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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综影视同人)完梦记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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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漫+综影视同人)完梦记 作者:肉书屋

    饮而尽。

    林佳夕微微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西门吹雪这是在破例吗?破了他自己的规矩?

    放下酒杯后,西门吹雪的嘴角竟微微勾起,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此一杯。”

    林佳夕的嘴角也忍不住地上扬,端起酒杯来跟着饮尽,辛辣的液体趟过喉间,却带起了阵阵暖意:“只此一杯。”

    第一次觉得西门吹雪没有想象中的难相处,这顿晚餐林佳夕可谓是吃得相当满意。

    当然,这必须先排除瑶婷的那段插曲,虽然也不妨看作是一出娱乐。

    林佳夕现在正坐在大大的木桶里,热腾腾的雾气缭绕在屋子里,空气似乎都挤得出水来。

    在吩咐小二去打水时,林佳夕顺便问了一句有没有香油之类的东西,没想到还真是有,当然这不排除是看在西门吹雪这个有钱大佬的面子上。

    她一直都很想尝试一下木桶熏香浴,没想到在现世也没机会体验的经历,竟在古代享受到了,还是真宗的古桶熏香浴。

    任由及腰的黑发披散在光滑赤|裸的肩头,林佳夕将自己完全浸入了洒了香油的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来,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浮在水面上。

    双手张开,仰靠在木桶边上,西门吹雪送的白色玉镯与木桶的边缘轻轻摩擦,发出悦耳低沉的击扣声,林佳夕舒服地喟叹起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

    这倒不是林佳夕喜欢黑暗,而是晃眼的烛光会将她沐浴时的身影映在白色的纸窗上,虽然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候,可如果有人经过,岂不是全让人看去了?

    夜已经很深了,楼下早已没有了食客,客栈的门也关了起来,就连留守的店小二也已经在后院的柴房里昏昏欲睡。

    四下安静得出奇,连窗外树梢上某只小鸟翻身时翅膀挥动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佳夕正感叹着大都市所没有的安宁,突然听见了门栓被拨动的声音。

    眼睛猛然睁开,水面上的项链吊坠不知何时竟开始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并有着愈加明亮的趋势。

    透过绿光,林佳夕隐约看到门栓在缓缓地移动着。

    门栓不会自己移动,自然是被人从外拨动的。

    林佳夕几乎是立刻就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吊坠突然发出的绿光让她想到了那次绑架事件。难道……这意味着即将面临又一次的危险?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林佳夕赶紧伸手将吊坠拉下水面,只隐隐透露出些许的暗淡光芒。可即使是再微小的光,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总是能引人注目的,所以林佳夕只好眯缝起眼睛,从远处看来,她竟似乎已经睡着了。

    林佳夕感觉到一阵冷风从屋外吹入,她裸|露在水面外的肩头竟被激起了满满的鸡皮疙瘩。不一会儿,风停了,林佳夕知道门已经再度被关上。

    门口的人影是模糊的,林佳夕却不敢将眼睛睁大,只能从身高和体型上隐约知道是个女子。

    她在等那人过来,如果那人是有所图的,她就一定会靠近过来。

    屋子里并没有响起任何的脚步声,可林佳夕依然感觉到那人在靠近。是个高手!只有高手才会有如此轻功,能在如此寂静的房间里做到落地无声。

    寒意渐渐从林佳夕的背脊上窜起,她突然不敢肯定项链是否能如上次一般,成功地替她抵挡住威胁。

    突然,林佳夕只觉得眼前一阵寒光闪过,顿时晃花了眼。

    “原来没有睡着啊~”那人果然是一名女子,还是林佳夕的“熟人”。

    林佳夕没有出声,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试探。

    “既然醒着,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呢?”女子突然小声地娇笑起来,“你不是很能说吗?怎么不说话了?”

    林佳夕依旧紧紧地闭着嘴,可心跳声越来越大,大到她几乎要怀疑身边的这个人是不是也能听见。

    突然,一个冰凉的物体贴上了她的眼皮,随之而来的还有女子阴沉的声音:“既然不会睁眼,那这双会勾人的眼珠也就不需要了吧?”

