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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 第9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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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否借给你银子。”

    “我、我想先弄药材过来,至于、至于香蕉,我……”左琨长吁一口气,又说:“我知道有些人常来往于西魏与大秦皇朝,不给他们重金,他们就不帮我。”

    “我懂了,你的想法不错,可是――”沈妍停顿片刻,又说:“你是西魏皇权的继承人,五年质子之期一过,你要回西魏,要被立为太子。你好不容易能在大秦京城自由出入了,为什么不学治国之道、以备将来治理国家呢?”

    左琨沉默半晌,才低声说:“有一件事我只告诉姐姐,我的想法也只有姐姐一个人知道。唉!有人比我更想当西魏的皇帝,我不想重蹈父亲的覆辙,被他控制。他想当就让当去,我只想自由自在生活,不想被皇位制约一辈子。”

    沈妍紧紧皱眉,轻声问:“左占?”

    左琨咬了咬嘴唇,说:“姐姐知道就行,千万别跟外人提起,会惹祸上身。”

    “前几天,左占回西魏,我给他送行,还听他说要向西魏皇帝请旨立你为太子呢,他……”沈妍一直自认聪明,可此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眼并不多,尤其同这些出身皇室、长在深宫的人比起来,她简直就是小白一枚。

    左琨摇头一笑,说:“父皇要立我为太子,几位阁老也同意,我就先当呗!”

    “你有全身而退之计就行,权钱是身外之物,自己的平安最重要。”沈妍轻声叹息,她跟左占有些交情,相处不错,却没看出左占有问鼎帝位的野心。

    “我知道,多谢姐姐提醒。”

    沈妍点点头,感慨一笑,“我支持你为自己铺后路,你想跟我借多少银子?”

    “三、三千两就行,我只是想试试,那种药材不值钱,只是要打点那些人。”

    “我明白,没想到你这么有头脑,比蕴儿强多了。”沈妍边翻弄左琨带来的礼物边寻思考量,过了一会儿,说:“你的礼物连同你的心意我都收下了,我估算了一下,这些礼物大概能值五千两银子,你打着我的旗号到店铺里卖掉。不管你卖多少钱,我都再送你三千两银子做回礼,你想贩药材,我还可以带你入行。”

    “多谢姐姐。”左琨赶紧起身,给沈妍行了大礼。

    送走左琨,沈妍思虑很久,替左琨做出大致的规划,并准备全力帮他。左琨既然对皇位不感兴趣,做为朋友、义姐,她不想勉强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他对将来有自己的想法,沈妍也想助他一臂之力,做为对他情义的回报。

    又忙碌了两天,明天要去徐家赴宴,沈妍心生感慨,辗转反侧,半夜无眠。

    第一百九十七章 满月

    清晨,澄空湛蓝,游云淡薄。桔黄|色的光线透过稀疏的叶片,洒下丝丝缕缕的光芒。墙头树梢、花枝草茎皆白霜浸染,空气中弥散着清爽的凉意。

    吃过早饭,沈妍吩咐了随她去徐家赴宴的丫头,又检查了礼物,主仆几人准备出发。她们来到二门,刚准备上车,看到迎面走来的人,都吓了一跳。

    “臣女参见长公主,不知长公主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慧宁公主一身湖蓝色长袍,中性穿戴,身上饰物及少,装扮得儒雅朴素且低调。她只带了两名暗卫,行色匆匆,突然出现在引凤居的二门上,令沈妍很惊诧。

    “本宫路过此处,见此间寒舍不寒,特来讨杯茶喝。”慧宁公主边说边往二门里面走,好象她是引凤居的主人,一点也不客气,也不管沈妍是不是要出门。

    沈妍见慧宁公主今日举止反常,叫过几个丫头吩咐一番,就追着慧宁公主进去了。到了正院门口,两个暗卫见沈妍追上来,拨出长剑,互相交叉,挡住了她。

    “二位大哥,这是我的宅子,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王法管不了你们吗?”沈妍抬高声音嚷嚷,想惊动大步向前的慧宁公主,弄清他们的来意。

    “住嘴。”慧宁公主突然转身,沉着脸注视沈妍,说:“正因为这座宅子是你的,我才会来,我来找一个人,找到自然会走,找不到,我会住下。”

    “什么?你……好吧!你想找谁?我帮你。”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我找谁你不清楚吗?看来你也快穿越了。”

    沈妍拍头叹气,暗暗皱眉,她已经知道慧宁公主要找谁了。故事即将揭开真正的帷幕,沈妍并不惊诧,反而觉得有几分欣慰与惊喜。

    自她和慧宁公主讲起沐程风穿越之事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凭慧宁公主的机敏聪明,那些事根本瞒不过她,再说,她这段时间肯定一直在探查。沐元澈这些日子也没露面,想必早已被屈打成招,出卖亲爹、与他老娘统一战线了。

