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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东西。可他现在简单的几句话就想动摇他为之而生的信念。怎么可能?仇恨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发芽,经过多年,早已长成参天大树。
“当年的事情…并非你所知道的那样,只是你娘早就悄悄带着你走了。我不知道她竟将你教成了这样。”忆及当年,霍济面色沉重,隐隐还有几分痛心。
“另有隐情?”霍岐冷笑,“难道我爹不是死在你爹的剑下?”
“是。”事实如此,这点无可否认。
“那还能有什么隐情?我爹自己撞到剑上来的?还是求着你们杀他的?”
霍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太可笑了,谁会求人来杀自己?”霍岐苍凉地笑了几声,竟笑出了眼泪,悲伤而又苦涩,“分明是你们在歪曲事实,想掩盖你爹残害手足的事实。是了,结局都是由胜利者来写的,你们说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那是事实。”霍济沉重地说道。
“我不信。”
“二少爷,大少爷说的是真的。”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头正拄着拐,步履缓慢地在别人的搀扶之下往这里走来。
霍岐睁大眼睛看着他,随着他一点点走近,好半晌才认出这是父亲当年的心腹。“厉叔?”
“是我,二少爷。老朽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下是死也能向主子交代了。”厉叔有些感慨,在他眼里,霍岐仍是个孩子。
“厉叔,我爹他真的…”
干枯瘦弱的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着,他讲述了三十多年前霍家堡的那段往事。
那时候,老堡主日益渐老,身体每况愈下。霍征和霍隆兄弟两决定去找传说中能延年益寿的灵芝草。但霍家堡里不能没有人,所以去的是霍征。他一去就是一整年,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名苗疆的神医。霍隆信不过这神医,霍征坚持,最后老堡主死在神医手上,兄弟阋墙。
后来,霍征性情大变,得知那神医竟是拿他父亲试药,甚至还早早在他身上下了蛊毒。最终,兄弟两手刃神医,神医一死,蛊毒便肆虐着他。余下最后一丝清醒的时候,他自己上前撞上了弟弟手里的剑,含笑而亡。
而霍岐的母亲,正是因为看到丈夫死的那一幕,心里又惊又怕,连夜带着心腹和儿子出堡。从此隐姓埋名,期待儿子复仇之日。
听完,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原来三十多年前霍家堡还曾遭这一劫。
霍岐更是神形具散,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原来,这么多年来的坚持真的是错的。一直以来支撑的信念轰然崩塌,他的人生根本就是一场最大的错误。
厉叔不忍地看着他,俯身朝霍济施了一礼,颤巍巍地开口,“大少爷,二少爷已经明白当年事情的真相了。他是主子唯一的血脉,请您放过他吧,我会带他去乡野,埋葬主子的地方,过一辈子。”
霍济扶起他,幽幽地叹了一声,“你带他走吧。”
“多谢大少爷。”厉叔拱了拱手,一行人带着失魂落魄的霍岐一起离开了。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就像是一场闹剧。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仓促。
待霍济吩咐好属下善后之事,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看了他们一眼,“都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说完,便背着手,径自出去了。
“老爷…”林语琴想追上去,可走了几步就停下了,终是缺了几分勇气。此刻,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背影竟有些陌生。
周离扶着霍璟离开的时候,霍璟不忍地叫了声,“娘。”
林语琴回过神,勉强地笑了笑,与周离一起送儿子回去了。
看完一场大戏的易寒三人,也没有人多待,一起回枫园去了。刚到园子门口的时候,发现走得最早的霍济赫然站在院子里。
终究还是对上了,该来的总会来,莫珏叹口气,走向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易寒和千夜很识趣地没有多待,各自回房去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刚见面,生疏得如同陌生人的父子俩。
霍济听见声响回过头,语气复杂地冲他道,“你来了。”
“恩。”终究是要对上的,莫珏走向他。
“恨我吗?”
“谈不上恨。”
霍济一怔,随即笑了,她教出来的孩子啊,和她真像,“你娘她…走时,可有什么遗憾?”
“没有。”莫珏想了想,“她见到了涵宁的出生,笑着走的。”
“是吗?”语气微沉,嘴边那句‘她可还念着我’如何也问不出口了,“涵宁是你的女儿?”
“恩。名字是娘取的,长得像娘,性子却很活泼。”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