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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耀眼,却让人如落寒潭,从每根头发丝到脚趾尖都打了个颤。
“看什么看?!”老鸨一巴掌扫在她脸上,打散了二人交聚的目光:“还不快给我滚进去准备!待在门口砸招牌吗?”
苏云落起身捂着脸走进小楼,还好只要她转过身,就听不见旁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地骂她样貌何等丑陋,以及老鸨如何一边赔笑一边解释道:“这不是楼里的姑娘,只是个粗使的,我们姑娘都可水嫩呢,大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又去拉扯那俊秀的白衣公子,却被一旁站着的黑衣公子毫不留情地用剑柄拦住。这位如同冷面阎王一样的男子侧首半个眼神就让老鸨浑身寒颤。
就连对被扶起来的友人嘘寒问暖的时候,语气也迅疾冰冷:“没事吧?”
“嗯。”白衣公子明显温柔许多,就算不笑嘴角都微微上扬,小声回了句:“腰疼。”
两人才将将迈入半步,身旁瞬间就已围满了拈花笑回眸媚的女子。
……
名冠天下的江南名妓季流芳迈着躞蹀碎步上台,座下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女子凭借着惊人琴艺流连江南花魁四年,坊间有打油诗作:群起无争满眼荒,乍开一朵引目光,入眼难压心激妄,花开不败艳流芳。
多少人为她一曲悠琴千金散尽,多少人为了她唇边一笑倾其所有。季流芳却永远是淡淡的,仿佛没人能入得了她那双传情的凤眸。
可惜这万众瞩目的人不是她。
屏风后的地板有些生冷,抱琴的膝盖有些发疼,眼眶似有余红,桩桩件件提醒着她那些掌声不是给她的。
犹记得她初入青楼的那一天,老鸨上下打量口中数落:“你娘倒是给你起了个风花雪月的好名字,苏云落。就是从云端落地的时候不知道护着自己的脸。”
听说前台的女子是个达官显贵家的小姐,注定是要进宫伺候皇上的。为争权夺势竟将自己的女儿送入青楼,学习留住男人一生一世的本事。
季大小姐也当真争气,纱掩半面,不行房中事也能大红大紫。
若说是凭琴艺么…苏云落手下拂动着琴弦嘴角挂上了一丝自嘲。虽说她手中这一曲行云流水的一剪梅也不过是俗乐而已,但好在自己还有这一技傍身,因为双手需常保纤细,这才不至于真被当做粗实丫头。
她抚琴正分心,忽然一只玉手兀然拍上了她的肩膀,心下一惊,手中弦断,指尖顿时血流如注。她半是厌恶半是恼怒地回过头去,却只见那只葱白的玉手将自己血染红的指尖包入了洁白无瑕的袖中。
苏云落惊讶地抬头,对上一双似水柔情的眸子,竟是被她砸到的男子…
一袭白衣一身贵气,近看诚然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出尘似仙,丰神俊朗。事实上她在脑中寻遍了千般词汇,竟找不出哪怕一个能着实形容他的俊美。
他这不会是…反应过来之后来寻自己麻烦来了吧?
可他此时正半蹲半坐,垂着眼帘专注于苏云落的伤,额头白净高宽,眉头微蹙,眼帘微垂,颤抖的睫毛修长浓密,却难掩如玉琢出的高鼻,真真恍若天人…
她转念想起自己其貌不扬满脸麻子,刚刚又狠狠地砸了他一计,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的脸。
男子却将她的指尖包的愈发紧了,撑开她的掌心,在其中认真地写道:“你可是失聪?”
苏云落轻轻地点点头,张了张嘴,虚无地说了一句。
那男子清淡眉头顿时皱起,想必已经明白她不仅聋了,还是哑巴。
“那你如何弹琴?”
他指尖冰冷,快速地在她掌心中划过,惹得她心悸万分。于是便不想多说,从那人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指。
这手一抽,半蹲半坐的公子一个踉跄,摆出了一个腰疼的姿势…
惹得苏云落愧疚心起连忙去扶。
正巧此时老鸨从屏风外骂骂咧咧地走进来,扰乱空气中的尴尬微尘。
老鸨抬手欲打就发现苏云落身边还蹲着那个贵公子,顿时就换上了一脸笑容。
她冷眼看着老鸨怎样说怕自己污了公子的眼,扰了公子的耳云云,却见那男子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微笑着对老鸨说了句。
“今晚就她了。”
他回头温柔一笑便转身离去。留下后台两人相对无言。
苏云落匆匆回了房,回味起适才发生的事,呆呆的望着镜中貌丑无盐的脸,和空空荡荡的脂粉盒,不知所措。
索性都是在幕后,索性都见不得光,也不知涂脂抹粉要给谁看。如今真要用上了,却半分不剩。
也罢,就算是第一个恩客,也不见得能逗留多久,何必为他劳心费神。
只是换下皱巴巴的绸裙,从衣柜中挑出那套微沾尘埃的衣裙来。也不知多久没见过了,从前穿了是拖地三尺,如今穿起来却是将将好的。
在铜镜面前站定,苏云落愣了半晌,镜花水月仿似真,映着镜旁新开的桃花,她似乎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想了许久,将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