    “你要找的人没在引凤居。”

    慧宁公主走近沈妍,面色沉谨却难掩急切,一字一句询问,“他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沈妍说的是实话,自那日与慧宁公主摊牌之后,她就没见过老程,她已习惯老程来无影去无踪,也不关心他在哪。

    “你真不知道他在哪?”慧宁公主轻哼一声,显然不相信沈妍的话。

    “臣女真不知道他在哪,请公主明查。”沈妍中规中矩,客气且淡漠。

    慧宁公主挥手让暗卫退下,她慢步走向沈妍,面色沉重,“澈儿都告诉我了。”

    “我知道。”

    “此事许多环节他也不清楚,说得稀里糊涂,我想听你说最详细的经过。”

    时候不早,她若跟慧宁公主讲完整个故事,再解答一系列提问,让慧宁公主真正弄清事情的因由过往,等她再赶到徐家赴席,估计人家连残羹剩菜都撤掉了。

    慧宁公主和沈妍离得很近,两人对峙而立,彼此呼吸相闻。沈妍没从慧宁公主脸上看到明显的表情,只听她的呼吸声很急促,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前些日子一直呆在生产间的地下库房里,就算他不声不响离开,也会留下一些印记。公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听我讲不如你去看。”

    “库房在哪里?”慧宁公主伪装的平静被打破了,连她的呼吸也在加速。

    “我让人带你去,你先用一天的时间去看,之后我再给你讲。”

    目送丫头带慧宁公主走远,沈妍松了一口气,同丫头上车去徐家。

    慧宁公主来得太突然,她没有心理准备,只能暂时遮掩过去。现在她还不能讲与老程相识的过往,老程的故事不复杂,却关系重大,有些一敏感话题讲起来必须避重就轻。她要好好思虑一番,才能揭开这件事,毕竟她是局外之人。

    沈妍主仆的马车停在武烈侯府的大门外,就有两个婆子迎上来施礼问候,引领车马朝徐家长房的二门走去,而门人对他们则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门人隶属武烈侯府,而徐家长房现在是武烈侯府的旁支,两房关系本来就不好。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门人这副嘴脸再正常不过了。

    听汪仪凤说,汪夫人计划给徐老太太守满一年的孝期就搬出去,大概时间订在明年五月下旬。可端华公主看中了徐家长房的院子,要把长房的几套院落装饰修缮成新房。徐慕轩是孙子辈,只需给徐老太太守九个月的孝,到明年三月,就能下聘礼娶亲了。新房要装修,二房现在就赶人了,让长房年节之前就搬走。

    为项云环的一双儿女摆过满月酒,徐家长房就要搬出武烈侯府。沈妍和项云环姐妹情深,常来常往,下次再到徐家走亲串门,就要换到别处了。沈妍也知道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踏进武烈侯府的大门,别有纪念意义,不容错过。

    在二门外下了车,沈妍先到正房给汪夫人和项氏请安,碰巧汪仪凤等来客正和汪夫人、项氏闲聊。沈妍一并给众人施礼问安,同她们寒喧家常闲话。见到沈妍,众人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她的亲事上,艳羡的目光包围了她,恭贺声不断。

    沈妍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借口去看项云环的儿女,就匆匆离开了正房。两个体面的婆子带她来到项云环的院落,项云玫和项家几个女孩迎到门口,互相见礼问安。众人叽叽喳喳谈笑,拥簇沈妍,兴冲冲朝项云环的房间走去。

    “妍儿――”项云环迎到房门口,拉住沈妍,满脸欣喜,眼底泪花闪烁。

    “别哭别哭,产妇流泪对眼睛不好。”沈妍也很激动,赶紧替项云环擦眼泪。

    项云玫揉着眼睛说:“三姐姐都哭过好多次了,我总劝她,她也不听。”

    “我哪有那么娇气?”项云环揽着沈妍和项云环坐到临窗的软榻上,“刚生下他们,我就哭了一场,被太太训了一顿,每次看到他们,和他们说笑玩乐,我都会落泪。这一个月子坐下来,我都不知哭多少次了,眼睛不是还好好的?”

