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 作者:夜雨惊荷

    当然不好。

    闵芳蕤虽然长久不与zhè gè 四妹妹打交道，但是当年吃过的亏总还是记得的。

    闵芳菲zhè gè 死丫头，总是诡计端，今天要不叫大伯母答应自己，只怕搁置下来，这母女俩非反悔死不承认。她大老远从富春赶到京城，就为了攀附上贵人们，帮着费家立稳脚跟。

    父亲说的对，富春再好，与京城比，也不过是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若费家的酒楼能开到京城，天下的银子还不流水般涌进费家的口袋？

    自己身为费家大奶奶，将来费子健死，她的话jiù shì 言九鼎。

    这费家迟早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闵芳蕤主意坚定，轻笑道：“好妹妹，你别哄我，太后既然赏识咱们家，难道偏就在意带了个我进宫？你也别害怕，我是最守规矩的个人，只想见见世面，到时候句话不说，乖乖的跟在大伯母后面。”

    闵芳蕤挽住了李氏的手，zuǒ yòu 摇个不停：“大伯母那些年我做了少愧对大姐姐的事儿，总没机会赔不是，要是您不带我去，我，我这辈子也良心不安。”

    李氏见这位二姑奶奶已然开始耍赖，不由得失笑：“二姑奶奶，这皇宫又不是咱们家的乡下小院儿，岂是想去就去的？我若贸贸然带着你，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咱们家子都是掉nǎo dài 的大罪。”

    闵芳蕤扯嘴角，嗔道：“大伯父那样显赫的官职，总不会因为带了个女眷进宫，皇上就抹杀了他过往的功勋吧？老太太可是常常教导我们，说咱们家有护君之功，不是等闲门第。这几年在富春。老bǎi xìng 只要提到闵家，没有不心生敬意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皇上宠信咱们？娘娘封了昭仪，再过几年指不定还要为妃。我zhè gè 当妹妹的不进宫去拜拜，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大太太还要再说。芳菲已经在旁边拉住了她：“既是二姐有zhè gè 心思，太太还是随了她吧！”

    闵芳蕤听这话，立即眉开眼笑：“我的好妹妹，我的亲妹妹，也只有你能明白姐姐番苦心。”

    身边的李氏却以不赞同的目光看向芳菲。

    这孩子，怎么就胡乱答应了呢？

    正要挽回局面，却见芳菲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大太太虽然不明白其中深意，但是到底没有把话说出来。

    到月上树梢，大太太预备安置闵芳蕤去后院正房住。

    闵芳蕤却死也不肯。定要和芳菲挤在处。

    芳菲揶揄道：“二姐是怕míng rì 我们把你丢下，预备紧紧看住我？”

    她这话直戳闵芳蕤的心思，闵芳蕤早练就了厚脸皮的功夫，听了也不恼，反而笑道：“你这小丫头，从小鬼主意就。只怕刚刚是敷衍我，过后就使坏。我自然要防备着！你不叫我睡在身边，我这晚上也难安心。”

    闵芳蕤半真半假。半嗔半怨，似在开玩笑。实则还是讥讽的。

    芳菲抿嘴笑，只和大太太说在自己的屋子里加张床。

    “不用不用，我和四妹妹挤张床就行。”

    李氏笑望着闵芳蕤，终究还是在西厢里加了个矮榻。

    这夜，芳菲睡得特别香甜，床铺上还能闻到曾经熟悉的wèi dào 。被子也是暖暖的，香炉里燃着安神的云溪香，醺的人暖意欲醉。

    再看闵芳蕤，瞪圆了眼睛盯着那香炉子，nǎo dài 几次栽倒在枕头上。又赶紧起身坐正，唯恐昏睡过去。

    第二日天际微微发亮，院中已有人开始走动打扫，芳菲伸了个拦腰，扭头往对面去瞧。闵芳蕤正撅着屁股，半个身子趴在矮榻上，单腿跪着，单腿往外踹，nǎo dài 扎在枕头上，鼾声四起。

    芳菲笑了笑，开门叫来外面伺候的小丫鬟：“二姑奶奶睡的晚，先别叫她。”

    小丫鬟机灵的紧，眼睛朝里面眨了眨，轻声道：“四姑娘放心，我在这儿看着门，谁也不叫靠近，搅了二姑奶奶的好觉。”

    芳菲拍怕小丫鬟的头，真是个伶俐的孩子。

    她笑着去了正房，大太太还没起，如今的等丫鬟叫松雪，宝莲和云雀嫁人以后，这松雪就成了大太太身边第得意人。

    松雪见芳菲进来，忙叫小丫鬟去端热乎的红枣莲子羹：“四姑娘先用zhè gè 暖暖胃。这几日有雨，院子里湿气重，姑娘该加件衣裳。”

    红枣莲子羹做的极地道，不过比照平婆婆的手艺，似乎还差了些。芳菲尝了口，笑道：“枣子熬的有些久！”

    松雪怔，忙问小丫鬟是何yuán gù ，小丫鬟想了想，恍然道：“今日我去厨房取羮，见灶上的不是平婆婆，却是瑶香姐姐。想必，这羮是她炖的。”

