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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从随堂太监升成了秉笔太监。
外人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牢牢地取得了朱英榕的信任,从一个被发配去造草纸的闲差,变成了能参预批红的天子心腹,甚至去司礼监以后,还时不时被朱英榕召到身边说话。
只有木诚自己一清二楚:小天子的某些心事,总需要人排解,而只有他能排解。
靠着这一招,没有人能在圣眷这一条上越过他,他的前程也就光明敞亮,秉笔太监也不算什么,掌印还在前面等待着他。
展见星对此除了忍耐,别无他法,她不知道个中奥秘时,尚可直言相谏,一旦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并非没有外援,楚祭酒一直在朝,许异丁忧结束,也回到了户部任职,事实上楚祭酒早已把她叫到家里去私下问过一回了,许异也在场,可是面对这两个可在莫测宦海托以背脊的长辈与友人,她一句也不能说出来。
捅破了这层最后的窗纸,就不只是“失宠”的问题了。她不敢想象会把朱英榕刺激到什么地步。
他这一阵子的性情,已经够大变了……
要说怨怪,展见星生不出来,朱英榕虽为天子,若论际遇,恐怕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平安喜乐,他自阴谋降生,前六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后六年,惊惧,疑思,叛乱,羞耻……接踵而至,往往才缓过口气来,下一个打击又来了。
御座上的朱英榕面孔一日比一日阴郁下去,她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得厉害,却又无能为力。
她也曾萌生过退意,想便顺了朱英榕的意,自请外放,不在他眼前出现,时日长了,或许他能慢慢释然,而后明白过来,这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清楚他有多么聪明;但一想及木诚的存在,她又无法放下心来,只有朱英榕自己还好说,可这么一个极擅挑唆且就是以此立身的人时刻在侧,他怎么可能给朱英榕空当醒悟?
她要退,也得先揭穿了木诚的真面目。
怎么揭,是个绝大问题。
她虽在局中,看得明白,木诚揽权的背后,代表的是朱英榕的意志,朝中许多官员的犹迟,正生于此——这是一个太微妙的时候了,与半长成的天子争权,会争出个什么下场?
眼看着木诚升成禀笔以后,气焰渐渐嚣张起来,不复一开始的谦恭,倒也有三两个不怕事的御史上疏弹劾,却不见效用,隔一阵子,其中一个御史忽然被外放了出去,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木诚身侧竟已聚集了一批属于自己的党羽。
其中甚至包括了老将泰宁侯。
谁也不知他们怎么会搭上线,可两人间确实出现了来往的迹象。
没有在一开始动他,现在再想动,已不那么容易了。
展见星终于忍耐不住。
托赖方学士病倒前的力保,她仍日日见得到朱英榕,想与他说话,尚不需要经第三人的口转述。
朱英榕重用木诚,这走歪的一步与她有脱不开的干系,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做好决定以后,她的内心就很平静了。这份欺君之罪,朱英榕也许恕她,也许不恕她,她凭着自己的心意活了这二十七年,虽有遗憾,也没什么不满意,唯一放心不下的,不过母亲徐氏而已。
至于她亏欠至深的另一个人,若有下辈子,倾尽还他便是……也或许,他还是不要遇见她的好。
展见星开始琢磨要寻个什么理由提前把徐氏送走好。
想来想去,觉得没法蒙得过徐氏,只有去找了许异,言辞含蓄地请托他,倘若他出事,帮她立即将徐氏送回大同。
朝官坐罪,总有个过程,不会那么快牵连到家人,赶在这个时间差里将徐氏送走,应该来得及。
到了大同,也就安全了。
她打算好了如果许异追问缘由,要怎样回答——如今朱英榕看她这么不顺眼,说不准哪天就找理由把她入了罪,她有这个担忧也算正常。
但许异眉宇间虽现忧虑之色,却没有追问她,而是道:“见星,你不要着急,无论你打算干什么,等我这里做好准备,我告诉你,你再做。你想,我要送走婶子,总得提前备好马车之类的不是?”
展见星觉得他的话音有点奇怪,但又似乎有理,便没多想,先应下了。
三天后,她收到了来自大同的一封手书。
手书字迹随意阔大,一笔大白话。
——你不要动,我有办法。
她整个怔住,眼眶控制不住地一热。
作者有话要说: 有生之年我没想到还有这种卡法,情节我真的都有,结尾都想好了,但是怎么顺畅地走到那个结尾去,我有的情节怎么排布,就这也能把我卡得要死要活。
大家的批评我都接受,是我的错,但放心不会烂尾,我说过很多遍我舍不得。
☆、第 155 章
展见星回去找了许异。
许异承认了:“见星, 是我联络的九爷。你都难到安排后事的地步了,怎么还一个人扛着?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