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 作者:大苹果作品集

    三日后的三月十六日清晨，满城的bǎi xìng 都涌上街头看大奸臣刘瑾被凌迟，从清早起，坊间便有爆竹声响起，热闹的就像过年过节般，人们纷纷涌在街道的两旁，等待着刘瑾囚车的jīng guò 。当游街的囚车jīng guò 几条主要的街道时，街道两旁的bǎi xìng 们将手中的泥块石块烂菜叶臭鸡蛋雨点般的砸向刘瑾的囚车，场面度失控，最后不得不出动官兵举着长鞭子在街道两旁抽打bǎi xìng ，才保证囚车在午时之前抵达城西刑场。

    所谓凌迟之刑便是用刀子条条将身上的肉割下来，这回刑部请了最好的行刑刽子手，据说可以片下可以透光的肉片，可以凌迟数千刀而人不死。

    午时起行刑开始，绑在木柱上的刘瑾口中塞着布条，手脚呈大字型捆绑，全身上下只穿着条短裤；行刑刽子手用咸盐水浸泡好薄刃尖刀从刘瑾肥腻的大腿上开刀，手法伶俐的割下了条血淋淋的大腿肉，在盐水中漂净之后撑开，果然名不虚传，几乎呈半透明状。围观bǎi xìng 掌声雷动，赞叹其技艺超群，没有人在乎绑在柱子上的刘瑾痛的死去活来的情状。

    第日，千百二十三刀，两条大腿外加胸前部分的肉都被割得差不了了，不知是刘瑾生命力顽强，还是刽子手的手段高超，押回牢房之后用，刘瑾居然喝了半碗稀粥。

    第二日，千零八十九刀，手臂和后背的肉都被割了个七七八八，刘瑾再也撑不住了，押会监牢后于当夜断了气。

    第三日，已经死去的刘瑾依旧被押往刑场，刽子手用了千百四十五刀，仔仔细细的将他身上剩下的完好部分的肉尽数割下。

    三天时间，足足用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才完成了凌迟之刑，割下的皮肉条条搭在刑场侧的松木横杆上，受过刘瑾迫害的官员家属们纷纷向刽子手讨要刘瑾的肉，刽子手生财有术，居然兜售起来，只是价格太低，每条肉只有文钱，刘瑾全身上下的肉卖光了，却只值三两银子。

    刘瑾既伏诛，刘瑾党的众官员的下场也可想而知，焦芳、顾佐自然是跑不掉的，虽然他们并没有参与谋反之事，但因依附刘瑾干了不少勾当，自然难逃刑罚；内外廷刘瑾党羽被杨廷和网打尽，砍头下狱抄家发配条龙服务，数十名官员人头落地，其中包括内廷刘瑾的铁杆高凤魏彬等人；京内外上百名官员遭受牵连，不少人zhǔ dòng 自首，攀咬他人，以期减免罪责。

    时间，京城中捕快四出，官差奔走，长串长串的官员及其家属被缉拿归案，长串长串的人被押解出京远赴边镇充军，初始bǎi xìng 们还兴奋的议论纷纷，不久之后便人人侧目，觉得胆战心惊了。

    闹哄哄足足半个月之久，才算安定下来，随着李东阳王鏊两位内阁阁老的致仕，朝臣们下子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件事上，那便是大清洗之后的外廷诸职位空缺，正是谋求上位的时候。

    杨廷和府邸前门庭若市，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外廷如今是以杨廷和为首，焦芳下狱后杨廷和又兼任了吏部尚书之职，所有的官员的任免都要jīng guò 杨廷和的首肯才成。杨廷和动作迅速，在他的举荐之下，内阁六部来了个大换血。

    经他举荐，梁储、刘忠、费宏、靳贵等几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忽然上位，分别被授予大学士之职进入内阁供职，这几个看似和杨廷和毫无干系，但细究之下却发现他们有个共同的经历：都曾经和杨廷和在翰林院共过事，如今也都分散在各部各科担当副职或部门职位，说起来倒也是经验丰富年富力强的官员。六部中，除了保留陆完的兵部职位之外，其余五部尚书也尽数换人，吏部尚书刘机、户部尚书何鉴、礼部尚书费宏兼任、刑部尚书刘璟、工部尚书李遂等都是杨清提名认命的新人。

