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食肆 作者:三无斋主人

    于冰带着小鱼过来求救,请苏夔行人去阻止侯峰烧死陆家兄妹。苏夔口答应下来，转过头问众人的意思。

    “等等，琼玉膏难道不是延年益寿的神仙服食吗？”黑胡同在旁听着，越听越不对劲,赶忙插嘴问道。

    胡恪皱了皱眉，有些不忍地看郑大夫眼，方才故作轻松地嘲讽黑胡同：“你傻啊,若是墓主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药，还会死吗？琼玉膏是女娲给我哥哥的。可是我哥哥直没敢吃。”

    黑胡同哪里不知道琼玉膏的传闻其实漏洞百出，可是天下间灵气枯竭，那些延年益寿的灵芝仙草都不见了踪迹,为了郑大夫,只好抱着侥幸心理过来试试运气，如今听说侯峰吃完变了怪物，心里就咯噔下凉了半截，但是他依旧不死心，拉着郑大夫表示必须去黑河源头再看看。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样子。郑大夫眼神平静而哀伤，但还是宠溺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四郎有些担心二哥，可他也知道阻止地宫复活才是当务之急，自然没有异议地点头同意。

    昭王和女娲有旧账要算，他打算和胡恪起离去之前，将地宫永远封印，便也带着众僵尸加入这只救世小分队。

    谨慎地落在最后的百里兄弟这时候靠了过来，听到于冰的哀求之后，百里老大撇起了嘴：“救什么救，如今我们都自顾不暇了，还要去救人？再说了，黑河源头必定在地下深处，说不得就是个陷阱。”

    百里兄弟疑虑重重的目光瞟过四郎和昭王那边的群僵尸，接着说：“而且我也不同意带着这两个女人，太弱了，还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救了是给自己找麻烦。”

    于冰木然地看了他眼，带着小鱼噗通声跪下了，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流泪。

    百里老三尖叫道：“做出副可怜相给谁看呢？哼，越是外表无害的，心思越是歹毒，我算是看清楚了。”说着，他瞪了在旁边的四郎眼，道：“轻信的下场就是我的兄弟们都惨死在蛇群里。如今可再不做这种傻事了。”

    其实这也怨不得百里兄弟不肯去救人。他们兄弟五个母同胞，感情无比深厚，却莫名其妙栽在了这个古墓里。也不知这些蛇人都存了些什么古怪念头，居然将其他三个兄弟都被蛇人扔去发情的母蛇堆里，最后暴体而亡，全身都被母蛇洞穿，死状惨不忍睹。若不是苏夔等人误打误撞闯进来，他们两也难逃这样的下场。这之后，百里兄弟跟着苏夔带的队伍，被墓中的蛇人僵尸吸血藤追得鸡飞狗跳。连苏道长身边的道术高手都已经死伤殆尽。因此，也怨不得百里兄弟对忽然出现的于冰和小鱼心存疑虑了。

    黑胡同如今又振作起来，和四郎挤眉弄眼的说了百里兄弟的事。

    四郎听得惊讶地合不拢嘴：“究其本质，蛇人其实很像是半妖，只是他们不是由妖族和人族□□铲下来的，而是由粘液怪直接转化而成的。百里氏祖上有蛇妖的血统，难怪蛇人只是零星出现，而且全是雄性，可能是存在重大缺陷，女娲还在试图改进。”

    黑胡同笑嘻嘻地说道：“说不得是蛇人看中了百里兄弟，想要招他们去做女婿呢。”

    胡恪对百里兄弟有恩，被苏夔推过来劝他们两兄弟。胡恪只好硬着头皮过来问道：“那依着百里大哥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做呢？”

    百里老大对他还客气：“依我看，赶紧趁着上面的墓道还没有变得乱七八糟之前，沿着原路返回才是。”

    苏夔在旁边听了，不赞同地摇头道：“侯峰是要唤醒地宫，而地宫旦唤醒，蛇人倾巢而出，所有凡人都要跟着完蛋。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们跑出去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死得晚点罢了。”

    百里老三的声音比苏夔还大，他尖着嗓门嚷嚷道：“我们兄弟已经死了三个了，三个！凭什么还要为其他人牺牲？大道理我不懂，我就知道现在往出跑还有线生机，继续转身朝地下走绝对是死路条。啊——”他忽然发出声刺耳的尖叫，神神叨叨地继续说：“我能感到，有双阴冷的眼睛直在看着我，它……它想要把我们也变成那种东西。”接着他就扯着嗓门，神经质的大叫起来。

    百里老大赶忙跑过去将弟弟抱住，然后狠狠扇了他三个大耳巴子。

    “你们看，我弟弟都这样了，还怎么往地下走？这时候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难道我们天生就该去帮助别人吗？要做圣人苏道长你自己去好了，凭什么拖着大家起送死。”百里老大愤然道。