    “你是皮实人,身体底子一直不错,可也要注意。女儿生孩子等于一只脚走进了鬼门关,你可是走了两次,一定要保重。”沈妍感觉自己此时不象大夫,而象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妈子,来徐家吃满月酒,她感动且激动,心中还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孩子呢?快抱出来让我看看。”

    项云环让奶娘把孩子抱过来,又冲沈妍伸出手,说:“从怀上到现在,一直按你的药膳方子调养,感觉身体越来越结实,大少爷总说你的方子最好。”

    沈妍给项云环诊了脉,又询问了她生孩子前后的饮食调养情况。项云环的脉相平和柔润,生完孩子调养得不错,现在身体亏虚不大,沈妍也放下了心。

    两个奶娘一人一个,把孩子抱进来,先把男孩交到项云环手里。项云环接过儿子就递给了沈妍,又满脸幸福把女儿抱在怀里,显然是更疼女儿一些。这对龙凤胎男孩生在前面,身体壮实一些,取名越哥儿,女孩瘦小柔弱,取名纤姐儿。

    沈妍抱着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越哥儿,越看越喜爱。她轻轻捏了捏越哥儿的脸蛋,忍不住笑出声,又轻声哼起儿歌。小家伙正呼呼大睡,觉察到有人摆弄他,小鼻子皱了皱,很不耐烦,咧开小嘴,吐出一串泡泡,算是打赏了沈妍。

    “他是不是快醒了?可能要哭,你快哄哄他。”沈妍见越哥儿憨态可拘,爱不释手,怕把小家伙弄哭,赶紧递给奶娘,又抱过纤姐儿来逗弄。

    “没事,他醒了,就是懒怠睁眼,除非饿了,他平时很少哭。纤姐儿就不同了,一天不知道要哭上多少次,有时候烦得我就想把她丢掉,气得太太奶奶总是训我,大少爷……”项云环说起她的儿女和家里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泽。

    纤姐儿睡醒了,睁开眼就大哭,吓了沈妍一跳。沈妍赶紧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摇晃,纤姐儿哭了几声,就安静下来,咧开小嘴冲沈妍笑,小手还抓她的头发。

    “姐儿今天哭得时间最短,看来她真是喜欢沈姑娘。”

    奶娘话音一落,越哥儿就张开小嘴大哭起来,清亮的声音响彻整座院落。他面向沈妍,边哭边晃动胳膊,好象在冲沈妍招手一样。沈妍赶紧把纤姐交给项云环,抱过越歌儿来哄逗,越哥儿哭声刚落,纤姐儿又接上了。

    最后,两个孩子全到了沈妍手里,她一只胳膊抱一个,哪个也不敢放松,否则小家伙就会哭给她们看。活了两辈子,沈妍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讨人喜欢,很有成就感。只是,她的胳膊吃不消了,再这样下去,她也要咧开嘴哭了。

    汪夫人派丫头来传话,让奶娘抱两个孩子到正房去见客。在两个孩子的大哭声中,沈妍终于获得了解放,“胜利”来之不易,她心酸都想哭一鼻子了。

    “光顾逗他们玩了,都忘记给他们送满月礼了。”沈妍从荷包里掏出两对做工精致的紫金镶玉兔递给项云环,“他们都属兔,你是兔妈妈,替他们收着吧!”

    项云环见沈妍的礼物贵重,赶紧道谢,收好礼物,同沈妍说家常闲话。项云玫见两人有私密话要说,就带几个女孩出去了,房间只剩了沈妍和项云环。见项云玫等人出去,项云环又谴退丫头,拉着沈妍的手长叹一声,脸色变得很沉郁。

    “环姐姐,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你我姐妹多年,顾虑太多反而生份了。”

    “妍儿,我知道你医术精良,你认为皇后娘娘的病还能治吗?”

    沈妍拍了项云环的手,以示安慰,说:“皇后娘娘的病由几位太医负责,有宣诏我才能进宫替皇后娘娘诊断。自我从花朝国回来到现在一个月有余,皇上没宣我进宫治病,我也没关注皇后娘娘的病情,不知现在是什么状况。”

    “大少爷说皇后娘娘现在就是在拖日子,随时都有可能……唉!他怕太太担心,不敢说,只一个人撑着,吃不下、睡不着,身体都快垮了。”项云环连叹几口气,又咬牙说:“端华公主要下嫁到二房,二房也知道皇后娘娘病重,快不行了。二房的风头要盖过长房,他们没事就说风凉话,把太太都气出病来了。

    先前两房就分了家,老太太又没了,二房自诩是武烈侯府嫡系,根本不把长房放在眼里,动不动就要把长房赶出去。端华公主要把长房的院落做新房,宫里派人来看了几次,要不是因为还没出老太太的孝期,他们都要装修了。根本不管我是不是要生孩子、坐月子,也不管我们有没有地方住。两房本是至亲骨肉,可现在,他们早就忘记这爵位是怎么得来的了,要是皇后娘娘一死,他们……”

    徐皇后还没死,可后宫早已是庞贵妃一手遮天,朝堂也是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独大。徐家二房要迎娶端华公主,早已归入大皇子的阵营,他们得势,不猖狂才怪。

    经过沈妍的诊治,徐皇后的病慢慢好起来了,后宫和朝堂的风向都在变。又走到这一步,怨就怨徐皇后命不好,生了一个自作聪明的端宁公主,还有一个庸懦蠢笨的六皇子,再加上一个极品丛生的徐家二房做娘家人,她能活一天都是造化。