    林佳夕心头一跳,冷汗已经从额间渗出,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假意叹了一口气:“瑶婷,想我睁开眼的话,至少也把刀移开吧。”

    瑶婷突然咯咯地娇笑起来,林佳夕感觉到冰凉的刀锋从眼皮上挪开,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睁开眼来:“你是不是跑错房间了?”

    瑶婷的手上把玩着一把亮晃晃的小刀,刀光在黑暗中散发出冰冷的光芒,犹如刚才林佳夕眼皮上的触觉一样,冰冷而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觉得可能吗?”瑶婷斜着眼,有些嘲笑又有些不屑地瞥着她。

    (一百四十五)很有趣吧

    “黑灯瞎火的,谁能保证呢?”林佳夕嘴上虽在说着轻松的话,身子却连一动也不敢动,水下的手更是紧紧地攥住了项链的吊坠,“你想偷看洗澡的人,应该不是我吧?”

    瑶婷的脸色一变,刀尖再次指到了林佳夕的脸上,不过这次的位置变了,不再是眼睛,而是嘴唇:“好会讽刺人的一张小嘴,你说,我到底是先挖掉你的眼睛好呢?还是先隔了这张嘴?”

    林佳夕嘴唇一哆嗦,立刻紧紧地闭了起来,不再支声。这算是现世报吗?

    “哼!我还真想看看西门吹雪见到少了一只眼睛和一张嘴的你时,会是什么反应!”瑶婷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在刀光的反射下,竟显得无比恐怖。

    林佳夕缓缓眨了下眼睛,闭着嘴却不敢吭声。

    “你想说什么!”瑶婷瞪着她。

    “你其实很漂亮,可女人老这么动刀子砍砍杀杀的,岂不令人害怕?况且……也没必要为了喜欢而杀人吧。”林佳夕说完,飞快地又补了一句,“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瑶婷瞪了她好久,突然发狂地仰头大笑起来。

    林佳夕心头一喜,只希望她笑得再大声一些,笑得再久一些,好让隔壁的西门吹雪听到动静。

    可笑声很快就被收了回去,再度低下头来时,林佳夕诧异地在她脸上看到了两行清泪。

    一双美目已经变得通红,脸也扭曲起来:“喜欢?你说我喜欢西门吹雪?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戛然而止,林佳夕惊恐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我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焚烧他的尸骨!我会喜欢他?做梦!”瑶婷的嘴角已被她自己给咬出血来。

    林佳夕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失声道:“怎么可能!你……”

    “我表现得很像喜欢他的样子吧?”瑶婷突然冷静下来,连连冷哼,“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以为我看上他了!最好能睡到他的屋子里去,然后在他的脖子上捅出十八个大洞来!”

    林佳夕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极限,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你……你和他有仇?”

    “有仇?岂止是有仇这么简单!”瑶婷的眼神已经开始疯狂,手上的刀也开始发了疯似的在半空挥舞着,“他杀了我的情人!”

    林佳夕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寻仇啊!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只是寻仇,何不光明正大地找他单挑?”瑶婷低着头冷冷地看着林佳夕,“你懂什么!如果不是他杀了洪涛,那个死鬼的仇人怎么会有机会找上我?!我那可怜的儿子又怎么会被人残忍地杀害!下个月就是他十周岁的生日啊……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希望了,可竟然……竟然……”

    突然,刀光闪过,林佳夕吓得眼睛一闭,可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再度睁开眼,却赫然发现瑶婷胸口处的衣服已被她自己划开,高耸的胸部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林佳夕的瞳孔在收缩,那原本该是女人最白皙娇柔的一处肌肤上,竟然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各种伤口,有鞭伤、有刀剑伤,甚至还有着齿印!那深深的齿印竟将那饱满的胸部给硬生生地咬得陷了下去。

    或许是林佳夕的表情过于惊骇的缘故,瑶婷满是泪痕的脸上竟然浮现起了嘲笑的神色:“这点就让你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从那群禽兽的身子下面活过来的?”

