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重生:嫡女斗宅门 第61部分阅读
弃妇重生:嫡女斗宅门 作者:肉书屋
来,吃亏的,就是俊哥儿。”
老太太望了女儿一眼,就明白宋氏的话绝非虚言,若是这个女子是教坊出来的,给点银两也就是了,若真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宋子俊若不纳进来,那就是欺侮良家女子,这样的罪名,也不是他一个中举的书生能担得起?就在这刻,老太太突然觉得,这二房的子孙,为什么都如此不争气,以前对自己说,如何争气,如何光宗耀祖,如今倒好,这门楣还没有光大,他们已经想尽了法子,将宋府的好名声全部毁了。这么一想,老太太无力道:“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狐媚子,胆敢上门给我老太太添堵。”
这大喜的日子,居然有人敢这样做,女眷纷纷猜测女子的身份,想着,若不是教坊出来的,必定也是没有家教的女子。
随着老太太的传唤,一个婆子在跟前带路,众位女眷纷纷涌上前,细看这个美人娇客。只见那女子脸庞微尖,一双柳叶眉修得细细的,添了几分柔弱之姿,两眼汪汪的,宛如一湖碧水,眼睫毛一眨,似乎能看到水珠在眼眶里流动着,纤细的身影,粉白的脸颊,淡妆如月下梨花一般清丽,看到的人,先生了几分喜欢。再加上,那女子穿着一件鹅黄|色绣兰花素面交领襦,系着一条绣兰花杭白绢裙,衬得她越发有仙人之姿,美人之娇态。她款款走了进来,朝着老太太福身行礼道:“老太太万福,民女纪氏见过老太太。”
老太太见她一身打扮得体,心里的怒火少了几分,心想着,兴许这妇人是认错人了吧,要不然,好端端的良家女子,怎会攀扯上自己的孙儿?“姑娘,不知道你家居何处?”
纪嫣然见老太太的语气和善,暗暗窃喜,看来自己这身打扮果然替自己加了不少分数,于是羞红了脸道:“家居羊肝儿胡同。”
老太太闻言,脸色遂变,羊肝儿胡同,是平州里最穷的人住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家境并不富有,想到此处,她哪有不明白的,敢情是想攀上他们宋府这棵大树,于是她冷笑道:“不知道姑娘方才在外头闹,所为何事?”
纪嫣然见众多女眷在,虽然害羞,不过,事到临头,也不容得他退缩了,她若是不能挣得一个名分回去,日后怎么立足?反正丢人,都已经丢过了,她还有什么好怕?这年头的人,哪个不是笑贫不笑娼。她还是给好人家做妻子,有什么好丢脸的?于是,她一五一十将和宋子俊相识的过程说出来,当然,这一五一十是有水分的,她把宋子俊夸成了正人君子,多次解救她于水火的英雄,将自己形容得就像那不小心遭到厄运的佳人,就等着英雄来解救她。
若不是苏绛唇知晓了纪嫣然的为人,此刻也要为她这番动人的演说,落几滴眼泪,不过,这也越发显出纪小姐的能耐,原本是一桩丑事,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一出美人英雄的好戏?
苏绛唇望向了母亲,见母亲的眼里露出一丝不屑,就知道这纪嫣然的话,不曾打动了她,不禁揪紧手里的帕子,自己是不是太心软了?明知道是做戏,居然也有几分感动?