    苏夔听了挑挑眉，语气淡漠地说道：“我可没想要做圣人，只是希望你们足够聪明而已。要走就自己走吧。你们说的对，没有谁是天生该去帮助别人的，若是你们兄弟路上被蛇人抓住了，我们也绝对不会救。好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听苏夔这么说，百里老大的气焰反倒低了下来，心里也担心凭他们两兄弟走不出地宫，就有些后悔刚才把话说得太满。

    百里老三这时也不装疯卖傻了，他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凑到哥哥耳边问道：“大哥，连僵尸都给他们带路，又有神医和厉害的道士，好像真的胜算很大的样子呢。”

    百里老大有些畏惧的看了看空荡荡的墓室，道：“弟弟，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跟着他们，这样安全些？”

    见苏夔行人已经转身离开西配殿，朝墓穴深处走去，两人对视眼，齐齐叫道：“苏道长且慢，您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跟您起走吧。”

    ***

    在于冰和昭王的带领下，行人很快来到了那个堆满黄金的大殿。

    据昭王讲，为了避免自己的安眠被惊扰，他才特意在王墓前方修建了个黄金大殿，那些有能力走在此处的盗墓贼得到了足够的金银珠宝，也就不会继续往下挖了。而那条黑河的源头原本在自己的王墓下面，只不知道如今墓内机关移动，是否布局依旧。

    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如今却血污片，熠熠生光的金子珠宝散落得地都是，上面全都粘着团团黏糊糊的白皮。胡恪走过去捡起来看，立马恶心地扔到了地上：“是人皮。”

    的确是白花花的人皮，看得出来主人将皮肤保养得很好。据四郎目测，那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的皮，也是女子的。可是那洁白柔软的人皮此时却东块西块，并非完整张，人皮的背面还粘连着淋漓的血肉，似乎是被粗暴的从身上撕扯下来的样。

    四郎眼看过去，也被恶心的不行：“这时什么鬼怪。”

    胡恪皱眉道：“恐怕不是鬼怪所为。”

    百里兄弟远远地看了眼，不太确定地说：“墓中蛇人那样，莫非是他们在蜕皮？蛇类蜕皮的时候，都是在粗糙的碎石子上面磨蹭，也许那些蛇人就是将这殿内的金银珠宝当成了石头不停磨蹭？”

    黑胡同是个爱钱如命的钱篓子，原本打算在这遍地的明器中挑选些带回家补贴家用，如今听见百里兄弟的话，顿时觉得满地熠熠生辉的金银珠宝点都不可爱了，忙不迭将衣服兜和包裹里的珠宝金条玉器全都倒了出去。

    苏夔沉思片刻，严肃认真的反驳道：“不对，墓中的蛇人似乎都是统制造出来的，出生就是青壮年，没有女子。再说他们的皮肤也不是这个颜色。”

    “莫不是侯峰的吧？”四郎嘀咕道。

    除了片片碎裂的人皮之外，地面上还淌着血迹，众人顺着血迹绕过财宝山，发现山后面开了道不起眼暗门，鲜血就是从里面流出来的。

    “吱嘎——”好像被双看不见的手拨弄着，暗门发出粗糙的□□，门内是片黑暗，不知道其中究竟埋伏着什么。

    于冰走在最前面，刚靠近暗门，忽然从里面伸出来双鲜血淋漓的手，把抓住了于冰将她往门内拖去。四郎分明看到那是双齐肩断开的鬼爪，十分骇人。

    众人赶忙跟着跑进去，里面是个宽阔的墓穴。墓室内没有点灯，黑沉沉片，但是火光照见的地方可以看到层凝固的血浆。

    “姐——”直没出声的小鱼大叫起来，似乎想要冲过去，却被四郎把拦住了。

    “别拦着我。”小鱼努力想要挣脱四郎的双臂，冲着黑漆漆的墓室大叫道：“你们不要伤害我姐姐，她不是坏人！”

    坏人坏人坏人——

    里面没有人回答，墓室内死般寂静，只有小鱼尖利得变了调的声音变成回声传了过来，直叫人毛骨悚然。

    苏道长马当先地冲了进去，胡恪缀在他后头。昭王也带着众僵尸臣僚慢悠悠得跟了进去。

    “别着急。你看——”四郎指着昭王的背影安慰小鱼：“那是墓主人，他在这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你姐姐呢。你就别过去添乱了。”

    这话说得在理。于是小鱼终于停止了尖叫和挣扎，安静下来。

    四郎见她恢复了平静，连忙放开她。

    小鱼低着头，轻声说道：“谢谢。刚才是我太着急了，没伤到你吧。”