    沈妍揽住项云环的肩膀,叹气说:“环姐姐,这些事我们都管不了,多想也没用。不管武烈侯府有多少荣光盛名,你们最好别沾,搬出去过自己的清静日子。”

    “话是这么说,可是……”项云环重重叹了口气,停顿半晌,差开话题,又说:“十一月中旬就过了老太太的丧期,还有一个多月,你尽早做准备。丧期一过,就赶紧订亲备嫁,最好年节之前就成亲,要不就……”

    “我不想赶得这么急,天又冷了,明年再成亲也不晚呢。”沈妍觉察到项云环脸色不对,又问:“环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到底怎么了?”

    项云环犹疑片刻,说:“半个月前,皇后娘娘让大少爷去西山皇家寺庙看端宁公主。大少爷赶到端宁公主修行的凌云阁,发现同端宁公主去修行的宫女太监全部被杀,端宁公主生死不明。大少爷回来,就把这件事禀报了慧宁公主,慧宁公主马上派人封锁了消息,现在连皇上都不知道此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要是传开,皇后娘娘肯定挺不住,要是有国丧,你们的婚期就要拖延了。”

    母仪天下的皇后辞世,臣民要守一年的孝,这一年之内不能有喜乐宴请。哪怕是订好的婚期都要后延,没有订亲的人,婚事更要拖延了。

    沈妍微微皱眉,端宁公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只能说明她没死,这场戏极有可能是她一手导演。用这种方式金蝉脱壳,她必有所图,她在玩什么把戏?

    “妍儿,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要是传开,肯定会有大麻烦。”

    “你放心,我跟谁也不会提起。”沈妍不会跟任何人说起此事,但她也会有所准备,端宁公主恨得人很多,她也算其中一个,得报复,她也有份。

    项云环刚想说话,就有丫头来传话,说徐慕轶回来了。沈妍嘱咐了项云环几句,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就碰到兰红来叫她,说汪仪凤让她去正房。沈妍同丫头向正房走去,刚走到长廊拐角处,就有一个穿戴得体的婆子拦住了她们。

    婆子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兰红,“老身想同沈姑娘说句话,请姐姐行个方便。”

    兰红没收银子,一脸警惕看着婆子,“你是哪房的下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老身在大少爷书房伺候,很少到后院来,姐姐是外客,当然没见过。”

    沈妍轻咳两声,“兰红姐姐,你先去吧!嬷嬷找我肯定有事,我同她说话。”

    说完,沈妍笑了笑,从婆子手里拿过银子,塞给兰红,又给她使了眼色。兰红知道沈妍自有主意,她深深看了婆子几眼,虽说有点担心,但还是快步离开了。

    “嬷嬷要跟我说什么?”

    婆子干笑几声,说:“大少爷在后院的梅亭等姑娘,说有话要跟姑娘说。”

    沈妍暗哼,慧黠一笑,点头说:“知道了,你前面带路。”

    徐慕轶确实回来了,可今天徐家长房有客,他要见过宾客,还要去看他的妻子儿女。这时候,他若有闲心时间约会沈妍,不是见鬼了,就是他呆了。沈妍知道是谁打着徐慕轶的幌子要见她,这个约她肯定要赴,否则白来武烈侯府了。

    她跟着随婆子来到梅亭,看到等在梅亭的人,没有悸动、没有惊诧,只有嘴角挑起的淡淡的讥笑,离得越近,她脸上嘲笑欲浓,笑自己,也笑别人。

    第一百九十八章 订亲

    沈妍跟在婆子身后,七拐八绕,来到后花园的梅林,向林子中间的凉亭走去。

    徐家两房分家时,因二房人口多,不只分到的宅院多,后花园也基本上都划给了二房。后花园的梅林靠近长房的宅院,现在是两房公用的地方。

    梅林的花亭里,徐慕轩站在雕栏上,背对她们,迎风而立,一袭鱼白色的长袍映照蓝天。猎猎秋风吹起他的长袍,飒飒作响,他颀长瘦削的背影更显孤零。

    看到徐慕轩,沈妍放慢脚步,微微摇头,嘴角挑起讥嘲冷笑。婆子自知骗了沈妍,以为她气恼要回去,赶紧绕到她身后,满脸戒备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妍冷哼一声,迈开大步,周身散发大无畏的气势,向花亭走去。来到花亭外面的石阶上,沈妍停住脚步,很轻蔑地哼笑了几声,没说话。

    徐慕轩转过身,眯起眼睛打量沈妍,微垂浮肿的眼皮遮盖了眼底的情绪。婆子一溜小跑来到花亭外面,与徐慕轩互使了眼色,又匆匆离开了。

    “你来见徐慕轶,只可惜……”

    “可惜什么?”沈妍高声出语,打断了徐慕轩的话,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梅林中回荡,“一点都不可惜,我不过多走了几步路,难得又一次见识你自欺其人。”

    徐慕轩挑了挑嘴角,神情阴涩,“这么说你早就知道约你来的人是我?”

