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燕归 作者:肉书屋

    能看见他的背影，不过声音倒是清晰可辨。“行了，都赶紧给本大爷打起精神来！这么散漫，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啊，迹部君的风格真是一如既往啊！”不二看到迅速集合的冰帝众人，不由得笑了。

    “冰帝的迹部，这是早就打好主意，要在全国青年军的附近练习吗？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既能够按照自己的进度安排训练，又能趁机观察其他对手的程度……”幸村若有所思。

    “这种事情也只有迹部大爷做得出来吧？好大的手笔呐~~~”不二特地在“大爷”上咬了重音，眼睛里都是笑意。

    没等幸村回答什么，全国青年军的其他人也被对面的响指声吸引住了。两边的场地相差无几，不过冰帝就那么几个人，一人独占一个球场都还有余。“那是哪个学校的啊？出手真阔绰……”“冰帝的迹部，你居然没听过吗？”“就是他啊，怪不得……”

    不二看着一帮已经完全被冰帝的排场吸引住的人，也不打算去和他们挤，于是转身，准备继续自己的练习。不过他刚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不二！”

    迹部正大步朝他们这边走来，众人刷拉拉地把目光转向不二。不二回过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迹部君~~”

    迹部注意到一堆黑压压的围观人群，眉毛顿时就挑高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本大爷这里的场地多得是。”言下之意就是，你们那边实在太挤了。

    “迹部君，这是无视我们其他人了吗？”一边的幸村突然微笑着问。

    迹部瞄了他一眼，再看看他身边的不二，“立海大的幸村要来的话，那自然也是欢迎的。”

    这怎么听起来就像捎带上的？众人哗然。迹部这就是赤裸裸地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说话也不用敬语，真是太嚣张了吧！本来还一脸悠哉的白石在人群背后挥着拍，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顿了顿。冰帝的迹部，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那就先谢过迹部君了呐~~”虽说不二通常不在乎那些框框条条，但是他一般也不会做出忤逆长辈的事情，而且教练已经发现他们这边的异动了。他去的可能不大，但还是老话一句，他不会当着人的面掉别人面子，惹到他的人除外。再说迹部完全也是好意，他就更不可能说出拒绝的话了。

    迹部也看到了他们这边的教练开始移动。“那就先这么说定了。”

    由于不二和幸村及时发现了教练并在他走到之前恢复了练习，他们俩一起躲过了处罚。当一大帮子人无比哀怨地跑圈时，他们俩就坐在一旁，享受短暂的休息。

    “我说周助，”幸村一边擦着他根本没出汗的额头，一边问：“你和冰帝的迹部君很熟吧？”

    “你是说他今天的举动吗？”不二笑了笑，“迹部君一向是那样的人，对朋友都很照顾的。当然了，他那脾气也一直是那样，精市可不要介意哦~~再说上次冰帝输给了你们立海大……”他显然也觉得迹部对幸村的态度实在称不上友好。

    “原来是这样，我不会那么小气的~~”幸村意味深长地说。朋友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呐~~~”不二愉快地回答。他还想说点什么，教练的口哨声划破天空。“唔，集合了~~”

    原来之前的练习都是热身运动。今天的重头戏现在才开始，双打淘汰战。这东西划分太简单了，教练直接拿着宿舍安排表一溜儿排下去，也不管之前那两个人之前认识了多久。大多人都非常沮丧地发现自己要和刚认识一天的舍友搭档，那要怎么打出有水平的双打啊？

    “有意思~~”幸村对着贴出来的对战表笑得那叫一个春花灿烂。“看来在和周助你打一场之前，我们得先成为队友了~~”

    不二看到表上被安排到离他们不远的白石藏之介和忍足谦也，同样笑得小花朵朵开。“真是令人期待呐~~”

    正是酷暑时节，全国青年军的成员们却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潮过境。

    比赛一开始，不二和幸村的组合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幸村号称神之子，而不二更是完胜真田的第一人，不用想都知道，这两个人的单打功力有多么强悍。但是双打么，默契也是很重要的。

