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综影视同人)完梦记第34部分阅读
(综漫+综影视同人)完梦记 作者:肉书屋
一群男人们询问起来。
黄泰京三人都没有反应,他们知道林佳夕是早在认识他们之前就认识在场的其他人了,所以现在询问的事情就一定是自己插不上嘴的。而f4几人虽然就在事发当地,当时的心里也是焦躁无比,时候更是愤怒不已,可当下却并没有男子所说的那种感觉。
于是这七人就同时向江家兄弟和一直酷酷地低着头作沉思状的桀骜望去,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三个人了。
江直树看了弟弟一眼,却发现他和自己一样的脸色难看,只好闭上眼不去看林佳夕,许久后有些不甘愿地摇了摇头。那个帮上忙的人竟然不是他,是自己的思念还不够吗?为什么!他对她的爱难道还比不上那个男人?有些气不过地猛然睁眼瞪向桀骜。
桀骜就像是没有发现他的怒视一般,依旧低垂着脑袋。林佳夕只是扫了一圈,就将个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于是带着诧异和动容看向桀骜:“桀骜,是你吗?”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具俊表忍不住跳起来叫道:“喂!问你话呢,是不是就说一声!”竟然敢比他还酷,或许这才是具大少爷真正无法忍受的事。
听到他的挑衅,桀骜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冷冷扫了他一眼,可脸上带着的一丝尴尬却削弱了这道冷光的气势,出口的声音仿佛是喃喃自语一般:“可……可能是吧。”
林佳夕原本被感动到紧紧抿起的嘴角忍不住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听见具俊表在那边嘀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可能啊,切!”
这回连林佳夕也忍不住要翻他一个白眼了,幸好苏易正也看不下去他老这么打岔挑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具俊表这才一逃被心爱女人打击的厄运。
“你也不确定?”本着不要感动错的理由,林佳夕还是小心翼翼地作着确认。
“嗯,”桀骜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有些迟疑地道,“我只记得有一次奉命缉捕一个采花大盗,在抓到他的一刹那,突然心里就莫名其妙地着了火。”
虽然那采花大盗在一个月内连犯十四起案子,可并没有杀人掠财,照理说他做了那么久的金牌捕头早就学会在工作时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可那次不知为何就一下子昏了头。
“就像他说的,总觉得心里不安,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又寻不着头绪,一气之下就……”桀骜颇为尴尬地瞄了林佳夕一眼,“就把他就地正法了。”原本即使那采花大盗该被斩杀,也需要经官府审判后才能裁决。要不是皇上一贯青睐并重用他们几人,那次的失手就足以毁掉他一辈子的前程。
记得当初离开的那个夜里,桀骜独自站在满地的尸首中仰天长啸,至今那个场面还记忆犹新。林佳夕张了张嘴,想说你杀个人还不是跟切菜似的,可见到他一脸尴尬的神情就还是咽了下去,或许她离开后,很多事都变了吧。
“那就不会错了,替她当下劫难的人正是你。”男子跑出来做了总结陈词,也打断了众男或懊恼或羡慕的思绪,“就像那样,如果你们的执念够深,那就能在林佳夕遭遇危险的时候帮到她。”
正文 (一百二十九)因为够纯粹
“那怎么才算够深,以什么标准来衡量?”问话的依旧是姜新禹。
“感情能有标准?”男子嗤笑一声,反问道,“你倒是给我列个标准出来。”
姜新禹被噎得脸色一变,顿时苍白了几分,却又无法反驳他的话。
“既然让我们知道了可以出力的地方,至少也要告诉我们方法吧,难道关心还有错了?”看不过去自己人被欺负的毒舌队长黄泰京立刻接过了话头。
这话虽说得高傲挑衅,却并没有任何人跳出来呛声,众人都用沉默来表示赞同。
“如果你有错,也不在于无知,而是太过自以为是。”男子的声音顿时冷冽下来,竟连同空气中的雾气都开始旋转了起来。
“好了,”林佳夕再度发话,一下子就缓和了紧绷着的气氛,“我也想知道具体该怎么操作,你就给我们说说吧。”
林佳夕的话总算让男子心情平复了一些,也就不再计较黄泰京的无礼,声音却还是有些硬梆梆的:“你们都以为自己对她的感情是无人可比的吧?”