    四郎捂住被小鱼尖利指甲刮伤的胳膊，摇头：“没伤到。对了，你怎么叫于冰做姐姐？”

    小鱼嘴角露出个微笑，并不隐瞒四郎，五十说道：“于冰是我亲姐姐啊。我们养父被坏人害了，姐姐年纪大点，运气也好，就留在了仙山上，我年纪小，被拐子拐了，后来是族长救了我，便留在张家当蛊女。”

    “那恭喜你们姐妹团聚。你们养父是谁，害你们养父的又是谁啊？”四郎跟着黑胡同和郑大夫往里面走，边和小鱼聊着天，分散她的注意力，以免她害怕。他们背后走着百里兄弟。

    地上又湿又滑，郑大夫年老体衰，在光线暗淡的墓室里差点摔倒。黑胡同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脚将什么东西踢开。

    小鱼还没来得及回答，颗沾满鲜血的人头先咕嘟咕嘟滚到四郎脚下。

    四郎认了出来，死人头是马老爷子。老爷子那双三角眼死不瞑目般睁得很大，瞳孔锁得极小，动不动瞪着四郎。

    四郎并不怎么害怕，他从兜里取出块手，绢捏着人头的双耳提了起来。发现脖子的断面异常的光滑，好像是被什么锋利的道具瞬间割下来的样。

    马老爷子的嘴蠕动了几下，似乎有话要对四郎说。

    “你说什么？”四郎下意识的问了句。

    “啊——”小鱼突然尖叫了声，打断了四郎和这死人头瘆人的沟通交流。

    四郎手里的火光照，发现有双青白的手握住了小鱼的脚踝，把她往后拖去。

    “奶奶的，叫什么叫！”走在后面的百里兄弟骂骂咧咧窜了过来，矮身将那只断手捉住，他也不扔，只拿在手里往小鱼面前伸过来吓唬她。

    小鱼胆子小，吓得直往四郎背后躲。就在这时，四郎手里的人头忽然飞了出去，口咬在百里老大的手腕子上，那条胳膊应声而落，落在了地上。

    “轰——”的声巨响，条火龙盘旋着上升。四郎回头看，原来是走在前面的昭王已经熟门熟路的点燃了墓室内的油灯。火光与墓室顶部的明珠交相呼应，好像片辉煌的夜空。照得墓室比白昼还要明亮。

    然而，这毕竟不是光明灿烂的白昼。夜空之下，是片修罗血海。无数惨白的残肢断臂浸泡在血泊里。

    在这片血海的中央，有个白玉的祭台，上面摆放着具牛角水晶棺，棺材上面背对着众人坐着个身着玄色袍服的高大男人。仿佛暗夜的帝王，君临血海的恶魔。

    棺材的主人就在众人身边，这坐在棺材上的男人又是谁？

    进来的人也算见识广，等闲的粽子鬼怪都无所畏惧，如今看到这个男人，只是个背影，却都齐齐停下了脚步，股寒意从心灵最深处泛起。就在灯光亮起的那霎那，所有人第眼注意到的不是那片血泊，而是这个男人。有个瞬间，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片纯粹的黑暗，种本能的恐惧好像冷水般漫过众人的身体。

    唯独四郎丝毫无惧，他蹦跶着欢叫道：“二哥！这里！这里！我在这里！”

    那男人回过头，下子就像幻影般从祭台上消失了。

    只听“叮”的声，个罗盘从高高的祭坛上落到了血泊里。四郎不顾切地冲过去。

    正要弯腰捡起罗盘，祭台的暗处飞快的伸出双断手，扒住罗盘不让四郎拿走。

    这是二哥给我的！就算是破烂也很珍贵好吗？

    四郎挑起眉头，正想用力抢回二哥给自己的东西，忽然看到那只断手朝他摆了摆。然后，四郎就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嘘了声。他毛骨悚然的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再回转过头，只见那只断手沾了地上的鲜血，开始在罗盘上笔划地写字。

    众人都过来看。

    先前于冰被断手拉着摔倒在血泊里，那些落在地上被削去半边的脑袋啊，半截手臂啊，只剩下两条腿的身体都朝她围拢过去。苏夔走过去念动咒语，趋开那些围在于冰四周啃咬踢打的残肢。结果却赶走了拨又围上了拨。也不知这殿中的死灵怎么都和于冰过不去。

    后来灯光亮起来，那些断肢全都退了回去。苏夔才能走过去，将于冰拉了起来。此时两个人也围了过来。

    “这是什么？”

    “咦，罗盘不是侯峰的吗？

    “对呀，在树林子里他就说丢失了，所以大家才会迷路，死了不少人。”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也许是四周阳气太足，将含冤莫白的鬼魂吓跑了，总之，众人刚围上来，那只写字写到半的断手忽然无力地垂落下去。