    不过想着这样就能抓到他们破绽的人，不得不失望了。且不提默契问题，一般的双打对上不二幸村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他们两个只要有一个上场就能打赢对方两个人的样子……事实上，他们就看见不二和幸村对于谁先接球和谁先发球这两个规则性问题达成一致以后，就放心地让对方上了……

    上午就进行了前两轮比赛。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之下，什么战术都是浮云。不二和幸村毕竟之前从未搭档打球过，所以约法三章，除了规则规定的球之外，其他的球都是一人一个，轮流来。双打的场地范围比较大，不过他们都相信对方的实力。两轮下来，除了有点儿不适应多出一个人之外，竟然也是一球未失地赢了。

    “看来所谓的默契，我们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幸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虽然说他并没有尽全力，但是王者立海的名头还是要保持的。

    “下午我们就要对上比嘉中的两人了……”不二说。

    虽然白石和忍足、观月和赤泽、平古场和甲斐都是出自同一所学校的网球部，但其他人大部分都没这种意识，能打回球就不错了，气得教练直跳脚。教练还说了，假如双打比赛输球差距在七球以上的话，第二天训练全部加倍，也就是说平均下来每局最多只能输一球。不二倒不在乎双倍，不过幸村一向不接受失败。而对上他们的对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地要被罚了。

    “周助，你是想说他们毕竟是同一所学校的吗？”幸村挑眉。“那我问一下，你觉得有人能从你手里得到一分吗？”

    除了从未交手过的幸村，不二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个可能。当然，他不认真的情况除外。“是我疏忽了呐~~假若精市愿意灭他们五感的话，再来两队双打都是不成问题的吧？”不二明白了幸村的意思，笑眯眯地道。

    幸村挑挑眉毛，笑了。

    这也就是不二和幸村这样的组合才能这么无视别人。他们每个人都是优秀的全方位选手，而且对对方的实力极度信任。从某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双打最重要的一点吧，绝对相信自己的队友。

    下午两点半，第三轮双打淘汰赛准时开始了。平古场和甲斐看起来倒是一脸郑重，也许在考虑到底拿出来几分实力好。全拿出来不一定会赢，给部长木手知道了还要挨一顿痛批；但是不拿出来的话，大概就要完败了。平古场倒是还好，但是甲斐可是非常执着于胜利的。

    要使小动作吗？

    你疯了，那也是我们的教练啊！

    的确不是什么好想法……才认识一天，未免太没有威慑力了……换我也不会去救他……

    ……喂！你理解的重点错了吧！

    平古场和甲斐互相使了半天眼色，最后还是决定比了再说。第一局，他们试探了几球，但是都干净利落地被不二和幸村打回来了。

    “唔，我不管了！就算回去要被永四郎骂，也是值得的！”平古场凛看出来，如果不用上绝招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他一拍挥出，下一次就立刻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就像瞬移了。

    “缩地法。”不二瞳孔一缩，轻声提醒幸村。他脚底下立刻开始改变步伐，踏上节奏，越来越快。就在平古场换地方的时候，他也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另一头，把球打了回去。

    “喂，凛！”甲斐本来还不赞同平古场的做法，但是不二居然像一个影子似的移动，还打回了平古场用缩地法打出的球，战意也被激起来了。“这样……看起来不拿出点实力是不行的了……”他也几乎是马上就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网前，一个横削。

    不过幸村的反应也不慢，他在听见不二的声音时就明白了，要提防比嘉中的两个人从意料之外的地方发球。他挑了一下手腕，小球高高飞上了半空。

    “可恶……慢球想用缩地法就不好使了……”平古场抱怨了一声，不过仍然跑到后场去接。只见网球在他的拍子上转了一圈，再飞出来的时候，球影让人眼花缭乱，显然加上了不规则旋转。

    幸村顿了顿。这招怎么有点眼熟？场外，冰帝众人也正隔着铁丝网观战，迹部一样皱起了眉毛。

    不二倒是毫不迟疑，迎上去就拦住了它，然后手腕握着球拍开始转动。小球再飞上天空时，已经变成了上旋的蛇球。

    “怎么可能，不规则旋转全部被消除了……”从球的轨迹就能看出来它的变化。平古场和甲斐都吃了一惊，同时退回底线想接住它。不过小球越飞越高，越转越慢，看它那趋势，肯定是出界无疑了……