沉默有很多种意思,最常见的解读就是默认。一时间众人都沉默起来,可一个个高昂着的脑袋却又彰显着内心的自傲,这一刻,即使还是孩子的jerey和江裕树也都是自信无比的。
林佳夕无奈地苦笑起来,却没有去阻断男子的话。这一天终将到来,既然都已经聚集在一起,就终需面对这方面的问题,不管是她还是他们,都不得不正视起来,男子现在的话也只是将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可为什么只有他一人能感应到林佳夕的危险,只有他一人能给于帮助,你们这些对自己的感情自视甚高的家伙们都在干什么?”男子的声音越说越冷,众人的脸色也是越听越难看,“不要用什么先来后到来作为借口,执念够深的话不仅是威胁,即使是她内心一个小小的波动,有着灵魂气息共鸣的你们都能感应到!当然,单凭现在的你们是不可能做到的……”
话中的不屑和嘲讽即使是林佳夕也有些听不下去了,正想要开口他继续打击的行为,男子又开口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每个世界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可至少事实证明了他的感情就是比你们任何人都来得深。我不知道原因,但林佳夕你该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让他们听听呢?”
林佳夕的脸色顿时一僵。的确,早在知道是桀骜后她就想到了这层原因,可不说出来一是不想重提旧事,另外也不愿意就此造成其他几人的负担。
江直树从男子开口后就一直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认真地凝视着林佳夕,薄唇有些轻颤:“小夕,说吧,我想知道。”
林佳夕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挨个看了看其他几人,都是一脸凝重却又不甘的神情,最后将视线落到了桀骜的身上,对上那双依旧明亮的双眸。
那双眼眸似乎从来不曾动摇过,只是一直一直地坚定着。
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林佳夕终是开口了:“因为够纯粹。”
这是一句太过于狠毒的话语,直听得众人脸色一片惨白。
可一旦开口,林佳夕就不打算停止了,“我离开他的世界时,并不像在你们那边只是消失而已。我是活生生地死在他面前的。”
桀骜的脸色一变,即使现在已经重新见到她,可那一夜的情景早已深深印刻在脑海中,永远都无法被抹灭。再度地掀开回忆,却依旧是刺入心扉的痛。
没有去看众人惊讶与不敢置信的神情,林佳夕依旧直视着眼前的男人:“或许是你们的思念中总带着一份期盼吧,期盼我哪天如同突然消失时一般,又再度突然出现。”
众人沉默地看着她,没有人能反驳这个猜测,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而对桀骜来说,我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了。可即使直面死亡,他的感情也没有停止,或许是过于纯粹的关系,所以会比任何人都来得更深。”目光自始自终都不曾从桀骜身上移开,不为别的,只为让他知道,她懂,她一直都懂。
话音落下,众人脸色各异,却又都移开了视线,不再用敌视的目光去看桀骜。江直树更是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甘,因为他知道,林佳夕会说出口就代表与事实相差不远了——她从来都是那么地了解人心。
就如同他了解这点一样,林佳夕同样也了解着桀骜。
或许这样的区别太不公平,毕竟存在着一份不可违抗的外力因素;或许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与桀骜互换身份,也都会是同样的做法。
可事实毕竟是事实,结果也已经形成了。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桀骜,对林佳夕有着谁都无法超越的情感。
但他们并不会因此而气馁,外力的因素绝不会打倒他们,总有一天他们的感情也会如同这个男人一般,不,是一定会超越他!
