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重生:嫡女斗宅门 第38部分阅读
弃妇重生:嫡女斗宅门 作者:肉书屋
,镇远侯府的冤案永远”
苏绛唇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说话的,好端端的,怎么把你家的事情和我家的事情扯到一处了?”其实是苏绛唇不想听到那样慎重的誓言,她怕自己听了,就真的会去相信,相信这个世上真有一个男人,对自己,好过他对他自己。
苏锦愣了愣,最后低声笑道:“你是担心我么?”虽然她尽力掩饰,可是苏锦就是觉得她在担心自己,镇远侯府的冤案一日不洗清,自己也休想光明正大站在阳光底下。
苏绛唇甩了帕子,啐了一口道:“自作多情。”女儿家的娇态,让苏锦的心软和了下来,这些年在外头的杀戮,他早就分不清,什么是温情,什么是柔情。
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苏锦道:“这是我出海的时候带回来,一直想找个机会送给你,偏偏就是找不到好的机会。喏,你喜欢么?”
苏绛唇望着苏锦手里的那支簪子,刻着梅花图案,簪首镶嵌着一粒粒晶莹透亮的晶石,“水晶?!”这不是赵婉婉说的水晶么?想不到苏锦手里居然有这等稀奇物事。
“水晶!”苏锦皱眉,“你是如何知道这宝石的名字?”
苏绛唇嘴角弯弯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再说,无功不受禄,我可受不起这物事,你还是送给你妹妹吧。”
苏锦拿着簪子,进退不得,该怎么说好了?“这簪子,就是买给你的。你和紫玉,还有珍珠,每人一支。”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苏锦这么一说,苏绛唇反倒开心不起来,原来这簪子不过并不是独一份,亏自己还矫情,就怕落下了私相授受的名声,劈手夺过簪子,苏绛唇道:“这个簪子,就当是我救了你妹妹该得的东西。”
这也就是说,与男女私情,半点关系也没有。苏锦听到这句撇清的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苏锦虽有一点酸意,却故作不在意道:“我这里还有一样好东西,不过,你肯定也不稀罕。”
苏绛唇的美眸微微一转,好东西?能值得苏锦说得上嘴的好东西,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望着手里的水晶簪,苏绛唇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难道还要再开一次口么?最后,她还是选择咬紧了牙关,不能轻易松口,这种私情,对男子来说无大碍,可对女子却是紧要的。不能贪图一样两样小东西,反倒把自己的终身给误了。
苏锦暗暗叹口气,这个小妮子,想要诱拐她,真比登天还难上那么几分。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九节手镯,套到苏绛唇的手中,苏绛唇立即就将镯子取下来,对着苏锦道:“我不要,要不,我要这镯子也行,不过,这水晶簪子我就不要了。”
苏锦叹气,这个丫头还真认死理,难道这半夜私会,就不算私情么?难道说他们之间卿卿我我都不算私情么?难道所谓的私相授受才是私情么?“绛唇,这镯子,里头暗藏着机关。水晶簪子,可是我冒着九死一生带回来的。”
苏绛唇一愣,抬起眼眸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顿时朦胧一片。苏锦低语道:“这是我特地请一个高人为你做的。就是预防有什么不测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以保护你自己。你瞧这镯子上有梅花图案的,代表着里头有针,这些银针都是啐了毒,可以见血封喉的,一共有九支。海棠花图案的,里头藏着是药,若是中了毒,或者被蛇虫咬到了,吃了里头药丸可以缓解毒性。牡丹图案的,是药粉,下到酒里头会令千杯不醉的人醉酒”
苏绛唇认真听着苏锦讲解了,不时地望向他的侧脸,他脸庞瘦削,却有棱有角,与宋子俊的俊朗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他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武之气,修长的手指上长满了厚茧,却让苏绛唇觉得更踏实,相对宋子俊白嫩的手来说,苏锦的手更显得厚实。心陡然加快了跳动,脸颊逐渐热了起来,苏绛唇顿时觉得害羞了,她不是没有经历过情事的青涩小丫头,在前世,她也对宋子俊动过心,留过情,不过,这颗真心与真情,都没有得到了善待。如今,她再次动心动情,却不是同一个人。自从重生之后,她就觉得以前的自己眼界狭窄,生在内宅,每日无所事事,就只知道捧着书看,也因此最向往才子佳人的生活,被宋子俊辜负之后,才知晓这世间的书生多半负心寡情,反倒是那些粗鲁汉子,却也有滴水柔情的一面。而今世遇到苏锦,他既有书生的俊雅风度,又有了男子汉的英伟,她怎么能不被这样的男子吸引?