    “怎么回事？不二回的球要出界了？”向日最性急，急吼吼地就问。

    “不，不会出界……”迹部的目光跟着小球，看出它上旋的势头已经被逆风削弱了，开始慢慢变成了下旋，速度也开始越来越快。“它要倒旋回去了……正好在网前！”

    平古场慢了半拍才发现网球的异常。但是就算他及时发现很可能也打不回去，小球倒转了回去，划出又一个漂亮的半弧。落到和网同高的时候，离网也不过五厘米的距离，落地距离更是相距不到一厘米。而且它的慢速时期在空中的最高点，越靠近地面就越快，恐怕就算接到了也是个触网球……

    “都做了些什么……打不回去……”平古场和甲斐面面相觑。场外围观的人也被不二这一球给惊艳了，“什么啊，这真的是人类能打出来的球吗？”

    不二只是微笑。这招是蜉蝣笼罩和白鲸的结合体，只不过他把白鲸的路线稍微改了改，原本的落地点改成了相反方向的空中，跳回手里则改成了擦中线中网。“海豚落水……实践效果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呐~~”

    幸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是一个没有出现过的招数……吗？

    所以最后，自然还是不二和幸村大比分胜出。甲斐裕次郎的海贼的角笛被幸村轻易破解了，灭完他五感，这样发出来的球实在不堪一击。

    比赛结束后，甲斐还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只能是幸存的平古场上去和他们两人握手。“其实你会冲绳武术，对吧？”他盯着不二问。

    “大概吧……”不二想了想，刚柔流也是出自冲绳琉球的唐手——那霸手一支，和比嘉中的古武术大概算是同源不同支。

    “步法太精妙了。”平古场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再次跟你切磋一下，武道和网球都行。”他看起来非常期待。

    不二发现他回来以后，最有缘的东西就是约战。“希望有机会~~~”他一向是温和的人，拒绝热血少年什么的，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反正冲绳那么远，他又不参加空手道和柔道的比赛，再遇上平古场也是明年全国大赛的事情了~~（喂！）

    “幸好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忍足推了推眼镜，不忘擦掉他额上的冷汗。临时组的双打就这么所向披靡，磨合完以后还得了了？本来就都是神级的网球双手，双打更是锦上添花……现在的美人都不好惹啊……（不二＆幸村：你说谁是美人？）

    芥川这次难得在没睡着的时候看到了这场比赛，对幸村和不二的崇拜就和江水一样爆发了：“哦哦哦，好厉害！”

    迹部倒是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看着幸村和不二在场内击掌庆贺。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一雪前耻（诶？）~

    此文坚定地1v1，如果看到除了主cp外不二还和哪个人有暧昧，那一定是错觉啊错觉！【我绝不承认是因为我写得太暧昧了……】什么？问我主cp是哪个？那种东西，看下去不就知道了~~【被群殴】

    ☆、章二三 一雪前耻

    第二天早上，全国青年军按时集合。今天的项目是双打半决赛，早上决出决赛对手，下午是决赛和三四名争夺战，排出具体名次。之前就输了的人可以选择自行训练（毕竟还有加倍在哦），也可以选择围观这几场最后的比赛。不过大家似乎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围观，至于要训练到晚上的问题，他们才不在意呢（是吗？）……

    “我说藏之介啊，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不然我们故意输给圣鲁道夫那组就好了啦……”忍足谦也自从看了不二和幸村对平古场和甲斐的比赛之后，后背上的冷汗就没停止过。“青学不二和立海大幸村的组合太可怕了，完全没希望啊！”

    白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忍足立刻就噤声了。“我以为不二和幸村就算是参加了，也会掩饰自己的实力……”他慢慢地说，“现在看起来，不二是完全不在乎用出多少绝招，似乎根本没有关系一样……难道说他还有更多绝招，才这么不在意吗？”