骄傲如每个人,却都有着这份自信。
桀骜的脸上有着动容,眼里也在一瞬间就浮上了浓浓的柔情,紧紧缠绕在林佳夕的身上。武者的敏锐让他感应到原本落在身上的无数道目光在同一时间都消退了敌意,松了口气的同时嘴角不禁有些微微上扬。即使与他们不熟识,却也能从他们的目光和言谈举止中感受到他们对林佳夕的那份心,不知是不是曾经失去过的关系,桀骜对他们提不起一丝嫉恨,不仅如此,竟更多了一份理解。
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均陷入各自的沉思中,男子终于再度开口,这回语气倒也缓和了不少:“所以,如果想要帮助她,至少也要等你们能达到那份境界才行。在那之前,能给于她帮助的只有一个人。”
即使明白他的意思也有了足够的认识,可听到这句话,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视线还是又一次落到了桀骜身上。
桀骜沉着脸不吭声,他倒是希望永远也用不上他帮忙,只要林佳夕能平平安安就好。可牵扯到林佳夕的事他终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憋了半天还是开口了:“是不是只要感应到她有危险,就能将自己的力量送过去?”回想起那一次的状况,桀骜边体会边猜测着。
“嗯,不用刻意作为,只要跟随内心的想法,守护的力量自然就能到达她身边。”男子对于这个沉默冷峻却又对林佳夕有着满腔热情男人很是认同。
桀骜默默地点了点头,接着闷不吭声地继续回味体验去了。
直到这时林佳夕才算是送了口气,知道桀骜会一直保护着自己,心里就踏实了不少。可在那么多人面前讨论感情的问题,终究是有那么些尴尬的,偷偷瞥了眼在场的几位,犹豫着该不该开口安慰一番,具俊表突然就又跳了出来。
“哼,佳夕,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多久我就能去保护你的!”这句话的另一层涵义就是具大少爷第一次主动认输了,可他却难得地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是被激起了无上的战意。
“我对你的心绝不会比任何人差。”苏易正认真地看着林佳夕,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林佳夕尴尬地讪讪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当众回应这些心意。
“那是不是说只要我们不停地去想佳夕,就能带给她力量?”一直在做听众的jerey终于听到自己能理解的地方了,立刻眼神闪亮地高声问道。
同样眼神闪烁竖起耳朵的还有一个孩子——江家小弟,江裕树。
“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难得充一回大人的具俊表顿时高傲起来。
“说正事!”男子沉声打断了几人自顾自的猜想,“林佳夕,如果可以你最好尽快进入下一个世界,女巫一族那边失去了这一次的筹码,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下一步之前解决一切。”
林佳夕正色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走?”
“等一下,那我们怎么办?”宋宇彬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是啊是啊!我们能陪佳夕一起去那个什么世界吗?”jerey听到林佳夕又要走,顿时激动起来。anjell三人是唯一不知道林佳夕这个秘密的,而jerey对先前那些话又基本处于有听没有懂的状态。
“笨!”黄泰京一个爆栗砸到jerey脑袋上,一脸你真给我丢人的表情教训道,“如果能跟过去还要什么共鸣保护?!”
“呃……”jerey苦着一张脸委屈地捂住脑袋,他就是没听懂嘛!
“不用担心我,至少在桀骜的世界就已经证实了,即使是死亡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而且还有桀骜在保护我。更何况,你们不是也都在努力吗?”林佳夕笑着揉了揉jerey的脑袋,“boss已经说了,我在那边不会有什么危及声明的状况呢。”
男子轻咳一声,显然对boss这个称呼有些不满:“你们可以留在这里等她,说到底这个梦层毕竟是属于你们的。”
“不能回去吗?”
正文 (一百三十)我不是你爷爷
林佳夕诧异地望向江直树,她知道总会有人想要回去的,毕竟那边还有他们的亲人和朋友,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可她从没想到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竟然会是自己一直都在寻找的江直树。
可有些苍白的脸色在看到江直树视线的那断时顿时了然了。
“我不回去。”江裕树冷冷地别开头去不看自己哥哥。
“裕树!”江直树有些生气地板起脸来,“你不回去的话爸妈怎么办!”自从林佳夕离开后,他就独自搬到外面去住了,除了逢年过节外从不回去那个家,不是对父母有意见,只是纯粹不想睹物思人,每次回到那个留有甜蜜和痛苦回忆的屋子,他的心都在无法自已地颤抖着、疼痛着。现在父母的身边只剩下了弟弟一个人,他是绝不可能再离开林佳夕的,如果弟弟不回去,父母一定会崩溃的吧。
“你离家的时候不是一样没有想过爸妈的感受!”江裕树寸步不让地反冲了回去。他能体会哥哥的心情,也正因为如此,这八年里他一直都在尽可能地代哥哥行使孝道,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哥哥和父母,更是为了赎罪,赎当年那次冲动造成的罪。
江直树脸色发青地瞪着他,想劝他却又无从开口,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是同样的自私。为了心里的那份爱,就仗着还有一个弟弟在,任性地将一切都推到了他身上,却忘了他对林佳夕和自己一样都是那么刻骨铭心,这一点从这八年来他拒绝了无数女生的示爱,用的都是同一个理由就能知道——他已经有爱人了,只是在等她回来。可他还是自私地、任性地选择了无视,不愿意林佳夕被人分享,即使是自己的弟弟,即使只是单方面的分享。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
看着江直树的沉默,林佳夕心里也不好受,可他们兄弟俩之间的问题毕竟都是因她而起,在这件事上,她才是最没有资格插嘴的一个。
“吵什么!”男子不满地打断了三人的思绪,“我有说过你们不能回去吗?”