听完苏锦的解释,苏绛唇悄悄退开了几步,尽量掩饰自己心底的感情,苏锦也察觉到苏绛唇的举动,却不点破她。
苏绛唇有点不大自然咳了咳,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夜深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歇息。”
苏锦被苏绛唇一提醒,才恍然记起自己的目的,于是他对苏绛唇道:“我的人告诉我,锦衣坊遭了贼。”
苏绛唇微微一愣,怎么回事?她怎么没有听说?
苏锦又道:“那个伙计来报信,不过,你娘并没有打算让你知道。”
苏绛唇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母亲肯定是不忍心她这么劳累,方才不肯让她知道。“铺子里头,可丢了什么东西?”
苏锦微拢眉头道:“我派去的人说不清楚,不过我想,若是真有丢失什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有风声的,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第276章 被算计
苏绛唇却在这一瞬间醒悟过来,如果什么东西都没有丢了,那么,只有那些东西肯定被人动了。这么说的,明日她要守株待兔才是。
“谢谢你。”苏绛唇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意道:“若不是你知会我一声,只怕我现在就吃了一个闷亏。”
苏锦有点诧异,不解地望向苏绛唇。
苏绛唇用袖子掩嘴笑道:“明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就给你演一出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的把戏。”
九俗顾顾梅顾四。苏锦微微挑起眉头,道了一声:“好!”明日,他不但要看这出好戏,还要好好看她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第二日,阳光明媚,谢掌柜一早就开了门,等着顾客上门来。不过等了半日,也没有多少客人上门,他垂头丧气道:“自从东家出事之后,这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差。”
伙计们都埋头干活,不敢答话。这东家的生意差了,他们的生计也成了问题,这样的事情,任是谁也没有心情说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跨步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姜黄|色流云蝙蝠纹直缀,腰间悬着一块双龙戏珠的玉佩。徐四扫了一眼,觉得这玉佩有点眼熟,偏偏想不起在哪里看到。
“这位客官,你是要买尺头,还是要刺绣?”谢掌柜上前打招呼道,“我们这个店,是平州城里出了名,不但绣品是一流的,就连这里卖的尺头,也是外头没有的。”
那个男子环顾了一周,然后道:“你是这个店的掌柜?”
“是,我是这个店的掌柜。”谢掌柜点头道,“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店能做到,一定为客官做到。”
那个男子咧开嘴笑道:“这铺头果然不错,值得一千两银子。”
谢掌柜和一众伙计都傻眼了,这什么意思?那个男人也不负他们的期望,从怀里掏出两张纸,轻飘飘道:“喏,看好了,这铺子,如今归爷所有。”一张纸是地契,一张是卖店契约。
谢掌柜看到其中一张纸上面偌大的一个红印子,顿时觉得头重脚轻,差点就站不住脚了,幸亏徐四机灵,扶住他的手臂道:“掌柜的,兴许是假的也不一定。”
听到这句话,谢掌柜接过卖店契约纸仔细翻看了几次,愣是看不出什么问题,就对着那个男子道:“不知道这位客官,我家老爷几时把铺子卖了?”
那个男子略一皱眉,就不耐烦道:“白纸黑字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再说,你想知道是什么时候,不会看契约上的日期?”
谢掌柜这才回了神,暗暗责怪自己乱了分寸,低头看那张契约,果然是有日期的,还标明了是老爷出发前的几日。谢掌柜不信了,老爷在临走之前,怎么会无端端的把铺子卖了?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东家把这铺子给卖了,容我些许时间,等我把事情弄明白了,自然会给客官一个交代。”说完,谢掌柜就打了一个揖,再使了一个眼色给伙计,那些伙计也十分机灵,端茶的端茶,端椅子的端椅子,团团把那个男人围住了。而谢掌柜趁着这个机会,转到铺子后头的花厅里,遣了一个小伙计去报信,然后对跟着出来的徐四道:“这分明就是老爷的笔迹,可如今老爷生死未卜,我上哪里去问?”
徐四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他道:“掌柜,这信上的笔迹,你能确定是老爷的笔迹么?”
谢掌柜闻言,眼里闪过困惑,他可是看了老爷的笔迹将近几十年,难道还会眼花看错么?