    “藏之介……别吓我了……这样子的不二已经够可怕了！你看到他的步法没有，比我最得意的浪速还快，这可是土场啊！”忍足谦也郁闷极了，“那个平古场还说他肯定会冲绳武术，报道上也是这么说的。”

    “就因为是这样才有挑战的价值啊！”白石突然笑了笑，“难道你不想亲身试试吗？谦也？不战而退可不是四天宝寺的作风哦！再说了，就算输给不二和幸村，和输给圣鲁道夫的那两个人相比，也完全是不同的水平。”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忍足谦也抓了抓脑袋，还想说点什么。不过当他看到白石的笑容时，顿时打了个颤，嘴边的话马上就变了：“我们要勇往直前！就是这样，没错！”白石一般不怎么笑，但是无缘无故地笑起来一般就是没好事……

    “嗯嗯，绝顶！这样才是我所认识的忍足谦也嘛~~”白石继续笑眯眯地说。“而且幸村的灭五感可不是一般人能领教得到的，看看昨天的甲斐，多么幸运啊……”

    事实上的忍足谦也从没有这种送死的勇气……忍足谦也默默地在心里吐槽。甲斐直到今天似乎还有点意识不清的样子，这能叫幸运吗？而且，你说这句话时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混蛋！这是鼓劲还是威胁啊，难道今天我会这么倒霉吗？我这次到底是为什么要跟着藏之介来参加这个见鬼的全国青年军啊！小春和裕次就算了，那两个人黏糊得无话可说；但也不是还有光啊，银啊，千里啊……决定了，下一次再有这种双人活动，他坚决不要和藏之介分一起！

    “行啦，这也热身得差不多了，上场吧！”白石把他开玩笑的语气收了起来，脸上显出了慎重的神色。

    “嗯。”忍足也站了起来。吐槽归吐槽，既然无法避免的话，那就认真去打吧！

    早上的半决赛，除了白石和忍足对观月和赤泽之外，不二和幸村对上的是一组以前从没听过的人，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他们。比完以后，不二和幸村两人就一起去看另一组半决赛，不过它也呈现出了一面倒的趋势。

    观月的剧本网球完全没有发挥出作用。当然这可以说是他数据不全的原因，不过像白石那样深藏不露的人，想收集到他的数据也是很难的一件事。再就是赤泽，他的速度很快，但忍足谦也可是在大阪拥有“浪速之星”这样的称号的人哪……所以这样的局面出现得理所当然。

    “哎呀，白石君看起来很认真呐~~”不二看着场上奔跑的人，唇边挂着笑意。

    “周助，看起来很期待对白石君的比赛啊~~”幸村瞧着不二脸上的笑容，又看了看白石绑着绷带的左手，慢悠悠地说道。

    不二依旧微笑。能不期待吗？在正式单打比赛中唯一打败他的人，怎么能够不记忆犹新呢？对于总是被逼到赛末点的自己，对于最终抢七失败的自己，对于情不自禁流下泪水的自己……“因为有非常想对上的理由呐~~”

    这种刻骨铭心的失败回忆，大概只有u17集训时手冢毫不留恋的背影能够超越。虽然他高中一年春季学期时从德国回到了日本，自己也是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才意识到那些泪水和彷徨都是因为什么，但是现在想起来，那其实也是一个征兆吧？国中时夺冠以后手冢毫不犹豫地决定出国，无论自己怎么挽留都没有用，再次回到青学还是因为大和部长的拜托。他的责任感强于他的手臂，也强于他的感情……

    他以前总是过于依赖手冢，习惯性地隐藏自己，甚至连分手都提前为手冢做出了选择，他的一再退让也是爱情最终败给现实的原因。他知道手冢的爷爷是警视厅退休的，观念传统，而手冢是他爷爷带大的，性格和脾气都很相似。听起来的确很难，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要去争取。也许有一线希望呢？——这样的想法也不是没有，但他没有实践的勇气——失败了怎么办？触怒了手冢的家人，手冢生气怎么办？就算成功了，那手冢的网球生涯呢？是不是可以算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抹不去的污点呢？

