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第61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了她,她确实需要认真想想,调整情绪,认真客观地对待感情问题。若因为一时冲动,授人以柄,对她、对徐慕轩都会形成隐患。
“轩儿来了,你们聊吧!”沐元澈丢下一句话,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沈妍听出沐元澈语气里的拈酸惆怅,重叹一声,心里隐隐不安,又自责。她厌烦徐慕轩被人觊觎,可她自己呢?若徐慕轩知道她和沐元澈的事,又会做何感想呢?人与人之间总要将心比心,若一板一眼比较,反而是她有负于徐慕轩。
沐元澈对她痴心一片,处处照顾,这令她感动的同时,也感觉到很沉重。她小时候对沐元澈恼恨厌烦,可现在她自己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乐得享受沐元澈对她的关爱呵护,却不敢让自己的感情泛滥,因为她不能将自己一分为二。
午夜梦回,她也常常为此自责难安,她无法承受这份感情,却没有勇气说清楚。不管说与不说,结局都是对沐元澈的伤害,她因此而害怕、而愧疚。
“妍儿,我刚才还想收拾好了就去找你,没想到你早来一步。”徐慕轩的俊脸上荡漾着浓浓的笑意,能与沈妍抛开书信的方式倾谈,他由衷高兴。
“找我做什么?”沈妍的脸色异常沉静,语气也很淡漠。
“去那边说。”徐慕轩拉了拉沈妍的手,指了指湖溏对岸花木掩映的凉亭。
沈妍轻叹一声,没理会徐慕轩,大步朝对岸的凉亭走去。见徐慕轩神se情态一如既往,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蠢到庸人自扰,真是可笑至极。
徐慕轩摇头一笑,跟在沈妍身后,朝凉亭走去。两人一前一后刚走上通往凉亭的小路,就看到徐慕绣和徐慕缃迎面走来。
徐慕绣冷哼一声,没理会沈妍,径自朝徐慕轩走去,跟他低声说话。徐慕缃把沈妍拉到一边,把武氏写的信转交给她,替武氏传了话,又跟她说了几件闲事。
“别忘了祖父祖母跟你说的话,那可是关系到徐家命运的大事。”徐慕绣抬高声音,好象故意说给沈妍听一样,丢下这句话,转头就同徐慕缃走了。
徐慕轩微微怔神,脸庞闪过凝重,见沈妍看他,马上又恢复如常了。他拉起沈妍就向凉亭走去,那一瞬间热情如火,吞没了他们之薄淡的隔阂。
沈妍坐到凉亭的木椅上,半嘲弄半认真地问:“侯爷和郡主跟你说了什么?竟然是关系到徐家命运的大事,难道他想直接立你为世孙,把侯爵传给你?”
“不是,我……”徐慕轩不善于说慌,尤其是在沈妍面前,但他不敢把徐秉熙和松阳郡主交待的话告诉沈妍,害怕引起误会,再也无法解释清楚。
不知是谁传言说端宁公主要在此次聚会时择婿,事关皇族颜面,这就成了各大家族私下密议的话题。皇上钦点徐慕轩来参加聚会,徐秉熙和松阳郡主认为这是皇上想给徐慕轩机会,让她先入端宁公主的眼,招为驸马自是顺理成章。
徐慕轩一则与沈妍有婚约,二则他对做驸马也没兴趣,被逼无奈,他才来参加聚会。徐慕绣当着沈妍提起徐秉熙和松阳郡主交待的话,令他很反感。就好象一块巨石压在他心里,面对最能替他分忧解难的沈妍,他却不敢一吐为快。
“他们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吞吞吐吐不敢说?”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努力连中三元,光复家业。”徐慕轩的语气很勉强。
沈妍暗哼,连中三元这么容易吗?徐秉熙和松阳郡主把希望寄托在徐慕轩身上,给了他巨大的压力,根本就不考虑他是不是吃得消。哪个学子不希望考出好成绩,可连中三元是一个奇迹,也亏徐秉熙这文不成、武不就的人说得出口。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尽最大的努力就行,别太在意成绩。”沈妍很体谅徐慕轩的辛苦,在那样的家族中,想平安长大不容易。她不想再给他增加精神负担,连端宁公主倾慕他的事都不想再提了,只温言软语安慰他。
“妍儿,说实话,我不想袭爵,也不想……”徐慕轩欲言又止,停顿片刻,又说:“我只想明年能考中,打点打点,放个外任,带你和娘离开京城。”
“好,我等着,我天天烧香拜佛,希望你能高中,能放外任,然后我们离开京城。”沈妍轻咬嘴唇,心中泛出酸甜交织的暖流,激动、感动,难以言喻。
其实,她对生活要求得很简单,她想要一种能把控的安逸和幸福。她了解徐慕轩,知道他能给她这种生活,这就是她的选择,除此再无所求。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就说起家常闲话,都尽量选了一些轻松开心的话题。
“你在大皇子的院子里住?”