“小的曾经听人说起,说有些人就靠模仿他人的笔迹为生的,只要是有老爷的手札,这样的契约并不难模仿。”徐四分析道。
谢掌柜点点头,然后指着上头的大印道:“难道这印子也是假的么?”
徐四看了看印子,心里头闪过一丝狐疑,感觉这印子有点不大对头,偏偏说不出什么。
谢掌柜以为徐四是默认了这契约是苏锐写的,就叹气道:“我还是先等着小姐过来再出去吧。”
徐四这时才突然出声道:“昨晚失窃,掌柜可去查看老爷的书房?”
谢掌柜听到徐四说的这句话,差点摔倒,他昨晚是什么地方都去了,唯独漏了这个地方。老爷为了在铺里头做事方便,曾经单独隔开了一个小单间做书房,那里头可是有老爷的印签啊。一想到可能是印签被盗,谢掌柜的手脚顿时无力了,等他到了书房,颤巍巍打开书房的门,看到一室的狼藉,他两眼一黑,差点倒地。老爷的印签被盗了,还被人拿去用了,这么说锦衣坊被转手,根本不是老爷的手笔,而是他的疏忽导致。
徐四扶着谢掌柜,心里也十分焦急,若是印签是真的,就算是老爷在,恐怕到了官府那头,也是没有办法分辨的。“掌柜的,你得撑着,等小姐来了,我们再想个辙,总会有办法的。”
谢掌柜泪流满面道:“没有法子了,没有法子了,都怪我,若不是我扭到脚了,也不会追不上那个贼,也不至于连老爷的印签丢了也不知道。我没有脸去见老爷,没有脸了。”
徐四看到谢掌柜乱了分寸,就知道此时要靠自己了。他先叫来一个小伙计,偷偷耳语了几句,那个小伙计就点点头,出去应付那个男人。
而徐四掏出一张纸,想着老爷的笔迹,然后开始模仿着写了一张,不过,他太紧张了,写的字虽然有九成像,明眼人还是能一眼认出,眼见着时辰不多了,徐四咬咬牙,再重新誊写一张,然后对着谢掌柜道:“掌柜的,如今也就这个法子可以用的。”
谢掌柜接过那纸,眼睛一亮,然后道:“那你赶紧使人给小姐送去啊,等老爷的私章盖上去了,也就是成了小姐的陪嫁铺子,这老爷写的契约,就不作数了。”
第277章 徐四的主意
徐四对谢掌柜道:“我这是造假,一个弄不好的话”
“怕什么?!”谢掌柜站起身,对徐四道:“就算是假的又如何,我就死死咬住认住这是真的,难道那些人还能说我认定的东西是假的么?”
“可小姐那里?”徐四真担心,小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怀疑是他在其中使坏。
谢掌柜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人,你的苦衷,她一定会知晓的。如今啊,你赶紧送去,等会我出去再拖延时间。”
徐四也不敢把这等事情交给其他伙计去做,自己偷偷从后院的门跑出去,往苏府的方向奔去,等到了苏府,一个看门的婆子把他接进去,他以为会见到小姐,结果,见到了是太太——
宋氏听完来龙去脉,心里暗恨,这些人都是废物么?夫君的印签被盗了,到了如今才发现,这不是给人家机会,有了可趁之机么?