    “我这人心眼实在,无害人之心,但不是傻子,更不喜欢欺骗自己。”往事如潮涌洪流一般撞进脑海,沈妍一声长叹,面色不由凝重,心中隐隐泛酸。

    “你明知道是我约你,还欣然赴约,我是不是应该感激庆幸?”得知沈妍早就看穿他的把戏,仍平静赴约,徐慕轩心中泛起强烈的挫败感,语气中透出酸涩。

    沈妍微微摇头,说:“我不是欣然赴约,你也不用感激庆幸,我来徐家长房做客,是想让自己坦然面对过往,了无遗憾,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小事。”

    “什么小事?你是不是想说你要订亲了、要请我去喝喜酒呀?”徐慕轩暗暗咬牙,他想以恶毒尖酸的话语嘲讽沈妍,可他也怕沈妍变本加厉回敬他。

    沈妍摇头一笑,以很淡定的语气,说:“不是,哪一家订亲民不摆酒席,你应当很清楚,你若真想喝喜酒,就要等到我成亲的时候,我想告诉你……”

    “闭嘴。”徐慕轩疾声厉呵,打断沈妍的话,他胸口起伏几下,又说:“我对你所说的事没有丝毫的兴趣,你嫁给护国长公主的养子也不必炫耀,我……”

    “四少爷,四少爷――”秦静带两个小丫头匆匆走来,到花亭外,朝徐慕轩屈膝行礼,说:“端华公主派一位公公来传话,侯爷请四少爷到正房客厅。”

    徐慕轩沉下脸,狠狠瞪了秦静一眼,又深深看了沈妍一眼,转身离开了。秦静躬身低头,直到徐慕轩的身影被落叶飘零的梅树遮住,她才抬起头,松了口气。

    沈妍摇头长叹,深远悠长的目光穿过梅林,眺望湖溏对岸的树林。她在武烈侯府呆的时间不长,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深刻地留在她的记忆,尽管并不美好。逝者如斯,过往的每一幕都会走远,正如她前进的脚步,不能停留。

    “沈姑娘,你等一下。”秦静看到沈妍朝长房的宅院走去,赶紧追上来。

    “秦姨娘找我有事?”沈妍挑了挑眼角,抛给秦静一张清傲淡漠的笑脸。

    “一点小事,只需耽误沈姑娘片刻功夫。”秦静满脸陪笑,神情很诚恳。

    “说吧!希望秦姨娘能快人快语。”

    秦静走近沈妍,低声问:“沈姑娘知道四少爷约你出来为什么事吗?”

    “不知道,秦姨娘来找我,是想对我坦言相告吗?”

    沈妍微微一怔,她早就知道徐慕轩打着徐慕轶的幌子约他,她坦然赴约,是想把徐慕轩当成她人生路上曾经遇到过的某一个人,去坦然面对。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徐慕轩。徐瑞宙勾结平二舅,想把平氏在金州那套三进的宅院和那座一百亩的小庄子卖掉。平海得知这个消息,就告诉了沈妍,沈妍不想让宅院和庄子落到别人手里,就派平海去金州为生产间采购原料,顺便探亲并阻止他们与别人交易,再以济真堂的名誉把庄子和宅院买下来。

    当年,沈妍穿越而来,随母亲弟弟辗转漂泊到金州,受尽流漓之苦,平家那座宅院是她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家。即使到现在,那座宅院的一景一物也时常光顾她的梦境。半夜凝思,想起在金州的情景,她也忍不住辛酸落泪。

    离开金州之前,平氏卖掉了店铺和大庄子。沈妍一再阻止,才留下了那套宅院和小庄子。若平氏母子在京城的日子不顺心,金州还能成为他们的退路。

    到了京城,几经波折,她和徐慕轩闹到了这种地步。但沈妍仍会阻止有人打平氏产业的主意,毕竟那些产业都倾注过她的心血,她不想让别有用心之人渔利。

    徐慕轩同她一见面,就冷嘲热讽,极尽能事地发泄心中的郁气,根本不容沈妍说话。他费心思约沈妍出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沈妍也不得而知。

    沈妍见秦静面露犹疑,冷笑道:“秦姨娘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也兴趣不大。”

    秦静摇了摇头,问:“不是方便说,而是这件事……”

