫡长女,你要想好好的过日子,就给我安分点!”绝情而冷漠。
当时她百口莫辩,所有的证据都指明那件事是她做的,众人看她的眼神都隐含鄙夷,最后又听到他那般无情的话,抱着肚子只能呆坐床上,想着为何结发夫君会突然变成这样?
原来这些都有端倪,自己怀了季家的嫡长孙,家主却没有说任何的话,当时她还想等过了三个月后才会对外宣布吧?
死过一次,结合以前发生的事情,一切都了然了,从头到尾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放下手中的水杯,眼中流光一闪:“公公是国家之栋梁,自然能人事多了,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胡氏讪讪一笑,她没想到苏慧娴会如此的镇定,又道:“你才有了身子,过两天峻熙却要出门公差,跟你公公都一个样子。”老成的语气,仿佛季峻熙真的是她的儿子。
而苏慧娴却想,果然又跟上一世一样,又是她最后一个人知道他要出门。
“大丈夫自然志在千里,出门在外也是正常的。”
胡氏被她一噎,心中想着,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说什么都能挡回来,心中难免有些憋闷。
“是呀,还是你贤惠。”语气都有些勉强了。
苏慧娴对于胡夫人的小家子气并不在意,虽已经暂时站在同一阵营,可是胡氏骨子里还是嫉妒她的。
虽说一个是季家夫人,一个是大奶奶,辈分完全不一样,可是胡氏也只不过比苏慧娴大了四五岁的年华,只能对着一个都能当她爹的人,在看见郎才女貌般的一对人,她心里能好受吗?
所以,被刺了两句的苏慧娴并不与她计较,生死都经历过的她怎么还会在意这些小打小闹,就算是前世她也不会同胡氏计较,因为她要孝顺婆婆。
拜别过胡氏,她本想回院子了,可是脚一转就往季峻熙的书房走去,跟着她的下人们也只好一起跟去了。
只有鸳鸯觉得奇怪,自家小姐向来不去男主人的书房的。
“大奶奶。”侍从看见她行了礼,苏慧娴站在门口,隐约能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可是有客人在里面?”她能看见两个人影在窗户上,一个是季峻熙,一个只能看得出来是男子。
“回禀大奶奶,是大爷新结交的朋友。”侍从回答着,此时听到声音的季峻熙从里面穿出话来:“可是大奶奶来了?让她进来吧。”
侍从听到吩咐忙打开门,本来有别的男子在场,苏慧娴是不该进去的,可是既然身为她的丈夫的季峻熙都开了口,她当然不敢不从。
“大爷,妾身叨扰了。”一进去她就向季峻熙行了一个礼,温顺的样子极度的满足了季峻熙那颗大人的心,双眼中都是满意。
“你有孕在身,怎么还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就让你身边的丫头来通报一声。”虽是责备的话,但其中还是充满着关心。
苏慧娴掩着眼睛,脸上都是羞涩。
季峻熙仿佛这时才想起房里还有人:“这是为夫才结交的朋友楚公子,这是拙荆,让你见笑了。”
苏慧娴这才行了个礼,印象中,季峻熙交友非常的谨慎,一般人他不会将他带到书房的,甚至不会带回家。
好一位雍容的公子啊,虽是穿着普通,但身长挺拔,自有一番风采,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洞察一切。
“娘子也为楚公子的风采折服吧?”季峻熙笑着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般说有什么不对,因为他并不将楚公子放在眼里。
而听到季峻熙这般说的苏慧娴心中却是有些羞涩,方才她竟然无礼的盯着别人看。
楚公子从容的抱拳向她行了个礼:“嫂夫人好,在下楚扬。”
苏慧娴侧了侧身子,没受这个礼,因为她心中觉得这人以后不是池中物。
楚扬放下手,只是清冷的勾起唇角。
季峻熙并没有察觉两人直接的汹涌,只是问:“娘子,有什么事吗?”
