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 作者:大苹果作品集

    黎明时分，战斗基本jié shù ；场数万人参与的大战jié shù 的有些草草，官兵甚至没怎么发力，贼兵便消失无踪了，因为倒戈的人数越来越，剩下的也做鸟兽散，打着打着便没人了。

    讽刺的是，杨虎自己下令封了城门洞，原是防止官兵破城门而入，如今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导致虽然脱离战斗下城逃走，却无法出城，只能隐匿于城中。

    宋楠倒也无需dān xīn 他们会逃走，只下令立即搬开北城门门洞内的泥土沙包，让城外大军顺利进城，同时严密封锁城门和城墙，不让杨虎齐彦明等残兵败将以逃出城的机会。

    大军花了两个时辰打扫战场，官兵死伤两千余人，贼兵死伤五千余人，尚有两千余倒戈的贼兵，在被解除武装之后登记造册，发放了盘缠让他们回乡。

    在城中有搜索出数千名逃散的贼兵，他们没有及时的投降，现在算是俘虏了，但其实他们也还是bǎi xìng 而已，但宋楠说过的话不能改，既然执迷不悟，便要付出代价。

    这些人暂且关押，待整顿完毕之后押解往京城让有司处理，他们中有的人将被砍头，有的将被发配边镇充军，有的则要成为终身的奴籍，这便是造反付出的代价。

    齐彦明的尸体也在西城城头被找到，他是贼兵的重要头目之，刘六刘七是天地二帅，杨虎、赵鐩、刘惠、齐彦明、刑老虎是刘六分封的五虎上.将，齐彦明伏诛，其首级也要送往京城请功。

    然而杨虎像是销声匿迹了般，城内的民宅搜索了个遍也没见踪迹；负责搜索的李大牛骂娘不迭，发恨派了两千人分为数十队在城中篦子般的篦过去，结果在衮州东南角的处小树林中发现了异样。

    数千人秘密将西南角小片树林围得水泄不通，宋楠闻讯赶来，李大牛拉着宋楠指着树林边的道田埂道：“哥儿，你瞧着哈。”

    宋楠瞪大眼睛看着那处土埂，半天没什么动静，刚要开口询问，忽见田埂上露出个头来，个黑乎乎的脸警惕的四下张望，紧接着将筐泥土倾倒在田埂下边的洼地里。

    宋楠愕然低声道：“这家伙在作甚？”

    李大牛乐不可支，低声道：“在等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看了半天了，感情这帮家伙在当地老鼠打洞呢。”

    宋楠差点笑喷了：“打……打洞？难不成他们dǎ suàn 靠打洞钻出城不成？这雄心壮志可不小啊。”

    李大牛挤挤眼道：“是等他们忙活几天再抓还是现在就抓？”

    宋楠翻翻白眼道：“焉有时间等候，大军即日便要开拔，去揪了那货出来，这回给你个美差，带着齐彦明的头颅，押解俘虏和杨虎进城请功，这回你可露脸了。”

    李大牛大喜，起身带着士兵围拢过去，只见田埂下方的荒草从中已经被挖了个大大的洞口，旁的洼地里堆积了不少黄土，显然从凌晨开始，杨虎便躲在这里挖洞了。

    “喂，出来吧，别挖了。”李大牛在洞口上方跺了几脚，洞内传来悉悉索索声响，显然是惊动了洞内之人。

    “出来吧，别躲了，真dǎ suàn 躲在里边辈子啊。”见里边毫无动静，李大牛急了。

    半晌无声息，李大牛火了，招手命士兵道：“点火，duì fù 地老鼠bàn fǎ 很简单，烟熏必出。”

    枯草点燃后，数名士兵撅着嘴巴往里吹烟，不会洞里传来沉闷的咳嗽声，不久后有人大叫道：“别吹啦，咳咳……我们出来便是。”

    士兵们移开火堆，不会洞里缓缓的钻出人来，个两个三个……跟变戏法般，会功夫居然钻出七八个人来，难怪这洞挖的这么快，原来人手倒是不少。

    这些家伙个个灰头土脸，脸上身上全是黄土，也看不清谁是谁，而且个个都长得不像。

    李大牛焦躁道：“杨虎呢？自己混出来。”

    几个家伙默不作声，李大牛连问几声，也无人自认，宋楠笑道：“这位替天行道的大英雄都自甘为钻地鼠了，你还怎么指望他自己招认；全部砍了nǎo dài 再说，总有个是杨虎的nǎo dài ，我们认不得他，那些俘虏总是认识的。”

    李大牛笑道：“说的也是，来人，摁住他们，我来砍nǎo dài 。”

    七八名贼兵大惊失色，几乎同时指向名面目不清的贼兵异口同声道：“他便是杨虎。”

    宋楠hā hā大笑，杨虎咒骂连声，踏步上前傲然道：“我便是，落于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楠hē hē 笑道：“杨虎，你这是怎么了？几个时辰之前你还有胡子的，怎地眨眼变成太监了，居然对面不识了。”

    杨虎羞臊的满脸通红，为了逃命他用刀子刮掉了胡子，从个孔武有力的络腮胡子变成了小白脸。带着几名亲信随从逃到无人居住的城中东南的田地里，zhǔn bèi 挖个洞躲几天。