“对了,你说他们只要睡着就能过来,是不是同样只要睡着也就能回去?”林佳夕这才想起最开始见到几人时男子说过的话。
“在梦层里是不会睡着的……”男子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要想回去了就随时都能回去,并不会受到限制。但要注意的是,梦层的时间几乎是停滞的。也就是说,从梦层通往任何一个世界都没有时间差,说无论在这里多久,回去任何一个地方都还是原来的时间界点。但从别的世界返回梦层,则不一样,只要不睡觉就可以一直维持在那边的生活,一旦入睡则会立刻回来,而到这边的时间界点则和上一次离开时是一样的,这也是梦层能一直存在与世界上的原因。当然,林佳夕你是个例外,自由来回的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所以只要安心进行任务就行,不用担心别的。”
“这比现世要先进多了。”林佳夕略带不满地撇了撇嘴,现世和别的世界好歹还有七天的时间差呢。
“那佳夕岂不是在我们那边的时候都没怎么睡过觉……”细心的宋宇彬立刻想到那次海边旅行,林佳夕几乎是成天都跟在他们身边的。
“不是没怎么睡过觉,根本就是没睡!”想到那几个纠结的日日夜夜林佳夕就觉得头疼,现在想来依旧是说不出的疲惫。
几乎是同一时间,众人都在拿同情加心疼的目光注视着她,直看得林佳夕频频摆手,暗恼自己一时的嘴快。
不过得知虽然有限制但也基本能算是自由来回的众人,都同时松了口气。毕竟那边才是自己生存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着许多不得不被珍惜的真情,也有着必须要自己去完成的人生,真要为了爱情而断然舍弃一切,任谁也做不到如此洒脱。
“没别的问题了吧?”男子有些急躁的声音传来。
众人忽视了一眼,均沉默不已,反正还能再回来的,一切总有揭晓谜底的时刻,没人愿意在这个外人面前多说什么。
“那好,林佳夕,这就出发吧。”
“嗯,等我回来,然后会告诉你们一切。”林佳夕站起身来,淡然地微笑着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江直树和桀骜身上。闭上眼,仍由迷雾包裹住自己。
“一路小心。”
“早点回来啊。”
“我等你。”
“哼。”
听着不一的应声,林佳夕勾起嘴角,笑了。
山,是种着枣树林的山。屋子,是简陋的小木屋。
林佳夕还未醒来,就发现自己这次的落脚点是悬空的。不仅悬空,还有些晃荡,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不稳,似乎只要一个翻身就会跌落下去。
边摸索着身边可以攀握的物体边睁开眼,这一看,林佳夕差点就真的跌下去了。一颗高高的枣树,似乎已到了成熟的季节,树间结满了又大又红的枣子。而林佳夕,就被挂在这棵枣树上。
抓紧了身下的树干,她缓慢地挪腾了一□子,视野总算从树干移到了山头上。幸好这棵救命的枣树正处于枣树林的外围,于是林佳夕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小木屋。
现在还是白天,所以不用点灯。虽然小木屋的门是敞开着的,可林佳夕依然看不见里面的状况。低头看了看脚下足有两人高的距离,她嘴角一抽,终究还是放弃了跳下去的念头。
“喂!有没有人?”林佳夕冲着木屋的方向叫了起来,她高高地仰起脖子,好让声音尽可能地往远处传去。
喊了两句后,林佳夕不由地扁了扁嘴,看来主人不是不在家就是隔音设施太好了。挥手拨开了被枣子香甜的气味吸引过来的各种飞虫,林佳夕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脚,心底暗自给自己打气。幸好枣树的枝桠总算是比较茂盛的,如果抓牢了周遭的枝干或许能下去一半的高度,剩下的一人高实在不行也只能跳下去了。虽然不想摔成残废,可也总好过在这树上待到猴年马月去。
林佳夕在感叹流年不利,居然落在了这么一个山林中,也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有人烟的地方,但愿那个小木屋会是山民的住所,若不然是个度假屋也不错。边胡思乱想着边撅着屁股往下挪蹭,于是眼睛往树下一瞥,林佳夕吓得差点脚底打滑。
树下站着一个人,一个矮小却又打扮得很精干的老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正凝视着林佳夕。
“呃……爷爷,不好意思,我遇到了些状况,您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我吗?”虽然很奇怪这老人家是什么时候站在下面的,可如果能有人帮忙不用自己跳树,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不是你爷爷。”老人家的声音浑厚有力。
“啊?”林佳夕愣了愣,一时间觉得似乎交流上有些障碍,“老爷爷,能帮忙把我弄下去吗?比如说,有没有梯子什么的?”