    “不……不要说了……”林佳夕只觉得被水面没过的胸口几乎快要窒息,喉头隐隐有着呕吐的冲动。

    “不要说?!你以为不说,这些事就不存在了吗?!”瑶婷咬牙切齿地用刀尖指住林佳夕,愤恨地道,“虽然我早已对洪涛那个死鬼死了心,可我知道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和儿子就还能受到保护,可现在……现在……”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瑶婷脸上的神色忽而绝望,忽而狰狞,“可我知道,我不可能会是西门吹雪的对手,所以我要接近他,趁他不注意时再下手,只是没想到他的身边竟然会多出一个女人来!”

    刀尖凑近了林佳夕几分,寒意直逼双眼:“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早就已经得手了!都是你!”

    林佳夕咬着牙,眼角随着刀锋的动作而游走:“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死!我要让西门吹雪也尝尝在乎的人被残忍杀害的滋味!”

    “可杀了你儿子的不是西门吹雪!”心头的恐惧终于迫使林佳夕忍不住地大叫起来。

    “闭嘴!”瑶婷一个巴掌抽向林佳夕,将她的脸生生地打歪到一边,“你懂什么?!所有和我儿子的死有关的人,我都要一个一个地杀掉他们!”

    林佳夕的头歪在一边,没有扭转过来,因为刀锋已经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脖子上,那条大动脉上。

    西门吹雪仿佛是睡死过去了,屋子里这么大的动静,隔壁竟然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林佳夕几乎已经要绝望了,项链到现在也只是在散发着光芒,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西门吹雪就在隔壁,却没有过来救你?”刀锋贴着脖子,瑶婷的话却让林佳夕竖起了耳朵。

    “那是因为我早在他的房间里放了迷烟,就在你们吃饭的时候。那种迷烟是西北大漠的匪帮特产的迷烟,小小的一撮足矣迷倒三头健壮的成年雄性骆驼,是洪涛一次运镖时从大漠特意给我带回来防身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可以用在为他复仇上,真是好笑!”

    林佳夕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可嘴上依旧在做着挣扎:“你如果能控制得住西门吹雪,为何不直接去找他复仇?”

    “为什么?”瑶婷突然笑了起来,“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比直接杀了他更好的复仇方法。”

    林佳夕闭上了嘴,傻子都知道这个方法是什么。

    “等我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以后,全部装在盘子里,然后放到西门吹雪的面前,再把他的手脚都砍掉,逼着他把你的肉全吃下去,吐出来一块就割掉他身上的一个部位,你说,他会不会吃呢?”

    林佳夕已经开始干呕了,其实她本来的想象力并不会那么丰富,可偏偏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瑶婷描述的那些画面竟强硬地就挤进了她的脑海中。

    “很有趣吧?”瑶婷在笑,刀锋在林佳夕的脖子上游移,“你说,我是先割那个地方好呢?真是细腻的肌肤啊,令人嫉妒呢……”

    林佳夕的身子在颤抖,被刀锋划过的地方虽然并没有破,却还是感到一阵阵的生疼。

    “春宵苦短,我们还是快些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西门吹雪的表情了呢……”

    林佳夕歪着脖子,紧紧地闭住眼,攥着吊坠的手心已经完全湿透了,分不清是水还是汗,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刀尖离开了她的肌肤,突然,一阵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林佳夕甚至能感觉到刀光的闪烁和刀锋的逼近,牙死死地咬住唇,整个人再也不受控制地蜷缩了起来。

    就在刀尖即将划破她肩胛的一刹那,吊坠终于有了反应。

    一道刺眼的绿光从浴桶中的水面下弹射而出,直直地击向瑶婷的胸口。

    “噗哧……”

    “砰!”

    “呲!”

