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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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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小和尚看着甚是眼生,奇道:“这位是?”

    段誉心想既已到了此刻,倒不妨兄弟三人共饮一场,笑道:“大哥,我来为你引荐,这位虚竹是我前些日子结拜的义兄,往后咱们便是三兄弟了。你为长兄,虚竹为二哥,我年纪最小,自然便是三弟了。”

    萧峰心头感慨,“如今人人对我都是恨不得立时诛之,这在场的数百人中不知有多少视我为眼中钉刺,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同我撇清关系都应忙不迭了,这小和尚竟还上赶着迎了过来。可见三弟结交的这位义兄不仅心眼实在,还十分的讲究义气,我萧峰临死之前还能得了这样一位兄弟,死又何惧?如此一想,心头更是豁然开朗,大笑道:“好,咱们兄弟三人便对天三拜,然后痛饮一番,为兄临死之前还能有你二人相伴着共饮一场,何等快意!”说罢便撂下衣摆单膝跪地,段誉和虚竹见状亦是如此,三人对着皇天后土连叩三拜之后,方起身恣意大笑,接过酒囊痛痛快快的饮了一大口。

    若是换作数月之前,虚竹哪敢沾染一点酒色荤腥,只是眼下却已是今非昔比。他端起酒囊大口灌了一下之后,笑道:“如今咱们兄弟齐心,喝罢了这结义酒,再好好的打上一场,实在是痛快极了!”

    萧峰并不愿让他二人牵涉其中,忙道:“嗳,二弟,此乃大哥同众人的恩怨,你和三弟就实在不必插手了。若是大哥不幸身死于此,你只管将我的尸骨一把火焚了,骨灰收敛,抛至塞外即可。”

    虚竹却不肯应下,怒指着丁春秋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就是这个老妖害的我师父师兄尽数丧了性命,此人心思歹毒,若不能亲手了解了他,我终身心头难安。今日就让弟弟同他较量一二,也当时为大哥分忧解难了!”话音刚落,虚竹便飞身而起,跃至丁春秋面前,喝道:“星宿老怪,今日就要你为师父和苏师兄偿命!”

    段誉见他如此,突然心中一动,快步走至慕容复面前微微一笑,“我二哥既然已为大哥出战那星宿老怪,咱们是老熟人了,便由在下来领教慕容公子高招吧!”

    他那“熟人”二字说的极为暧昧,慕容复只觉心头一紧,下一刻掌风便送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爬上来更新了,大家不要养肥我啊tat我觉得这个已经好肥了呜呜呜

    顺便小声说一下,此文本周四入v,当天三更……要老命了tat

    虽然剩下还要赶很多,不过这一章还是决定在入v前放上来吧,不然觉得对不起等更新的妹子们啊!

    姑娘们多多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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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段誉,你闪开!”

    “怎么,可是舍不得打我了么?”段誉笑盈盈的避开了慕容复一掌,步伐轻盈的挪到了他眼前,低声道,“其实我也舍不得对你出手,不如咱们寻个清净地方亲热亲热,别管这些劳什子了可好?”

    如今二人兵戎相见,段誉却仍是这样一副轻薄嘴脸,慕容复气的微微一颤,怒喝道:“你有伤在身,我本不欲趁人之危,只是如今你自个儿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话音方落慕容复便抬掌拂去,顷刻间段誉的俊脸上便多了一道掌印,痛的他呲牙咧嘴,却笑意不减,“俗话说,这打是亲,骂是爱,娘子既然要打,为夫也只有受着了,可要再多打几下?”

    如今他同慕容复挨的极近,声音又刻意压低了,仗着无人能听去,便说的越发恣意妄为,满不在乎。

    慕容复见他竟当真将脸凑了上来,那嘻皮笑脸的模样甚是可恶,心中怒气翻腾,反手就要再补一掌。

    “嗳嗳,说笑而已,当真了不成?”段誉抬手一架,顺势伸指一点,慕容复身侧的一株树干应声而断。慕容复当时猛地骇了一下,也来不及多想,便跟着段誉向前跃了两步。

    只是段誉却似乎上了瘾似的,两只手随处乱指,和慕容复宛如两条飞鱼一般在空中上翻下跃,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后已倒了密密麻麻的一小片。而慕容复在不自觉之中,却已被段誉引去了少室山西侧的密林之中,耳边众人的喧闹哗然之声渐渐远去。慕容复提着一口气跑的极快,却始终差了段誉十余步之遥,结果糊里糊涂的到了此处却也未曾发觉。

    然而段誉在奔走了片刻之后却骤然驻足,慕容复追了他许久,早已是又急又怒,见机喝道:“受死吧!”