等听完徐四的主意,宋氏却反口驳回去:“不行,这种事情,一旦闹大了,就有碍姐儿的名声。我情愿把铺子弄丢了,也不能让我的女儿受这等耻辱。”
宋氏已经可以想到这件事的发展,如果真拿出私章,印上这假契约,铺子就算顺利到了姐儿的手里,外头的人也会就着这件事泼脏水给女儿。说的好听点,就是说老爷疼惜姐儿,把锦衣坊这么大的产业都当做嫁妆给了女儿,说的难听点,就是姐儿借着父亲不在,谋夺家产,这样的名声传了出去,苏绛唇还能讨得了什么好?何况,造假的事情要是真被揭发了,姐儿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时刻都有可能为了这造假一事吃上了一场官司,宋氏这么疼爱自己的女儿,哪能肯将就。
徐四见到宋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的算盘落了空,如今亲耳听到宋氏斩钉截铁的拒绝,他还能说什么?身为下人,只能遵从主子的意思——
从苏府出来的时候,徐四望着苏府大红的匾额,突然之间觉得,这个苏府,真的不是他这样的伙计可以来的,因为每次来,他就越发觉得自己卑微,就像一粒微尘一样,偏偏又惦记着在水里盛开的那朵花,明知道那朵花,不是自己可以攀折的,心里头却存有这样的侥幸。
“等一等。”一个娇媚的声音,让徐四停下了步伐,回身一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色织金褙子的女子,梳着双挂髻,浅笑嫣然道:“小姐要见你。”
徐四顿时愣住了,这小姐不是说出门礼佛了么?不过看着这个丫鬟的模样,也不像是撒谎。于是徐四跟着那个丫鬟往前走去。
七拐八转,来到一个偏僻的胡同,在一间三进小院子面前,丫鬟才停下脚步,步上石阶,敲了敲门,然后又有一个丫鬟开了门,看到这些丫鬟的模样,徐四就放下心来,苏绛唇肯定在里头。
跟着两个丫鬟到了花厅,徐四就见到苏绛唇正坐在花厅上跟一个男人说着话。这个男人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穿了一身浅蓝色绣团花直缀,腰间系着蓝缎地镶白玉腰带,上面挂着一块翡翠雕花玉佩,穿着简单却透着一丝贵气。英俊的脸庞微带着一丝笑意,可这笑容里却暗藏着一抹杀气,剑眉下的黑眸,深不见底,看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与人对视的时候,黑眸就散发出一抹骇人的光芒,让人凭空生出了几分惧意。
“徐四,你去我家报信,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苏绛唇开门见山问道。
徐四垂首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小的和掌柜商量了一下,想了一个法子,若是这个法子可行的话,兴许还能保住铺子。”
其实,苏绛唇心里早有底数,可这时候,就忍不住想知道,聪明如徐四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好法子应对呢?
苏锦眼里也闪过这样的疑惑,今日,他是特地跑来看戏的,苏绛唇也不让他回避,他心底正奇怪,如今见到了徐四,苏锦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他又被这个小妮子给利用了一会。苏绛唇让他在这里坐着,表面上是让苏锦壁上观,其实,她是借苏锦威慑徐四,毕竟,徐四如今还是一个伙计,见了苏锦这样的人物,心底多少都会产生一些忌讳。不管他心底怎么想象苏锦和苏绛唇之间的关系,至少,徐四日后若是想要在背后捣鬼或者耍什么手段的时候,也会考虑到苏锦等因素。苏绛唇就是用这么一个很简单的误导,让徐四觉得,苏绛唇背后也有一股势力保护着她。
“那你倒说说。”苏绛唇饶有趣味的神情鼓励着徐四,徐四就大着胆子把这计划前后说了一回,苏锦听了,就望了一眼徐四,这个徐四真不简单,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虽说是兵行险招,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的。
九俗顾顾梅顾四。苏绛唇也不得不佩服徐四的机智。只要立下契约,这铺子一旦归到她的名下,那么,不管是什么人持有苏锐的契约书什么的,都只会是无效的。不过,这样大胆的做法,却有一个明显的破绽:“徐四,你的法子虽好,却不是最好的。若是大人问起,为什么我没有地契,我该怎么回答?还有,既然已经是我的铺子,为什么还要挂着我爹的名号?虽说他们的也是造假,不过,他们用的是爹爹的名义,就算是其他人要质疑,此刻也不能提出有利的证据来反驳。我却不相同,我是个女子,平白无故得了这么丰厚的嫁妆,别说是外人起疑,苏府的那几位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闹将起来,吃亏的,还是我们。”
第278章 开始撒网
徐四低下头,他真的是没有把苏府的那些姨娘给算计在内,毕竟,在利益面前,这些姨娘未必能和小姐是一条心。对那些姨娘来说,苏绛唇能吞了锦衣坊,难保不会把其他产业一并吞下去。虽说这些产业都是姓苏的,苏绛唇也是有份的,可女子毕竟是外嫁女,得了锦衣坊做嫁妆,放到哪里都是扎眼的,招人恨的。与其这样,放弃锦衣坊反倒是一个保全的法子。
苏绛唇也看出徐四的想法,对着徐四道:“不到万不得,我也不会放弃锦衣坊的,那里可是父亲的心血,我怎么会让外头的人染指。”
“可如今这情形?”徐四为难了,到底该怎么办?
“你放心吧,我一早就安排好一切,今日,你就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么?”苏绛唇对徐四道。
徐四眼里迅速划过疑惑,然后他道:“莫非小姐有好计?”