    接连三响在林佳夕耳边响起,她简直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握住吊坠的手心正在隐隐作烫。

    僵硬地扭动着脖子,转过头去,只看见瑶婷满脸震惊地缓缓倒下,眼珠已经凸了出来,胸口处和脖子上,分别有两处洞穿的伤口。

    血正从剑尖滴下,西门吹雪轻吹一口气,血花瞬间尽数滴落。

    林佳夕还在瑟瑟发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后怕,可神情已是镇定了许多,只是脸上惨白依旧,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瑶婷已经不能说话了,可她的眼睛依旧在瞪着西门吹雪,似乎怎么也想不通他是怎么从迷烟中清醒过来的。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西门吹雪收起剑,不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只是定定地看住林佳夕脖间的吊坠。

    林佳夕双手环胸,勉强稳住依旧颤抖的身子,没有开口。

    “你怎么了?”西门吹雪皱起了眉头,犹豫着向前跨了一步,眼神则是避开了她裸|露在木桶外的肌肤。

    林佳夕不语,依旧垂着头。

    西门吹雪曾几何时这般低声安慰过别人,于是更为狠狠地皱紧了眉头,可又对林佳夕的神态有些不放心,只好用冷冷的语调道:“说话。”

    “你一直在外面?”低垂着的头始终没有抬起,只是闷闷地出了声。

    “是。”

    “从一开始?”

    “是。”

    “她说要割下我的肉时,她拿刀逼着我的时候,你一直都看着?”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下,道:“是。”

    “很好。”林佳夕突然抬起头,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什么很好?”西门吹雪的眼神里有着不解。

    “你做的很好。”

    “我自然做的很好。”

    “那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出去?”林佳夕突然勾起了唇,冷冷地盯着他。

    (一百四十六)杀人的心境

    别人让走就真的走,那就不是西门吹雪了。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为何会发出那种能致人于死地的光芒?”西门吹雪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疑惑。

    “这不关你的事。”林佳夕的口气竟然比他更为冷淡。

    西门吹雪的眉峰皱的更紧了,神色颇为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在闹什么别扭?”

    “这也不关你的事!请你出去!”林佳夕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终究是强硬地开始逐客。

    “哼!”西门吹雪怎么受得起这份气,当下一甩袖就推门走了出去。

    林佳夕呆呆地靠在浴桶边,桶里的水已经变得冰凉了。

    窗户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冷风飕飕地往里钻着,地上还躺着一个怒目圆睁的尸体。

    林佳夕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表情。

    恐惧?后怕?庆幸?失落?该笑还是该哭呢……

    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当听到西门吹雪站在门外看了一整出戏后,她的心就一下子凉了下来。

    虽然理智告诉她,西门吹雪并没有做错。她并不是他什么人,或许连朋友也算不上,而且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能力,能在她受伤前救下她……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能了解所有情况,为了能知道瑶婷的目的何在……

    种种理由林佳夕都能明白,可依旧是无法压下心头的寒意。这种不顾他人感受的做法,真的是对的吗?

    这个世界里的人——包括陆小凤在内,似乎都会为了达到目的而牺牲一些东西。可被牺牲的人或物呢?又有谁会在乎他们的感受?

    或许,她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多愁善感了一些;又或许,是她至始至终都不会想要去理解他们的这种做法罢。

    披上干净的外套,林佳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出自己那间已经不能再睡人的屋子,些许犹豫过后,敲开了隔壁的门。

    “我的屋子没法睡了,而现在也已经很晚了。”林佳夕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西门吹雪,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西门吹雪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侧过身。林佳夕道了声谢谢后,裹着外衣钻进屋中。

    默然看着西门吹雪抱着他那把漆黑狭长的剑,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林佳夕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作罢。

    脱下外衣盖上被子,林佳夕在闭上眼去的一刹那,轻轻地却又显生分地说了一句:“还是谢谢你,肯出手救我。”

    这句话里并没有一丝一毫嘲讽的意味。短短十来分钟的沉静,林佳夕就已将自己的心态调整了过来。

    对于一个连朋友也算不上的人来说,能得到西门吹雪的出手相救,已算是一种荣幸了。

    话说得很轻,可林佳夕知道西门吹雪一定能听见,所以她不再言语,缓缓闭上了眼。

    在林佳夕睡去的一刹那,西门吹雪却睁开了眼来。

    原本凌厉的双眸中,竟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直直地看向床上背对着他的女人,久久地,一动也不动。