    他这一掌出的极快,若不是段誉脚下灵便定是要被他拍个正着的了,段誉当下暗叫一声不好,微微向右一偏,只听“砰”的一声,就在他方才站的身后有一块青石应声而裂。段誉瞧得心有余悸,嘴巴上却仍是不肯放过慕容复,“好狠的心肠,且不说我是为了你负的伤,便只说你我二人的关系,你竟真的要杀我不成?”

    “我方才说了,是你自己要找死,又能怪的了谁?”慕容复咬牙切齿的瞪着段誉,恶声道,“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只知道一味东躲西闪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段誉此刻方能将将站定,离慕容复不过咫尺之遥,瞧着他因这一段跑得急了,脸色隐隐涨红,额上亦有细密汗珠滑落,那薄唇显得越发红艳。想想当初二人琴瑟和谐之时,那些软语情话便是从这张嘴中对自己说出,段誉只觉得心里头一阵甜蜜一阵苦涩,忍不住道:“慕容,我想你想得紧,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你便不想我么?”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慕容复脸色一沉,不耐烦道,“我不抢先出手,免得又被你说有失君子之道,你那套天山六阳掌也大可以拿出来试试,看看是你的掌法厉害,还是我慕容家的‘斗转星移’更精妙几分。”

    “我不同你打斗,是不愿你功力受损,你怎么却不明白我的用心,一定要同我斗个你死我活呢?”段誉苦笑着扶了一把身侧的枯枝,低声道,“我有北冥神功护体,方才那庄聚贤同我双掌相接,我虽然为他所伤,他却亦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渡了功力过来。若是一会儿我不留神将你的功力也吸了过来,那可怎么好呢?再说,我如今虽身受内伤,但若是真同你打起来,却也未必就会输给你。”

    慕容复闻言仔细一瞧,发觉他脸色果真有几分苍白虚弱,心中的杀戮之意也不免少了几分。只是段誉此人j猾惯了,他又是频频吃过亏的,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冷道:“若是让你吸去了功力,那便是我慕容复本领不精,自作自受,与人无尤。只是你前些日子对我的所作所为,今天我定然要尽数讨回来,休要以为花言巧语便可蒙混过去。”

    段誉听罢幽幽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道:“慕容,我实在不明白你,虽说我骗你在先,后来又逼迫你委身于我,只是这些事情,你却也不是没有尝到快乐的。我的这些所作所为,难道就值当让你将我视为死敌?其实你心里头很舍不得我,我是明白的,只是你这人死要着面子,宁可自个儿忍着也不肯说出来。我如今只问你一句,我对你做那些事的时候,你当真讨厌的很么?”

    慕容复没想到段誉竟心平气和的说了这样一长串的话出来,一时间怔了一怔,提起的右掌也挥不出去了,定定的停在半空当中。

    对于段誉,慕容复心里头一直有种极为复杂的感觉,初时看这人整日舔着脸皮对王语嫣穷追不舍,不过觉得讨厌而已。而那晚在客栈之时,慕容复虽起了杀心,却也不至于真要了段誉的性命去。然而后来自己失忆,两人那一段朝夕相守的日子,慕容复直到现在,仍是时常想起。

    他每每一想起段誉温柔俊朗的笑颜,心中既是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却又不经意的涌出几分惆怅来。

    段誉接近他的目的,心里头真正放着的人,慕容复心知肚明。然而越是知道的越清楚明了,他便越是痛恨自己的心慈软弱。

    下不去杀手也就罢了,偏偏到了那午夜梦回之时,段誉滚烫的身体和温柔的呢喃,仿佛就在耳畔身边一般,微微伸手便可触到。

    碰不到,得不着,那就空留个想头吧,只当是个心痛酸涩的美梦一般,慕容复本是如此想的。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可是他未曾料到,段誉竟再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以那般卑劣的手段威逼自己雌伏于他。

    这般的用心良苦,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得到王语嫣么?

