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现代重生)嫡女闺秀第10部分阅读
(女主现代重生)嫡女闺秀 作者:肉书屋
“……已经是早上了?”他站起来,随手推开窗子。外边天色已经是大亮了,耀目的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让他禁不住又眯了眯眼睛,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过来。
“是啊,辰时已快过了。”小春答道。
“我睡了这么久?!”他心里微讶,伸展了一□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特别是后颈……他捏了捏肩膀,皱了皱眉。
“爷,您这么睡了一宿,可不是落枕了吧。”小春笑道,“要不要小的给您捏捏?”
“不用了。”他淡淡说着,又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锦囊。
昨夜,他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锦囊吸了进去,到了一个宛若仙境的地方,还遇到了个很美的女子,和她聊了许多话。梦境十分的真切,可他和她具体说了什么,他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隐隐约约的还记得,他见到她时,自己心里甜丝丝的感受,还有,她的模样好像是……莞娴?!
……天!
他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他不是小孩子了,偶尔做些绮梦也没什么奇怪的,可如果对象居然是自己外甥女儿……!!!
是因为她昨夜住在侯府里,所以他才会做这样的梦么?
他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想把她的样子挥出脑去。
目光回到手中的锦囊。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几颗糖莲子、糖冬瓜之类小姑娘们通常爱吃的零嘴儿。他将东西倒出来看了看,锦囊和零嘴都没什么特异之处。
果然那只是个梦……幸好。
他想了想,扭头问小春,“我昨夜里说了什么话么?”如果他说了啥梦话,被人听见就糟。
“啊?”小春愣了愣,“小的没听见……”
“哦,那就好。”他松了口气。
“……”小春被问得一头雾水,呆呆的站着没动。
“没事就退下吧。”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再整理一下思绪。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顺手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水还是昨夜剩下的,已然是凉透了。
“哦,有事儿……”小春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连忙说道:“苏家的三姑娘来拜访您了,您看……”
“三姑娘?!……咳咳!”他冷不丁的被茶水呛着,连连咳嗽。
莞娴静静的坐在楚承瑛院子正屋里,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可心里却有些忐忑。昨夜宸晏对他施了遗忘咒,然后给那锦囊用了障眼法,一般人是无法看出其中蹊跷的,更不能再进去了,算是修复了这个漏洞。楚承瑛再去瞧,想必也瞧不出什么来的。
可是,她回去想想他说的那番话,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口中的那个女子,该不会是自己吧?!她心里有了这念头,便挥之不去,在床上辗转了几个时辰,一早便他这儿来了。她来拜访的借口是替召香求他解决景澈的问题,实际上,她更重要的目的是,想来探探他的底,顺便再看看他是否真的忘了昨夜的事。
她站起身,走到屋门口,环顾了一圈他的院子。
院里种着几棵苍青的松柏,树下并排放着两个石锁,看上去每个都有百来斤重吧,石锁周围的泥地已经被笃实了,十分平整。院子的一面墙上,挂着个箭靶。不愧是将门虎子,看来他还是对习武的兴趣比较大呀。
而屋里是简洁的摆设,桌椅柜架都是紫檀木的,不似常见的苏作家具雕龙画凤那般细致,而是北方传统沉稳敦实的风格。一旁的箭腿小桌上,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白釉大瓶,插着几根翠绿竹枝,因为还是过年,竹枝上系着红绳……这算是他这屋里惟一的摆设了。
她等了一会儿,楚承瑛终于过来。
他换了一身石青锦袍,袍子的衣襟和袖口都绣了玄朱的云纹,腰间系着金银镂丝的锦带,比他平日里穿的稍正式些。
他见了她,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问道,“三姑娘来找我,有事么?”
她赶紧站起来请了安,一面悄悄观察他,一面说道:”是这样的,关于将召香送给景公子的事儿……”
召香听了这话,赶紧跪下来,对他连连磕头,”舅爷,奴婢想要留在姑娘身边伺候……求您帮帮奴婢吧!”
“你先起来吧。”见她这样,他皱起眉。
“是啊,召香姐姐,你别着急。”莞娴扯了扯她,又瞥了楚承瑛一眼。
“我会想办法的,你们不用担心。”他抿了抿唇。
这事儿,确实是他爹做得武断了。庆侯府里的下人,爹想要送人那自然是随他心意的,可召香虽然是他外孙女儿的婢子,可怎么说也是苏府的下人,又不是庆侯府的。他也没跟苏家说一声,就这么将召香送了人,未免太不给苏家面子,有仗势欺人之嫌。
可是他作为儿子,总不好直接去说爹的不是,还是迂回的跟娘说说,让娘提醒一下爹,然后再说服景澈改变主意,那小子主动拒绝,也算是给爹一个台阶下。
见召香仍是十分不安的模样,他淡淡说道:“就算景公子想要收了你,他父亲也不见得会同意的……我会跟他说,让他写封信婉拒了吧。”
“谢舅爷,您的大恩大德,奴婢一辈子也不会忘。”听了这话,召香的心才放下,她对他磕了个头,然后站起来,退到莞娴身后去了。
“哦,对了,我昨日在花园捡到这个。”他从袖中拿出那个小锦囊,”三姑娘,这是你的吧?”
“啊……”莞娴连忙装出惊喜的模样,”原来这东西是在您这儿呀,幸好没丢……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呢。舅舅,真是太谢谢您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他不动声色的将锦囊还给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快巳时了吧,我要出去一趟。”
“喔……那外甥女儿就不打扰您了。您慢走……”她呐呐点头,又对他福了福身,目送他离去。
急匆匆的从院子里走出来,他一口气疾走了数百米之后,绷紧的身子才放松下来,松开握紧的拳,他发现掌心润润的,渗了不少汗水。
……明明是在他家里,他干嘛好像逃走似的啊?!