    芳菲喜：“怎么，瑶香还在咱们家？”

    她还以为，文鸢与靖童走了以后，余下的丫头也都尽去了。

    松雪忙笑道：“我想起来了，瑶香妹妹是四姑娘身边的旧人。如今她只在后面厨房跟着平婆婆学手艺，平婆婆喜欢她灵巧聪明，加上年纪大了，渐渐也就将许大事交给瑶香来做。四姑娘略等等，我这就把瑶香唤来。”

    松雪去不时，果然领着个十五六的丫鬟进来。这丫头见芳菲，立即哽咽起来：“四姑娘，四姑娘！”

    芳菲急忙拉起她，“瑶香，这些年你还可好？”

    瑶香连连点头，擦了眼泪，忙道：“太太待我不薄，文鸢姐姐和靖童姐姐出嫁以后，我就在后面跟着平婆婆。平婆婆也不藏掖，将好手艺都教给了我。”

    自闵朝宗不交俸禄后，又把闵家的大部分祖产握在手里，大太太只好裁减人手。富春年也有人来几次，双儿的爹娘便求大太太让她们自行婚配。大太太并不强求，还送了十两银子。

    瑶香不愿离开，便去求了大太太，情愿到厨房学手艺。

    芳菲听了瑶香这三年来的经历，没有说话，手却紧紧拉着瑶香。

    瑶香眼角酸，撑着笑意：“姑娘，我很好，jiù shì ，jiù shì 想念姑娘。不单单是我，文鸢姐姐，靖童姐姐都是如此。只可惜，她们没有我的福气，不能jì xù 伺候姑娘。”

    松雪掏出自己干净的手帕子递给瑶香，低声劝道：“妹妹，四姑娘回来是件gāo xìng的事，你别把姑娘招惹哭了。”

    瑶香赶紧擦了眼泪，破涕为笑：“松雪姐姐说的极是，瞧我，又糊涂了。”

    彼时，大太太已经梳洗打扮妥当，从内室出来时正好看见这几个女孩儿坐在处说话。大太太的心情也跟着好转：“四丫头回来，这屋子都了热闹劲儿。”

    芳菲赶紧上前挽住李氏，笑道：“咱们家的大少奶奶即刻就要进门了，今后只会越来越热闹。等以后，嫂子生几个小侄儿，哎呦，围着太太叫祖母，太太只怕还会嫌吵呢！”

    大太太笑骂道：“生百个我也不嫌烦，自家的娃儿，我爱还来不及。”

    对于和周家联姻，可称得上是大太太最得意的件事。

    周阁老这几年虽然渐渐隐退，但威名犹在，门下学生众。想要和周家结亲的根式如牛毛，偏偏周阁老就相中了闵云泽，zhǔ dòng 求了这门亲事。

    如今，大太太的心思也都放在儿子的婚事上。

    “大爷昨晚上可回来了？”

    松雪正盯着丫鬟们摆早饭，闻听此话，忙道：“丑时才回来，是周家的管事亲自送的。”

    这会儿还没醒酒呢！

    大太太脸色有点沉。

    zhè gè 亲家什么都好，jiù shì 好酒如命。

    要说也是坐到阁老zhè gè wèi zhì 上的人了，怎么还小孩儿似的呢？见酒比见爹还亲，而且喜欢谁，就非把对方灌醉不可。

    儿子在周家吃了几次亏，都是被人抬回来的。

    丑时才到家

    定喝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大太太直叹气：“幸而你托人带回来个解酒的方子，你大哥哥简直当做了bǎo bèi 。”

    芳菲忙道：“喝酒伤身，母亲还是劝着些。”

    “谁说不是呢？”大太太对这门亲事处处都觉可心，唯独亲家老爷子总拉儿子吃酒不叫自己省心。

    母女俩才说着，正主儿闵云泽踉踉跄跄便进了屋子。

    大太太不能上山，闵云泽却是年去见妹妹次。每次的改变都给芳菲深深的震撼。

    像这回，也把芳菲看愣了半天：“大哥哥什么时候留了胡子？”

    闵云泽扶着嗡嗡响的nǎo dài ，笑hē hē 道：“周阁老说，这样看着老成些，将来办差也容易把人震慑住。”

    芳菲喳喳眼睛，留了小胡子，有点不像自己的哥哥了，反而像年轻二十几岁的大老爷。

    父子血脉相连，就算不亲，但相貌上还是有共同的地方。

    芳菲打趣的看着兄长：“大哥哥，这留胡子，是不是全家也该叫你老爷了？”

    闵云泽笑骂道：“就数你的嘴巴刁。等会儿去见了太后，你还敢这样活泼，我才fú qì 。”

    大太太瞪着儿子，“又挑唆你妹妹使坏呢！留了胡子也还是小孩儿脾气，怪不得周阁老说你面嫩心嫩。”

    芳菲忍不住大笑，母子三人在这边气氛融洽，恰宝莲进来请示，说时辰要到，问大太太和四姑娘几时出发进宫。

    这进宫的衣裳都是昨晚上就预备好的，母女俩换上就妥当，可唯独不见昨晚上叽叽喳喳，非要跟着的闵芳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