    你既然为了她能做到如此地步,便是我心里头本不喜欢她,却也定要将她娶回燕子坞,如此让你抱憾一生,我心里头也是快活的。

    只是如今段誉恳恳切切的同他问了这样一席话,却教慕容复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了,那“讨厌”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口来。慕容复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方缓缓开口,“那又如何?总归你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我表妹,我心里头明白的很,咱们也不必再说这样的虚话了,我今儿个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表妹心里头从来都只有我一人而已,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思的好。”

    他虽没有说出什么来,段誉听了却只觉心头一阵大喜,连伤势都有些顾虑不上了,一步上前攥住慕容复的手问道:“你说这话,就是心里有我是不是?什么表妹堂妹的,你那表妹姿容在我眼中不过尔尔,慕容你才是真正的惊才绝艳。”

    谁料慕容复听了这话脸色却愈加阴沉,冷声道:“你当初为了我表妹,声称这命也可不要了,如今怎的就成了‘不过尔尔’?段誉,你便是要编谎话,也需编的高明些才是。”

    段誉急道,“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欺瞒,虽说我初遇王姑娘时确实为她所动,当初骗你,也是一时兴起。只是这人心总是肉长的,虽说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诧,但我如今确实是看重你更多些。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我对你真的无意,又何必要接二连三的同你翻云覆雨一尝快慰呢?我若只是贪恋那身子上的舒爽,大可以去青楼里头寻些花娘小倌来伺候,你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我说的这个道理?”

    他已是死过一遭的人,看人看事都开朗豁达了许多,仍旧是那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说的最为精妙。段誉这段日子下来也隐约明白了自己对慕容复确实有些好感,既然他对自己亦是有情,那便在一起了又有何妨?

    段誉倒是未想着往后,只觉得如今快活一天便是一天,慕容复若真能放下那些计较肯同他一起,必定也会十分快活欢喜。

    如此皆大欢喜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你……”慕容复被他说的心头一颤,却转念间想起了段誉方才盯着阿紫怔怔出神的模样,心绪顿时冷了下来,挥开段誉的手道,“你先前不是同我说过,以前曾有过一位相好的女子么?你瞧清楚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七尺男儿,绝非那些温香软玉。”

    “我自然知道,只是情到浓时,又哪里顾忌的了那许多呢?男子女子又有何分别。”段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誉微微一笑,颇有几分不解,“你怎会突然提起那事?诗音同我那一桩情缘早已是昨日云烟了,我如今连她的模样也不再用心去记,这点子飞醋你也要吃么?”

    慕容复不耐烦的皱眉道:“先是这诗音,又是我表妹,眼下又有个阿紫。段公子,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是风流成性还是天生多情呢?早有耳闻大理段王爷风流薄幸,红粉满天下,如今看来倒真是‘虎父无犬子’。”

    “阿紫?又有阿紫什么事情?”段誉先是一愣,旋即突然恍然大悟,心中脑海一片清明起来,忍不住大笑道,“你方才说我爹风流薄幸名满天下,说的可实在没有冤枉了他,那阿紫是我异母的嫡亲妹子。慕容,你这醋吃得可是在不值了,我便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同自个儿的妹子下手啊。”

    慕容复没想到阿紫和段誉竟是这层关系,怔了一怔顿时语塞,耳根却不自觉有些发红。

    段誉瞧在眼中,心头又是得意又是欢喜,情难自制的就伸手搂住了慕容复,轻轻在他的脖颈间磨蹭了两下,只觉触感皆是一片滑腻,如上好的琼脂白玉一般。

    “慕容,你这样将我放在心上,我觉得好欢喜。”段誉温柔十足的低声说着,双手极其自然的抚上慕容复的腰侧,“往后咱们好好在一处,我一定待你极好,好不好?”