苏慧娴正了正神色:“好像被那《山海经》勾起了一些兴趣,想找些杂书看看。”
季峻熙道:“就为了这些小事啊,让你的丫头来一趟就是了。”
苏慧娴仿佛害羞的低下头小声说:“其实妾身还想看看夫君。”手上的疹子又冒了出来。
“哈哈,为夫也是。”季峻熙不管楚扬还在场,开心的笑了出来,视线在上方的他,自然看不见她眼中的冷光。
“娘子自己去挑吧,为夫和楚公子还有事要讨论。”
苏慧娴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她早就知道这书房里藏书颇多,一向恪守礼仪的她从不踏入季峻熙私人的地方。
虽然以后那女人常常出入这个地方,她也不曾来这与那女人争宠。
可是今世不一样,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硕大的书室,里面藏满了书籍,一进去她并未停留,直接往里面走了去,很快便看到一排因无人动过而堆满灰尘的书架。
虽说这地方有人常常来打扫,可是季家的主人都怕下人们笨手笨脚损坏了这些书,所以每天打扫的时间并不长,并且下人们也知道,这些书主人不会来翻看,所以他们也不怎么打扫。
可是她记得,不久之后一次晒书的时候,因为人手足够,季峻熙就让人将所有的书搬了出来,某个女人因为好奇,随意的翻了起来,竟然在那些书中翻出了金叶子。
就算季家那么的清高,也不会拒绝钱,别人对那个女人的印象也越发的好,连下人们都觉得她是福星,一时人人赞道。
今日听到胡夫人的提醒,季峻熙就要出远门了,趁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让她布置一番,可是银两却是大问题。
本来她的嫁妆中只有衣服和首饰等杂物,首饰是不可以动的,那是登记在册的东西,身上的银两也不多了,刚嫁进来时,赏下人,见亲戚,作为大房太太自然不能小气,身边两个大丫头却心疼她的钱。
这一世她既然知道了,就要将那笔钱收入怀中,虽然不道德,可是她也是为了肚中的季家的长孙。
苏慧娴忍着灰尘将那些书全都翻开,金叶子都是放在一起的,一抽就全部收了起来,加起来竟然有两百多张,沉甸甸的重量让她有些愧疚。
可是只要想到她上一世受到的痛苦,一咬牙她还是金叶子放入了怀中。
季峻熙见她还不出来,携着楚扬一起走了进来:“娘子还未找好吗?”
刚好此时她已经走出来了几排,顺手抽了一本书:“这里的书太多了,妾身不知该如何抉择?”
季峻熙笑道:“当初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同你一样,不过日子久了,自然知道该看哪一本、”
苏慧娴只觉得心中一痛,那你选妻子也是,日子久了才知道选哪个?
季峻熙没有察觉她的痛意,在书架上抽出几本书:“这都是些趣事和小说,你拿回去看吧,不过别看太久,对孩子不好。”
苏慧娴点了点头,孩子自然是比她重要的。
这时旁边却伸过来白玉般晕染的手:“季兄,这本书我已是找了许久,能否先借我,三天之后必当奉还。”
楚扬拿着书问着季峻熙。
季峻熙并未反对:“你拿去吧。”并没有问一旁苏慧娴的意见,可是刚才他才亲手将书给她,现在却又转借他人。
苏慧娴自然不会讲什么,她还是那个知礼懂礼的季家大奶奶,可是楚扬那黑漆的眼睛却仿佛流露出对她的怜悯。
她心中微恼,向季峻熙说了一声就退了出来,并没有理会楚扬,一出来就将手中的书交到了鸳鸯的手中,下人们不知她为何情绪低落,难道是与大爷吵架了?
书房里,楚扬翻了翻手中的书,突然说道:“看错了,这本并不是我要找的书。”
季峻熙大手一挥,将书放回原处:“这里的书很多,肯定有你要找的,不急。”
楚扬笑了笑,两人又开始讨论起事情来,只是他的脸上若有所思。
苏慧娴自然不知道书房里后来发生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她也只能淡然一笑,她看得出来季峻熙对楚扬的看重。
她摸了摸衣服中的金叶子,心中稍定,等房里没人的时候,她将金叶子放进了床头的暗格中,这才摸了摸肚子:“孩子,娘亲有钱了,有句俗语说的很对,有钱能使鬼推磨,娘亲以前真是太傻了,竟然会视金钱为粪土。”
第七章 一场戏
当夜季峻熙只是托人传话,让她早日休息,不用等他了。
房里的鸳鸯却忍不住的说:“喜鹊真的是太忘恩负义了,开了脸也不到大奶奶这来请安,真是白眼狼。”
苏慧娴听到季峻熙不来,又是松了一口气,对于喜鹊,她早就看清了,自然不会生气:“我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她安分的待在迎春阁里也是好的。”
鸳鸯却忍受不了,刚才她就听到两个丫头在嚼舌根,说那喜鹊一大早就去,胡夫人那请了安,一点都不讲大奶奶放在眼里。
另一个丫头就却直接说:“谁不知道我们家的大奶奶软弱好奇,从不主动与人争斗!”