第416章 报应
望着纪嫣然楚楚动人的神情,苏绛唇想起前世,她就是凭借着这样的神情,将自己戏弄与鼓掌之中?谁说那些柔弱的女子就一定是善良,眼前的女子,不就是一尾毒蝎子?犹记得,曾经听赵婉婉说过,这世上,就是有一种女人对男人杀伤力极强,那就是柔弱的女子,尤其是那种会拿善良做柔弱武器的女子。赵婉婉说过,她前世就看了不少戏,那戏文里头的女子,一个比一个会装柔弱,抢人家的夫君,霸人家的屋子,居然还能舔着脸说什么爱情,其实,还不是妾室争宠的戏码?想到这里,苏绛唇又含着一抹冷笑,她以为赵婉婉是不同的,其实,她不就是另个纪嫣然?在宋子俊面前跟猫似的,在自己跟前,就跟一只老虎似的,无非是想要告诉自己,自己该信她,她能护着自己。结果,她转身一变,就成了那响尾蛇,咬死自己不松口。
“住口!”老太太的暴喝,打断了苏绛唇的沉思,也不知道纪嫣然哪里说到老太太的痛处,老太太指着她的鼻尖道:“你这等狐媚子,成日价的就扮成落难女子,还不是想引诱那些不知深浅的公子上当。我家的俊哥儿是一片好心,却不曾想这好心喂了一只白眼狼,你借着哥儿对你的恩情,糟蹋我们宋府的名声,实在是可恨,实在是可气!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打出去,告诉你小娼妇,有我在一日,你休想踏进宋府一步。”
“老太太,你误会了,小女子和公子真真两情相悦,这是公子送小女子的定情之物,此情是天地可表的。”说着,纪嫣然就掏出了宋子俊的玉佩,对着老太太剖白道:“小女子对公子也是一片赤诚之心,请老太太成全小女子。”说着,她就重重磕在地上,这磕下去,准会受伤,果然,她抬起头,额头上就有了一小片伤口。那鲜血淋漓,看得苏绛唇别过头去。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输,因为自己不够狠,对别人不够狠,对其他人也狠不起来。像纪嫣然这样的招数,她是不到死路,估计是用不出来的,可对纪嫣然来说,为了进宋府,她可以做到。唉,这女人,为什么要如此虐待自己?找个门当户对的,难道不强过和人家做妾室么?
老太太看到那玉佩,心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这玉佩是她母亲传下来的,平时珍之爱之,若不是拗不过宋子俊的死缠烂打,她怎舍得给了他?结果,他却把这块玉送给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手上,这分明是狠狠扇了老太太一巴掌。“把那块玉给我拿回来,将这个小贱人拖下去,狠狠扇巴掌。这等胡话,亏她敢说出来!”
我保跟跟联跟能。老太太激烈的反应,间接说明了纪嫣然的话是真是假,众多女客交头接耳。老太太的耳朵并不聋,怎么会听不到这些话呢?越往下听,那些话越发的刺耳,老太太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牙齿上下打着哆嗦。
那些婆子见其他主子不支声,就上前去拉纪嫣然。纪嫣然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的,她上前扑到老太太的跟前道:“老太太,公子说你最最慈悲,请你发发慈悲吧,小女子已经有了宋公子的骨肉,若是流落在外,岂不是对不起宋家的列祖列宗?”
苏绛唇闻言,立即用手帕轻轻掩住自己的嘴角,明亮的眼眸露出了一丝惊讶,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可谁能想到,那手帕背后的嘴角此刻正向上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得意。真真想不到,这纪嫣然是昏了头,还是说油脂蒙了心,要不然怎么会大庭广众说出这种没羞没躁的话来?
老太太一连受了几次刺激,早就是怒火冲天,抬脚朝着纪嫣然的心窝踹去,恨声骂道:“不知廉耻的小娼妇,你不要脸,我们宋府还要脸子,告诉你,这个孽种,我们宋家要不起!”
接着老太太又指着那些婆子骂道:“一个个老货,平日就会奉承巴结,关键的时刻,一点用也没有?还不把这个小娼妇给我叉出去,等着做什么?”
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婆子,有了身孕的姑娘,身子本就瘦弱,若是此刻动手,万一小产了,谁来背这个黑锅。可如今瞧老太太气愤的模样,那些婆子也知晓,这个孩子,老太太压根不想要。
就在那些婆子要将纪嫣然拖下去的时候,宋子俊急匆匆从门外赶进来,见到老太太,一句话还没有说,双膝一跪,道:“老太太,请息怒!”
老太太见宋子俊第一时间就来赔罪,脸色就缓了缓,谁知道,宋子俊抬眼看了老太太一眼,就接着说道:“请老太太看在孙儿的份上,不要为难纪姑娘,孙儿和纪姑娘真的是两情相悦,请老太太成全!”