    慕容复有片刻的失神,竟也没有反手去推拒段誉,眸子中一阵恍惚,“你说的,可是当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如今又何必骗你?”段誉的目光落在慕容复面容之上,缓缓道,“人生苦短,纵是百年也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瞬即逝。既然你心里有我,我对你亦是难以放下,整日苦心惦记着仇恨二字,岂不是太过可惜了?你若是不愿随我回去大理,我便陪你走遍中原塞外也是无妨,总归你我年纪都轻,多些阅历也是大有裨益。”

    “你先将我放开,此地光天化日的,若是让旁人瞧去,你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段誉却不肯松手,低笑道:“不行不行,这段日子我可没少吃你的苦头,如今我需一点点讨回来才成。你同你那位表妹朝夕相对,那日又说什么要同她回燕子坞去,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复微微一怔,想起那日在少室山脚偶遇丐帮弟子,截获西夏公主招亲文书一事。被段誉听去的只言片语,正是他在劝说王语嫣先行回去燕子坞中,免得来日诸多不便。只是这一番话,如今又要如何说与段誉听?

    西夏公主,是了,这事便是过些日子的重中之重了。他幼承庭训,三岁习武,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匡复大燕,好无愧于慕容氏先祖。这事情乃是他终身所图,决不可生出半分变故。

    眼下段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誉虽然说了这样一番真心真意的话语,只是若他慕容复为了儿女私情罔顾祖宗遗训,岂不是要让九泉之下的先祖死不瞑目?

    慕容复越想越乱,心头的烦扰如缠叠不休的千丝万缕一般,只是还不待他开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一抹森冷之声。

    “慕容氏一门英豪,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宁死不屈的汉子,谁知到了你这一辈,竟要沦为佞幸之流。如你这般毫无风骨之徒,不配做慕容氏的传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段gg这种想法,就是典型的有一天过一天嘛= = 不谈到爱那么沉重的字眼,觉得喜欢就在一起,高兴就在一起,他这方面的想法倒是蛮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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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二十八 孰重孰轻

    段誉猛一抬头,却瞧见一灰衣蒙面人森然立于二人身后,眸子中隐有不屑之意。慕容复亦是大惊,顷刻间便推开了段誉,回身急问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慕容氏先祖之事?”

    这人穿着灰色布袍,脚上着一双土色的僧履,只是鬓发仍在,恐怕是少林寺中带发修行的居士了。

    灰衣僧人冷笑道:“我是谁你不必过问,我且问你,慕容氏的大业你如今是否已经尽数忘了个干净?你先父多年的谆谆教诲,你是否都已抛去脑后了?”

    慕容复心底一惊,激烈道:“自然没有!自我年幼之时,便以光复大燕为毕生之志,二十七年来一刻不敢忘记。阁下究竟是何方高人,与我慕容氏有何渊源?为何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呢。”

    灰衣人“哼哼”笑了两下,冷声道:“你高祖,曾祖,祖父皆是硬气忠烈之人,死于大业,死得其所!可是你呢?现如今你甘为大理世子的娈童,俯首承欢,哪里还有半分慕容家男儿的气概在?依我看,只怕光复燕国再无指望,慕容复到你这一辈,注定是断子绝孙!”

    段誉听了心中顿时不悦,他倒是不曾知晓慕容复这一段身世背景,皱眉道:“这位前辈说的话好生厉害,晚辈冒犯一句,此事乃是晚辈与慕容的私事,就不劳前辈多加置喙了。”

    灰衣人瞥了他一眼,傲然道:“你是大理的世子,自以为千人万人都要听你的吩咐号令,可是你在老夫眼里头,却比这一旁的蝼蚁高贵不到哪里去。若是不想白白丢了性命,就休要多加插嘴。”

    段誉乐道:“怎么今日一个两个的都要取我性命了?我段誉虽然不才,却也绝非那任人宰割之辈。”

    他说这话之时昂头微笑,目光稳稳的落在灰衣人的脸上,丝毫不显怯懦模样。灰衣人闻言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此话说得确实不假。你爹段正淳便是个出了名的风流种子,你如今可算是有样学样么?只是胆子未免也忒大了些,竟将歪主意打到了慕容氏族人的身上。”

    段誉嗤笑,“这本是两情相悦之事,莫说你这个外人不足以对我二人指手划脚,便是同我二人血脉相关之人,却也不一定就有说这话的分量。”

    “大言不惭,果真是不知好歹之人。”