苏绛唇望向苏锦,两个人对视而笑,徐四看到这一幕,心里头顿时不舒坦了,不过,他还是尽量盯着自己前面的地砖,免得惹来小姐的不快,毕竟,没有一个女子喜欢男子无礼的直视。“这件事,其实也简单,相信以你的聪明,做起来并不难。”苏绛唇开始面授机宜,而徐四也认真听着,遇到不懂的地方,也会开口问苏绛唇,直到他完全明白为止。
听完苏绛唇的计划,徐四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从一开始,她就操控了全局,这让徐四产生了一丝敬仰,不自觉的跟苏绛唇也拉开了距离,毕竟,如此优秀的女子,自己怎么可能配得上?原本暗存心底的一丝幻想,就这样彻底破灭了。
打发了徐四,苏锦拿起桌上的茶盏,小啜了一口道:“你就这么相信这个伙计?”不知道为什么,苏锦看到这个徐四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不舒坦,不过,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的。
苏绛唇浅浅一笑道:“我不信,难道还能自己出场么?”
苏锦闻言,本想说难道不能让我帮你么,可随即想到胡掌柜并不认识自己,自己上去胡说八道,人家指不定当自己是别有居心的,不过,徐四不同,徐四是谢掌柜身边的人,说出的话多少都有点分量。“那徐四虽是机灵,不过,我看他年纪轻,说不定,三言两语的就被人家套出话来,反倒是坏了计划。”
苏绛唇睨了苏锦一眼,然后道:“我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徐四这个人,年纪虽说轻了一点,不过,胜在有脑子,遇到什么机变,也懂得权衡利益,反倒比其他人更可靠了一点。再说,胡掌柜如今是做贼心虚,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若是他还有脑子去权衡的话,断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下这等错事。”
苏锦听了不以为然,“你父亲出了事情,人心大乱的时候,哪里顾得上铺子?这胡掌柜唯一错估的就是你,他压根想不到,你一早就备了一张网等着她入套。”
苏绛唇微微笑着道:“作茧自缚,往往不自知而已。”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在苏锦的心里投下一个石块,作茧自缚,对,每个人都在作茧自缚,那么,要想对付一个人,是不是先要找到他的茧?——
徐四出了胡同,就直奔胡掌柜的铺子里来,见胡掌柜正招呼客人,他就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胡掌柜一眼瞧到他,见他面色有异,就知晓肯定是有事来找他,于是招呼了一个伙计来招呼客人,把徐四招到后面来。
徐四一进偏厅,胡掌柜就笑眯眯问道:“徐四,你怎么不在铺子里搭一把手,反倒跑到这里做什么?”
徐四就一股脑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有些环节,他自然是掠过不提,重点说的都是有人收铺子,铺子里头人心惶惶的。然后他再看着胡掌柜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好心去给小姐报信,小姐不信小的话也就算了,居然发了一张帖子到衙门去,衙门来了人,说是要把那个男人和谢掌柜拘走。我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就偷偷溜出门来,想找胡掌柜你商量一下。”
胡掌柜听了徐四的话,顿时拍了桌子道:“少东家这样做,实在太让人心寒了,你放心,你先回去,我就去找几个掌柜好好说道说道。难道她真将咱们这些掌柜的当奴才了不成,高兴的时候,赏点东西,不高兴的时候,就让衙门拘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就是,一个女流之辈,偏偏还要出来抛头露面的不说,还惯会掐尖要强的,好好一个铺子,就是被她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听好几个伙计说都不想做了,这样的东家,还不如回家另起炉灶好了。”徐四添油加醋道。
胡掌柜的眼睛滴溜溜转道,“徐四小哥,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让谢掌柜吃亏了。不过,你还听到什么风声么?”
徐四见状,眼睛瞄到门外,见没有动静,就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少东家想把铺子里头的银钱全部收拢,还想着要你们把铺子里头贵重的东西收回去。最让人寒心的是,老爷放在铺子里头的地契什么的,也要一并收回去。”
“这不是明摆着冲着谢掌柜来么?”胡掌柜故作愤怒道。“老爷的地契,还有贵重的东西,不都是搁在谢掌柜的铺子里头么?”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老爷就没有其他贵重的东西搁在胡掌柜这里头么?”徐四故作不相信道,“大家都是坐一条船的,我也跟你实话招了吧,小姐是特地吩咐衙门的人,要好好招呼那个拿地契上门的男人,说什么,也要把后头的人给揪出来。我瞧这架势,要是不弄一两个人进去,这小姐,势必是不会罢休的。”
第279章 布置妥当
胡掌柜闻言,眼眸里闪过一抹慌张,他道:“小姐和知府大人,到底有什么交情?”