“你会上树,却不会下树?”老人家似乎很不理解这个问题。
“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树上了,不知道是怎么上来的……”对于类似的问题,林佳夕应付来已经是相当得心应手了,更何况她也不算吹牛不是?
老人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身形一闪,还没等林佳夕眨眼看清,突然后衣领就被人提住了。只听耳边风声一阵,心也随之吊了起来,这是飞速下降的感觉——林佳夕突然想起了坐海盗船时的滋味。
心还没放回胸口,人已经稳稳地站在地上了。
林佳夕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扭头看了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高耸的枣树,正要问出心里的疑惑,一低头就发现老人家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小木屋的门口。
再度瞥了眼那棵枣树,林佳夕满头雾水地向木屋走去,这算什么情况?
“老爷爷,你在吗?”象征性地在木屋的门上敲了两下,林佳夕很自觉地没有进屋,反倒是站在屋外打量起了里面的布置。
屋里的摆设只能用简单两字来形容。简单却又不简陋,一张埃塌木床,一张方正木桌,两个一高一低的木柜,四把雕花木椅,已经是全部的家具了。除了这些以外,屋内只剩下了满满排成两排整齐列在墙边的酒坛子。
简单到一目了然的屋子里却没有老人的身影,林佳夕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明明就见到他进来了啊,可人呢?
突然“吱呀”一声,那个较高的木柜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林佳夕定睛一看,这不是老人家是谁!老人手里托着一坛酒,硕大的酒坛子足有两个人头那么大,可托在老人的手上却显得毫无分量般轻巧。
正文 (一百三十一)多了一个小酒友
林佳夕看得直乍舌:“老爷爷,刚才谢谢您!”虽然很惊讶这位老人家的臂力,她毕竟还是没忘记礼貌地致谢。
老人家似乎没有听见她说话一般,托着酒坛子径自走到木桌前放下,又转身从矮柜里取出了两个杯子,一边一个摆在了桌上,然后坐了下来,轻轻用手向酒坛子拍去,封口就这么应声而开了。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向林佳夕扑鼻而来,整间木屋里都充满了酒味。
林佳夕暗自皱眉,心道老人家或许总是有些怪脾气的,于是也没有过多在意,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开口问道:“老爷爷,能告诉我下山的路吗?”
老人慢慢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放到鼻下轻轻嗅着,过了好久才微微点头,似乎是对这酒感到很满意。
“老爷爷?”林佳夕这回真是皱起了眉头,却还是耐着性子又唤了一声。
老人这才缓缓开口,可视线依旧没有从眼前的酒杯上移开:“你不知道下山的路,又是怎么上来的?”