    慕容复在一旁看了这灰衣人许久,却始终揣摩不出此人的来路,只是他既能对自己的身世和心愿了如指掌,想来必定是同慕容家关系极密之人。斟酌了片刻,慕容复上前恭恭敬敬的拱手道:“想必前辈同家父颇有渊源,既是如此,就请受晚辈一拜。前辈方才所言,其实并不尽实,只是此乃晚辈私事,还望前辈莫要追问了。望前辈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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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尊姓大名,待来年为先父上香祭拜之时,也好在他坟前说上一说。”

    灰衣人走至他面前,定定的盯了慕容复半晌,忽然沉声道:“我慕容氏数百年心血基业,如何能因你‘一己私事’毁于一旦?你若真是自甘堕落,那我才真是死了也难以瞑目!〃说罢便一把摘下了覆面的黑巾,微一扬手便再不见那黑巾的踪影。

    这人方才瞧着鬓发都已斑白,应当已是知天命的岁数了,只是面罩下头的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沧桑风霜之色,看着倒有几分儒雅之感。唯独那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着实让人对他不敢小觑。

    段誉还在思忖这人究竟是何来历,却只听慕容复惊呼一声,下一刻竟兀自跪了下来,开口之时声音已然有几分微颤,“爹,怎会是你?你不是……你不是早已……”

    原来这灰衣人不是旁人,正是江湖武林皆以为身死多年的慕容复亲父——慕容博,他当年筹谋大计,害死了萧峰生母,而后便一直藏身于少林寺中。他又贪恋少林寺藏经阁中数门精妙武学,二十余年只在其中饱览群经,从未踏出过少林寺半步。

    段誉见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若此人是慕容氏的至交好友也就罢了,三言两语打发不了,大不了就手底下功夫见真招。只是他竟然是慕容复的亲父,自己方才对他的一番剖心表白想必尽数都让慕容博听去了,那些调笑之语,定然也……段誉一向不怕什么,想着遇着什么事情都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一化解了去,然而眼下,他却觉得心里头十分的惴惴不安,竟有些做贼心虚之感了。

    慕容博冷笑一声,沉声叱道:“此事我日后自会同你详说,只是眼下……我原想着你是个争气懂事的,咱们慕容复光复祖业兴许就有了指望,谁知你竟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来!自你年幼之时,我便同你说过多次,要你忍辱负重,莫要为一时意气、一己荣辱而忘却我慕容氏的大事!只是我没想到,你竟走了此道。大理段氏不过是边陲小国,你又何苦如此作践自己以换取段氏相援?”

    慕容复跪在地山,闻言猛地一颤,抬头道:“爹,孩儿并非……”

    “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想效仿咱们燕国先祖慕容冲,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利用段氏助你复国。”慕容冲目光炯炯,语气狠厉,“只是你怎么想的如此浅显,倘若来日你一朝登基,这等丑闻辱事若让人流传开来,我慕容氏的颜面又要置于何处?先祖尚且是靠族人之力匡复大燕,夺回兵权,而你如今呢?和那以色事人的娈童又有何分别!”

    慕容复的前心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额前亦是如此,鬓发微微贴于脸颊之上,面容都失了血色。他不敢抬头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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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博,只垂首低声道:“爹请息怒,此事并非如爹所说那般,孩儿并非……并非……”那“娈童”二字如同带了毒刺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来,慕容复嘴唇颤抖了两下,终是沉默不语了。

    “他并非什么佞幸娈童之流,慕容既是你的亲子,你又如何能对他作此猜想?”段誉突然开口道,“我二人先前有些误会,如今刚刚才澄清开来,日后自然是要长相厮守的。我听前辈话里行间的意思,一心都是想让慕容完成复国大业。前辈既然知道在下乃是大理世子,想必也知晓我皇伯父膝下无子,来日这大理储君之位十之八九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大理虽不能算是什么大国,然而富庶昌盛,国泰民安,届时慕容同我一起坐拥这大理江山,前辈看可好?”

    慕容博闻言仰天大笑,朗声道:“你这话说的轻巧,只可惜那天下仍旧姓段,不姓慕容。你若是肯将大理王朝拱手相送,那老夫便再无他话了。”

    段誉听罢有些薄怒,“那怎么能成?我敬重你是前辈,同你好言好语的商量,你怎的竟开出这般乖张的条件来?”

    “休说无用之语,你倒是肯或不肯?”

