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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性命之忧。
就这样,里长也很心痛了,抹着眼泪道:“我们的茶树……”
这就是无可如何之事了,展见星安慰了他几句,里长没想到她能亲自前来,虽然伤心,也振奋了不少,很快指点着衙役们去救灾了。
展见星带来的两百多个衙役们派上了大用场,众人冒雨忙碌了半天加上整整一夜,终于把村民们暂时都转移到了隔壁一个村子,连茶树也救出来不少,茶树难收成,但它与小麦等作物比又有个好处,麦子长一半被这么垮塌一压,只能拔了,认了这一季损失,但茶树根要结实得多,把受损的枝叶修一修,等天晴了重新种下去,小心养护,多半还活得成。
汤山村的村民们感激得不得了,推了几个代表到展见星跟前跪着都不肯起来,她这个县尊不亲自来,衙役们不会这么卖力,邻村把他们这么多张嘴收留下来也不会这么痛快。
在这种天气里耽误下去,本已受伤的人还撑不撑得住就不好说了。
天灾虽然不幸,但这已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展见星忍着疲倦,正把他们温言安慰着,一个中年男人脸色煞白地跑进来:“总甲,水,发大水了!”
汤山村里长忙转头:“县尊在这里,你瞎吵吵什么!有话到县尊跟前好好说。”
有了这个打岔,跪着的几个村民才站起来,退到一边去,让那中年男人上前说话。
中年男人满脸的余悸未消,跪下来连咽了两下口水,才找着了话:“回县尊大老爷,小的房子都被山石压在底下,早上时雨势歇了些,就想去看一看,谁知别说房子了,连山石也看不见了,就看见一片黄浊的大水——可吓死我了。”
屋里的人闻言都愣住了。
展见星没亲眼见过这样的灾害,但她刚上任时翻阅崇仁历年案档县志等资料看过,此时沉声道:“是山洪。”
山体滑坡和山洪都是山间暴雨之后可能会发生的灾害,一般是山洪在前,诱发滑坡,这次汤山村反过来了,幸亏如此,要是一开始来的就是山洪,那人就是在山上也难保得住。
里长脸也白了:“幸好,幸好——”
幸好他们随后撤了出来,要是还留在汤山村里,不被滑坡砸死,也要被山洪冲走。
这样一来,村民们的损失又加大了,展见星因此又留了一天,等到里长跟汤山村的村民们问询以后,得到了最新统计出来的大致的损失数据,她才带着衙役们回城。
回城也没闲着,她匆匆吃了顿饭,马上就开始琢磨着向朝廷写报灾的文书,发生了这样的灾难,她要先争取着把汤山村的赋税免一免。
正忙着,秋果找进来了。
奇的是,他脸色也有点白——好像也从哪遭了灾一样。
展见星抽空抬了下头:“你怎么了?”
秋果声音中都带了紧张:“展伴读,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见到我们爷没有?”
展见星脑子里全是汤山村的那些数据,又累又木,道:“没有——我怎么会见到他?我才回来。”
秋果跺脚:“爷找你去了!他听说你去的那个村子又发了山洪,你被困在里面,就带了人赶去,我要跟着去,爷叫我管着王府,有空来看一下徐婶子,免得她万一知道你被困的事胡思乱想,我才来,就听徐婶子说你回来了,我以为我们爷也回来了,问徐婶子,她却说不知道——!”
展见星霍然站起来,因为站得太急,她脑子都晕了一下:“谁说的我被困?山洪发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那个村子里了,九爷哪听来的消息?那地方现在险得很,村里人都撤走了,他去了?什么时候去的?!”
“昨天。”秋果哭丧着脸道,“是一个从那村子逃到城里的人说的,爷知道了,问了问他,就领人去了。”
展见星脑中更晕,她一时手都有点抖:“——汤山村没人逃到城里来,里长点过人,一共一百一十户四百二十三人,全部救出来转移到隔壁村子了。这种灾来得快去得也快,熬过几天就好了,等雨停了,他们还要回去抢救茶树,不会进城来的。”
这不是饥荒,需要进城讨饭吃,他们赖以生存的本钱全部都在当地,进城来才是耽误工夫。
秋果颤声道:“什么?展伴读,你的意思是,那个人骗了爷?”
真若如此,危险就不单来自于天灾了,还有**。
展伴读不想应声,但她清醒地意识到,恐怕是的。
急怒冲红了她的眼,她想埋怨朱成钧的心机一向那么深重,怎么会这么容易叫一个陌生人骗倒,但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成钧为什么忽然“傻”了,她难道不知道吗。
秋果慌了:“展伴读,现在怎么办?我们爷不会有事?”他又忍不住安慰自己,“应该不会的,爷带了人去的。”
郡王府已经建好,该着朱成钧的仪卫也拨下来了,只是现在亲王府都留不下多少人,矮了一级的郡王府又能有多少,而且所谓仪卫,基本不具备多少武力,就是出行时打个仪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