    四郎拿起罗盘，仔细辨认上面的血字，发现是个“侯”字、个“”字。

    百里兄弟嚷嚷道：“看来作怪的真是侯峰那个小白脸了。早看他不像什么好东西。”

    四郎没吱声，他回过头看于冰，发现她虽然被诡异的断肢围攻，身上片狼藉，却出乎意料的点都没受伤。

    看来这地仙徒儿也并非徒有其表的花瓶嘛。四郎不由得暗暗戒备。断手在罗盘上写的是侯峰，但也很可能是侯夫人。于冰这个闺名，可能那个死去的马家土夫子未必知道。

    因为毫无依据，所以四郎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于冰看着罗盘上的两个血字，直平静而忧伤的面容上第次出现了波澜，她闭了闭眼，终于艰难地开口道：“对，罗盘是峰的，路上的事也是他设的局。”

    听这话，百里兄弟露出狰狞的表情，举起大斧头朝着于冰砸了过来，尖声嘶叫道：“两位可是神仙眷侣，如今我兄弟死了。我也要侯峰尝下失去挚爱的感受！”

    亏苏夔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他们，这两个憨货才没有砸到于冰。即使这样，瘦弱的于冰也被吓得往后倒去，小鱼赶忙跑过去扶住姐姐。

    于冰脸上露出凄楚的表情，但是却并没有生气，只露出个苦笑，低声道：“外人看来，我和峰是恩爱夫妻。我原先也这么认为。直到这次进了古墓……”似乎不欲在众人面前说自己的伤心事，于冰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峰故意不将罗盘拿出来，就是为了引大家走入歧途，杀几个人血祭。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他再坏，也是我的丈夫。我盼着他能够幡然悔悟，谁知道他却越陷越深。”擦了擦顺着脸颊滚落的泪珠，于冰哽咽难言，不欲在众人面前太过失态，她便低下了头，小鱼凑过去轻声安慰她。

    于冰柔弱中带着几分坚强，绝色的面容如同湖面秋水般忧伤，诉说丈夫的混账事也不见任何愤怼之情，凄美的面容还是那样平静。

    饶是胡恪这样见惯了各式俊男美女的老狐狸，也不由得对这位美丽的侯夫人好感大增。觉得她跟了侯峰这样卑劣阴险的家伙，真是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时怜香惜玉之心大起，不忍心众人继续盘问她，就转移话题，指着墓室内的血泊问楚昭王：“王兄，这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棺材上那个黑衣人是不是殿下？”

    霸下哪里不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打定主意转头好好收拾着花毛瘦狐狸顿，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却依旧很耐心地给他解释道：“不关我的事。叔叔带我来这里之后就走了,说是要去地宫深处拿回龙族传承。留下的那道残影只是为了给他的小狐狸报个平安而已。”

    二哥这样做，四郎虽然还是很担心他饕餮的安危，但到底放了点心——都有心思惦记这些有的没的，恐怕局势还在饕餮的掌控之中吧。

    霸下装作没看到自己这个“小舅妈”红彤彤的耳朵，识相地继续说道：“我的魂魄融合也需要时间，等我醒过来之后，这里已经是这样了。死的人估计都是来盗墓的，打量着偷我的琼玉膏呢。对了，那两个女子是唯从这里活着出去的人，你问她们好了。”说着，他指了指于冰和小鱼，又将众人的焦点引了回去。

    于冰听到昭王的话，先是和小鱼道起身，对着昭王行了礼，然后才轻声致歉道：“打扰墓主沉眠，并非我们的本意。还望大人不要与我等小女子般见识。我和小鱼与峰他们并不是走的同条路，乃是无意之中从另外条暗道进入昭王墓里，随后就看到先进来的马家土夫子全都死了。”

    霸下任性的皱起了眉头，冷声道：“不对，你撒谎。我感觉得到墓中直有活人气息，所以才直挣扎着要醒过来，导致自己的魂魄都没有融合完全。况且，你们既然是无疑闯进来的，不想打扰墓主，为何又偷去了我的琼玉膏。”这时候，他说话的与其神态又很有几分像那个被独自关在地宫中千万年的小男孩了。

    胡恪再傻，这时候也明白过来——约莫自己小时候遇见的梦中情人和直尊敬爱戴的王兄是同个了。时心里五味陈杂，然后的却是心疼，于是他赶忙关切体贴地追问道：“魂魄没有融合完全，不……不会有事吧？”

    霸下很享受弟弟的紧张和关心，他的眼睛里露出淡淡的笑意，口中却毫不客气地训斥胡恪道：“别打岔。”然后他别别扭扭的转开脸，冲着于冰问道：“侯夫人，不知道您对我先前那番话作何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先扔上来。待会还有。下明早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