徐慕轩点点头,“我不想和五弟、六弟一起住,正为难呢,大皇子就邀请住到他的院落里,还送了我很多东西,我也知道不好,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推。”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五公子、六公子一块住?”
“他们带来了几个丫头,还说有两个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我……”
“原来如此,有艳福就享呗!”沈妍知道自己误解的徐慕轩,抱歉一笑,跟他说起与大皇子来往紧密可能带来的麻烦,让他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搬回去或另找院子居住。要搬出去还不能让大皇子猜忌,否则会多面不讨好。
徐慕轩点头轻叹,“我回去找澈儿,他是东道主,肯定会帮我安排。”
沈妍和徐慕轩刚要再聊别的话题,就听到太监扯着公鸭嗓喊“端华公主驾到”,让众人去接驾。两人都无奈一笑,匆匆说了几句,就要各自离开了凉亭。
“妍儿,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徐慕轩从袖袋里掏出一叠萱纸,递给沈妍,说:“皇上让我写几篇关于开海禁的文章,我翻阅了很多书籍,总觉得还差一些,你帮我看看。你是见多识广的人,每次听你几句话,我就能文如泉涌,让我自己写,我就觉得不深刻。”
“我算什么见多识广?”沈妍有些无奈,但还是愿意帮徐慕轩。
她前世二十八年的岁月在一个相对文明、进步、发达的时空渡过,或许论心计、比手段、造阴谋,她比这个时空的人差一些,全思路肯定比他们而开阔。
徐慕轩总觉得她见多识广,这也给了她压力,她前世留在脑海的东西总有用尽的时候。到那时候,她没的见识,会怎么样?这又成了她心中一个沉重的问题。
两人走远,凉亭顶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长长叹息异常清晰。
“伯爷,咱们该下去了吧?还好今天没太阳,要不非晒暴了皮不可。”
“在瓦上趴着,还要闭气,真够难受的,还以为他们会亲热呢,白等了。”
“你们俩很愿意说话是不是?”沐元澈冷笑几声,又说:“那好,你们俩儿就在这上面对着说,互相侮骂或恭维都行,谁先口吐白沫,谁就可以下去了。”
“伯爷、伯爷,你饶了我们吧!伯爷……”两个随从齐声哀求。
沐元澈轻飘飘跳下凉亭,说:“有人问到我,就说我到后山打猎去了。”
“伯爷,你一个人别去后山,奴才们贴身伺候你。”
“再废话我就把你们绑在上面三天三夜。”沐元澈沿着花木掩映的小径向后山走去,边走边摇头,心中堆起如山岳一般沉重的心事,似乎永远不会再轻松。
沈妍和徐慕轩都对将来的生活有长远的打算,可他呢?他一厢情愿,真心实意想看到沈妍幸福,可这样偷偷摸摸又算什么?他有将来吗?
每次因为强吻了沈妍,他都会回味好长时间,梦里都能笑醒,那样的滋味甜蜜而酸涩。而此时,他感觉自己很傻很天真,一直在觊觎、在奢望根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就是对自己、对别人莫大的伤害。
……
徐慕轩回到房里,简单收拾梳洗,就要去拜见端华公主。他刚到门口,就被大皇子的亲随拦住了,说是大皇子有事请教他。徐慕轩受宠若惊,赶紧同亲随来到大皇子居住的正院。大皇子听到传报,迎出来,把他请进外厅,赐座奉茶。
外厅正中垂下两帘轻纱,将外厅一分为二,里外朦胧可见。徐慕轩和大皇子在外面讨论太学里的课程,这是徐慕轩的专长,他自然对答如流。
两帘轻纱里面玉影香风,人头攒动,不时传出女子低低的说笑声。大皇子见徐慕轩很紧张,往里面看了一眼,就借口出去散步,和徐慕轩离开了外厅。
轻纱里面,一个身穿银红色月华锦宫装的年轻女子端坐在软椅上,朱唇挑起高傲的笑意。她头上梳着朝天髻,戴着镶珠点翠九翅凤冠,与衣饰相映,华贵娇艳。她姣美的脸庞妆容精致,微微挑起的凤眼在言谈间带出几分张扬霸气。
这人就是端华公主,庞贵妃所出,大皇子的同母胞妹。因庞贵妃得皇上宠爱,端华公主除了没有带“宁”字的封号,皇上对她的封赏比端宁公主更胜一筹。
“他们走了?”端华公主站起来,隔帘张望,眼底流露出亮晶晶笑意。
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太监脸笑成了一朵花,早就猜透了端华公主的心思。
“回公主,走了。”
端华轻哼一声,说:“临风公子果然英俊儒雅,仪表不凡,难怪端宁会对他动心。只可惜武烈侯府大不如前,他又是外室庶出,秋闱春闱都没参加,现在判断他的前程还为时过早。张公公,你说端宁到底怎么想的,她不知道这些吗?”