这话一出,屋子里像是炸了锅一样热闹,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重情重义,有人说他有为孝道,还有人说他好色风流
苏绛唇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明白了宋子俊这个人,他多情却不专情,喜欢一个女子的时候,可以赴汤蹈火,不喜欢的时候,任是谁,他都可以翻脸无情的。这样的男子,其实最为自私的,在他的心里,最爱的人永远是他自己。所谓的情爱与女子,不过是他一时的逢场作戏,等戏散了,有没有情也无所谓了。
老太太听了宋子俊的话,就觉得天旋地转了。指着宋子俊,正要开口怒骂,可话到喉咙,却说不出来。她想要移动自己,却发现自己全身抖的更厉害了,就在众人奇怪的时候,她直直往后倒去,口吐白沫。
宋氏离的近一点,在老太太还没有倒地的时候,抢先扶住了她。其他人见状,知道老太太病发了,纷纷上前帮手。
一炷香之后,大夫来了,为老太太诊断一下,然后道:“老太太,这是中风了。”
第417章 再遭暗杀
中风这个词,对很多人陌生,可苏绛唇却不陌生,望向榻上一动不动的老人,苏绛唇的眸里露出了不敢置信,她怎么都想不到,小小的一个诡计,居然会把老太太气到这种程度,还是说,这一世的结局早就被改变了。上世健健康康的老太太,终究在这一世受到报应了么?想到前世,老太太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不贞不孝,不忠不义,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仿佛还在她的耳边回响着,可谁能想到,重生一世,她居然被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气到这种地步,不但身子动不了,兴许,这辈子连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大夫吸引了,苏绛唇悄悄挨近了老太太身边,在老太太耳边道:“老太太,这是上天给你的报应,你知道么?”
说完,她就直起了身子。老太太睁大了圆眸,狠狠瞪着眼前的外孙女,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柔顺的外孙女,居然会对她露出如此冷漠的眼神,那眼神里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嘲弄。可一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纵容老二图谋苏家的产业,老太太的心渐渐冷了下来,难道说这件事败露了?若不是的话,为什么玥娘对自己不如以前那么亲近?这么一想,老太太就想挣扎着坐起来,可中风的身子,任是她怎么挣扎,也动不了分毫。
苏绛唇见老太太使劲挣扎着,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嘴角不禁划过一丝笑意,这样也好,她就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让她眼睁睁看着宋子俊一家,如何败落宋家吧,这永比其他的报复,更让老太太痛苦。
和化花花面花荷——
等太子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屋子里很昏暗,还有一股鱼腥味,太子支撑着身子刚刚坐起来,就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大娘端着一碗汤进来,一看到太子坐了起来,立刻欢喜的迎了上来,道:“公子,你醒了?快,喝完鱼汤,暖暖身子吧。”
太子接过还冒着热气的鱼汤,疑惑的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我睡了多久?”
大娘道:“公子晕倒在河边,我家当家的刚好路过,就把公子给救了回来,公子伤的很重,已经昏睡了三日,现在刚刚好一点,还是躺着歇息的好。”
太子这才放松的靠在墙上,道:“多谢大娘和大叔救命之恩。”
“谢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大娘笑得很朴实,太子也在暗暗赞叹自己的运气好,先后遇到了两批人来追杀,侥幸都躲过了不说,还遇到了好人家。如今,他只盼着有人死里逃生,尽快回到魏府或者苏锦那边报信,然后跟着自己在河边留下的记号,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想到此,太子的心稍微放下一些,喝下手中的鱼汤,身子果然暖了不少。
环视室内一圈,太子发觉这屋子十分拥挤,屋子里也没有几样像样的摆设,可见这对夫妻日子过得多么拮据,心里头不由自主生了几分同情。若是等下自己人来了,可得给人家留点银子度日。“大娘,你不是打鱼为生的,为什么会过得如此窘迫?”
大娘叹口气道:“原本的日子并不艰难,自从皇上下了禁海令之后,我们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是为何?”太子不明白,回到内陆,不是一样打渔?
“这位公子是有所不知。”大娘将太子喝完的碗收起来,继续道:“我们这些渔民,世代是打渔为生。自从出了海盗,下了禁海令之后,我们就搬到内陆的地区居住。可你晓得,我们这些人也就会打渔这种营生。这内陆河流虽多,那鱼却是不多的。这么多渔民靠着那些小江小河过生活,哪能填的饱肚子?有些人,冒着禁海令出去打渔,虽说收获丰富,可风险也大,有几个后生渔民,被朝廷抓住了,当街砍头了。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哪里会经得起这样的风险?”
太子闻言,脸色一肃,这渔民的生活窘迫,他前世有听闻,却不知晓到了如此的地步,“难道不能买点薄田耕种?”