    他倒没有dǎ suàn 挖通出城，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城中大军数日内必然开拔，只要熬过这几天的搜捕，等大军走，他便可出来悄悄脱身了，却不料还是被发现了。

    宋楠面色肃，冷声道：“上绑，带走。”

    杨虎叫道：“求给个tòng kuài ，给个全尸。”

    宋楠冷笑道：“恐怕不能如愿了，进京审讯之后，我估计你不是车裂便是凌迟，也有可能是腰斩，总之肯定死得不那么顺利。”

    杨虎大骂道：“狗贼，死了也不会饶过你。”

    宋楠甩手个耳光打过去骂道：“这话留着跟泉下被你们祸害死的千万bǎi xìng 去说，去跟被你们这些反贼奸淫杀害的女子们去说，你从泉下恶鬼处能脱身再来找我报仇；若有那么天，爷坐等你光临。”

    宋楠留下数百锦衣卫缇骑维护城中治安，等待朝廷派官员前来接收衮州城，同时，即刻命李大牛率两千兵马押解俘虏和匪首杨虎上京请功。

    大军整修日，于次日午后开拔往南，南边战事正酣，刘六大军正在飞云渡带展开凶猛的攻击，形势危急，须得赶紧解飞云渡之围。

    数日后，京城中接到衮州大捷的喜报，正德大喜过望，朝会上大赞宋楠，百官也松了口气，果然宋楠出手不凡，战便歼灭两万贼兵，且伤亡甚微，果然是没有吹牛皮。

    刘瑾强颜欢笑，心中极是抑郁，虽然朝廷大军的shèng lì 也是他们所期望的，但这功劳是宋楠所建便大不相同了，自己和宋楠已成死敌，宋楠的得势便是自己的失败；宋楠出征前强行逼迫朝廷废止了自己的几项改革之策，便是在当众打自己的脸，若是不赶紧想bàn fǎ 找回颜面，待宋楠功成回京，那便迟了。

    在刘瑾绞尽脑汁的绸缪应对之策的时候，宋楠的三万七千大军已经路横扫收复济宁，迫近贼兵盘踞的黄河北岸的沛县。

    ……

    沛县南六十里黄河飞云渡口，刘六木然的在河岸上，看着滔滔的黄河水不言不语；对面是徐州聚集的官兵兵马，虽然自己的手头有数百艘船只，但jīng guò 几次尝试之后，都无法突破官兵把守的渡口，本来若有足够的时间，刘六完全有把握能拿下飞云渡率军进入黄河以南。

    但是，衮州失陷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想有十日的zhǔn bèi ，打造的船只，可以次性投入上万兵力渡河，在上下游七八处同时渡河，便可打破官兵在对岸的封锁；但衮州失陷之后，这切都将成为不可能，因为大队官兵正全力抄自己的后路，旦被大股官兵缠上，黄河以南的官兵再渡河增援，自己这条命便要丢在这黄河北岸了。

    “天帅，杨虎zhè gè 蠢货两日便丢了衮州，咱们可不能在此久待了，沛县根本不足以凭之防御，天帅要早作决断啊。”身旁的五虎将之刘惠面目焦急的道。

    刘六嘴巴咧，脸上的伤疤显得加的恐怖，缓缓道：“刘xiōng dì ，不许这么说杨虎，他也是尽了力的。”

    刘惠忙道：“天帅jiāo xùn 的是，这回官兵的主将可不是前番领军的饭桶，咱们的战力差了他们许，兵器盔甲都差了大截，确实难以抵御。”

    刘六摇头道：“这不是主要的原因，原因在我们自己身上，说句难听话，咱们太猖狂了，这路上咱们干了不少祸害bǎi xìng 的事情，恐怕是失了民心了。”

    刘惠愕然道：“天帅，既如此，从今日起咱们对bǎi xìng 好些，也安抚下bǎi xìng ，毕竟老bǎi xìng 从心底里还是向着咱们的，咱们造反不也是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旗号么？”

    刘六忽然身子抖动嘿嘿大笑起来，斜视着刘惠道：“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你也信么？咱们提着头造反难道是为了别人？哼，老子们叱咤风云会也够了，管他什么民心不民心，咱们xiōng dì jiù shì 要睡遍天下女人，大口吃酒大秤分金，谁要是不fú qì ，便砍了他们的头，干什么要替天行道？干什么要逼着自己劫富济贫？这些老bǎi xìng 都是群草鸡，全都是被人剥皮抽筋的命！瞧瞧他们，官府欺压他们受着，我们的欺压他们也受着，他们根本jiù shì 群软骨头，他们的民心有个屁用！”

    刘六声音jī dòng ，吐沫飞溅到刘惠脸上，刘惠不敢伸手去抹，待刘六喘息口气，才赶紧插话道：“天帅明鉴，请天帅明示，现下咱们该怎么办？”

    刘六脸色阴沉，咬牙道：“自然有bàn fǎ ，传令下去，放弃飞云渡，撤兵往北。”

    “往北？”刘惠道：“那不是跟官兵撞上了？”

    刘六啐道：“微山湖中可藏百万雄兵，我们这区区几万人难道藏不住？”

    刘惠眼睛亮，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