    究竟是不是自己担心过多还是忧虑过多，又或者是不是在这方面下意识地对手冢不能抱有全心全意的信任，不二已经不想再去考证。那些短小幸福的片段就像是偷来的，就像凌晨消散的零星梦境。说到底，自己也并没有全心投入吧？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爱情，没有公诸于众，这未尝不能说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啊……所以当现实的压力到来，这样脆弱的关系只能崩溃……

    “……周助？周助？”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不二从回忆里惊醒，发现幸村有点诧异地望着他。“在想什么呢？比赛结束了，我们去准备下午的决赛？”

    “好啊，精市，那我们走吧。”不二回过神，笑眯眯地答应了。

    “这种一面倒的比赛真有那么精彩吗？你都看呆了？”幸村觉得不二的表情似乎不像是看呆的，倒像是走神了……

    “啊，也不是这样的啦……”

    对面球场的人望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手里发球的速度开始减慢。那种似曾相识的表情……是什么？

    下午比赛开始前，网球场四周围满了人。青年军的全体队员不仅没有一个落下，他们还发现冰帝居然在对面球场搭了个临时看台，一点都不用担心被人墙挡住。真是万恶的贵族学校啊……

    不二进场时就注意到了对面高高的看台，笑着对众人打了个招呼。幸村也看见了，不过对此没有发表评论，大概已经开始习惯冰帝的阔绰了。

    “加油啊，谦也！”在比赛开始之前，忍足侑士突然喊了一声。本来很想当做没看到这个堂兄的忍足谦也只能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对他挥挥手，然后继续转向不二那边。“拜托了侑士，如果是真心来给我加油的话，麻烦把你脸上那种看好戏的笑容收一下，这样才比较有说服力吧！”怎么说他也和这个叫忍足侑士的家伙一起读完了六年国小，对他的本质还是非常清楚的！

    “诶诶，被发现了啊~~”忍足推推眼镜，脸上一点都看不出不好意思。然后他转向不二，“不二君，请一定加油！厚此薄彼可是不好的啊~~”当有可能得罪不二时，尤其不好。

    “哦，他们都姓忍足诶！”路人甲惊讶。

    “头发颜色也差不多……”路人乙观察。

    “显然有什么关系啊……”路人丙总结。

    忍足谦也听得只想翻白眼。真是失策，侑士这家伙明明说不会来的，他还想着偶尔不染发也没关系，结果……

    “那就多谢了呐~~”不二回答，然后看到迹部也对他比了一个拇指，他微微笑了。

    忍足点点头，在迹部身边坐了下去。他怎么觉得他们家部长最近有点儿神思不属，不说别的，训斥他们的时候都少了——可不是他讨骂，确切地说是什么话都变少了，很奇怪的事情啊~~

    两点半，比赛准时开始了。第一局是四天宝寺的发球局，白石先发球。由于有真田和比嘉中的前车之鉴，他也用不着试探了，直接上来就是圆桌抽击。

    圆桌抽击是一种侧向旋转球，网球会化身十二个虚影，同时进行圆周运动。难点在如何从虚影中辨认出真正的球影，并消除上边的旋转而打回去。实话说，在土场上，强烈的旋转一向有优势，像是频繁上网或者快速移动都没有很大的夺胜希望，所以白石选择的打法相对保守而又不失进攻性。

    不二和幸村对视了一眼。他们之前就商量过了，假如是白石先发球，那就由不二先接球。白石选择了一出手就是圆桌抽击，这倒正中他下怀。虽然说动态视力这种东西他本来没有，但是经过特意训练，他在观察迎面而来网球的距离、球速、旋转等方面都有了长足进步。白石的发球不二看清了，打回去也不是难事，不过重点在如何让白石接不住。既然上次让他破了三重回闪，这次就让他再试试吧~~

    围观的人群只看到不二在缤纷缭乱的球影中轻巧地一挥拍，那只小球就扑到了他的球拍上，似乎有根无形的线牵在它们之间似的。

    “他是怎么打到的？”

    “还用问吗，肯定是看见了网球呗~~”

    “你也看见了？”

    “……呃，没有……”