    “前辈之言实在过分,晚辈恕难从命!”

    慕容博冷笑,“如此便不必废话了。”说罢便瞧向慕容复道,“西夏公主招亲纳婿之事,你可知道么?”

    慕容复肩头一震,低声道:“孩儿知道。”

    “与其同这段氏之人在此虚耗时辰,倒不如一举得了公主芳心,到时候你贵为驸马,复国大计便指日可待。”慕容博厉声道,“你如今已将近而立之年,若是再不做些实事出来,等你百年之后,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叩见慕容氏先祖!”

    “孩儿明白,诸多年来碌碌无为,实在有负于爹的谆谆教诲。”慕容复声音不大,一字字却都异常的清晰,“西夏公主,孩儿势在必得,光复大燕,孩儿更是永不敢忘。此志不渝,永生唯一。”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那个西夏公主你连一眼都未曾见过,竟信誓旦旦说要娶她?”段誉一步冲到慕容复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咬牙道,“你方才刚刚同我说了心事,原来竟早就打好了要做驸马的念头么?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分明是真心所言,你心里头分明装的是我。待我坐拥大理,大不了将你封作藩王,赏赐封地,这同你利用西夏公主复国,又有何分别?”

    慕容复忍不住抬头看了段誉一眼,只见他一脸惊怒之色,心里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如同吞了个苦果子一样,喉头心尖全是一片涩意。

    “好孩子,休要同他多说了,你既有心赢取西夏公主,那眼前此人亦已无用。”慕容博眼底尽是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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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意,说出来的话更是狠戾至极,“他既然对你一再折辱亵玩,就更不可放过了。”

    慕容复猛地抬头,惊道:“爹,他是大理镇南王世子,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便是同大理为敌啊!”

    慕容博冷笑道:“待你做了西夏驸马,区区的大理又有何惧?我告诉你,为上位者,头一点便是要足够心狠。做事须得当断则断,否则他日必受其乱。你速速将这小子了解了,爹再告诉你这二十余年来的事情。”

    “爹你有所不知,他如今身负内伤便是为救孩儿所致,若是孩儿如今真杀了他,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恶徒?”慕容复急急辩驳,“他这性命也不值什么,只是咱们慕容家一贯以忠义之名闻名江湖,何苦为了这区区小卒坏了慕容氏的声誉去?”

    “不行,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就算不论他对你的所作所为,今日你我谈话已尽数让他听去,留着只是徒增祸患罢了。”慕容博神色冷峻,没有半点转圜余地,“如今他既已身负内伤,你又畏手畏脚些什么?既是如此,为父就先替你送他一程。”说罢便微一抬手,凌空虚指了一下,只听得段誉痛呼一声,登时身子便歪了下去。

    “方才那般大言不惭,原来竟如此不堪一击!”慕容博不屑的微哂,同慕容复道,“如今他已无招架还击之力,你便给他个痛快罢。”

    慕容复手掌微颤,缓步走至段誉面前,看着他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心里面只觉闷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只听慕容博在他身后连连催促,慕容复沉默了片刻,回身同慕容博低声道:“爹,孩儿今日若真杀了他,便真成了恩将仇报之人了。”

    “你若不下手杀他,就枉为我慕容氏子孙,我慕容博也没有你这般心性软弱的儿子。等些什么?还不快动手!”

    慕容复进退不得,转身又望着段誉,手掌微悬,却仿佛重若千斤,怎么也落不下去。

    段誉胸口是撕裂般的钝痛,动弹不得的躺在地上,眸子定定的瞧着慕容复,口中喃喃道:“慕容,你当真要杀了我么?你虽然心里喜欢我,只是和那复国大计比起来,仍是复国更紧要些,是不是?”

    慕容复微微一怔,没想到此时此刻段誉竟问起这个来,他心里头觉得苦涩难受,却也不愿欺瞒段誉,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光复大燕便是我毕生所求,一己私欲又如何能同一国一族相提并论。”

    段誉听亲口他说“一己私欲”,心头一动,刚要开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前一后两道声音,话中所说倒是大同小异,“放下我誉儿!”、“放开我师父!”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众人竟已寻了过来么?只是还不待段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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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上一眼,便觉猛地一阵刺痛,钻心一般。段誉眼前一黑,便再没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慕容gg真的很纠结,他和段gg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是有什么话都不说出来,什么都自己扛着,一心一意就是复国,但是一辈子下来连个真正明白理解他的人都没有,这样想想其实真的蛮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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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二十九 雨过天青

    段誉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之时,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好端端的盖着被褥。他微微一动,便觉胸口一阵刺痛,又听一把俏声自前头传来,“段公子,你醒了就好,可吓死我哩!”