    林佳夕睡的并不好,所以当西门吹雪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她就醒过来了。

    屋外是熙攘的吵闹声,隔壁的房门口拥着许多人,都在向里张望着,猜测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有人说昨晚听到了惊天动地的打斗声,也有人说是有采花大盗光临,劫走了年轻貌美的那名女子,本还想要顺便带走前来帮忙的这个女人,却没想到遭到激烈反抗,只好杀人灭口。

    正当众人为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所惋惜时,林佳夕已经穿戴整齐地从西门吹雪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众人皆是吃惊地望着她,随即鄙视地看向那名妄自猜测的人,最后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然的嘘声和暧昧的窃笑。

    “借过。”林佳夕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来到后院的井边就着新打上来的井水洗漱。

    等再度回到大厅时,西门吹雪已经端坐在那张最大的桌子前了。

    桌上放了数十样简单的早点。

    林佳夕默默地坐下,开始吃早餐。

    西门吹雪吃的很少,他的眼神始终落在林佳夕身上,一直到林佳夕放下筷子后才道:“吃过早餐后出发。”

    “嗯。”林佳夕没有看向他,只是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店小二已经牵着西门吹雪的马候在门口了,西门吹雪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佳夕正抚摸着马背上的毛,望着远方出神。

    他再次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是第几次皱眉了?陆小凤曾问过他,他的人生是不是一直都很满足,所以才能这么云淡风轻,永远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的回答是:“我的需求本就不高。”

    可为什么这两天来,他皱眉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现在想来似乎每次的烦心都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剑客不该有能左右心绪的事物存在,有了动摇就等于有了破绽。只要是一丝的破绽,就足以令自己命丧在对手的剑下。

    所以,现在这样的心境使西门吹雪感到相当不满。

    冷哼一声后,西门吹雪丢出一锭银子到店小二的手上,就不再去理会店小二感激涕零的鞠躬和马匹。大步来到马边,翻身上马。

    和昨天西门吹雪故意在两人间腾出空隙不同,今天反倒是林佳夕挺直了背脊,双手死死地抓着马脖子上的鬃毛,尽量不让自己在颠簸中碰触到身后的西门吹雪。

    为什么要刻意保持距离?林佳夕认为如果能分得清楚一些,或许就不会那么在乎他的做法了,也免得自己心里落个不舒坦。

    对于一个陌不相关的人来说,什么做法都是无所谓的。

    马蹄跑得几乎要飞起来了,他们的目标是远在另一边城门处的一座庄院——珠光宝气阁。

    离珠光宝气阁愈近,西门吹雪的心情就愈发不好起来。每次杀人前他都会沐浴三天,让自己保持一个清净而又良好的心情。

    虽说这次是事急从权,可就现在看来,他的心境却是万万不适宜去杀人的。

    对只会一种剑法的西门吹雪来说,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杀人的心境。

    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腹,他决定要尽早赶到珠光宝气阁。如果陆小凤不在那里,他就一直等到他来了再动手——这个女人太能干扰他的情绪了,如果不把她交回给陆小凤,他绝对会因分心而死在别人的剑下。

    西门吹雪愿意为了陆小凤的两撇胡子去杀人,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为了两撇胡子去送死。

    陆小凤已经在珠光宝气阁里了,不仅是他,连花满楼也在。

    西门吹雪才搂着林佳夕飞上高高的墙头,就看见陆小凤和花满楼,还有那个即将变成死人的严立本,另有三个年轻人陪座,几人围坐在桌前,喝着酒说着话。

    此番此景,绝不会有人想到这里即将血流成河。

    自打看见陆小凤后,喜怒从不形于色的西门吹雪突然就松了口气。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陆小凤他们动手时,他只需刺出那关键的一剑,然后就可以结束这第一次的任务了。