徐四冷冷一笑,道:“还不是仗着和那个魏小姐有点交情,就放纵了起来。她见人就说,和那个魏小姐情同姐妹,依小的看,这里头,兴许还有别的文章。要不然的话,这衙役使唤来使唤去,就跟自家的奴才一个样,这事,也太不寻常了。”
胡掌柜的心不禁沉了下去,若是真有其他攀扯,指不定这事情就会闹大了,到时候,自己辛苦的家业就没有了,还有这些年贪墨下来的银子,以及老爷放在铺子里的东西,不全化为乌有么?他怎么能甘心?于是他就出声劝徐四道:“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事,我会跟其他掌柜说的。你一个伙计,出来这么久,也太招人眼了,要是小姐发觉了,盯上你,就不大好。”
胡掌柜一见到徐四走了,就赶紧回到自己的后院收拾东西——
徐四其实并没有走远,拐了一个弯,进了一个小胡同,里头正有一辆青帷小马车,停在那边。徐四打了一个揖道:“小姐,事情妥当了。”
苏绛唇撩开帘子,笑着道:“你定是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徐四的脸一红,想不到小姐居然连这个也料到了,于是他赔罪道:“小的该死,不该背着小姐胡说八道。”
“好了,好了。”苏绛唇不过是一时起了逗弄之心而已,如今见他认真了,就道:“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也不会往心里头去。你要记着,做大事,就该不拘小节,若是在旁枝末节细细计较,反倒是折损了大局。”
徐四听了很受教,就低头道:“多谢小姐的教导。”
“好了,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妥当,如今就剩下城门口,这城门口有四处,我们总不可能处处都盯着,这样做,实在是招人眼。”苏锦在马车里头道。
而徐四闻言,心情越发沉重了,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能和小姐同坐一辆马车,这传扬了出去,对小姐的声名是有害的,难道他不会顾虑到这点么?
“你放心,这事,我心底有数。”苏绛唇笑着道。
“怎么有数?”苏锦有点不以为然,这个丫头,就爱吊人家胃口,他看了半天戏,结果,人家还是说一半留一半的。
“我早上已经打听清楚了,城门口西边,今日有丧事,胡掌柜为人迷信,断断不会走这条路。这城门口东边,却是离下个镇远着,他一个人带着这么多金银,自然不会冒险走远路。剩下的南边和北边,北边城门的护城河一到了夏季,就有很多蚊虫,味道也臭,胡掌柜这个人爱洁净,怎么着,也不会往那边走去。”剩下的就是南门口,苏绛唇微微笑了,前世,就是有人告诉她,曾经亲眼见着胡掌柜带着一家子往那边逃去,这一世,估计也不会错到哪里去。
苏锦听了苏绛唇的话,有点诧异,她居然如此了解胡掌柜?
苏绛唇嘴角划过一丝苦笑,若不是前世的胡掌柜盗走了银钱,远走高飞,自己重生之后,也不会如此留意这个人。“徐四,你先回去,叫谢掌柜不要露脸,我寻思着,胡掌柜一会儿就该派人去刺探消息了。”
徐四自然听从苏绛唇的命令,就行礼告退,然后转身往锦衣坊走去。
等徐四一走,苏绛唇对着苏锦道:“这几个城门口,还是多派几个人暗中盯着比较妥当,万一,这胡掌柜一时多了心眼,指不定就往我们想不到的地方溜走。”
苏锦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她道:“你放心,这姓胡的,上天入地,我都能帮你把他揪出来。”
苏绛唇心里一暖,笑靥如花道:“好啊,我就看着你如何大展神威。”
这句话,说的苏锦熨帖无比,如果之前有十足的干劲,如今,就增添了百倍——
苏锦将苏绛唇送回了胡同里头的小宅子,然后他就走了。苏绛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道:“我们也该回府里,你把那些迷了药的婆子和车夫都唤醒吧。”
身后的紫玉和珍珠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一应事情。等事情安排妥当了,苏绛唇就坐回自己原来的锦幄马车,紫玉和珍珠就陪着她。
苏绛唇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闭目听着外头的嗒嗒马蹄声。珍珠正拿着一个美人锤捶着苏绛唇的小腿,而紫玉拿着一把泥金海棠花团扇为苏绛唇扇风。
可这样的静谧,很快就被一声尖锐的马声给打破了,紧接着,苏绛唇就听到车夫惊叫的声音:“快闪开,快闪开。”马车就如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飞驰起来。