    段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衫女子笑盈盈的走至床边,女子容貌娇美,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十分的俏丽可爱。她见段誉怔怔的瞧着她看,不由面上一红,微微笑道:“瞧什么呢?真是个呆子,你还记得我不?”

    “记得,自然是记得,好妹子,你怎么会在此处?”段誉略一思忖便想起了眼前之人名唤钟灵,在记忆之中同那先前的段誉似乎还有一段似梦非幻的小儿女情缘。他话音一出,那钟灵便更是欢喜异常,笑着跑到他身旁坐下道:“你还记着我?那你做什么都不来看我,还要我千里迢迢的出来寻你。”

    段誉此刻脑海之中甚是混乱,皱着眉头扶额问道:“这其中有太多的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了,待回头我再同你细说。只是我怎会在此处?这儿是哪里,其他的人呢?你又为何在这儿?”

    他一连问了数个问题,只把钟灵问的头晕眼花,连连摆手道:“你快莫要问我了,我听说英雄豪杰都来了这少室山,便心想着兴许你也在这儿,谁知刚走到这屋子跟前,便瞧见几个异族打扮的武士将你送下山来。你当时昏迷不醒,可是吓坏我啦,幸好你现下醒了过来,否则岂不是让人担心牵挂死了。”钟灵说完这话,兀自面上一红,似笑非笑的瞧了段誉一眼。

    只是段誉此时却无心顾及这些,钟灵既说是几个异族打扮的人,想必定是萧峰身旁那一干武士了。只是当时在少室山密林,究竟是谁打伤了他,萧峰等人又如何了?

    还有,慕容复……

    想起这人,段誉心中蓦地一沉,抬眸问道:“我昏迷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过么?”

    “没有呀,只有你我而已。说起来我还要问你呢,你睡梦之中一直喃喃的念叨着一个“木”字,是不是心心念念想着木姐姐呢?”

    段誉见她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甚是不快,不由也是一阵纳罕,“什么‘木’?”

    钟灵小嘴一撇,似有委屈之意,“少同我装腔作势,是了,木姐姐生的美貌明艳,武功又厉害,比我强上千倍万倍,你想着她也是应当应分的。”

    段誉先是怔了片刻,随即眼睛一亮,扬声问道:“我只反复念叨那一个‘木’字?再无其他么?”

    “你睡梦之中说话吞吞吐吐的,我哪里听得真切,唯独这个字听得清楚明白些。”钟灵颇有几分哀怨的瞪着他,道,“亏得人家不顾生死过来寻你,原来你早就……早就……”

    段

    29、二十九 雨过天青

    誉此刻却明白了过来,哪里是什么“木”字,分明就应当是“慕容”二字,只不过钟灵听的稀里糊涂,又一心以为段誉倾慕那木婉清,自然就断章取义了过来。只不过这句辩驳,眼下却也不便对钟灵明说,只好将错就错吧。

    也不知他现如今到底怎么样了,段正淳和岳老三当时既然都到了那儿,想必萧峰那里也已脱困,若是萧峰误会是慕容复出手伤了自己,就凭萧峰的仗义英雄之气,必定不会轻饶过慕容复的。

    只是慕容复就算不敌萧峰,怎么说也还有慕容博在,那人一个指风便能将自己击倒在地,可见功力高深,不可揣测。

    既然是萧峰身旁的武士将他送来此处,那萧峰等人必定会在事成之后来此寻他,到时候再细细询问便是了。

    段誉想至此,也觉得略松了口气,再抬眸看向钟灵,才发现她竟已有些眼眶微红了。

    “你这人,见了我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么?既然如此,那我走便是,何苦在这儿惹你讨厌!”钟灵抹了一把眼睛,作势就要起身离去。