    而他现在却只能等着,也不得不等着,因为他必须等到一个机会,好将林佳夕带到陆小凤面前,凭陆小凤和花满楼绝对能保证她的安全,更何况……还有她那条奇怪的项链。

    西门吹雪一动不动地关注着阁楼里的动静,林佳夕却倍感无聊起来。她没有西门吹雪那么好的眼力和耳力,站在距离阁楼足有几百米远的地方,她完全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事情,只好就无聊地四下环顾起来。

    珠光宝气阁的名字很俗,可装修布置却丝毫没有铜臭味。错落有致的园林设计不说,向大门的左手边望去,不远处竟还有一座大大的荷花池,可惜现在同样未至花期,满池仅见成片的绿色,却也独显一番风味。

    林佳夕正不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就在那座高高的阁楼上,正兀自看得起劲,突觉腰间一紧,还没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再度被“带”上了半空中。

    当双脚踏上实地后,林佳夕不由地暗自庆幸,亏得先前被西门吹雪带上高墙的时候,双手就一直死死地抱着他,这才没在半空中丢脸。

    哼,就知道这家伙我行我素惯了,丝毫不懂得什么叫提前招呼。林佳夕愤愤地白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只见他已经冷着一张脸,突然横身挡在了阁楼的门口。

    林佳夕正奇怪他为何只是站在门口,不敲门却也不出声,就听得屋内传出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道:“霍总管。”

    一个年轻的声音立刻应道,“在。”

    那声音尖细之人冷冷道:“花公子和陆公子已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快去为他们准备车马,他们即刻就要动身。”

    话还没全说完,林佳夕就听见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然后门就由内被打开了。

    那人还没来得及跨出门口,就被一个长身直立,白衣如雪的身影给挡了下来:“他们还不想走,你也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那人中等身材,不算矮,比林佳夕还要高出半个头,现在却也只到西门吹雪的鼻下,一张白白胖胖的脸上生着一个鹰钩鼻,倒也显得有几分男子气概。

    此时,那人已瞪起眼,厉声喝问:“什么人敢如此无礼?”声音尖细如被阉割了的公鸡,听得林佳夕立刻竖起了全身的汗毛,频频向他注目过去。

    “西门吹雪。”

    (一百四十七)在下苏少英

    西门吹雪从不避讳告知自己的名字,何况,这个名字本身就像是剑锋一样,冷而锐利。

    那人一听之下,竟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喝:“来人呀!”

    屋里的人没人看见西门吹雪是何时伸手的,但在那人一声呼喝之音还未落下,原本站在西门吹雪身边的林佳夕就已经不见了。

    林佳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突然手臂上就多了一只大手,拽着她往下一拉,人就已经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刹那间心下大惊,冷汗才要冒出来,就听耳边一声温柔的细语:“别怕,有我在。”

    这声话只叫林佳夕刹那间边定了心,转眼看去,花满楼正一手扶着她,一手握着那把摇扇,嘴边还勾着温暖的笑意:“一切可好?”

    “都好,只是少了你们,还是很不习惯。”见到熟悉而又喜欢的人,林佳夕被西门吹雪搞得乱七八糟的恶劣心情也似乎好了起来,笑着和花满楼聊了起来。

    “我说你们要想打情骂俏,也该挑个好点的时候吧!”坐在花满楼另一边的陆小凤声音里有着哭笑不得,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看着桌对面的另一名男子。

    林佳夕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五个人来,而西门吹雪的剑,也已出鞘。

    突听对桌一人厉声道:“霍总管好意请你们来喝酒,想不到你们竟是来捣乱的!”