    “别讨论了，不二回击了！”

    小球朝白石那边飞了回去。轨迹已经不是之前的圆周形，而是漂亮的半弧形。照轨迹来看，它应该会压在白石那边的侧边线上，再次弹起。“请一定看清楚哦，白石君~~”不二温和地提醒。

    “可是……这球看起来很容易接的样子？”众人纷纷惊疑，“还以为不二又能打出一个新的绝招呢……”

    白石和他们抱有同样的怀疑。照不二第一次就能接住圆桌抽击的形势看，他的确是名不虚传。但是这个回球就没有任何特色了，速度不快，只带了点轻微上旋，简直可以说是普普通通……他迅速移到了一边，准备去接。

    但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小球准准敲在了白色边线上，但是它并没有弹起来，而是在原地迅速打了几个转，不动了。白石的球拍半举在空中，整个人都傻了眼。

    “……这是……飞燕还巢？”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和他差不多。

    “一般来说，土场的边线有加快球速的作用，这就是为什么网球在地上转得更快了。再有就是，不二瞄准的地方不仅仅是边线，他还挑了一个有凹陷的边线位置。轻微上旋的球在撞到凹陷时遇到了向下的阻力，最终停止旋转——而慢速回球也是为了它以后不弹起。”就在全场都目瞪口呆的同时，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你们只看到了空中的回球，却没有进行落地以后的二次判断。”

    “……原、原来是这样……”这次没有人反对迹部的话。“但是能同时考虑到边线的加速和凹陷的减速对旋转的影响，其实也是非人类吧……”

    “完全被看穿了，迹部君的眼力真是相当不错呐~~”不二故意用一种哀怨的口气说。他看了看隔着有点远的迹部，这种距离都知道是因为土场凹陷的原因，眼力果真是名不虚传。然后他转向白石，“有些时候，光靠眼睛是不行的呐~~”

    言下之意很明显，看得到不一定接得到，而看不到的时候也不见得接不到。不二完全可以用心之瞳来打回这个圆桌抽击，但他就是不愿意用。既然白石先前破解了他的三重回击，那他就是要用三重回击来打赢白石。他绝不承认，他对白石说他动作太多太多余这句话始终念念不忘！

    “圆桌抽击是白石的得意技吧……不二一回合就破解了，用的还是他最基本的三重反击……”有人开始私底下讨论。虽然一开始他们都没看出那是一个飞燕还巢，因为球速和旋转都太低了。事实证明，永远不能用一个既定的标准来衡量青学的不二。技巧百变，球力惊人——天才的水准总是与众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将不会有新网王情节的具体比赛，只会一带而过╮（╯_╰）╭我真心就看过简介，看完以后就发誓绝不看新番动画漫画了……我被森森地虐到了！

    ☆、章二四 三重反击再现荣光

    第一局第二球，依旧是白石开球。他看着摆好姿势的不二，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有种感觉，幸村是在有意识地给不二制造对上他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显然不二之前的话是认真的，关于非常期待和他打一场。好吧，那就让他再次确认一下，不二第一次就接到了圆桌抽击，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哦哦哦！我眼花了吗？白石打出了更多球影！”

    “是真的……不二还能击回它们吗？”

    望着飞过来的球影，不二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白石在某些方面真是和他自己有得一拼，当时他三重反击被破了以后，也依旧执着于使用它们。但是他真的能够分清这些虚影，就算数目多了一半也一样。他迈出左脚，利落转身，一个滑步，半蹲把球打了回去。

    “天啊，居然又打回去了！还是背对的！”

    “看他那从容不迫的样子，难道一早就看清了？”

    “……没听说不二有动态视力来着……”

    “但是……球哪里去了？”

    不知道谁问了这么一句。他们这才发现，在不二做出那个回球姿势以后，网球就诡异地消失了。巨熊回击除了压底线和落中线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特质，就是消失？

    白石显然也和他们一样，落入了对不二的回球是在中线还是底线的猜测之中。这实在很难判断，因为球影看不见，速度应该很快，旋转应当也相当猛烈。白石正做着这些猜测，突然听到空气中一种细微的风声。这个地点是……边角线！白石急忙后退。以声音来判断，他赶上球落地前就打回去的时间根本不够，只能期待它弹起来的时候……