当下鸳鸯就想冲出去将那两个丫头撕破了脸,她们家大奶奶那是知书达理与世无争,是贤妻的榜样!
却被李嬷嬷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鸳鸯就一直气到现在,她家大奶奶却是太温柔贤惠了一点手段都没有。
这会再听到苏慧娴这般的无所谓别人对她的欺辱,开口就说:“大奶奶,她只不过是个妾,这般的无礼,定当要处理她!”
苏慧娴没想到身边的鸳鸯竟是这般的好强:“鸳鸯你要知道,喜鹊最初是我的丫鬟,虽说她成了妾,那卖身契还是在我这的,作为大奶奶我怎么能与一个下人这般的计较。”
轻飘飘的几句话,鸳鸯却是恍然大悟,卖身契!那女人真的是昏了头,竟然因为大爷的宠幸,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苏慧娴看见鸳鸯脸上明白了的神色,知道她明白了,挥挥手让她下去休息,只要那喜鹊还有点聪明,总会来的。
清晨,苏慧娴坐在桌边,吃着李嬷嬷准备的早饭,一旁服侍的鸳鸯脸上有着诡异的表情,直到苏慧娴吃下最后一口,用丝帕擦拭过嘴唇。
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大奶奶,喜鹊在外面求见。”语气中还含着幸灾乐祸。
苏慧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什么时候来的?”
鸳鸯低下头说:“卯时。”有些畏惧的退了一步。
苏慧娴这段时间都不用请安,所以卯时她还在睡梦中,这喜鹊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李嬷嬷开口说道:“从卯时跪到现在。”
苏慧娴点了点头,以前真的没看出来喜鹊还有这种心计,无端端的跪在她的门口,被人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她苛刻妾室,说她善妒。
这戏演得也太拙劣了,不过戏总要有观众才演得下去。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请安的声音,季峻熙扳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苏慧娴淡然一笑,最主要的观众终于来了。
“怎么回事,一清早就闹成这样?”有些冲的语气,不过还算轻柔。
苏慧娴装出一副还未睡醒的样子说:“大爷为何如此烦躁,外面怎么?”
季峻熙看她似梦似醒的样子,心中的恼火都对一旁的下人发了出来:“没看见柳氏跪在那吗!去搀起来!”
柳正是喜鹊的姓
下人们听到,偷眼看苏慧娴脸上并无不悦的神色,便出去将喜鹊扶了起来。
喜鹊是被一位侍女搀扶着走了进来的,那侍女还是季峻熙带过来的,春夏秋冬都老实的站在李嬷嬷的身后。
想要拍马屁的侍女还搬来了凳子,可是喜鹊却推开了扶着她的人,直接扑在苏慧娴的脚下,脸上甚至挂满了泪珠,仿佛有人欺负了她。
苏慧娴看着她的惺惺作态,也不说话,李嬷嬷一步跨了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大奶奶有着身子。”
言下之意,就是让喜鹊离远一些。
季峻熙这时皱着眉头开口说:“你做出这副样子做什么,哭哭啼啼,惊到大奶奶怎么办?”示意下人将她拉远一些。
喜鹊这次真的愣住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在演戏,这两天她爱慕的那人终于成为了她的夫君,夜夜宿在她的房里,轻言软语,体贴入微,她以为她以为她得到了这人的心。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何用如此冷漠的语气?
苏慧娴看着这幕闹剧,还有喜鹊眼中的惊慌失措,还未了解过观众,就轻易上演了这场剧?不过是不是也该轮到她出场了?