苏绛唇原本靠着车壁上,这马车一冲起来,她就第一时间重重地撞到车壁上,然后闷哼一声,紫玉和珍珠正牢牢抓着车上固定好的木桌的桌脚,听到苏绛唇的声音,立即变了脸色,紫玉就急忙扑上去,要将苏绛唇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又陡然一停,紫玉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摔过去,眼见着紫玉就要撞到车门了,躲在一边的珍珠,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去拉她一把,生怕紫玉摔出马车,要知道,这一摔,可是会要人命的。
珍珠一心要去拉紫玉,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的危险性。而马车不断飞驰的速度,让这股惯性逐渐强烈了,苏绛唇眼看着两个丫鬟都有可能摔出去,就扑上去,拉着两个丫鬟的脚,用力一拖,把她们拖了进来。
第280章 意外
就在苏绛唇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车身猛然又一震,三个人顿时滚在一团。苏绛唇预感到不妙,对紫玉和珍珠道:“赶紧抓着车板,千万别松手。”紫玉和珍珠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抓住手边能抓住的东西。
马车在颠簸中不断向前驶去,苏绛唇隐约还能听到外头那些人的惊叫声,可想而知,其中的惨况,她的双手抓住车壁凸出的一个横板,然后努力掀开车帘子向外望去,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瞧见,一个惯性又将她狠狠摔在车板上,幸亏车上铺着厚厚的地板,否则的话,她这一摔下去,骨头都怕又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绛唇耳尖听到车夫跌下去的惨呼声,苏绛唇惊觉不妙,正要想着爬出去去控制马匹,却在此时,马的前蹄扬起,马车往后倒去,苏绛唇瞬间又滑到了车厢后头。只听见马的一声惨叫响起,然后万籁俱静。马车啪地一声,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苏绛唇和紫玉珍珠三个人惊魂未定,接着,一个婆子就掀起门帘哭着声音道:“小姐,都是奴婢伺候的不周,要不是奴婢疏忽,小姐也不会受这等惊吓。”
苏绛唇看见这破破烂烂的车厢,知道这是刚才冲撞造成的,也知道这车厢坐不得,就跟着婆子下了马车,一下去,就看见马车旁边一个锦衣公子浑身浴血,苏绛唇立即醒悟过来,是此人斩杀了马,自己才逃出生天,想到刚才的惊魂一刻,苏绛唇强忍住双腿的颤抖,上前对那个锦衣公子行礼道:“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
那位锦衣男子略微一摆手,就道:“日后要小心一点,这马一旦受惊,这事可大可小。”
苏绛唇这才仔细看清楚眼前的男人。这位公子年纪大约在二十来岁左右,深眸微挑,俊美的脸庞上带着一抹不可忽视的凛然之气,穿着一件丹青色对襟长袄,绣满了暗纹,腰间垂着一对白玉莲花佩环,一双鎏金边绣莲花乌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气,再加上他手指上的白玉扳指,苏绛唇很肯定,此人不是平州人士,多半是从京城那些贵地而来。
“小姐,这不能怪奴婢们,这马是被人吓了一吓,才会这样的。”领头的婆子急忙分辩,要是此时不在小姐跟前分说清楚,回到太太跟前,哪有机会说,指不定,一顿板子下来,她们全部归西了。
苏绛唇闻言,脸上扬起一抹怒气道:“大胆,我现在在跟贵人说话,你在一边插着什么嘴?”
那个婆子怏怏的退下去,而那个锦衣公子扬起一抹笑,若有所思道:“这起子下人,要是不好好管束一番,只怕就不懂得什么是尊卑。”
“多谢公子的一番好意。”苏绛唇眼里闪过一丝怒意,这分明是说自己不会管束下人,这个人实在是太张狂了,若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她才懒得理这种张狂的人。
锦衣公子也听出苏绛唇隐藏的怒意,斜眼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倒是明媚动人。她穿着宝蓝色绣方胜窄袖褙子,里头是一件竖领中衣,下着浅蓝色绣梅花沿边挑线裙子,朱红缎子白绫鞋上绣着一对对蝴蝶,头上梳着随云髻,插着六支翡翠碧玉簪,并一支累丝嵌红宝石凤头簪,双手上戴着一对绞丝嵌珍珠镯子,衬得她肤如凝脂般诱人。
苏绛唇见那个人无礼直视着自己,顿时有了几分恼意,对他道:“公子,难道你不清楚非礼勿视,非礼误听么?”