张公公低声细气,恭维了端华公主一番,又说:“您是聪明有远见的人,那边可不一样,年纪大了,盼嫁,早就按捺不住了。听说她昨天下午就到了,还召见的临风公子的童养媳,听咱们安在那边的眼线传报说,她那姿态神情那叫一个下贱。连半点皇后所出的公主的威仪气度都没有,跟您比起来,她差得太远了。”
“童养媳?临风公子有童养媳,他订过亲?”端华公主眼底闪过郁色,满脸不可置信,她觉得徐慕轩不错,没想到竟然有童养媳,这令她心生气恼。
“听说是在金州订下的,哎哟,这童养媳可是个人物。”太监把他知道的有关沈妍的生平履历和重大事迹全部说出来了,听得端华公主脸色更加沉郁。
“就这么多?”端华公主听完太监的讲述,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难怪端宁对她礼遇在加,原来是看沈驸马和皇姑母的情面,她可真会见缝插针。”
太监摇头冷笑,说:“恐怕那边要错打主意、白费心思了。”
“怎么讲?”端华公主听说端宁公主失算了,顿时满脸兴奋。
“沈驸马曾跟很多人说过这女儿不忠不孝,他决不认这个女儿,还说一有机会就把她乱棍打死,可见父女成仇,恨到了骨子里。有汪夫人和沈妍姐弟在,慧宁公主永远是继室的身份,你说她能不恨他们吗?只不过是为一个好名声罢了。”
太监停顿片刻,又说:“听说项家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只是碍于情面才收留他们。两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玩意儿,尤其是那个沈妍,亲爹都恨她恨得牙痒,别人会在乎她吗?端宁公主竟然高看她一眼,那岂不是白费心机?”
端华公主思虑片刻,冷哼说:“你别轻看了端宁,她的心计可不少。”
“唉!再多也比不上您一个小指头,皇上可最宠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张公公,你说比起慧宁姑母,本宫差在哪里?”
伺候端华公主的下人都知道,她时刻拿慧宁公主比较,也想将来辅佐大皇子上位,封一个护国长公主,那史册留名的威仪气势可不是普通的公主能比的。
“哎哟,您哪都不差,只不过慧宁公主平过叛乱,打过西魏,还在边郡困守五年突围。就是因为这些,大秦皇朝的百姓和臣子都敬重她,也怕她三分。您要是有机会在战场上溜达一圈,皇上一高兴,说不定会封你为女王侯,嘿嘿……”
“你可真会说话,难怪母妃信任你。”端华公主眼底充满希望的光芒,不想自己只会几招欺负宫女太监的花拳绣腿,倒把自己想面了威风八面的将帅。“不要轻看了端宁,这些年,若不是她这块绊脚石,母妃不早就达成所愿了吗?”
庞贵妃的心愿就是除掉徐皇后,取而代之,这是她不屑于隐瞒的野心。
“再大的绊脚石,您也能一脚踹开。”张公公极尽能事地阿谀奉承。
端华公主越听越兴奋,对张公公已达到百分百的信任,“张公公,你说胜战伯和临风公子哪个更好,就假设临风公子已经中了状元吧!”
张公公那张笑脸的热度有增无减,眼底却闪过几丝冷冷的嘲弄,“胜战伯爷是骁勇猛将,临风公子是储相之才,这一文一武都是国之栋梁。”
“本宫知道她们都是朝廷栋梁之才,本宫的意思是……”端华公主突然止住言语,她的少女情怀怎么能跟一个腌臜太监说呢?张公公排山倒海的好话捧得她晕晕乎乎,她竟然忘记张公公来伺候她还不到一个月,又险些忘掉了自己的身份。
大皇子派人来传话,说参加聚会的公子小姐都到齐了,正等着参拜她呢,让她赶紧到前院去。端华公主赶紧收拾好,摆驾前院,接受众人参拜。
沈妍主仆正往前院走,听说端华公主要在此经过,她们赶紧退后几步,跪地行礼。端华公主看到沈妍,又听张公公说了沈妍的身份,她脸上浮现阴冷的笑容。
“这三个贱婢冲了本宫的銮驾,把她们拿下,乱棍打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欺压
沈妍和白芷、黄芪正跪在地上给端华公主行礼请安,突然听到端华公主说她们冲撞了銮驾,下令把她们乱棍打死,主仆三人都吓了一跳。
端华公主要比端宁公主气派大得多,在山庄里行走出入,端华公主就乘坐描龙绣凤的轻纱轿辇,护驾随从有七八十人之多,威仪排场可见一斑。
早就听说端华公主比端宁公主更得圣宠,沈妍哪敢怠慢,远远看到众多随从拥簇端华公主的轿子过来,她们不敢怠慢,在距离銮驾七八丈的地方就跪下行礼。
可现在,端华公主竟然说她们冲撞了銮驾,要重惩她们,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沈妍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哪里得罪了素未谋面的端华公主。从昨天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她就开始心绪不宁,连思考的能力都降低了,难道是预示这场灾祸?
