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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着,身上都酥了。
花痴地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才略微恢复镇定道:“嗯、嗯……你找我?”
“有空么?一起走走。”他此刻身份不为天帝,故而言谈少了礼数尊卑,多了几分亲近随性。
许亦涵脑子不经用,嘴上已忙不迭应了:“好,好。”
祁韫与她比肩并行,两人沿着园中小路,漫步在云遮雾绕、仙气飘渺中。许亦涵只顾着偷眼看他,不时回一二句,却未曾留意去往何处,待恍过神来,才惊觉已过了堕仙台,下九重天,到了人间边缘。
祁韫不摆架子时更加亲切和蔼,言行举止都令人倍感舒适。此刻他稍走在前方半步,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领着她,巡游着下方人间。
两人腾云而行,见凡间之景,有大好江河尽收眼底,村民农户男耕女织,都城平民来往于街市,男女欢歌,友朋觥筹,说不尽的好景幕幕。
许亦涵因想到曾在人间轮回那几世遭遇,思及为人之酸甜苦辣,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艳羡:“凡人羡仙,焉知仙界寂寞拘束,远不如凡间热闹。”
祁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许亦涵不知他在想什么,二人默默无声地飞了一阵,忽而出了繁华京都,一纵云就到边境兵戈交界处,景象骤然一变,霎时间满眼祥和美好,尽为鲜血淋漓之杀戮所取代,战场之狼藉哀嚎,厮杀之血腥恐怖,满地断肢残躯目所不能收,鼻间萦绕皆是冲天之骇然血气。腐败的死尸上生蛆肿胀,一具具堆叠如山,将长河拥堵。
这恐怖的人间地狱,教人望之心悸,虽则不久前还纷纷扰扰涌出许多心思,此刻触目惊魂,怎能不为之心情沉重?
许亦涵正欲速速越过此地,却见祁韫忽然停了下来。他俊秀的脸上露出沉静而肃然的神色,微微蹙眉低头细观,双手背在后方,久不出声。
许亦涵只好也停下来,看着脚底下密密麻麻向前冲杀的士兵如一群蝼蚁,被战争这一庞大的机器不断收割着性命。
祁韫开口,似是酝酿已久的问询:“亦涵,你若为王,见此兵戈,作何感想?”
“有战事,也只好如此呐。”许亦涵想得简单,挠挠头,道,“顶不过是奖功罚过,以利诱威逼,总归有人愿取荣耀官衔、荣华富贵,亦甘心为国捐躯。”
祁韫一瞬的表情,不知是讶异抑或早有预料,他深深看向她眼底,似意有所指:“那,若可不兴战事,不动干戈,不损士卒,不酿惨祸,何如?”
这话却暗示得极明显了,许亦涵一愣,心底不知是苦涩或别的什么,一时片刻竟不能作答,仿佛觉察到哪里有陷阱,却止不住自己往下跳的脚步。
见她沉默,祁韫索性再度直白点出:“亦涵,朕既为仙界与人间之主,护佑仙臣人子,皆为职责所在。战事惨烈,能止为上策。朕,愿你三思而行。”
这话说得可谓意味深长,许亦涵心底好不是滋味,偏偏说不出什么来反驳,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怔忪半晌,开口却是件不相干的事:“你要成亲了?娶谁?”
祁韫不答,许亦涵执拗病犯,又重复道:“你要成亲了?娶谁?”
祁韫缄默片刻,似下了决心,抬眼正视她,澄澈的眼中映出她倔强的脸,他薄薄的唇瓣轻轻一碰:“是。东君玄女。”
许亦涵哀伤了一秒钟,她毕竟不是那种悲情挂的女子,迅速调整了语气,摆出玩世不恭的姿态,略略嘲讽地看着他:“那你以什么身份来‘愿我三思而行’?你又不娶我,还要指定我嫁给谁,是不是脸有点大?”
“……”祁韫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尴尬。
到底是天帝有涵养,最终虽未答上她那两句反问,却仍旧镇定自若地,如同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言语寻常,与她同返九重天。
许亦涵行至月老阁前,憋了许久的邪火骤然腾起,霎时间堵在心口无处发泄。她冲冠一怒,身旁早有众仙哭哭啼啼各各来扯衣袖的、哭天抢地的、撒泼打滚的,叠了一串串的小仙女,唯恐她下了手,又将月老阁夷为平地,斩了人间千万情丝姻缘。
有这许多仙耍无赖拦阻,抱腰的拽大腿的拖得许亦涵无可奈何,气得七窍生烟,偏偏不能泄愤。
怒斥甩开了众仙,在天庭各处逡巡徘徊数圈,到哪里都被防备监视着——各宫早互通讯息,知道许尊者心情不佳只恐有祸事上门,故而处处放出小仙来盯着这个蛮子一举一动,这样数十双眼明里暗地地瞧着,许亦涵此刻不仅是憋屈,更是浑身不自在。
如此暴躁良久,竟无丝毫消减之迹象,许亦涵急火攻心,索性一跺脚一甩袖,复下九重天,奔着魔界九罡山狂飙而去。
这一尊煞神来势汹汹,到九罡山脚,却无人拦阻,诸魔与仆从等,见她皆面色如常,似乎她一介仙人进出魔界,乃理所当然之事。
许亦涵本是来寻衅滋事、意欲趁机大闹一场,偏偏这些妖魔乖巧老实得没趣,教她好生失望,遂一时胆子肥了,将那火烧青阳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