    段誉暗暗叫苦,这情形再明白不过,钟灵摆明了是喜欢自个儿,现下闹起小女儿脾性了。只是钟灵不清楚,段誉却是曾听段正淳交代嘱咐过的,这钟灵和阿紫一般无二,皆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子。

    看不出原先这段誉呆头傻脑的,竟还有不少人倾慕敬仰。

    只是换做如今,莫说这钟灵是他亲妹子,便同他没有分毫的关系,却也只堪做个妹子罢了。

    如今段誉的眼里头,着实是看不进别人去了。

    然而话虽这样说,却也不能真教她就这么走了,如今少室山上人数众多,三教九流之人应有尽有,若是让钟灵吃了什么亏去,岂不是对不住她一辈子?段誉连忙开口唤道:“好妹子,你莫走,我唤的那个不是你木姐姐。”

    钟灵一怔,狐疑道:“当真么?那你唤的又是谁?”

    “谁也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性命之中暗藏‘木’字的人,唯独一个婉妹,我同她却也是大大的不可能了。”

    钟灵听到此处,竟不由轻轻吁了口气,却仍旧绷着脸道:“你为何这样说,木姐姐才貌双全,难道你还嫌她配不上你么?”

    段誉苦笑道:“自然不是,只是婉妹若同我在了一起,那便真是这世间最大的不该,最大的过错了。”

    钟灵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快快告诉我。”

    “我爹同我说了,婉妹是我嫡亲的妹子,你说说,我又岂能同我的亲妹子永结百年,长相厮守呢?”段誉微笑道,“现在你信我了吧?”

    钟灵的脸上一阵发烫,只是眸子中却尽是欢喜之意,她略有些羞赧的低头走了回来

    29、二十九 雨过天青

    ,轻声道:“竟是这样,那我方才倒是错怪了你,你饿不饿?我厨上炖着鸡汤,盛些来给你喝吧。”说罢也不管段誉开口,便径自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钟灵便折身回了屋中,手上已是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她坐在段誉身旁,柔情万千的叮嘱道:“当心烫,我来喂你喝吧。”

    段誉想着她是自个儿妹子,喂两口鸡汤倒也没有什么打紧,便笑着没有推拒。钟灵抬起雪白的腕子,托着汤匙送到他口边,只见他眸中含笑的瞧着自己,不禁芳心一荡,面上更红了几分。

    噙了几口鸡汤下去,身上也觉得有了些力气,段誉刚想着要同钟灵说出她的身世,便听她轻声问道:“你与我的事情,你……何时去见我爹爹?”

    段誉一怔,道:“你我之间的何事?我又为何要去见你爹爹?”

    钟灵一张俏脸都红透了,扭扭捏捏的嗔了段誉一眼,声音越发小了,“那会儿在石屋,外头虽然人多,可是你爹爹的话,我却都听见了的……你……”话已至此,后面的她就实在说不下去了,低下头去玩着裙摆上的璎珞。

    “好妹子,你听我同你说,我爹……我爹同你娘之间的事情,你娘都没同你说过么?”段誉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先旁敲侧击的试探。

    钟灵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你爹同我娘还认得不成?我娘什么也没同我说过,只是那会儿叮嘱不然我出谷来寻你,我如今偷偷跑出来,还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呢。这一路吃了好些的苦头,你说说,你可要怎么赔我?”

    段誉见她笑的可爱天真,心中便更是兀自叹气,“好妹子,苦了你了。只是有个事儿我须得告诉你一声,你听了可千万莫要讶异难受才好。”

    “什么了不得的事哩?说就是了。”

    段誉抬眸,目光稳稳落在钟灵圆润的面庞之上,缓声道:“其实,你同婉妹一样,都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子。你娘当年同我爹,他们二人……唉,总归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了。”

    钟灵听了之后怔了半晌,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你做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唬我?我娘怎么可能同你爹……段郎,你这玩笑开的可是有些不好。”

    段誉摇头道:“我并未同你玩笑,你仔细想想,若你娘与我爹真的毫无渊源,那为何你爹对姓段的深恶痛绝,为何你娘又不许你来寻我?”

    钟灵听了这些,登时说不出话来,愣了片刻之后才失声道:“当真如此?你当真……当真是我哥哥?”

    “不错,你这一番来寻我,吃了不少的苦头,实在是哥哥愧对于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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