大娘闻言,就笑着道:“公子不是平州人吧,若是平州人,哪个不晓得,这地价贵不说,有些老百姓,自己祖先传了一点薄田下来,可哪个能保得住?一遇到干旱水涝的,没有吃不说,有些人,还得把地卖给了那些富户。我们这些穷的叮当响的,也就走街串巷做点小买卖糊口罢了。”
大娘的话音刚落下了,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大娘皱了眉头,道:“又有什么人来生事?公子你先歇息,我家当家的还在外面晒网,我出去看看。”
太子微笑点头,大娘便走了出去,太子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并没有再躺下,反而下了床,往门口走去,还未到门口,便听到外面两声惨叫,他心中一凛,快步走到门口一看,大娘和一个大叔已经倒在了地上,而这间小小的茅草屋,显然已经被包围了,一些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劲衣的人,正在慢慢朝茅草屋靠近。
太子心底一片冰凉,难道这次终究是难以逃脱吗?不过几日功夫,三批杀手,莫说自己已经受伤,就算是没有受伤,这次的人数,比之前的都多,想要突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瞬间,太子几乎有万籁俱灰的感觉,心底升起了一抹绝望。
就在太子冲出去,和那些杀手短兵相接的当口,一阵破空声传来,太子还不及反应,离他最近的三个黑衣人,忽然就扑倒在地,太子眼眸一凝,便看到三人的后背都插着一支小羽箭,其余黑衣人立刻纷纷转身,太子精神一振,有援兵来了,看来自己的运气,真的还不错。
第418章 求亲
极目望去,只见一群黑衣人的背后,院子的栅栏处,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圆领衫的挺拔男子,他拿着手弩,弩上放了三箭,他的目光锐利,身手灵活,三箭齐发,又有三人应声倒地。来人正是苏锦。
和化花花面花荷。太子一看到苏锦,顿时觉得有了希望,趁着黑衣人阵脚大乱之时,俯身从刚才死掉的黑衣人身边拾起长剑,便挥舞着率先攻了上去,瞬间也砍伤了两人,黑衣人既要应对太子,又要防备苏锦的弩箭,一时之间,竟是被两人攻的手忙脚乱。
苏锦放了几箭之后,便抽出长剑攻了进来,每当太子有危险的时候,苏锦总能帮他化解掉,他剑法极为精准,手法又快,很快便将黑衣人打得溃不成军,死伤惨重,剩下的人见讨不到好,不敢恋战,很快便退了下去。
太子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稳,苏锦急忙扶住了他,跪下道:“爷恕罪,属下来迟了。”太子见到苏锦的时候,早就大喜过望了,如今获救,又怎么会怪他?赶紧扶起苏锦,对苏锦道:“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的话,我命休矣。”
苏锦望着地上躺着的渔夫渔婆的尸体,眼里闪过一抹黯然,他还是棋差一着,来迟了一步,若是早上一步,这对夫妻想必也不会遇到这种惨事。太子的目光也移到那夫妇身上,叹气道:“你好生安葬他们吧。”
苏锦闻言,点点头,然后对太子道:“此地不宜久留,还请爷速速离去。”
太子早就想走了,听到苏锦这么一说,就道:“我先走,这善后的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苏锦点点头,大部分跟来的侍卫护着太子走了,苏锦这才转身,为那对夫妇准备后事——
苏锦回到住处,已经是大半夜,见太子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就过去行礼。太子正看着京城里传来的手札,问苏锦道:“你说这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苏锦垂下头,道:“属下不知。”
太子抚摸了一下圈椅上的纹路,目光里掠过了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了常色,“能知道我的踪迹这么清楚,若没有内贼,我是不信的。”
苏锦见太子的话题一下子转到内贼上面,有点回不了神,半响才道:“侍卫人多嘴杂,想要保密,是有点困难。”
太子从书案后面站起来,走到苏锦的身边道:“有你在此地,我就放心不少。”
苏锦听了太子的话,一时回味不了其中的意思,就道:“属下愚钝,不堪重用。”
太子负手,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道:“苏锦,我能相信的人不多了。”
苏锦的心一紧,想不到太子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太子侧过头,道:“自古帝王都是孤家寡人,我也不会例外。可文武百官那么多人,真正为我所用的,是少之又少。若是有朝一日,大权旁落,我命就危矣!”
苏锦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足尖道:“爷是洪福齐天之人,必定有神…”这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就挥手打断道:“这些话,都是虚话,我不想听。如今我只想问你,你可想要什么赏赐么?”