    白石的心一沉。坏了，不二肯定早就预料到他从判断到反应的时间不够能接回这个高速旋转球，所以它落地是肯定不会弹起来的了！

    结果就和他想象的一样。网球确实落在了他那侧的角落里，正好擦着白线。它还往沙土里钻了个圆形的坑，只剩点点黄绿色露在外头时，才停住不动了。

    好可怕的速度，好可怕的旋转！白石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就算他能接到，他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把力道和旋转消除吗？如果不能，那一定就是重演真田对不二时的景象：接到了球，但是频频出界！

    “噢……消失的巨熊回击！所以刚刚白石最高的球影才是真实的吗？”忍足抬了抬眼镜。

    “那种球力……明知道被打回也无能为力的水平……”向日喃喃地道。

    “简直太帅了！”星星眼的芥川和其他大部分人的表现都是一样的。

    他的球影看不清，不二就直接回他一个看不见的球吗？白石皱了皱眉，他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他的发球局至今为止已经发了两个球，居然一分未得；照这种趋势下去，被破发是迟早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这样比赛出现的可能，被逼到了极限。圆桌抽击被打回，多加一半的虚影也是一样的结果……

    不二对这个结果倒没有露出什么喜出望外的表情，显然白石的反应他都预算到了。他握着球拍走到中场，继续严阵以待。虚影的确能成为一个杀手锏，但在球路都被看透的时候，就完全没有威慑力了。“既然白石君这么喜欢虚影的话，那我也只能奉陪了，是不是？”

    这是一种变相意义上的宣战。白石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不二今天是抱着击溃他的心来的……除此之外，他的话里可能还透漏了另外一个信息，就是他下一次要用的回球也许和虚影有关……

    “啊，果然还是土场效果好~~”一边完全不用出手的幸村抱着手看不二，他和对面的忍足谦也一样都没有动手的机会。“脚下滑步，比对上弦一郎那时的旋转更厉害了吧，周助？”

    “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之前都是设想，没想到其实我还是比较适应这样的场地的呐~~”不二笑笑。

    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没听错吧，更适应土场？从有名的法网是许多注目选手的落马之地就能知道，土场其实更累更难打。而一般情况下训练用的都是硬地球场和草地球场，不二也已经在这两个场地上证明了他全方位的打球实力，现在居然还显出过人的耐力和旋转！而现在，甚至底线相持的技巧都还没有用到，就被他一次一球地打回去了！

    第三球，白石继续开球。依旧是圆桌抽击，但是那看起来绝对不止十二个虚影，而是……

    “翻番了！四天宝寺的白石也好厉害！”

    “完全看不清啊……这是怎样才能达到的水平？”

    不二横拍一挥。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虚影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径直向上飞的网球。这种趋势很明显，白鲸。

    “……但是这真的是白鲸吗？”被不二前两个球震惊到的众人不由得不对它产生怀疑。

    “如果愿意的话，你们可以称之为‘虚影的白鲸’，或者‘一群白鲸’……”不二望着已经在中线上方被吹开的球影，微微一笑。

    之间原本是一条轨迹的黄绿色小球在空中遇到了什么力量，开始变成了一团虚影。这个范围还越来越大，直到快接近底线的位置，那些虚影突然直线下落，倾泻成了一整片的模糊的平面球影。

    “又或者是，‘白鲸瀑布’。”不二缓缓地把话补全。

    白石原本预备听风声的，但是就在这时，自然风的声音大了起来，盖过了球带起的风。突然他察觉到背后不同的气流流动，马上反手一拍，然后感觉到球拍擦着了东西。小球高高地飞了起来，越过不二和幸村上方的天空，直直朝后面一个球场飞去——出界。