她开口说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哭得如此的凄惨?”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只是柳眉轻皱,仿佛不堪这般吵闹,又因为这两天的浅眠,脸色稍显苍白,一向严谨的她,此时却像病美人一般靠在那。
本来很是恼火的季峻熙,看见她这般柔弱的样子,心中的火气突然就散去了,又想到某些事情,忍不住上前搂住了她。
主子都亲热了,下人哪有干站着的道理,拉起呆滞的喜鹊准备躲避。
苏慧娴可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这场戏,从季峻熙的怀里直起身子:“放下她吧,哭的这么伤心别是受了什么委屈。”
听到她的话,喜鹊却还依旧瘫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模样。
季峻熙对这新纳的小妾真的心生厌恶了,怎么这般看不懂脸色:“大奶奶问你话呢!”语气难免变得不好。
喜鹊浑身一抖,仿佛认清了事实,含着泪水,重新跪好,身上的新衣因为拉扯都变得褶皱不堪,梳的精致的发髻也变得凌乱。
她本来就是苏慧娴身边掌管衣饰的丫头,现在打扮起自己来,三分颜色也变成了五分,可是现在却变得如此的不堪。
苏慧娴越发觉得陷入感情里的女人都是这般的愚蠢,如同前世的她。
她的眼眸中的冷光变得有些柔和:“好了,有什么话坐着说,伤着了身子可不好。”
听到她的话,春梅过去扶起了她,刚才那些侍女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又惹恼了季峻熙。
苏慧娴赞扬地看了春梅一眼,这丫头还算机灵。
喜鹊这次不敢再忤逆苏慧娴说的话,三个之一的臀部坐在椅子上,一副老实的模样。
“擦擦眼泪,别一副谁欺负你的模样。”
季峻熙顺着苏慧娴说的话,看见喜鹊一脸泪水和鼻涕,心中更是大恶,低头再看到苏慧娴白净的脸上,还有清爽的气质,一对比他才发现到底谁才是珍宝,不过他也只是将喜鹊当作暖床的工具,所以懒得再看她一眼。
喜鹊自然感觉到了季峻熙厌恶的眼神,心中又是一痛,还是强打了精神说:“奴婢昨日未来请安,请大奶奶责罚奴婢。”
说着又想跪下,却被春梅拦住了,喜鹊没想来身边瘦小的丫鬟,力气竟是这般的大。
苏慧娴看了一眼季峻熙,似娇似嗔,不一样的风情让季峻熙晃了神,又听到她说:“想来你是身体娇弱,昨日不来请安也是可以,毕竟我明白的。”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可是大家的眼神都看着季峻熙,毕竟是承欢的第一晚。
喜鹊被春梅拦住,苏慧娴又是这般说,她只好重新坐好,心中已是难堪异常,还要表露出娇羞的模样。
季峻熙只能尴尬的笑着。
苏慧娴道:“上次你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为你准备东西,正好今天将东西给你。”借机准备从季峻熙的怀中起来。
季峻熙却不准备放过她:“让下人去拿就好,你好好坐着。”
苏慧娴只好应道,让鸳鸯拿过一个盒子,身上却越发觉得难受,脸色也因为忍耐变得更加的苍白。
李嬷嬷道:“大爷,大奶奶需要静养。”
季峻熙看着苏慧娴的苍白脸色,心中怜惜更甚,示意喜鹊那好东西就退下,偏偏喜鹊就是低着头拿着盒子。
他只好放开苏慧娴:“你好好休憩,今晚给为夫留门。”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本以为喜鹊会跟着他一起出去,她只是站起来一点都没有走的意思。
季峻熙哼了一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走到院门出对身边的平安说:“让大夫给柳氏诊脉,有了就算了,要是没有就给她一副绝子汤。”这般愚蠢的女人,实在不配为他生下后代。
平安应道,他那平静的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恳求大奶奶饶奴婢这一回。”喜鹊最终还是跪下了,只是这次再没有人阻止她了。
苏慧娴喝下一杯热水,觉得好了一些,才开口说:“你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饶你?”
“奴婢不该不来请安,奴婢不该起了不该有的心。”喜鹊低低的伏在地上,甚是卑微,鸳鸯在一旁鄙夷的看着她。
“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你是谁的人,以后行事之前好好想想,好了我累了。”苏慧娴说完起身,鸳鸯搀扶着她往卧房走去。
留下的喜鹊浑身颤抖,眼中都是怨恨的神色,为什么自己身来就是奴仆,就要比人第一等!
李嬷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秋月,冬雪送柳氏回去。”
喜鹊听到她的称呼又是一阵气愤,李嬷嬷摇了摇头,这种人最好对付了。
苏慧娴自从听到季峻熙说的那句话一直就心神不宁,今晚他肯定会歇在她房里的,不仅因为他厌恶的喜鹊,而且明天就是他出门的日子。
她坐立不安的连书都看不进去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季峻熙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天还没黑就进了屋子,见苏慧娴坐在桌前出神,说:“可是怨了为夫这两天没宿在房中,还去了卑微的柳氏的房里?”