赏赐?!苏锦的眸光一闪,对太子道:“不知道爷说的是?”
“那个赏赐,我还不可以给你。”太子回过头,对着苏锦道:“你知道,文武百官,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苏锦的心一寒,难道这冤案注定要沉入了水底,永不见天日么?太子见苏锦的脸色灰暗,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这事情,是需要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苏锦在心底冷哼,等帝位稳固了,他就不信太子还能记住今日的承诺,但凡做帝王的,哪个会是正人君子?重信守诺,那不过是欺骗平民百姓罢了!“这件事,属下听爷的吩咐就是了。如今属下,正有一桩事情,还请爷成全。”
“什么事情?”太子见不是镇远侯府的事情,心头一松,神情愉悦问道。“但凡我能为你做主的,尽管说来。”
“属下想求娶平州苏府的女儿,苏绛唇。”苏锦一字一句道。
太子听到苏绛唇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皱拢,这个女子,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当听到她的名字,太子仿佛就看到她站在自己跟前似的。“你认识那个苏小姐?”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踏青的时候,曾与苏小姐有一面之缘。”苏锦的脸颊微微一红,对着太子羞赧道:“苏小姐的天人之姿,让属下情难自禁。”
太子听到苏锦的话,想起苏绛唇那张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最让人惊艳的,还是那眼眸,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总是让人揣测不出下一刻会酝酿出什么样的风暴,每一次见她,她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叹,宛如那天空中千变万化的云彩那般。“那样的女子,的确让人动心。”太子低低说道。他也动心了,在妙音寺的横梁上,惊讶地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女子,可以与他的心如此贴近。可他有资格么?他没有资格。他是太子,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误了江山社稷,何况,如今求娶的男子,正是自己千方百计要笼络的人。
区区一个女人,换来了一个臣子的忠心,这是怎么算都是划算的买卖。可太子的心,还是忍不住揪紧了,为什么,前世也好,这世也罢,他握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权势,却不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爷,是属下鲁莽了,这种事情,本来不该拿来烦恼爷的,可那苏小姐年岁渐长,属下身上背负的案子迟迟没有结果。属下担心,有人会捷足先登,到时候,属下后悔莫及。”苏锦偷偷打量着太子的神色,见他面色平常,并没有任何不愉快,心底的石头逐渐放下了。
第419章 趁势闹腾
太子听着苏锦恳切的话语,微微一笑,一个儿女情长的属下,永比野心勃勃的那种更让人放心。儿女情长,自然会有所顾忌,野心勃勃的人,为了野心,还有什么做不出?“你放心吧,那苏小姐的亲事,我会派人拦住。”这就是变相答应了要赐婚,苏锦大喜,只要太子出面,他和苏绛唇之间的亲事,就会少了很多波折。
“多谢爷的成全!”苏锦闻言,一喜,上前谢恩。太子上前虚扶他一下,却在这个时候,牵动了伤口,血色一下子从他脸上褪去,剑眉微拢。
苏锦这才记起,太子身上还有伤,急忙唤人去请大夫。等大夫过来了,给太子诊脉,包扎伤口,然后再开了药方交给苏锦,细细嘱咐苏锦要小心照顾。
苏锦不敢怠慢,按着药方抓药,熬药,然后喂太子吃药。等太子吃完药,他也不敢走开,连夜守在太子的旁边。
半夜时分,太子果然发起了高烧,苏锦就用冷水敷额头,尽量让高烧退下去。也就在这个稀里糊涂的时候,太子说起胡话来。苏锦皱着眉听,越听,越是惊诧,他发现,太子说的这些话,他居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懵懵懂懂之间,又觉得这些事情非常重要。想到此处,苏锦就留心听他说。什么承和五年,什么软禁,看着是胡话,却很有条理,像是向人诉说自己遭遇似的——
宋府里,大太太送走了大夫,就唉声叹气道:“大喜日子,居然会遇到这样糟心的事情。”话音一落,望向了宋子俊的目光就带着一丝不屑。真不愧是那个贱人生养的,明明屋子里大把丫鬟可以受用,非要去外头沾花惹草,要沾花惹草也就罢了,居然还和那些良家女子不清不楚,这要是传到御史的耳朵里,文章写得再好也白搭。
“好了,你少说两句。”大老爷呵斥道,“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怎么样?”