    林佳夕转目而望,只见原本坐在对面的三人中一人已霍然长身而起,手上已亮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迎风一抖,伸得笔直,笔直的刺向林佳夕的咽喉。

    他看准了林佳夕是个不会武的弱女子,而离她最近的花满楼又是一个瞎子,弱女子和瞎子总是比较好欺负的。

    林佳夕双目圆睁,还没来得及看清,只听已近到面前的滚龙棒上“格”的一声,龙嘴里竟又有柄薄而锋利的短剑弹了出来。

    花满楼静静的坐着,脸依旧侧向着林佳夕,眼角眉梢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就在袭来之人脸上露出即将得逞时的笑意时,他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又是“格”的一响,这柄百炼精钢的龙舌短剑,已断成了三截。

    那人脸色立刻变了,一抖手,滚龙棒回旋反打,一双龙角急点林佳夕右耳后脑。

    花满楼坐在林佳夕的左边,陆小凤坐在花满楼的左边。这一手击出可谓是极快无比,桌上的三人几乎都已认定花满楼来不及搭救,而林佳夕也终将毙命于此招之下。

    只听花满楼叹了口气,右手搂过林佳夕一个急转,袍袖已飞云般挥出,卷住了滚龙棒,轻轻一带。

    那人就已倒在桌上,压碎了一大片碗碟,花满楼再轻轻往前一送,他的人就突然飞起,飞出了窗外,“噗通”一声,跌在荷池里。

    “好功夫!”桌上的另一位年轻人不禁失声喝道。

    花满楼淡淡道:“不是我的功夫好,而是他差了些,云里神龙昔年的武功,如今最多已只不过剩下五成,莫非是受过很重的内伤?”

    年轻人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道:“好眼力,三年前他的确吃了霍总管一记劈空掌。”

    花满楼道:“这就难怪了。”

    林佳夕此刻颇为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因她此刻正坐在花满楼的双腿之上,而花满楼本搂在她腰后的手此时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脊,似安抚也似下意识的无意之举。

    陆小凤嘴巴缓缓咧了开来,他看似是盯着对面的霍总管,却也没放过花满楼和林佳夕这边的任何动静,此时更是将一切都看进了眼底。随时讶异好友的举动,却也真心为他感到欣喜,只盼他能尽早从那份苦思中解脱出来,相比于那个未曾蒙面的上官飞燕,他自是更喜欢与自己相伴了一路的林佳夕。

    正尴尬地四处乱瞟的林佳夕一看见陆小凤咧得大大的嘴巴,立刻就恼怒地一眼瞪过去,伸手轻拍花满楼的肩头,起身坐回了位子上。

    “这位是……”先前与花满楼对话的年轻人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林佳夕。

    花满楼的脸上有着疑惑,似乎不解着一些事,此时听到问话,顺口就代了林佳夕回答:“我们的朋友,林姑娘。”

    “林姑娘,在下苏少英,幸会。”年轻人展开一个笑颜,本就英俊儒雅的脸上更显几分光彩。

    林佳夕点头笑道:“幸会。”

    见她只是笑着一声招呼后就不再看向自己,苏少英眉头微微皱起,略有不满地问道:“听说江南一带出美人,林姑娘长的如此清秀动人,可是江南人氏?不知是那户人家的大小姐?”

    林佳夕莞尔一笑,挑眉望去正要敷衍几句,只听花满楼突然插声而入,问道:“阁下莫非是峨嵋七剑,三英四秀中的苏二侠?”

    林佳夕正奇怪花满楼这样温柔儒雅的人,怎么会突然失礼地打断别人的说话,就见苏少英已是面露得意之色,微微抬高了下巴,:“正是在下,在下倒也想请教花公子闻声辨位,流云飞袖的功夫。”说完,伸出一只手来,向花满楼示意。

    原来是他!峨眉七剑,三英四秀,三英中有第一个毙命于西门吹雪剑下的苏少英,四秀中有西门吹雪未来的老婆——孙秀青。

    和西门吹雪恩怨情仇纠缠不清的主角们,终于登场了。

    思及此,林佳夕倒是又多看了苏少英几眼,心想着估计再过一盏茶的功夫,眼前这个自视甚高的年轻人就要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不禁低叹一声,顿觉世事无常。

    苏少英本见林佳夕眼神再度望来,自道她是为自己三英的名声所倾,刚自得起来就听得她一声轻叹,于是又搁下了想要和画满楼切磋一番的手,颇感诧异地问道:“林姑娘为何叹气?”