端华公主得皇上宠爱,骄纵跋扈,目中无人,这些沈妍早就有耳闻。可即使她贵为金枝玉叶,也不能罔顾国法礼教,随便给人加一条罪名,就草菅人命。何况沈妍还有一定的身份背景,关联几大家族,端华公主就不怕引起朝堂风波?
如果说端华公主想给她们主仆下马威,这理由似乎也很牵强。两个人素无交结,又没有利益冲突,随便一见,就要给对方下马威,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当然,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和因由,沈妍不得而知。
端华公主玉指蔻丹,轻轻划过美艳的脸,阴涩的冷笑透过厚重的妆容在脸上凝聚。她看不清沈妍的脸,但她知道沈妍现在惊慌害怕,她因此而得意。那种掌握别人的前途及性命的兴奋和快感在她心里激荡,令她张扬的意气风发无限。
听说端宁公主看中了徐慕轩,端华公主满心轻蔑,不以为然。今天一见徐慕轩,才知道被皇上亲赐临风公子称号的人果然不错,只是身份有点低。
但徐慕轩身份再低,不比出身寒门、长在乡野的沈承荣高贵吗?慧宁公主能把沈承荣捧起来,而她一向以慧宁公主为榜样,想捧起一个人不是很容易吗?
如果端宁公主求皇上赐婚,她一定还会横插一脚,把徐慕轩抢过来。可徐慕轩偏偏有一个童养媳,这块绊脚石存在不是扫皇家的脸面吗?端宁公主竟然对沈妍礼遇有加,这令端华公主很不解,她认为端宁公主是自寻下贱。
她行事的手段风格与端宁公主不一样,沈妍敢横在她和徐慕轩之间,直接除掉不就行了。刚才听张公公说沈妍被沈承荣憎恨,也不被项家重视,根本没有让她顾忌的身份,她才不会象端宁公主那么小心翼翼,打死她也不过小事一桩。
“本宫刚才说了什么,你们都没听到吗?”端华公主笑意盎然,慢条斯理询问,紧接着又抬高声音,怒呵:“把这三个贱婢拿下,乱棍打死。”
沈妍不知道端华公主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她也来不及多想,现在关键是怎么样保护她们三人不受伤害,“敢问公主为什么要将臣女乱棍打死?”
“你冲撞了本宫的銮驾,本宫就要将你乱棍打死,还需要本宫重复吗?”
“回公主,典法规定,遇亲王、公主的銮驾,三丈之外回避行礼。臣女和两个丫头在距离銮驾七八丈时就行礼请安了,又怎么能算冲撞了銮驾了?”
“公主说你冲撞了銮驾,你还敢顶嘴?”张公公呲牙瞪眼斥责沈妍,又转头安慰端华公主,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挑拨是非之言。
端华公主怒视沈妍,“来人,将她来下,乱棍打死,就地行刑。”
侍卫随从头领和几个管事婆子互看了一眼,都唯唯喏喏,不敢应声动手。不是他们害怕手染鲜血,也不是他们顾念人命,不想伤及无辜。而是因为这里是引凤山庄,是慧宁公主的地盘,他们不敢在这里妄生事端。即使下令打人的人是端华公主,一旦主子们追查起来,他们不阻拦也是责任,也要被处罚。
庞贵妃知道端华公主是冲动易怒的脾气,又颇得圣宠,骄纵霸道。今天临行之前,她又召见了侍卫随从头目和管事婆子,嘱咐他们要照顾好端华公主,千万别让慧宁公主抓住把柄,否则连她都会被斥责,从而影响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管事婆子陪笑施礼,说:“公主,您是金枝玉叶,别和几个贱婢计较,公子小姐们正等着给您行礼呢,马上快午时了,要是错过了吉时,可就……”
张公公冷哼几声,打断了管事婆子的话,“花嬷嬷,你这是在指责公主吗?”