“老爷,这话我不爱听。”大太太甩了甩帕子,道:“当着姑奶奶的面,我今个儿把话搁在这里了,这个家过不下去了。按我的意思,趁早分了算了。”其实,这个念头不止一日两日的,以前碍于老太太在,如今老太太病成这样,想反对也不能反对。何况,大太太也怕老太太的病好了,一旦老太太可以开口说话,那个时候分家,只怕又偏向了二房。他们大房吃了几十年的亏,不能在分家的时候继续吃亏。
大太太的话,激起了千层浪。尤其是宋子俊,他道:“祖母还在世,怎么说起分家?”
大太太横了他一眼,冷傲道:“我也不想这样做,可如今,也不得不这样做。免得我屋子里头的几个丫头出去说亲的时候,被人说闲话。你不害臊,我还怕这些丫头脸子薄,经不起人家的三言两语。”
宋子俊听了大太太的话,涨红了脸,想不到大太太居然当场就落了他的颜面,偏偏她又是长辈,自己也发作不得。宋丰闻言,想起儿子做的糊涂事情,怒火涌上心头,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冲着宋子俊打过去。宋子俊不敢反抗,乖乖站在原地任父亲打。
就在这个时候,苏绛唇出声道:“二舅,你也别恼了,如今最要紧的,还是照顾好老太太。”老太太病了,宋氏走不开,自己也不好意思撇下母亲回家。如今大太太要分家,宋氏再呆下去也不合适,寻个借口回去,再妥当不过了。
宋子俊听到苏绛唇出声解围,心底感激,朝着苏绛唇撇去一眼,却在这个时候,宋子俊才发现,自己这个表妹,出落的越发水灵。粉脸若朝霞般美艳,肌肤胜雪,美目里透出汪汪的秋水,顾盼之间,夺人心魄。今日的她,梳着高高的瑶台髻,插着几支碧玉镶七宝簪,穿着一件桃红色绣绿竹上襦,下系着一条海棠红绣梅兰洒金裙,莲步轻移,婀娜多姿不让那画中的西子。宋子俊这个时候真后悔,当初他怎么看上了那个赵婉婉,眼前的美人,比那个赵婉婉还要美上几分,若是娶她,不但有美相伴,还能得到苏府的大笔嫁妆。想到父母之前说起的那些钱财,宋子俊忍不住生了几分贪婪。
苏绛唇自然也察觉到宋子俊的目光,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然后就对宋氏道:“娘,既然大夫都说老太太没有什么大碍,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其实,这话里头的意思,相信宋氏也是明白的。
轻轻摸了摸女儿的手,宋氏对两位兄长道:“大哥,二哥,我在这里住了几日,家里头的事情都没有人出面打理,再不回去的话,只怕会乱成套。如今大夫说娘没有什么大碍,我也该回去打理打理。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打发人过来寻我。”
宋氏开口说要走,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留她。毕竟,服侍病人,那是媳妇该做的事情,她一个外嫁的女儿,回来探视母亲的病情,偶尔服侍一下,意思意思也就够了,哪能真把人留在这里服侍病重的母亲——
就这样,苏绛唇和宋氏回到了苏府,一回到苏府,苏锐就急匆匆赶来,见到苏绛唇也在宋氏的屋子里,苏锐找了一个借口,让苏绛唇回屋。然后他兴冲冲跟宋氏说起几件大喜。
宋氏听苏锐说,莫家被发配充军,苏府的人接手莫家的生意,脸上就有了几分喜色,连带着,对老太太的担忧也冲淡了不少。“老爷大喜。妾身恭喜老爷多年心愿达成了。”
第421章 阴谋
“这亲事,是你的意思?”章婉如握紧了拳头,她多么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不这个字眼,可惜,魏仲文很快打碎了她的美梦。
“是,是我的意思。”魏仲文见章婉如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知道自己的话,深深伤害了她。“我喜欢她,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多么讽刺的字眼,章婉如突然发觉,这情爱真真可笑,陪着他一起长大的自己,居然会输在一见钟情这几个字上面。若是他们从未相识,偶然遇见,魏仲文会不会对自己也一见钟情?难道自己就是输在认识太久了么?“她有什么好?”章婉如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魏仲文皱眉,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要他亲口说出,她有什么好处,他真的说不出。“婉如,有些人,不是因为她好,你才喜欢的,而是因为她就是她,才动心喜欢的。”那双美眸,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深深印到自己的脑海里。
这样深情的话,从魏仲文嘴里说出,对章婉如来说,是何等的残酷!她摇晃着身子道:“我明白了,其实,我不是输给了她,是输给了你。”她一直以为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可如今她明白了,再深厚的感情,都抵不过一时的兴趣和新鲜。她再多情,再深情,都抵不过人家的一个笑容。
躲在假山背后的阮沉鱼,望着章婉如颤抖的身影,眼底掠过了一丝阴霾,真想不到,那个苏绛唇居然那么厉害,可以迷惑得了魏仲文和魏丽娟。见魏仲文站起身,要扶起章婉如,却被章婉如甩开了,阮沉鱼知道,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了,自己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不然的话,被人瞧见了,总归不好的。