    林佳夕笑着摇了摇头,突然转头看向已经走到桌边的西门吹雪。

    苏少英也看到了西门吹雪,眼神里流露出警惕的神色。

    “这个人既然也是学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

    只要碰上用剑,而又看不顺眼的,西门吹雪就没有不去挑衅的。

    苏少英的脸色忽然苍白,一双手已紧紧地握起拳来,骨节竟已泛白。

    西门吹雪冷笑道:“传言中峨嵋剑法,独秀蜀中,莫非只不过是徒有虚声而已?”

    苏少英侧目看了林佳夕一眼,咬了咬牙,霍然起身,正看见最后一滴鲜血,从西门吹雪的剑尖滴落。

    林佳夕已经没空去看两人的这场对决,因为花满楼突然又拉过了她的手。

    看着他搭住自己的脉搏,林佳夕奇怪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花满楼面色古怪地轻叩她手腕,过了半响才道:“你可有不舒服?”

    “没有啊。”林佳夕摇了摇头。

    “那为何……为何……”花满楼踌躇了半响没说成句。

    “为何什么?”

    “脉搏并无异象,为何身上竟有草药的味道?”

    林佳夕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发现花满楼的耳根处竟泛起了一丝难见的红意,顿时恍然大悟,笑道:“你说这个啊。”凑身向他靠了靠,“凭你的鼻子该早就闻到了吧,怎么到现在才问?”

    花满楼的神色突然尴尬了几分,笑容却依旧是柔柔的:“你毕竟是女子,原本不太熟悉时,也不好多加过问,只是现下情况特殊,我担心你会受伤。”

    林佳夕心头一暖,反手握住他,道:“你放心,我没事,这只是天生的体香而已。”

    花满楼笑得更为柔和了:“那就好。”

    “嗯。”林佳夕轻应一声,似乎身旁的剑声已于己无关,只觉得有花满楼在就令人心安无比。和西门吹雪一比,花满楼岂止是好上千倍万倍了。

    想到西门吹雪,林佳夕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那边的战局,就听得一声重物倒地之响。

    苏少英倒在了地上,仰面朝上,咽喉处已经多了一个血洞。

    人已将死,气却未绝。

    他还在转动着脖子,视线从西门吹雪的剑上缓缓移到林佳夕的脸上,最后竟睁大了眼,略有不甘地瞪着林佳夕,就这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西门吹雪凝视着剑锋,目中竟似已露出种寂寞萧索之意,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这样的少年为什么总是要急着求死呢?二十年后,你叫我到何处去寻对手?”

    这种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一定会有人觉得肉麻可笑,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悲凉肃杀之意。

    花满楼忽然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杀他?”

    西门吹雪沉下了脸,冷冷道:“因为我只会杀人的剑法。”

    林佳夕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转过了头来,低声道:“能将他的眼阖上吗?”

    花满楼刚要起身,西门吹雪就已冷哼一声,单脚一挑,将苏少英的尸体给挑的合过了身去。

    林佳夕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压下喉咙口的欲吐感和心头的不舒服,也不再去看他。

    西门吹雪做完了林佳夕的要求,却见她连正眼也不看向自己一眼,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境,竟又有些波动起来。

    顿时心头一躁,忽然转身面对着那个白白胖胖的男人,冷冷道:“你不走,我不出手,你一动,就得死!”

    那人居然笑了,道:“我为什么要走?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一百四十八)你的剑很快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的。”

    那男人道:“但我却不知道。”

    陆小凤道:“严立本呢?他也不知道?”

    男人的眼角突然开始跳动,白白胖胖的脸上露出种奇特而又恐惧的表情来,看来竟似苍老了许多。

    林佳夕一直等听到“严立本”这三个字,才想起眼前的男人原来就是大金鹏王当初给他们看过的三幅画像之一——昔日金鹏王朝内库总管,现已化名为关中珠宝阎家阎铁珊的严立本。

    恍然之下,不由地向他多看了两眼过去。这一看,林佳夕才发现自己对上的是一双饱含恶毒与算计,却也同样充满了不甘的眼神。

    阎铁珊只是微微向林佳夕扫了一眼,随即就不去看她,脸色几番急转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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