“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之前的事我并不是很清楚。”这个理由并不好,可林佳夕却也不愿去想什么被绑架之类的借口,她总觉得这位老人家并不简单,与其事后不停编造别的话来圆谎,还不如直接说不知道。
不知道的原因有很多,有真不知道的,也有不想告诉别人的。
让林佳夕松了口气的是老人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问了一句:“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林佳夕诚实地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老人并没有看着她,只好再开口回答了一次:“我不知道。”
“那你要去哪里?”老人家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咂了咂嘴又问道。
“不知道……”林佳夕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问三不知,心里不仅沮丧起来,这样的一个陌生人,任谁也不会愿意搭理的吧。
可总有这么一些人是奇怪并特立独行的,偏偏老人就是这么一种人。所以他终于抬起头来,泛着精光的眸子注视了林佳夕几秒,突然手指轻扣桌面,发出清脆的打击声。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不如坐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两杯吧。”
没有等林佳夕答应,老人竟自顾自地就站起身来从矮柜中又取出一只酒杯来,放在他右手边。
林佳夕走过去坐下的时候,酒杯里已经满上了酒。
老人举着酒杯微微抬手,林佳夕赶忙端起酒杯凑上去轻轻一碰。酒杯里是橙黄|色的液体,晶莹剔透,凑近了闻才发现浓郁的酒味中似乎还有着甜甜的香气。林佳夕小抿了一口,刺喉的酒液烧灼着喉咙,可过后残余的甜味不仅让她睁大了眼睛。
“枣子酒?”林佳夕脱口而出。
“没错,第一次喝?”老人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然后目光落到了林佳夕仍余留了大半杯酒的杯子上。
“嗯,很好喝。”真心的赞美。虽然林佳夕的酒量一向不错,可并不会和白酒。现世里顶多见到的也是一些梅子酒或桂花酿,枣子酒还真是第一次尝到。眼见老人的目光,林佳夕咬咬牙一抬手,也跟着抽干了杯中的残酒。顿时一股烧灼的痛感麻木了整个口腔,她不仅吐舌吸气,这么喝酒可真要人命。
老人满意地收回了视线,不疾不徐地又替两人倒了个满杯。林佳夕瞪着眼前的酒杯,不是说只喝一杯吗?这么个喝法,她绝对会醉死在这里的。是这位老人家酒量太好,还是企图不轨……
收到林佳夕的视线,老人突然笑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老脸竟显得和蔼了不少,出口的话也变得动听了:“随意就好。”
林佳夕这才松了口气,端起酒杯浅尝即止。放下酒杯后,她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边还有一个空着的杯子,于是随口问道:“老爷爷是在等人吗?”
“的确有个朋友要来。”
“那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林佳夕不由感到抱歉,可却对现在的状况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妨,反正也是个酒友,多一个喝酒的岂不是更热闹?”老人家望着门外的枣树林,声音里似乎有些落寞,“老头子身边的人本就不多,朋友就更少了,而且这个朋友一年也难得见上几回,这样的约会总是叫人开心的。”
林佳夕低头抿了口酒,觉得心头仿佛也跟着烧了起来。这样孤寂的老人世上岂止千万,不同的人生际遇,寂寞却都是相同的。
“虽然小姑娘我酒量不好,可总算也能喝上两杯,那老爷爷以后算不算又多了一个小酒友?”林佳夕举杯狡黠地冲老人家笑了笑,竟主动地喝干了杯中酒。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一个小酒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放地一抹嘴,“你和我那个朋友还真有点相像之处呢,他年纪也不大,你们若是见上了一定也会相知趣的。”
林佳夕微微笑了笑,正要趁老人心情好时打探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突然就听得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男子。看着似乎年纪并不大,甚至可以说还是年轻的,可嘴角的两撇小胡子又让他那张原本该是年轻俊俏的脸变得成熟而又苍桑起来。若只是这样,绝不能说他长得奇怪,可偏偏就是那两撇小胡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男子手上握着个酒杯,衣襟到胸口的位置有着一大片湿漉的印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又有些苦笑的神态,一进屋就瞥了一眼林佳夕,随后叹了口气,径自在那个空杯子的位置前坐下。
老人突然摇起了头,边摇头边忍不住地笑:“你难道还怕我不知道你是来喝酒的?还带着个酒杯来提醒我?”