    当切尘埃落定之后，众人赫然发现，原来刘瑾倒台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居然是外廷，准确的说是杨廷和；几乎所有重要职位的人都是杨廷和手安排，新任内阁首辅牢牢地将外廷抓在了手里，攥成了团。

    而扳倒刘瑾的最大功臣宋楠此时却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有心人忽然发觉，刘瑾死后不久，这位扳倒刘瑾的大功臣便忽然告假个月消失在朝堂之上，京城中鸡飞狗跳这么天，也没见宋楠冒个头，锦衣卫衙门也异常的低调，这切显得极为诡异。

    小公爷张仑去过宋府两三次，每次都看见宋楠翘着二郎腿躺在后院里晒太阳，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张仑zé guài 宋楠为何此时不出来主持局面，这时候正是宋楠的声望到达顶峰的时候，怎能任由杨廷和攫取这shèng lì 的果实。而宋楠则每次都满不在乎的道：“小公爷，得享乐时且享乐，干什么要斤斤计较？杨廷和爱折腾让他折腾去，不是有句话叫做，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么？我便是深藏功与名的那位。”

    张仑气急败坏，苦口婆心的指责宋楠在这么重要时候不去经营，浪费了大好机会云云，拂袖而去；数次如此，张仑索性再也不去劝说了。

    shí jì 上，杨廷和的所有动作宋楠都知道的清二楚，不过宋楠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那天殿上李东阳的话提醒了宋楠，李东阳的话其实代表了大数官员的想法，在那天之后，宋楠忽然意识到，刘瑾倒台，自己lì kè 成了外廷的眼中丁了。

    宋楠不想成为刘瑾第二，再说就算自己出来说话，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内阁重组，阻止外廷的大换血？唯有把握能做的jiù shì 咬着陆完手下犯下的罪行不放，将陆完拉下来，将杨清捧上兵部尚书的宝座。

    但且不说杨清门心思的要回西北将三边总制官任上的整饬边备之事进行到底，就算杨清同意当兵部尚书，自己发力，便等于在刘瑾之后lì kè 便同杨廷和翻脸，为了个兵部尚书的职位，这么做暂且不值得。自己其实还没到能和外廷全面作对的时候，在牛逼自己也只是个锦衣卫指挥使，只是个神枢营的提督。

    而且其实让宋楠下定要韬光养晦段时间的决心的另有个重要的原因，刘瑾被凌迟之后数日，宋楠两次欲进宫觐见正德，却都被正德jù jué 了，这是绝无仅有之事。

    张永传话出来，说正德连续数晚做恶梦，醒来后流泪说刘瑾可能是被冤枉的，这些话让宋楠胆战心惊，到了zhè gè 时候，正德还在惦记刘瑾，还在怀疑刘瑾是被冤枉的，也jiù shì 说对自己公布的所有证据都持怀疑态度，这是么可怕的件事情。在zhè gè 时候，自己还以诛杀刘瑾的功臣自居，跳来跳去的指手画脚，以正德的性子，自己怕是要被他真正的恼恨上。

    鉴于上述情形，宋楠果断选择了告假个月，让杨廷和去折腾去，反正自己也在外廷插不上什么手，杨廷和折腾的越欢，便是越拉正德的仇恨，宋楠巴不得他折腾的厉害。宋楠也完全不dān xīn 杨廷和会坐大会duì fù 自己，无论如何，以外廷文官们的尿性，他们和正德绝对尿不到个壶里，杨廷和要是聪明的话便不会和他的前辈们那样的爱管闲事，否则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宋楠相信，正德只是时生自己的气，说到底正德除了内廷和自己没什么人可以真正的依靠，有些事就算是勋戚们也是不肯替他摆平的。

    于是宋楠便优哉游哉的在府中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日子，同时为自己直想要做的件事做些规划和设计，这件事对将来而言要重要的，也要shí jì 的。

    本卷完。请看下卷：风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