锦衣公子才惊觉自己失态了,然后收回视线道:“这位小姐,你好生保重吧,这马,不是一时受了惊吓,只怕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也未可知。”他从头看到尾,知道这匹马不是受了惊吓的缘故,而是里头被人动了手脚。
苏绛唇闻言,顿时脸色一白,难道真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想到苏府的现在,都是她一个人掌控,有人要害她,夺父亲的家产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暗地里的勾当,自然不能在人前撕掳出来,苏绛唇对着那个锦衣公子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公子的提点。”
那个锦衣公子冷冷哼一声,然后就掉头走掉了,苏绛唇蹙着眉头,而旁边的婆子却在这个时候对身后的婆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婆子赶紧押着一个女子走到苏绛唇的身边道:“小姐,就是这个小蹄子,无端端的从巷口里跑出来,才惊了马,吓了小姐。”
苏绛唇一抬眼,魂魄差点都被惊散了,此人不是前世的纪嫣然么?那个宋子俊千宠万疼的外室么?
今日的她,与以前的珠光宝气的样子大不相同,穿着一件半旧的折枝海棠花褙子,下着一条白绫裙子,裙子上没有玉佩压脚,就自己编了丝绦压脚,看着丝绦颜色鲜亮,生生把原本不出彩的衣衫衬得有几分颜色,可见纪嫣然的心思之巧妙。纪嫣然出身书香门第,就因为会读几句诗文,和宋子俊一唱一和,才讨得他的欢心。也因为纪嫣然的出现,深深威胁了自己的地位,苏绛唇才会被赵婉婉拿捏住了心思,把自己这个表妹迎了进来,结果,却是前头驱走了饿狼,后头又有一只猛虎。
此时的纪嫣然,自然说不上什么千娇百媚的,不过,那楚楚可怜的神情,还是能打动了不少人,若不是前世的苏绛唇,吃过纪嫣然的亏,此刻,说不定也生了一番怜惜的心。
于是她冷笑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不用眼睛看路啊?”这话说得有点诛心,那个纪嫣然,听了此言,脸色一白,才恍然道:“小女子的家母病重在床,小女子急着去找大夫,方才贸贸然然撞上了小姐的马车,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女子一回。”
好你个纪嫣然,撞了人,居然倒打一耙了。话里话外,分明是说自己气量狭小,而她是无辜的。
第281章 话里话外斗心思
“瞧姑娘这话说的,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一个弱女子,可今日,为了你一个人,不止是我一个人受了伤,你自个儿瞧瞧,这边还有多少人受了伤?”苏绛唇瞬间就转移了目标道:“你的母亲重要,难道我们这些人就不重要么?都是父母生养出来的,莫说是受了伤,就是掉了一根头发,父母都心疼着。我和我的贴身丫鬟在马车里晃晃荡荡的,一个弄不好,摔了下来就是几条人命,还有车夫跟那些被马撞伤的人,林林总总加起来,难道不比你母亲的性命更重要么?”
这一通话下来,立即引得周围的人一片相应,人都是如此,一旦牵扯到自我的利益的时候,自然是先保护自己的利益。纪嫣然的几句话,是把话题扯到孝道上,容易引起人的同情心,苏绛唇却轻轻松松就将话题引到了人命上,这就让纪嫣然的孝道变成了一种自私。纪嫣然看着眼前这珠围翠绕的小姐,心底一寒,照她的意思,难道自己要赔偿这些损失不成么?不行,这些银子,她上哪里凑去?于是她用袖子掩住脸,哭着道:“都怪小女子一时莽撞,方才闯下这等祸事。可小女子家境贫寒,莫说是赔偿医药,就是要给各位端茶告罪的银子都没有。如果真要小女子赔偿的话,小女子也就小命一条,再无其他长物。”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用性命胁迫?苏绛唇的嘴角划过一丝冷酷,她道:“姑娘这话就说过头,我可有向你要银子么?我们这些人受了一顿皮肉之苦,姑娘在这里说了半日功夫,却一点歉意也没有,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苏绛唇的几句话,轻松的又把麻烦抛给了纪嫣然,纪嫣然咬紧了下唇,知道自己理亏了,才盈盈福身道:“还请各位乡亲,多多见谅,原谅小女子的一时鲁莽,冲撞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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