男子也笑了,道:“我走的时候几乎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了,哪里还有空放下这杯子?杯子里还有酒,丢在路上又太可惜了。”
林佳夕从这个男子进来时就一直在盯着那两撇小胡子猛瞧,终于在男子伸手去摸胡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是哪里不和谐了。这人的胡子简直就跟他的眉毛长得一模一样!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张脸上生了四条眉毛。
四条眉毛?林佳夕猛地皱起了眉头,这才注意到男子身上的衣着似乎不是现代的款式,又扭头去看那位老人,竟也是穿着一身长袍,可就因为颜色的朴实才让林佳夕没在一开始就觉得奇怪。
古代?四条眉毛?再联想起自己被神奇地从树上救下的情景,林佳夕眉毛不禁抽动起来,不用一来就这么危险吧……
“这位是?”男子似乎注意到了林佳夕的神情,边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杯酒,边询问着老人。
“我新结交的小酒友,”老人随口回了一句,“什么事能让你急成这样?”
男子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有一个女人到了我房子里。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林佳夕,你好。”林佳夕还没从沮丧中解脱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打了声招呼。
“别老盯着人家瞧,又不是每个人都非得认识你才对。”老头子又笑了,“我记得你屋子里好像天天都有女人去的,你从来也没有被吓跑过一次。”
“好歹你也给我留些面子。”男子瞄了林佳夕一眼,在女孩子面前讨论这种问题总是有些尴尬的:“这次的这个女人不同。”
“你已经够有面子的了!”老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次的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同?”
林佳夕默默地举杯,喝酒。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能一句话同时讨论两件事情。
“若是一个美若天仙而且派头比公主还大的女人突然跑到你屋子里,而且二话不说就向着你两条腿全都跪了下来,你说不定会逃得比我还快。”男子苦笑道。
“你见过公主?”
“没有,但我却知道,她用的那三个保镖,就算真的公主也绝对请不到。”
“那三个保镖是谁?”
“柳余恨,萧秋雨,和独孤方。”
“是不是那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柳余恨?”
“是!”
“是不是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力气却比野牛还大的萧秋雨?”
“是。”
“是不是那个一向行踪飘忽,独来独往的独孤方?”
“是。”
林佳夕斜了男子一眼,因为她发现男子每说一个是字,就会喝一杯酒。她不禁怀疑他这么说话是在故意讨酒喝。
老人突然叹了口气,一口喝干了酒:“若我是你,的确会逃得比你还快。”
男子长长吐出口气,微笑道:“看来你虽然已经很老了,却还不是个老糊涂。”
两人相对叹气,边叹气边喝酒,很快一坛酒就见了底。
正文 (一百三十二)何必太认真
林佳夕在心里默念他们报出的那三个名字,思索了半天却发现依旧是没有印象。如果没有猜错,她已经知道这是哪个世界了。可毕竟是念书时才看过的书,早已忘了大部分的剧情,顶多只记得几个主角和少数的重要人物。
老人喝下最后一口酒,突然道:“我虽不是个老糊涂,你却是个小糊涂。”
“哦?”
“现在她既然已找到了你,你想你还能逃得了?”老人抬起头用眼角扫着他。
男子左右环顾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你认为她还会来找我?”
老人冷笑一声,道:“说不定她现在就已经找来了。”
男子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冷笑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就是冷笑的意思。”
“你的意思我不懂。”
“你不懂的事多得很。”
男子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至少我还懂得分别你这些酒里哪坛最好?”
