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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都瞒着女帝给准备好了,而且偏偏是这个和他有仇的国师,最重要的是,先皇赐婚,敢不封后?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西澜以孝治天下,女帝无论如何也不会违背先皇遗命。原本一个国师就够碍事了,若令其入主后宫,他岂非功亏一篑?一想到这里,顾远之如热锅上的蚂蚁,煎熬至极。
国师笑了一声,像是欣赏够了二者狼狈的姿态,心情十分愉悦:“看来皇上已知遗诏真伪,那臣就告退了。”
国师一去,顾远之勉强定定心神,双眉微皱,正色问:“皇上,此诏无伪?”
许亦涵颓然,苦涩地点头。
顾远之沉默片刻,观她神色安然,眸中几度挣扎,想是也不愿接受现实。加之在国师面前,她又失言护他,这令顾远之对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预估又抬高了几分。
念及此,趁许亦涵还在犹豫,他眉头皱起,突然退后数步,向许亦涵跪下,恳切道:“既是先皇有诏,钦点国师为帝后,皇上不能不从。远之自入宫,得皇上恩宠,本以为可与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奈何……国师乃国之肱骨,又兼仪表不凡,堪为良配。远之先祝皇上……与国师,百年好合。今后远之不在皇上身边,还请皇上多保重。”
这一番话,说得深情款款,感天动地,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将一副隐忍姿态做到了极致,既展示了自己的体贴和顾全大局,又委婉表达了自己的伤心失落,最后轻描淡写地点出自己要离开,逼迫许亦涵不得不立即在他与国师当中做出抉择。
许亦涵心底冷笑,若非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她几乎也要信了这不要本钱的爱情宣言。
可惜这场戏,只有顾远之以为自己是导演,殊不知许亦涵和靳珉早已给他定好了剧本。
在他跪下那一瞬间,许亦涵已是花容失色,惊惶无措地上前来,听罢他一番话,一脸如遭雷劈的震撼与惊恐,她慌道:“顾郎,起来说话。你、你要离开朕?”
顾远之低头沉默,坚执不起,半晌又俯身拜了几下,道:“承蒙皇上垂爱,收留远之,携手入宫。数月恩宠,时刻铭记于心不敢忘怀,也盼一世不离,相伴皇上左右。便无名分,或也可隐于宫中,只要能偶尔见皇上一面就心满意足。如今冲撞国师,往后他又是后宫之主,宫中已无远之容身之所。若令皇上为难,与国师生出嫌隙,心内更加惶惶不安。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又说得有些卑微,有些怅然,但还强压着心底的失落,一心一意为许亦涵着想,顺便勾起她对国师的不满。毕竟方才一事,女帝大失颜面。
许亦涵果然面色不虞,掺杂着、羞恼与怒气,显然对向国师屈服一事也是耿耿于怀。
“顾郎,你不要走!莫说他还敢刁难你,便是这后宫之主,他都不一定做得!”许亦涵搀起顾远之,她双眉微蹙,目光焦灼游走,厌恶的冷芒一闪而逝,被他清晰捕捉。
顾远之故作讶异道:“皇上,你……先皇……”
话还未完就被许亦涵打断:“先皇先皇,整天就是先皇!先皇是皇,朕是什么?朕的终生大事,岂能由先皇遗诏决定。如今国师倚仗先皇遗命,连朕也不放在眼里,若与他成婚,往后这天下都不知还姓不姓许呢!”
她怒极,一甩袖,面色铁青,琥珀色眼瞳中写满了愤恨。
见女帝猜忌国师至此,顾远之心中暗喜,口中却道:“皇上息怒,国师想来并无此意。态度确然傲慢了些,许是见皇上年轻,不太放心,急切时,言语不大尊重。皇上也别往心里去。”
这话明为安抚,实则煽风点火。许亦涵登基时年方十三,又是西澜国第一代女帝,上位之初实权都握在辅政大臣手中,今年才得宰相与大将军还政。这样的君主,又正值年少气盛,最忌讳的就是被大臣以年幼为名当做傀儡。
果不其然,许亦涵当即冷哼一声:“朕看他不仅仅是不大尊重,倒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这是明着说国师有谋反之意,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顾远之嘴唇动了好几次,也未张口,似是想为国师开脱,又找不到辩驳之词,把个圣父形象饰演得惟妙惟肖。
许亦涵生了一会子气,猛地握住顾远之的手,急切挽留道:“顾郎,别离开皇宫,朕谁也不要,只要你!”
不等他回话,又半带哽咽,决绝道:“朕绝不会与国师成婚。顾郎,你还不明白朕的心意吗?你我有约,此生,决不相负。哪怕是不做这个皇帝,也要和你在一起。”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