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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蹬着一辆凤凰自行车,骑得飞快,在要路过她的时候急刹住,头发上的汗甩出去形成一道弧形,露出洁白的牙齿冲着她笑。
原来孔西开笑起来只有一边是有梨涡的。
“你没有等很久吧,刚出门的时候车掉链子了,我又推过去修,我让那爷爷先修着我晚上过去取,他非要留我说一会儿就修好了。”
“没有等很久,没关系的。”没等几分钟,就是天气太热,披下来的头发粘在裸露的胸前。
“上车吧,别担心不会摔着你的。”
“啊,不是,我第一次做别人后座,我怕让你摔着。”她脸热得有些红。
“没事儿,你坐稳来扶着我就成,不会摔跤的。”
赶鸭子上架,她踮着脚坐上了后座,手不知道该往哪放,犹豫了一下还是抓着车座垫。
“抓稳咯。”语罢,她便被孔西开带着穿梭在胡同里。
“你有没有去过什刹海。”他的声音被风吹的破碎,飘进她耳朵。
“没有,第一次去。”她没说假话,因为没人有时间带她去,她觉得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宿者罢了,也没有很喜欢这个庄严肃穆的城市,比起城市,她更喜欢自在的海。
话音刚落,下坡行驶的车跑的飞快,吓得她抓住孔西开的腰侧,就听他惨叫一声。
“你掐我干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刚刚下坡太快了。”她伸手摸了摸刚刚被她掐过的地方。
谁知道,前面的男孩害羞的红了脸。
他们到什刹海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下沉,哪路神仙随手打翻了颜料罐,天空被染成粉的,紫的,橙的,黄的,两旁垂满了柳树,前面是三洞拱桥,水面被染的金光闪闪。如果说南方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那么北方的就是长烟落日孤城闭,多一份洒脱随性,和暗藏其中的萧瑟寂寥。
她被什刹海的美镇吓住了,所有的烦恼,悲哀,痛苦都不在眼前停留。
之后说起她对北京的复杂情感,她仍可以记起那天,眼前是独一无二的日落,旁边是她爱的十六岁少年,身后是北京大爷遛弯逗鸟。
那晚孔西开带她去吃涮锅,那也是她第一次在北京吃火锅,“你知道吗,这是我来北京第一次吃火锅。”她觉得欣喜止不住笑意,少女的眼角弯弯如挂在天上的新月,南方人在北方人之中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属于南方的纤细温婉的美感,周慈随她妈妈,杏仁眼,鼻子小巧,算不上什么惊艳的大美人,但仍在一群人中,还算一眼能认出来。
“是吗?你喜欢火锅?”泼泼qun7/8/3/7/1/1/8/6/3
“我们那里不是靠海吗,以前天天吃海鲜,除了海鲜我都喜欢,现在来北京了,吃不到了倒开始怀念起来。”
锅底端上桌,菜品摆好,锅子里的水翻滚,扬起沸沸腾腾的热气,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天下的火锅店皆是讲故事的绝佳场所,朋友见面,情侣分手,工作失意,讲故事的人真情实意,听故事的人听得热切。
那是她的寄居生活找到的一个情绪宣泄口,所有的苦水顷数吐出,外婆的离开,母亲的不关心,寄人篱下的感觉和陌生的环境。
她是渴望被小王子驯养的狐狸。
夏夜将尽
他们这样就算认识了。
孔西开的爷爷奶奶住在西城区,暑假时他常来找她串门儿。
不过他更像是一个导游,带着她到香山俯瞰整个北京,去美术馆后面的老三联找书,教她骑自行车一起穿过北京的大小胡同,在杨梅竹斜街淘唱片。
整个暑假,她都在和他厮混时光。
女孩天生敏感,她好几次怀疑孔西开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但她又偏偏知道孔西开和她不是一路人,从曹昕那儿也能听出七七八八。
有次孔西开来找她正好被曹昕撞见,事后曹昕似讥笑又似警告和她说,你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孔西开吗,从小到大加起来恐怕都能从西单排到东单去。他爸那边是从政的,他妈那边是从商的,含着这种金汤匙出生的人,整个北京城都捞不着几个。
假期将尽,周慈想避开他,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倒不是因为曹昕那番话,只是他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王菲歌里唱的“走完同一条街,回到两个世界”,对得不到的东西,用情过深,在周慈看来,不是个明智之举。
孔西开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周慈找各种理由来躲自己,之后也不讨这无趣。
两人不在一个中学,周慈转学来后去了北京一个很普通的中学,倒也不是她成绩差,只是转学生想要进名校多少得找点路子,别人懒得为她忙活,她自己也不在意什么重不重点中学。
高二分文理科后,周慈选了文科,进了文科班倒也交了一两个好朋友。
北方人热情大方,头天知道一个班的同学和自己顺道回家,便拉着周慈一起回去,没几天就成了混熟了。
走在路上,唐晓天问她:“周慈,你想不想去阳德的校园文化节玩?”
阳德中学,孔西开和曹昕都在那所中学。
“别人学校的文化节有什么好玩的?”
“我有个初中同学是阳德的,他可以把我们带进去,那是阳德诶,你不想去感受一下吗?”
“……”她可以说不想吗。
“求你了,就当陪我去吧。”
“好吧好吧,你先放开我,我被你勒死了。”
晚上上完晚自习后,她倒在床上,摸出手机编辑短信,孔西开给过她手机号码,可她一次都没打过,这么一想,他们之间,一百步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