    “呵呵,我虽不知道秦姨娘想告诉我什么事,但我不知道不是好事。秦姨娘说出来就是出卖自己的夫君,若想做得心安理得,就要得到好处。秦姨娘是聪明人,我对你所说的事兴趣不大,但想知道你的筹码和条件,看看我们是否能交易。”

    “我若说我不想交换,也没有筹码,沈姑娘肯定信不过我,还不如我随便开个条件,让沈姑娘放心呢。你我没有信任的基础,沈姑娘怀疑我也正常。”

    秦静笑了笑,又说:“四少爷约你出来根本没什么大事,有人想捉j,抓住你与四少爷藕断丝连的证据,破坏你的亲事。四个爷明知她们的阴谋,不加以阻止,反而要配合她们,我看不惯,就想帮沈姑娘一把。其实,端华公主经常派人过府传话,根本不需四少爷出面,我来喊他,正好打乱她们的计划。”

    沈妍听说有人要阴谋陷害于她,不生气,反而笑了。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要设计她,太小儿科。捉j不在床上,而在冷兮兮的花亭里,就是捉到又有屁用?徐慕轩竟然配合她们,多日不见,难道他的智商倒退到连秦静都不如了?

    “这么说,我该谢谢秦姨娘了?”

    “沈姑娘不用客气,只是几句话而已,我也看不惯她们龌龊的手段。”秦静的语气很真诚,就象一个朋友,丝毫看不出她要和沈妍谈条件。

    沈妍冷笑几声,说:“秦姨娘还是跟我谈条件吧!你和我不是一路人。”

    秦静面露失望,“沈姑娘不看好我这个人,我也不强求,能把我当成交易的伙伴也不错。徐慕绣得知你来长房做客,就让人告知了端华公主,并设下圈套等你。这两个人连同胜战伯府的庞姨娘都是恨你入骨的人,你可要多留心。”

    “多谢秦姨娘提醒,说你的条件。”沈妍早就知道端华公主、徐慕绣和庞玉嫣是她现阶段重量级的敌人,但她根本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秦静叹了口气,走近沈妍,低声说:“我的条件很简单,我想要银子。”

    沈妍点点头,“什么价码?”

    “我破坏了她们捉j的计划,又把事情告诉你,想要一百两银子,不多吧?”

    “十两。”沈妍很痛快,根本不给秦静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好吧!”秦静嫌少,暗怨沈妍小气,但她想把沈妍发展成细水长流的财神奶奶,心里舒服了一些,“沈姑娘不但擅长赚钱,还会精打细算省钱。”

    “我一向认为物有所值,对人也一样。”沈妍打开荷包,眉头皱了皱,她荷包里只有几块碎银子,一个二两的金锭,还有几张面额很大的银票。她拿出那只二两的金锭,丢给秦静,“三天之内再为我提供一个消息,你我就两清了。”

    秦静装起金锭,说:“只要沈姑娘肯给银子,我这里的消息源源不断。”

    沈妍挑了挑嘴角,笑容轻蔑,她不想再跟秦静多说半句,转身离开了。有秦静做暗线也不错,她不缺银子,而秦静没银子,在武烈侯府寸步难行。她和秦静各取所需,就算得不到有价值的消息,能得知一些笑料也不错。再说,只有秦静有了银子,才能在武烈侯府立足,并坚持不懈地给端华公主添堵。

    她回到徐家长房的内院,就看到汪仪凤带几个丫头婆子匆匆走来。沈妍赶紧迎上去,说秦静找她,怕不方便,才假借徐慕轶的名号,就把事情遮过去了。正好要开席,汪仪凤也没多问,只嘱咐了几句,母女就回去赴席了。

    吃完饭,沈妍到项云环房里说话,又陪两个孩子玩闹了一会儿,才回引凤居。

    马车刚停在二门上,白芷就急匆匆迎上来,告诉她说慧宁公主要在引凤居住下,而且霸占了沈妍的正院,已经让人去准备铺盖和使用物品了。

    沈妍暗笑,她这个准婆婆身份高不可攀,强势霸道到不近人情,难缠到令人挠头,有时候也可爱到可笑。这尊神光顾她的地盘,认为是对她的垂青,想送走不容易呀!有神入住,她这小小引凤居应该蓬荜生辉,可她实在受用不起。

    “姑娘,怎么办?”

    “精心伺候呗!还能怎么办?”沈妍想了想,说:“帮我收拾行装物品,我要到城外巡查制药作坊,顺便查看京畿药房的运营情况,十天后回来。”

    “姑娘提前……哦,姑娘什么时候出发?”