“老奴不敢。”花嬷嬷赶紧给端华公主躬身施礼,又偷偷瞪了张公公一眼,说:“公主,这是慧宁公主的引凤山庄,临来之前,贵妃娘娘还嘱咐……”
“母妃嘱咐你们什么了?”端华公主轻哼一声,面露不悦。
花嬷嬷还没来得回话,就被张公公挤到一边,狐假虎威斥责了几句。张公公笑脸开花,凑到端华公主轿子前,跟她低语一番,听得端华公主连连点头冷笑。
张公公不知又给端华公主出了什么坏主意,沈妍恨他挑理是非,花嬷嬷等人也对他厌恶至极。可是他懂主子心思,马屁拍得到位,端华公主对他很信任。
端华公主掩嘴一笑,“沈姑娘,你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沈妍抬起头,直视端华公主,一言不发,面色沉静,目光坦然。她不知道端华公主为什么突然要难为她,端华公主没事找事,必然事出有因。
皇权至上的社会形态,她可不想招惹皇室贵女。可端华公主成心难为她,她哭泣哀求,也在劫难逃,还会被嘲笑。所以,担心没任何价值,只能坦然以对。
可现在,端华公主突然换了一张笑脸,说话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事出反常必有妖,看到端华公主的笑脸,沈妍不敢放松,反而提醒自己更要谨慎警惕。
“你相貌一般,身份又低贱,怎么能配得上前途无量的临风公子呢?”端华公主想到沈妍是徐慕轩的童养媳,心里就拧起了一个疙瘩,令她很难受。
端宁公主看重的、想得到的东西,她必须要想尽办法抢过来,从小到大,她一直这样。徐慕轩各方面都很不错,既然端宁公主看中了,她就想照抢不误。跟端宁公主抢东西,她斗志昂扬,可一想起沈妍,她就好象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沈妍明白了,但又似乎没完全明白,仔细一想,又感觉很迷糊。端宁公主爱慕徐慕轩,她看在眼里,但端宁公主对她很尊重。而端华公主初次见面,就有意难为她,提起徐慕轩,语气拈酸,难道这也是变态的爱慕?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公主,您……”张公公满脸陪笑,冲端华公主使了眼色。
端华公主冷笑几声,说:“沈姑娘,你冲撞了本宫的銮驾,本宫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跟你计较。可沈驸马曾经说过你不忠不孝,要把你乱棍打死,今日本宫遇上,也乐意代劳。你要是觉得自己死得冤,就去找沈驸马理论,与本宫无关。”
沈妍早就知道沈承荣恨她恨得要死,想把她置于死地,她一点也不奇怪沈承荣曾扬言打死她。父女血脉相连,有与生俱来的情意,可无论是以前的沈妍,还是现在的她,都跟沈承荣之间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反有是恨不得你死我活的怨结。
现在,端华公主竟然说要替沈承荣代劳,把她乱棍打死,沈妍不禁摇头,觉得可笑至极。端华公主看上去也不蠢笨,想处置她,却找了一个如此蹩脚的理由。
她初见大皇子,就心生厌恶,如今又对端华公主低看了三分。原来金枝玉叶也不都象想像中的那么精明,就比如大皇子和端华公主,真是一母所出。
判断出端华公主的性格,沈妍心里也有了主意,是否成功就要看天意了。
沈妍暗自冷笑,抬了声音问:“敢问公主是沈驸马什么人?为什么连他处置女儿的家事都要代劳?臣女有父有母,公主此举岂不是越俎代疱?”
端华公主顿时大怒,“你这个贱婢好大的胆子,你敢质问本宫?本宫说你冲撞了銮驾,你就冲撞了銮驾,本宫要处死你,谁敢说半个字?本宫乐意代沈驸马处死你,是项家敢管还是汪家敢管?本宫就要越俎代疱,你能怎么样?”
老娘看你不爽,老娘就要处死你,谁敢管老娘的闲事?此时,端华公主就是这样一个泼妇,她有恃无恐,认为处死沈妍就象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沈妍看透了端华公主,嘴角挑起轻蔑的冷笑,“欲加其罪,何患无词?臣女斗胆提醒,公主要处死臣女,也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不管谁问起来,都要言之凿凿,免得御史言官弹劾公主,公主无话可说,落人话柄。”
“哪个御史言官敢弹劾本宫?本宫让皇上治他抄家灭族之罪。”端华公主一把扯掉轿辇上的轻纱,那张因盛怒泛青的脸完全显露于人前。她心里憋了一股无名火,只有除掉沈妍,她的火气才能消失,根本没有理由可言。
“就因为那些御史言官弹劾了公主,皇上就可以不问是非因由,将他们抄家灭族?皇上是天下万民的皇上,不是公主一个人的皇上,公主……”
“住嘴,皇上也是你可以随意评说的?”花嬷嬷打断了沈妍的话,给侍卫头目使眼色,说:“把这三人抓起来,关进柴房,稍后自有人处理。那些公子小姐们还等着参拜公主呢,公主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免得让人非议。”
“花嬷嬷不愧是宫中的老人,又是公主的教养嬷嬷,真敢托大,都敢打公主的主意了。你可别忘了,奴才做得再大也是奴才,永远跃不过主子。”张公公阴阳怪气,挑起兰花指,哼了一声,又说:“奴才是觉得公主受了委屈,才想替公主讨个公道、出口气,没想到耽误了公主的时间,惹公主遭人非议,奴才……”
端华公主冷冷哼笑,说:“花嬷嬷,你去传话,就说本宫要处理几个冲撞了銮驾的贱婢,让那些公子小姐们来这里参拜本宫,顺便也见识见识本宫的规矩。”
“公主,这……”花嬷嬷很无奈,她知道端华公主本来就是无理取闹,把人叫到这边,丢脸的还是端华公主,庞贵妃一世聪明,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张公公的脸又笑成了一朵花,“哎哟,公主真是普天之下第一聪明人,让众人看着处理这几个贱婢,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规矩,以后哪一个还敢不敬公主?”