话音一落,林佳夕只来得及瞧见他伸手,原本摆在墙角边的两排酒坛子中突然就少了一坛酒,低头一看,酒坛子已经到了男子手中。
他正要去拍开泥封,突听“咚、咚、咚”三声巨响,前、左、右三面的墙,竞全都被人撞开了个大洞。
三个人施施然从洞里走了进来。
林佳夕低头咳嗽着,手还不止地挥散着满屋乱飞的木屑。可毕竟那是三个大洞,并不是三个老鼠洞,扬起的木屑怎么挥也挥不完。
突然面前扫过一阵风,林佳夕只觉得鼻间的空气顿时清新万分,贪婪地吸了两口后抬眼望去,只见坐在她右手边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边看她边喝着酒。
林佳夕了然地微笑致谢,目光突然落到尚未开封的酒坛子上,有些奇怪地看了不知何时又喝上了的男子。突然低头向自己跟前的酒杯里一看,竟然空空如也,一滴酒都没剩下。顿时无语地猛瞪了那男子一眼,男子似乎觉得她很有趣,竟闷声笑了起来,一点也没有要转过头去看看突然闯进来那三人的意思。
看着那三人的只有林佳夕,连老人都没有抬头,只是瞪着男子面前的那坛酒,没好气地骂道:“你这家伙的鼻子怎么跟狗似的,我特意藏在一堆的陈酿里都能被你找出来。”
男子笑道:“酒是越陈越好,可陈酒并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酒。”
老人对这句话很是赞同,不禁眯着眼愉快地笑了起来。
这厢两人悠闲地谈着酒,那边的情景已经让林佳夕目瞪口呆了。
由于两人一直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所以那贸然闯入的三人说了些什么林佳夕是一句都没听见,只知道就那么几句话的功夫,屋里不仅多了三个大洞,还多了一地的碎渣。
屋内仅有的几件家具都被砸了个一干二净,就连排在墙边的十七八坛酒也已被砸得粉碎,可那三人似乎还没有要停手的打算。
林佳夕突然听到其中一人拔高了声音说道:“房子看来好像也不太结实,不如拆了重盖。”
很快另一人就接口同意道:“好主意。”
于是三个人竟真的开始动手拆房子了。只听“喀喇、喀喇”,连串声响,四面的墙壁都已被打垮,屋顶就“哗喇喇”一声整个落了下来,眼看就要打在林佳夕三人的脑袋上,在一片木屑和灰尘中,她突然感觉到手腕被人一抓,身子就被拉得快速地向一边“飞”去。
的确是在“飞”,因为等她再度能看清东西时,人已坐在屋子前面的空地上,坐的还是刚才那两张椅子,身边的两人还是老人和男子,面前的桌上,还摆着刚才那坛酒。
林佳夕觉得这简直就是在看4d电影,刺激无比,若要真说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多了那么几十万分的危险系数而已。
屋里那三人似乎是愣了一愣,随即又说了几句,突然就走过来一个人。那人干瘪而瘦小,却又走得大摇大摆,看得直让人想发笑,可林佳夕没敢笑出声来,她至少明白什么叫做枪打出头鸟。
那人走到桌边,也不看向三人,径自抓起桌上这最后一坛酒,重重往地上一摔。
林佳夕只觉得眼前一花,酒坛子就又完好无损地回到了桌上。她默默地垂下头去半眯起眼,决心不再理会。这剧情如果放在电视或书里,她一定会津津乐道地看个过瘾,可真是出现在身边了,有些事还是不要过多关注才好。
等到几人终于停下了所有的举动,林佳夕突然听到其中一人笑道:“看来这个人果然是真的陆小凤!”
林佳夕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果然是背到家了。
才抬起头想要再看一眼这位传奇人物,一个怪人突然就闯进了她的视线。说起这个怪人,林佳夕发誓她从来也没见过这么恐怖的长相。
这人只有半张脸,那没有的半边就像是被极锋利的刀给齐生生削去的一般,伤已是老伤了,整张皮肤都皱缩起来,扯得半边的鼻子眼睛都斜了过去。当然,只有一只眼睛、半个鼻子。额头上还有道十字形的疤痕,歪歪斜斜地穿过那仅存的半张脸,又将已不完整的脸斜过来分成了两半。
林佳夕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心底涌起一阵阵强烈的呕吐感,她总算理解古龙的世界里为什么总有人在呕吐了。明知道不礼貌却还是无法控制视线移开,那张残缺不堪的脸仿佛有磁性一般,生生吸引注了她的目光。
半张脸的男人几乎从没开口说过话,而站在他身旁的一个白面书生倒是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和半张脸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个美男子。
林佳夕听到他在苦笑:“天下的事就是这样子的,你要它破的时候,它偏偏不破,你不要它破的时候,它反而破了。”
那个酒坛子最后还是碎了,就在白面书生想将它轻轻放到桌上的时候,突然就碎了,淡黄的酒汁流了一桌,满地。
陆小凤却连看都没看那曾被他拼命保护的酒坛一眼,只是淡淡道:“这世上无可奈何的事本来就很多,所以做人又何必太认真呢?”
那半张脸的男人竟默然的转过身走了出去,林佳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