    “半个时辰之后。”沈妍又坐进马车,叫过几个丫头仔细吩咐了一番。

    沈妍连二门也没进,又坐上马车离开了引凤居,她的行装物品自有下人送到济真堂。以巡查为名,到京城周边走一圈,多则半个月,少则十天。

    对于要在引凤居坐阵的大神,她惹不起、躲得起。她计划先晾慧宁公主一段时间,顺便了解一下老程的行踪,等她回来,事情也就好解决了。

    她刚进济真堂的大门,归真就捧着一份大红的喜贴迎上来,又递给了她一封信。沈妍打开喜贴,不禁惊呼,笑容从她的嘴角绽放,以快镜头速度扩大。

    “归先生,传令下去,东主有喜,凡在济真堂、生产间做工之人都有重赏。”

    “多谢大掌事。”归真去传话,立刻引来阵阵欢呼声。

    金财神和萧水葳近日订亲,两人先回楚国举行婚礼,再回花朝国,以花朝国的习俗宴客。明年三月,他们从花朝国来大秦京城,宴请这边的故旧好友。

    萧水葳在信中说本想请沈妍做伴娘,同去楚国,知道沈妍事务繁忙,就不请她去了,等他们明年回大秦京城,再同她欢聚。金财神还特意强调明年他们要在大秦京城大宴宾客,沈妍不只是坐上宾,还是付银子的东家,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沈妍指着信自说自笑了一会儿,就让丫头准备笔墨,她要写回信恭贺,并备下厚礼,让人一并送到花朝国。她和沐元澈的亲事做准了,可还没订亲,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提。若是顺利,她预计明年三月成亲,喜事都凑到一块了。

    “归先生,这段时间见程叔了吗?”

    归真想了想,说:“我大概有一个月没见他了,前些日子,他跟我借了二百两银子,说要出去走走,我问他想去哪,他不愿意说,我也没追问。”

    “等他回来或是有他的消息,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日与慧宁公主摊牌,沈妍向慧宁公主询问沐程风的死因,之前,她特意吹响木鸟,让老程去听。老程知道当年杀死他的人不是慧宁公主,可他对皇家的怨恨欲加深刻。他之所以不辞而别,就是不想面对慧宁公主,不想再回忆过往。

    慧宁公主不知道沐程风死而复生经历了多少非人的磨难,估计沐元澈也没跟她细说。她认为沐程风死了,灵魂不灭,带着沐程风的记忆穿越成老程。她要找老程一问究竟,却不知道当年深爱之人就在眼前,只是换了一张脸而已。

    凉风猛吹,雪片飞扬,残存在树梢的黄叶哗哗作响,带着对枝桠的眷恋飘落纷飞。时值初冬,大秦京城竟然下起了夹杂着冰雨的大雪,向人类宣告寒冬来临。

    沈妍为躲避慧宁公主,就到京郊的作坊店铺巡查,预计至少去十天。需要巡查的地方刚走了一半,历时只有五六天,她就顶风冒雪回来了。

    慧宁公主只在引凤居住了三天,这三天,她除了在卧房休息,就是去老程呆过的库房。至于她是否有所发现,引凤居的下人不知道,沈妍就更一无所知了。

    最近几天,天气突变,京城以北的城池县郡遭遇百年不遇的雪灾。慧宁公主顾不上儿女私情,赶回朝堂坐阵,督促户部加大力度赈灾。

    四皇子主动请缨,要到救灾的第一线去监管巡查,皇上褒奖他一番,很痛快地答应了。大皇子在户部任职,灾报传来,就由他负责筹集救灾的钱粮物品。

    几个月前,沐元澈自裁受伤,到花朝国治伤休养,就卸掉了金翎卫统领的职务。他刚回京城,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御卫营统领之职就落到了他身上。

    大秦皇朝的御卫营人数很多,连守卫皇宫的御林侍卫和守城门的护卫军都由御卫营统辖。京城平安无事,御卫营的人最轻松,遇到灾情可就不一样了。户部筹集的钱粮物品由御卫营押运到第一线,最远的地方在千里之外,最轻松的差事也就变成了最辛苦地差事。沐元澈做为御卫营统领,当然首当其冲,亲自上阵。

    沈妍听说这个消息,很担心,她不只担心沐元澈顶风冒雪付辛苦,更担心大皇子一派在京城使坏。救灾的钱粮物品关系到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若真有人做手脚,定会防不胜防,到时候四皇子和沐元澈都费力不讨好,很可能还要受责罚。

    前段时间,白贤妃得了惊悸之怔,药石难除,久治不愈。一个自称是断缘大师关门弟子的道士来到京城,被荐去给白贤妃消灾。道士说白贤妃的病是前世冤缘所至,只需找一个八字相生且相克的人压一下即可,无须用药。

    道士掐来算去,认为四皇子的八字正合适,就荐给了皇上。皇上下旨让四皇子放下手头事务,在白贤妃病榻前侍汤奉药伺候,刚过半个月,白贤妃的病就全愈了。皇上很高兴,有意让白贤妃过继四皇子,被白贤妃一步三叩首请辞了。到现在,白贤妃和四皇子虽说没有母子的名份,但两人情同母子朝野皆知。