花嬷嬷气得直冲张公公咬牙,可她没办法,自张公公到了端华公主身边,端华公主连伺候了她十几年的老人都不信任了,只听信张公公的谗言。
“公主,众目睽睽之下处理她们会授人以柄,要是让贵妃娘娘知道……”
“花嬷嬷,公主处置几个冲撞了銮驾的贱婢,怎么就会授人以柄呢?贵妃嬷嬷是公主的亲娘,可你们也不能总打着贵妃娘娘的旗号拘着公主呀!”张公公唉声叹气,看向端华公主的眼神充满同情,好象端华公主很窝囊、很受气一样。
端华公主沉下脸,“花嬷嬷,本宫说什么你没听到吗?”
“回公主,奴婢听到了。”花嬷嬷赶紧跪地行礼。
“既然听到了,为什么不去传话?真忘记做奴才的本份了吗?”
花嬷嬷咬了咬,说:“老奴这就去传话。”
端华公主轻哼一声,给两个宫女使了眼色,说:“你们跟花嬷嬷一起去,免得她人老记性差,耽误了本宫的正事,赶紧去,让他们快点过来。”
沈妍暗暗摇头,端华公主心狠手辣,又骄纵霸道,是一个不知道隐藏锋芒的蠢货。可这样的蠢货很难对付,就是因为她身份尊贵,又得皇上的宠爱。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何况是身份高贵与低微的区别,因为没有反抗的基础。
张公公陪着笑脸和端华公主低声说话,满脸谄媚讨好的神情。他偶尔转头看沈妍一眼,冷厉的目光与他那张肥白的笑脸格格不入。
沈妍心里生起多个疑团,看向张公公的目光异常凛冽。张公公搬弄中非,想置她于死地,不管她死不死,都会有人再以此为借口攻击端华公主。花嬷嬷阻止端华公主,而张公公而怂恿生事,两人的出发点截然不同。
端华公主扶着宫女的手下轿,又有人搬来软椅,请她坐下。她与沈妍保持了一丈多的距离,冷眼打量跟在地上的沈妍,嘴角挑起漠然的冷笑。
“沈姑娘,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沈妍挺直身体跪在地上,目光冷漠,神色傲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公主也是皇权的代表,何况端华是一个封号极高、极受宠爱,生母和外祖之家又颇有背景的公主。
端华公主站起来,扶着张公公的手走向沈妍,冷笑说:“沈姑娘,你冲撞了本宫的鸾驾,还敢说不知罪,意图狡辩,这就是以下犯上。”
沈妍恨恨咬牙,端华公主今天就是成心难为她,哪怕她做得毫无纰漏,也能给她安上罪名,她暗叹一声,说:“臣女在七八丈之外就已跪地……”
“典法规定见亲王、公主銮驾要在三丈之外行礼请安,你现在距离本宫有多远?有三尺远吗?你还狡辩说你在七八丈就跪地请安了?你这就是欺侮本宫?”
白芷想说话,被沈妍拦住了,丫头辩解,就更给了端华公主无理取闹的理由。
沈妍主仆远远看到有銮驾过来,就跪地行礼请安。端华公主的銮驾从距离沈妍主仆七八丈的地方走过来,停到距离她们一丈远的地方。现在,端华公主又下轿走到距离她们三尺的地方,而沈妍主仆则一直跪在这里,没有动弹。
端华公主无事生非,傻子都能看出来,可就因为她是公主,没人敢质疑她。
“你现在距离本宫这么近,还说没有冲撞銮驾?”