在前世里,苏慧娴一定会摇头,并且还会劝解他雨露均施,可是如今她只是看了他一眼,褐色的眼眸中表现出柔弱还有委屈。
季峻熙心中一跳,克制不住般的搂住了她:“娘子,为夫是怕自己忍不住。”边说着热气喷在她白透的耳垂上。
苏慧娴忍不住的躲了一下,耳朵却因恼怒红透了,季峻熙以为她害羞,更是凑上前逗着她,她越躲,季峻熙就越追过去,好几次嘴村更是从她的脸颊旁蹭了过去。
苏慧娴越发觉得腹中翻滚,终还是推开了他,吐了出来。
这次季峻熙不再气恼,而是怜惜的说:“娘子害喜这般的严重,为夫都不放心出门了。”
第八章 出行前一晚
苏慧娴摸了摸肚子,心中暗道:“孩子你是不是也很讨厌面前的这个人。”,边用水漱了口,绣帕擦拭了嘴,这才故作惊讶的问:“夫君,你要远行?”
季峻熙先是将她拉了过来,抚着她的背,想让她舒适些,她顺势将他的手握住,再次问道:“夫君可是要出门?”
季峻熙反握住她的手,道:“天下大旱,明天不得不去。”
她低下头,仿佛极度的不舍,心中却在想着,明天都要出门了,却在最后一天告知她,这是怎样的防备,心中越发的忌惮。
最后她还是抬起了头,道:“那夫君一定要注意身体,妾身让柳氏同你一道去吧,出行在外没人照顾夫君,妾身很是担心。”
前世,季峻熙出门在外并没有带侍妾在身边,这是这一点让那女人轻易的就近了身,倘若这次让被教训过了一次喜鹊跟在他身边,就算起不到关键作用,但也是好的。
可是季峻熙却皱起了眉头,今天他是厌恶了喜鹊了,更不想提带她出门了。
苏慧娴如何读不懂他脸上的神色,柔声说道:“夫君,喜鹊今天已经被训斥过了,她是太过于欣喜才失了态,毕竟还是年轻。”
他听到她的劝解依然有些不悦:“年轻?她应该跟娘子一般的年纪,娘子这般的贤惠,她只不过是个奴仆,别太放纵她,你要记得你是正房大奶奶。”
苏慧娴心中暗嗤,纤长睫毛下的眼眸闪过一道光,希望以后他也要记得她是正房。
季峻熙见她这般不说话,只当她觉得委屈了,道:“为夫知道你好,那就带上柳氏。”
闻言苏慧娴抬头笑了开来,惹得季峻熙又想凑了过来,他的妻子怎么变得如此的诱人?
可她不慌不忙的推开他,道:“夫君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出门,妾身帮夫君收拾东西。”
季峻熙想了想还是放开了她,让她忙去了。
她一转身,却大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肚子,在那个人身边,无论如何她都觉得万般的不适。
当晚,无论苏慧娴收拾的多慢,还是要回到房中躺到那人的身边,万般踌躇的爬上了床,虽然她现如今怀着身孕,他也不能动她分毫,可是她就是不愿!
季峻熙躺在床上,衣衫半掩,发丝还有些潮湿,已是沐浴过了,白皙光滑的胸膛露出了一些,在灯光下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苏慧娴撇过头,心跳却不争气的加快了,从小到大她也只见过他一个人的身体,如今性子有些变了,可仍有些矜持。
季峻熙见她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往旁边让了一些,招着手让她过去。
她只能一步一步向床走去,心中虽是不愿却还要违背心意,可是在床上的季峻熙眼眸中却有着万般期待。
虽是这位妻子是皇上赐的婚,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心中不愿他还是八抬大轿将她娶了回来。
本以为左丞家的女儿想必是锋芒毕露,因为他曾经看过一自傲的女子将一下人狠狠鞭打,旁观的人却不敢上前,听到旁人的言谈,才知道那跋扈的女子是左丞的二女,虽然他娶的是长女,但他想亲生姐妹性格又能相差多少?
却没想到那盖头下的人却端庄秀丽,没有因为繁琐的礼节露出一丝的不耐,本以为那是她的伪装,可他的妻子表现的让他觉得乏味,永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寝房之外从不表现出亲昵,仿佛就是两个陌生人,脸上如戴着面具一般。
就算在房间里也是有礼的,连在床上都是那般的忍耐,真真让他失望,虽心中尚有怜惜,可他不禁的问自己,真的要如此乏味的过一生?
可是他却突然举得一切都峰回路转了,自从怀孕之后,他的妻子变得娇羞,变得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