    白贤妃的小伎俩也就是骗皇上,根本瞒不过庞贵妃,更瞒不过朝中一些老油条一样的臣子。朝堂风向千变万化,久在其中的人能感觉不到吗?庞贵妃和白贤妃是嫡亲表姐妹,关系一直很亲密,而且两人都有顾忌,不会轻易就撕破脸。但庞贵妃和大皇子一派已把四皇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刻准备除而后快。

    沈妍思来想去,也想不到行之有效的防备之策,只能提高警惕,等别人出手再将计就计、见招拆招。她给沐元澈写了一封信,讲明自己的顾虑,让他转告四皇子时刻小心。她知道沐元澈和四皇子都是有心计的人,正因为如此,暗斗才会更惨烈。朝堂如何变化与她关系不大,但她不想让大皇子上位,就会适当出手。

    “山橙,你马上把这封信送出去,等到回信再回来。”沈妍把写给沐元澈的信递给山橙,仔细吩咐一番,送走了山橙,又说:“白芷,通知济真堂、生产间和京城药房、店铺所有管事掌柜明天早晨到济真堂议事。”

    “是,姑娘。”

    沈妍同白芷一起出去,想去看看慧宁公主睡过的卧房,呆过的库房。她刚走到门口,就见龙葵匆匆走来,递给她一封信,又附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知道了,告诉送信的人,我会酌情而行。”

    信是白贤妃写来的,她在信中提醒沈妍防备端华公主和庞贵妃,暗示沈妍归到她这一派。她让沈妍利用济真堂的招牌和自身的技能行义举、做善事,为自己搏一个立身的美名。并提示沈妍多为四皇子在民间立名,将来定有厚报。

    沈妍明天召集所有管事掌柜开会议事,就是想参与慈善,支援救灾,没想到白贤妃跟她想到了一起。只不过她施医舍药、捐钱捐物是为庆祝东主有喜,为金财神和济真堂扬名。反正济真堂由她掌事,花费在十万两之内,无须通知金财神。

    经白贤妃一提醒,她改变了思路,她要利用济真堂和生产间的医药物品为自己搏一个美名。顺便提提四皇子,为四皇子增加上位的筹码,也会自己积下一份人情债。至于金财神,就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吧!花他的银子还要盼他出门裁跟斗。

    给所有管事掌柜开完会,救灾的计划和方案就确定了,众人分头准备,分工合作。只用了三四天的时间,救助灾民的医药用品就基本准备妥当,随时准备发运到第一线。京城内外也搭起药棚粥棚,向平民百姓施粥舍药,发放钱粮。

    “姑娘,山橙姐姐回来了。”

    “快让她进来。”沈妍亲自往手炉里添了一块银霜碳,见山橙一进来,就递给了她,等她暖和了一会儿,才开始询问,“见到人了吗?有回信吗?”

    “见到人了,统领正忙,没写回信,只让奴婢给姑娘带话。”

    沈妍有些失望,“哦,他说什么?”

    山橙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统领说等他回来,徐老太太的丧期就过了,他去之前就让人做好准备,丧期一过,就跟姑娘订亲,还说……”

    “还说什么?”沈妍了解沐元澈,他肯定会说不中听的话,而且压在后面。

    “统领还、还说让姑娘多准备聘礼,他喜欢在林夫人家里见过的那十二只紫金生肖,让姑娘打造好送给他,姑娘要是想娶他就……”

    “什么?姑娘娶他?”没等沈妍应声,白芷就叫嚷开了。

    沈妍冲白芷挥了挥手,示意她稍安勿燥,又问:“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姑娘要想娶象他那么英俊潇洒俊美绝伦玉树临风(省略n个形容男人美好的词)的美男子,就要拿出百分百的诚意,还说要把引风阁做新房。”

    以白芷为首的几个丫头都愣住了,怔怔看着沈妍,谁也不敢再出声。自古男婚女嫁,沐元澈一个六尺高的大男人,竟然让女人娶,这不是异闻吗?

    沈妍重重将茶盏放到几案上,冷哼一声,说:“好,我娶他,希望他说到做到别反悔,还要说服他老娘。你们都各自去准备吧!订亲也是我订他。”

    “是,姑娘。”几个丫头如遇大赦,赶紧出去了。

    一会儿,山橙又回来了,掏出一封信递给沈妍,说:“统领说先把刚才那番话告诉姑娘,等姑娘生一肚子气,气得身体暖和了,再让姑娘看这封信。”

    “胡说,气能把人气暖和了?”沈妍边嘟嚷边打开信,一看这封有图无字的信,她的嘴巴张了张,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山橙莫名奇妙。

    “姑娘,统领说让你给他回信呢。”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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