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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双眼却专注而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十五年,刑玦已是三十二岁,岁月却似遗忘了他,从未在他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你的生辰,送你。”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他抬起手,将一把剑放在她的手中。
当然,作为一个弃婴,所谓生辰,也就是刑玦捡到她的那一天。
许亦涵接过剑,手中一沉,触之冰凉。剑鞘纯白与金丝勾勒,并无繁复的纹路。拔剑而出,一股阴冷迅速弥漫,剑刃锋锐,乃是许亦涵前所未见,更奇的是,剑身通体散布寒意。
她一言不发,突然一剑刺向刑玦身侧,轻灵的身影刹那间越过巍然不动的男人,剑鸣嗡嗡,游龙般抖动着,舞出一套杀气十足的剑法。
“咻——”剑身飞出,破风而去,无声地插入粗大的树干,毫不费力地将其穿透,剑尖与剑柄分别在树干前后。
许亦涵拔出剑,手一抬,锋芒尽敛,利剑归鞘。
“玦,谢谢你。”她眼中分明有欣喜,表情柔和,却依旧拒人千里。这十五年,潜移默化,她极受刑玦的性情影响,待人待事都格外冷淡。
刑玦点点头:“这把剑叫,斩情。”
许亦涵默然。
片刻之后,她突然道:“玦,我想下山。”
刑玦表情慵懒,此刻便问:“何时?”
哪怕是这样突然的提议,他也不会问为什么。只要她提出,他就会满足。这十五年,刑玦对她有求必应。
“现在。”许亦涵道。
今夜,皇帝刑天派来的人就会把这木屋连带小院团团围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好在说服刑玦毫无难度,他细细凝视她片刻,便点了头。
虽然很难猜测刑玦的想法,但只要他同意就行。
两人分别换了衣服,刑玦便牵着许亦涵下了山。
大概在他看来,许亦涵会突然提出下山,是因为小姑娘性子虽冷淡,但在生辰之日,总是也爱热闹的。故而带着她在小镇上走走逛逛,挑拣些姑娘家的物件,首饰或是衣料,他也细细甄选。有满意的,便买下。
待天色不早,两人在酒楼点了几样精致小菜,搭上两坛好酒,吃喝得心满意足。
结了账,刑玦道:“回去吧。”
许亦涵眼底犹豫之色尽显,少见地表露出些许忐忑。
刑玦目光平静地望向她,许亦涵斟酌良久,道:“今日,不想上山。”
这却不寻常。刑玦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多了两分思量,但他沉默片刻,还是从善如流地说:“那便找个客栈住一夜吧。”
许亦涵侧过脸去,不让他再看自己的表情。
和他朝夕相处十五年,没人比她更清楚,这是个多么敏锐的男人。好在度过了今日,便暂时安全了。
两人在镇上最好的客栈开了两间房。入夜,许亦涵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自今日起,有关他们二人命运的一切全部改变,没有任何先知优势,连她自己都没把握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摩挲着手边的斩情剑,惴惴不安的心渐渐沉稳。
“哒哒哒——”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少有数十人齐步走动。
许亦涵悄然隐匿在窗口观望,月华似水,只见不太宽敞的街道上,排列整齐的上百将士快步踏过,他们个个身穿盔甲,手持红缨枪,背负弓箭,气势凛然。
带头的一人骑着一匹枣红马,黑色披风猎猎作响,只是已走得远了,只能看见模糊的背影。
这是……
敲门声便打断了她心底的猜测,刑玦的声音稳稳地响在门外:“是我。”
许亦涵开了门,他眼中流露出些许歉意,神色却是果决:“走。”
不需要多说,两人立即快步闯入客栈后院,随手牵了两匹马,趁着夜色,朝士兵离去的反方向策马狂奔。
一路上刑玦表情肃然,冷硬的面部线条此刻更是锋锐,两道剑眉狠狠地自眉心压下,眼底泛着森然寒意。
许亦涵有点担心他会回山,这样她难免要费口舌劝说,但刑玦的警惕显然超出她的预判。两人出了镇子就一路向南,连赶了三天路,才在一个小村落歇脚。
到了村中,两人在一户老妇人家借宿,刑玦将许亦涵叫到田野中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