    “预料到风势的起止，用风打乱小球原来的旋转方向和轨迹，又利用它的声音掩盖住球风——这真是只有熟知风势的不二才能做到的绝技。”迹部沉声说道。

    缓慢的燕回闪……

    消失的巨熊回击……

    虚影的白鲸……

    不二用他的实力将他的三重反击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也就意味着，假如有人能够打破他的三重反击，那也不见得能够抵抗他新加上去的各种变化。

    其实青学的不二，除了天才之外，是可以再加一个千面的称呼吧？千面天才，不二周助。

    接下来的比赛，不二巧妙地利用了场地的特征——比如说地上哪里不平整——加上他自己随着自然风势而改变的球路，让四天宝寺的两个人完全疲于奔命。第二局开始，幸村终于有了出手机会，他也是快准狠地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忍足谦也最得意的速度被场地死死限制住了，至多能打出几个漂亮的滑步。

    围观众人窃窃私语。“幸村居然没有用灭五感？”

    “是啊，好奇怪……”

    其实这都是不二计划中的事情。除了白石先发球、他就先接球之外，他还跟幸村约定了，尽量把白石留给他对付，所以当然人是清醒的才是最好的。机会既然近在眼前，他就不会真的等到明年全国大赛。主动出击才能更好地把未来掌握在手里，他的过去不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吗？所以白石君，请好好接下来自天才不二的挑战吧！

    这一盘结束并没有用太多时间。为了防止不二的球不弹起，四天宝寺的两人都觉得要极力上网，争取在网前打回，这是被逼着的下下之策，土场上网极其不利，但已经没有其他办法。跑动过于频繁迅速消耗了他们的体力，到后面的时候两人都满头大汗，几乎快虚脱了。

    反观他们对面的不二和幸村，虽然额头有点汗，不过气依旧喘得很匀，显然还有力气。

    “是你们的胜利，我对此无话可说。”白石在赛后握手时说。他还没有尝过这样的惨败，但他认为偶尔吃吃亏也是有助于进步的。

    “我可不敢说这是完全的胜利呐~~”不二语气轻巧，顺带瞥了一眼白石的绷带。

    幸村和忍足也都看了过去。“如果还带着负重的话……”幸村点到即止。“到底有什么秘密啊，连我们也都不知道！”忍足谦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白石笑了笑。“这是一个约定，我也没有办法。”当然，他在比赛时有想过脱掉护腕，但越比他就越清醒地意识到，忍足谦也说的是对的，他们根本不是不二和幸村的对手。“当然，我回去会告诉他的。假如下次再遇见不二君，可不能还是这么丢脸的打法了啊！”

    噢，发现了吗？不过这基本也是必然的，当一场双打几乎演变成单打，谁都能看得出里面的指向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呐，白石君~~”

    下午剩下的时间，不二和幸村由于优秀的表现免于惩罚，他们相当悠闲地练球，顺便看看其他人水深火热的跑圈。晚饭过后，网球场依旧还有一大堆人没有做完今天的训练，人挤人，于是他们俩干脆就早早地回宿舍去了。

    “唉……”不二盘腿坐在自己的铺盖上，突然叹了一口气。他从最近的比赛里，终于能体会到一点越前南次郎当年激流隐退时的心情。如果放眼天下都没有能与之一拼的对手的话，换做是谁，都不会有兴趣去打的。怪不得他开始培养起自己儿子打网球……不二突然有点想念那个吊儿郎当的大叔来。如果是南次郎的话，他应该可以用出自己的所有实力吧？应该能比上次挺得更久吧？

    话说回来，不二对上次虚脱以致晕倒的印象就停留在那种轻飘飘、仿佛腾云驾雾的感觉中了，招数都不记得用了什么……真想再来一次啊，那种感觉……唔，最好还是别晕倒，不然妈妈又要再让他在床上躺上一整个星期了呐~~不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越前一家要到明年春天才会回到日本……

    “这是又怎么了，周助？”幸村听见了他的叹气，“第一招就完胜白石啊，还有什么可叹气的？”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个色大叔……”不二回答。

    幸村脚下差点一滑：“什么？色大叔？”虽然说不二长相精致，脾气温和，但是身手实在不是盖的，哪个大叔吃饱了撑的去惹他啊？

    “怎么，精市是在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