沈妍浅浅一笑,冷声说:“公主本是无理取闹,恕臣女不能奉陪。”
“你这个贱婢,你敢说本宫无理取闹。”端华公主抬脚踹向沈妍。
白芷反映很快,身体向前一倾,就替沈妍挡了一脚,肩膀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端华公主见白芷敢挡,又抬起脚,边怒骂边往白芷身上使劲踹。
“你到底要干什么?”沈妍腾得站起来,挡在白芷面前,怒视端华公主。
端华公主见沈妍敢反抗,脸上笑容一僵,眼底闪过几丝怯懦。十几个侍卫围过来,手按在剑上,只要沈妍敢动手,他们就能以谋害的罪名诛杀沈妍主仆。
沈妍紧咬嘴唇,强忍心中的怒火,与端华公主对峙,却不敢反击。端华公主带銮驾出行,光侍卫就有一百多名,沈妍主仆就是能打,也不够他们热身。
再说,公主的随从侍卫和武烈侯府的粗使婆子不一样。她们打了婆子,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赔一些钱财,落一个恶名。可若反击公主的侍卫随从,那就有谋害公主的嫌疑,就是犯上的重罪,很可能落一个杀头的罪名。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走向死路,面对欺压,她敢拼命,可这样会连累项家、汪家和许多无辜之人。
“本宫想干什么?哼!本宫要治你以下犯上的罪,沈姑娘,你知罪吗?”
沈妍嘴唇微微颤抖,咬了咬牙,又跪下了,“臣女知罪,请公主惩罚。”
面对强权欺压,沈妍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反抗要治罪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此时,她才真正体会到在等级森严的社会,什么叫身份悬珠,什么叫云泥之别。
“哼哼!你知罪就好。”端华公主得意洋洋一笑,转向侍卫头目,“你们都听到了,她可是认罪,她这是欺君罔上,这可不是本宫逼她。现在,本宫命你们把她们三个乱棍打死,你们不会再拿本宫的母妃来压本宫吧?”
“公主,这……”侍卫头目仍不敢动手,“听说慧宁公主午时就到了。”
“胡说八道。”张公公挑起兰花指,冷哼一声,“慧宁公主末时初刻起程,酉时正刻才到引凤山庄,谁不知道?你们竟敢欺瞒公主?慧宁公主也要讲理法。”
端华公主瞪了侍卫头目一眼,“张公公,给本宫掌那个贱婢的人嘴。”
“公主,奴才手软,就是打她几个耳光,也不能给您出气,不如……”张公公凑到端华耳边低语了几句,肥白的脸上流露出狠毒。
“呵呵,这个办法不错,杀人不见血,皇姑母也怪不到本宫。”端华公主抬起脚划过沈妍的脸,冷笑说:“沈姑娘,你刚才也说了,遇公主、亲王的銮驾应在三丈之外跪迎,你现在退到三丈之外跪上一个时辰,本宫就饶你不死。”
沈妍主仆身后一丈就是湖溏,三丈之外就到湖溏中心了。她就是会轻功水上漂,而且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不可能在湖中心跪上一个时辰。端华公主既然成心难为她,就已经堵了她的退路,不容她想任何办法规避。
“臣女身后三丈之外是湖溏,谁能在湖面上跪一个时辰?公主既然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毒招,公主就不要表现出一副宽容的神态,说饶过臣女。”
“哎哟,你竟敢顶撞公主?公主给你机会,你竟然把公主的一片好心说成是毒招。”张公公向远处张望了几眼,又以同情的眼光看了端华公主一眼,“你也太不识好歹了,公主这次要是再放过你,那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端华公主最受不了张公公同情的目光,好象她很软弱,需要别人关照一样。
“你这个贱婢,真不识抬举。”端华公主抬起手,狠狠扇了沈妍一个耳光。
沈妍白净的面庞落下的五道红痕,火辣辣的疼痛和强忍的气愤冲撞大脑,翁翁作响。她来这个时空年,第一次挨耳光,打她的人是身份尊贵的公主,真是“荣幸”。明明被冤打,可她不能反抗,也因为打她的人是公主。
“公主真不是凡人,打人都不同凡响,早该教训这贱婢了。”张公公做了鼓掌的手势,又转向沈妍,说:“贱婢,你与公主穿同一颜色的衣服,这就是不敬公主。你冲撞銮驾,以下犯下,还不认罪,这就是对公主不敬。公主教训你,你还敢狡辩反抗,这就是蔑视公主威仪。就凭这三条大罪,打死你都理所当然。”