阮沉鱼提起裙子,轻手轻脚往假山的另一边走去,却在出假山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阮沉鱼抬头,惊讶道:“是你!”居然是那个秦若儿。秦若儿今日穿着一件鹅黄|色绣白玉兰花的褙子,系着一条月白色的绣蔓草纹细褶裙,黑鸦鸦的青丝梳了一个妇人的圆髻,鬓角插了一支赤金镶宝石蜜蜡的蝴蝶簪,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有了一丝苍白,乌黑的圆眸,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灵动,短短几个月时间,她似乎老了不少。
秦若儿见阮沉鱼要走,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道:“怎么?不继续看下去?”说着,她的眼睛望向了魏仲文所在的那个亭子。
阮沉鱼咬牙,这个秦若儿是个阴魂不散的。“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过是担心婉如姐姐而已。”
秦若儿才不信这个鬼话,她道:“你若是真担心,就该陪着她一起去的。”
“哎,你真以为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厚的脸皮么?我若是跟着去,准保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哪像你啊,伯父那么大的年纪,你也饥不择食爬上去,还说什么大家闺秀,还真没有见到像你这样不要脸的。”阮沉鱼见秦若儿纠缠不休,索性拿狠话刺激她,谁让她没事闲着干,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秦若儿听了,气的半死,扬起手,正要朝着阮沉鱼的脸上打下去。阮沉鱼半路截住她的手腕,道:“你老人家还是悠着点,莫说现在你还不是魏府的贵妾,就算是,也不过是个妾室而已。你真的以为,当了贵妾就不同了么?妾就是妾,怎么和我这个世家出来的嫡女千金相比,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担保你今晚就吃不了兜着走。”
和化花花面花荷。秦若儿恶狠狠盯着眼前嚣张的脸孔,恨不得撕下她脸上得意的笑容,却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笑道:“你说的对,妾就是妾,怎能和嫡女千金相比。不过,你身为阮府的嫡女千金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太子爷暖床,还不是上赶着给人家做妾室?难道你还想着去做正室?哈哈哈,我告诉你,我有可能扶正的机会,可你没有。你以为那太子妃谢氏,会乖乖地把正室宝座给你让出来么?还有那个王良娣,我们府里的魏小姐,哪个不是金枝玉叶?你算什么东西,跟她们比,你不过是一根草罢了,真当自己是人物,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牌面上的人。说起来,笑掉人家的大牙了。”秦若儿的话刚刚说完,阮沉鱼的巴掌就要朝着她的脸拍下去。
秦若儿也学着阮沉鱼,截住她的手腕,道:“我好歹是魏府的姨娘,阮小姐,打狗还要看主人,莫非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阮沉鱼愤愤不平地放下手臂,这个秦若儿,总有一日,自己定要她好看。
“其实,以你的家世,以你的品貌,完全不输于魏丽娟,为什么你要屈居人下,给人家当滕妾?”秦若儿的眼里闪过一抹狡诈。“虽然品级差了一级,可这一级的差别,也许你要一辈子的时间来追,未必能追到。按我的意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都是嫔妾,没有理由人家高高在上做良娣,你就俯首顺耳的做个没落的良媛吧。”太子登基,太子妃封为皇后,良娣就是四妃之一。良媛就不一定,得到太子的青眼,兴许还能挣上一个妃位,若是得不到太子的喜欢,阮沉鱼的心逐渐沉下去。她太清楚其中的差距,也许,从良娣升为妃子,只是一步之差,可从良媛升上去,就有好几步的距离。若是太子登基之后,广纳后宫美人,自己这个良媛又算得了什么?也许连个小小的昭仪也挣不到。
秦若儿贴近了阮沉鱼的耳边,道:“我不是危言耸听,到了宫里头,你当人家是姐妹,人家当你是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沉鱼妹妹,你可得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你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阮沉鱼揪紧了帕子,“我们之间情同姐妹,日后入宫,也是互相依靠的。”
秦若儿勾起一抹笑,“嗯,你确定要给人家作嫁衣裳么?如果是这样,那真真是白费了我一番心思。我以为,成大事者都不拘小节,想不到,你阮沉鱼不过是一只软脚虾罢了。”
第420章 提亲
苏府和莫府的上一代,就因为争夺皇商而结仇,如今莫家败落,苏府东山再起,这对苏锐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喜讯。
苏锐听到宋氏的恭喜,笑的越发欢喜,“喜事不止这一桩。你瞧,这是什么?”