端华公主这才注意到沈妍的衣服料子与她的衣服面料相同,都是银红色的月华锦。她的衣服刚做成,穿来参加这次聚会,就是想独霸风头。而沈妍的衣服却象是穿过几次,这不是压她一头吗?她看着沈妍的衣服,心中的怒气无以复加。
“贱婢,你竟敢瞪本宫。”端华公主抬手打向沈妍另一边的脸。
“你到底想干什么?别欺人太甚。”
沈妍咬牙怒视端华公主,想要站起来,几个侍卫拨出剑,压在她头上。森寒的剑光照在她脸上,沈妍突然感觉自己很无力,又重重跪下了。强忍的痛苦和羞辱积聚心头,化成酸楚的热泪涌向眼眶,可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端华公主打她、骂她,极尽能事地欺辱她,没人干涉,没有阻拦。可她若是敢反抗,侍卫就会出手,把她剁成烂泥,还要治她以下犯上之罪。
这就是皇权至上的社会形态,面对金尊玉贵的公主,她的命贱如草芥,毫无尊严可言。位高权重的人对她可以随意践踏,就是因为她身份不够高贵,不够强大。她不敢反抗,也没有反抗的力量,因为在这个时空,她不是一个人独活。
张公公挥动拂尘,指着沈妍怒斥,“公主打你,你应该谢恩,可你……”
端华公主听张公公这么说,阴阴一笑,一把抢过张公公拂尘,冲沈妍主仆没头没脑打去。侍卫的剑不只压在沈妍头上,也制住了白芷和黄芪,主仆三人一动也不敢动。两个丫头见拂尘打落,不敢抵挡,就护在了沈妍身上,替她挨打。
张公公退到一旁,嘴角挑起冷笑,眼底充斥着对端华公主强烈的嘲弄。只要端华公主对沈妍动了手,不管打成什么样,这仇怨就结下了。挑拨端华公主和沈妍结仇,从而牵动多方利益,这是他真正的主子交给他的任务,他顺利完成了。
“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项云环和项云玫姐妹跑过来,跪到地上,阻拦端华公主,见沈妍主仆被打得头上、脸上、手上都是伤,两姐妹抽泣出声。
花嬷嬷跑过来,叹气说:“公主,这是项家的两位小姐,她们……”
端华公主喘了口气,“这贱婢以下犯上冲撞了本宫,项家敢包容她吗?”
“项家上下知礼守法,从来不包容有违规矩礼教的人,请公主明鉴。”项云珠袅袅婷婷走来,眼底闪过得意的狠笑,冲端华公主施礼,说:“她姓沈,与我们项家没有任何关系,公主无须顾及项家的情面,对有违礼教之人尽管重惩。”
看到沈妍被端华公主打伤,项云珠又解气又得意,她很想看到沈妍被端华公主踩到脚下的狼狈相。项云环姐妹求情阻止,她怕端华公主顾忌项家声势,就赶紧跳出来,打着规矩礼教的旗号,划清沈妍与项家的界限。
“珠姐姐,你……”项云环没想到项云珠会说出这种话,满脸不可置信。
项云环轻哼一声,说:“环儿,公主打她是她的福气,你不要求情阻拦。”
有许多前来请安的公子小姐围过来了,看到端华公主亲自打人,都指指点点议论,碰上这种事,连男女之防的规避都忘记了,许多人聚在一起看热闹。
“这贱婢冲撞了本宫,本宫想宽恕她,让她请罪,她居然敢顶撞本宫。本宫若不教训她,还有什么礼教王法,那岂不是纵容她以下犯下?”
端华公主听到项云珠的话,心里一松,连最起码的顾忌都没有了。她边怒斥沈妍的罪行,边举起拂尘打向沈妍主仆,这一次她下手更重。项云环和项云玫姐妹哭泣哀求,阻拦端华公主,而端华公主的拂尘也有意无意打到她们身上。
沈妍忍无可忍,如果再忍下去,两个丫头和项云环姐妹也会被她连累。有了第一次这个开始,还会有第二次,以后端华公主还会变本加厉欺辱她。
她推开两个丫头,一把扯住落下的指尘,站起来,逼近端华公主,“公主倚仗皇权,无缘无故草菅人命,既然没有道理可讲,我们就同归于尽。”
话音一落,沈妍扯住端华公主的衣袖和拂尘,紧紧拉住她向几个冲侍卫的剑撞去。侍卫们都惊呆了,不管伤了哪一个,事情闹起来,他们都是死罪。谁都知道端华公主无理取闹,端华公主可以不顾及沈妍的身份,但他们不能。
端华公主也吓傻了,看到明晃晃的剑光接近,她惊得连表情都没有了。她没想到沈妍到这时候会以这样的方式反抗,竟然要跟她同归于尽。
“快、快收起剑,快、快保护公主,拦住她们。”花嬷嬷声嘶力竭叫喊。
看热闹的人群沉默须臾,紧接着一阵马蚤动,都不由自主捏了一把汗。
“妍儿、妍儿,快住手,公主饶命,公主……”徐慕轩跌跌撞撞跑过来,看到沈妍正紧拉着端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