宋氏接过那帖子一看,居然是庚帖,就问道:“这是谁的?”
“你猜猜?”苏锐的喜色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
宋氏的心思一动,道:“魏府?”
“果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苏锐见宋氏一下子就猜到了,就笑着打趣道:“该不会,你未卜先知?”
“妾身若是真有这能耐,头一件事情,就是要算算,咱们的几个哥儿,能不能都中状元。”宋氏见苏锐难得高兴,也笑着附和几句,“到那个时候,什么诰命,凤冠霞帔,还少得了我那一份么?”
“你啊你。”苏锐将庚帖拿回,道:“若是真成的,倒是美事一桩。这魏府的公子,我也瞧过几眼,人长得俊,斯文,最要紧的是,才高八斗,和姐儿相配,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有趣,可搁到我们府里,倒是岳丈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宋氏见苏锐如此夸奖魏仲文,心里也有底了,这门亲事是十有八九会成的。“不过,这门亲事,要不要问问姐儿的意思?”
“问什么问?”苏锐满不在乎,“这样的好儿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以为魏府是个随便的一个姑娘家就能嫁过去的么?我今天才听人说,原来这魏振啊,是魏国公的第三子。虽然说,承爵的希望不大,可人家是国公府。我们苏家要是和他们成了亲家,日后和宫里头的人也好说话。”这宫里头的,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若是自己背后没有靠山,就算做的再好,也得不到一句赞。
宋氏有点担忧,却不忍心泼丈夫冷水,何况,她心底也觉得这门亲事是好亲事。以苏家的门第来说,真的是高攀了人家。
不过,这件事始终没有瞒过苏绛唇,傍晚时分,苏绛唇就知道这件事了。一旁报信的紫玉忐忑不安望着苏绛唇。这件事,事关小姐的终身,怎么小姐听了,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苏绛唇觑了紫玉一眼,然后慢条斯理道:“你下去吧。”
紫玉愕然,难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少爷么?带着疑问,紫玉退下去了。
苏绛唇是看着她走出去,脸上始终含着一丝笑意,对她来说,这件事,根本不需要特地跑去告诉苏锦,要知道,如果她比他紧张这门亲事,日后就会被他吃的死死的。相反,若是他紧张自己的话,这样大的事情,他没有理由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他全部的支持,就必须在成亲之前,弄清楚自己在他心底的分量。她不想再像前世那样,事事都以丈夫为先,什么都是为了自己的夫君,到头来,不过是落了横死的下场。这一世,她要别人迁就自己,而不是自己去迁就别人,尤其是态度上,她不能给苏锦一个错觉,那就是自己非他不嫁,如果这样的话,日后自己高嫁过去,遇事就先低了一头,天长日久,他怎会珍惜自己?前世的经验,已经告诉她,越难得到的,才是越珍贵的。要不然,她怎会输给了纪嫣然,怎会败在赵婉婉手里?说到底,在宋子俊的眼里,自己不过是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怎么比得上外头的野花香呢?——
“为什么?”章婉如带着一丝不甘,嘶哑着声音问魏仲文。来魏府之前,为了迎合魏仲文,她特地穿了绣缠枝绿萼梅的上襦,下系着一条绿萼梅的纱裙,梳了一个端庄的芭蕉髻,戴了满头的珠翠,就是希望魏仲文看到她,有一抹惊艳的感觉。谁知道,刚刚踏进魏府,就听到了那个让她心碎的消息。
和化花花面花荷。此时的魏仲文穿着一件莲青色银线绣如意云纹锦缎圆领袍,坐在石凳上,目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