景公子和舅爷那么好,既然舅爷答应了,那这事儿算是解决了吧。召香心情轻快起来,可瞧自家姑娘低头不语,似乎闷闷不乐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安,连忙说道:”姑娘……婢子给您添麻烦了……”
“啊……不是。”莞娴这才反应过来,对她笑笑,“与你的事无关。”
召香的事情解决了,昨夜的事他似乎也忘记了,她可以放心了……可她为什么还是高兴不起来呢?还有些失落……
方才他的态度挺冷淡的,说了没几句话就下逐客令,还直接把她丢在屋里自顾自的走了……他不可能是喜欢自己吧?一定是她会错意了。
你丫以为你是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她真是太自恋了!
她在心里暗笑自己自以为是,怏怏了一会儿,楚家的小姨们拉她去玩儿,她也就把这件事情抛下了。
在庆侯府里住了几日,苏二老爷亲自来接妻女们回家。
楚氏这些日子与母亲谈过,也想通了。正所谓出嫁从夫、从一而终,她赌气回娘家,总不是个长久之计,更别提什么让他休妻的话。人言可畏,庆侯府虽大,却也容不下一个被休弃的庶女……她若是真的求了一纸休书回来,大概也会立马被爹爹和哥哥们逼着再嫁,那估计只能做妾了,还不如现下做学士夫人呢,好歹也是正室主母。
苏二虽混,可仔细想起来,却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再加上苏家余荫,他将来前途不会差到哪儿去。苏畴裕不是什么大j大恶之人,秉性还算良善,只是花心些、粗心些罢了……男人啊,大都如此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只能认命了……谁让她是女人呢。
至于那个付氏……若她安分守己一些,自己还是能容得下的,只是她三番四次的对自己挑衅、丝毫不肯做小伏低,明显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就无法再容忍下去。
再加上付氏又生了儿子,若是将来明磊有了出息,要替生母挣个名分、甚至诰命什么的,自己的地位就十分尴尬了……虽然背靠庆侯府这显赫娘家,苏家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要她不犯错,正室的位子是妥妥的,可将来要是与一个小举子之女平起平坐、甚至事事被她压住一头,让她情何以堪?
丈夫的长子既然已经生了,她还不至于狠毒到要把他捏死;
……但是,他的生母付氏,是必须要撵走的。
回到苏家,她的目标只有两个:
其一,让付氏从苏府消失;
其二,生儿子!
抱着这样的目的回到苏家,虽然她待丈夫表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但言行上对他却不是十分抗拒了。
又是小别胜新婚,苏学士几日未见妻子,已经是心痒难搔,再见她时,虽然她看似冷淡,却对自己又十分顺从,他以为小妻子是脸皮薄,拉不下脸与他和好,有些欲迎还拒的意思,对她这冷美人的模样更是喜欢得紧。
梨院又回复到冷冷清清的模样,付姨太太对着芙蓉冷帐咬银牙。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几天没有更新……原因是我的电脑嘭的一下忽然黑屏坏掉了,然后怎么也开不了机tat。终于修好了,幸好坏的不是硬盘,稿子都还在。从今天起恢复更新,我会努力补上进度的,握拳!
堂兄登科
堂兄登科
二月春闱,大堂兄顺利金榜提名,殿试录了一甲第二名,直接授了翰林院编修,苏家众人喜气洋洋的,简直比过年还高兴,老太太脸上更是乐开了花,急急的吩咐下去,要行盛大的祭祖,感谢苏家历代祖先在天之灵保佑苏家子孙步步高升、加官进爵。然后,还要摆三日流水席,大肆庆贺一番。
苏府上下顿时为此事忙碌起来了,虽然这是大房的喜事,但二房也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楚氏怀孕时,受了大太太和大奶奶许多恩惠,此时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楚氏便不遗余力的帮忙去了。
自从小产后得了莞娴细心照料、后来又一唱一和的打了付氏出气,楚氏与这个继女便亲厚了起来,这回帮大房办喜事,她也将莞娴时常带在身边,让继女学些管家应酬的学问。
这日,几个女人正聚在老太太屋里商议宴席菜单的事儿,正巧遇见明磊下了学过来请安。他在老太太身边被管教了近一年,原本骄纵的性子也收敛了些,见了长辈、兄姐也会规矩问候了,不似去年此时那般任性无礼。
楚氏亲切的问了问他的学业,听他回答得甚是流畅,便对老太太笑道:“经哥儿进士及第,明哥儿也愈发长进了,都是娘教导有方啊……您的子孙皆有出息,媳妇们也跟着沾光了,呵呵。”
“我一个老太婆懂什么?那是颜夫子教得好。”老太太对这恭维甚是受用,但嘴上还是谦虚了两句,然后挥手让明磊退下了。
“哪里……再好的先生,也比不上家中有个睿智长辈时常提点。您可是咱们苏家的顶梁柱呢……”大太太的嘴也是抹了蜜一般甜,两个媳妇一唱一和的,将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
楚氏见她心情好,便小心翼翼的陪笑道:“娘您这阵子忙着经哥儿的事儿,不如将明哥儿给我带一阵子可好?”
“你是他正经母亲,这有什么不行的?”老太太爽快答应下来,“原本也是因为你新嫁到咱们家里,怕你一时事儿多,再带个孩子不习惯,我这才带在身边的,如今你嫁过来也快一年了……改明儿就让他搬到你那儿罢。”
如今苏家长房嫡孙也出了仕,她对二房庶出的次孙,就不那么在意了。
“是……”
楚氏连忙起身答应了,“媳妇初为人母,许多不懂之处,还得向您多多请教呢。”
莞娴见她笑语盈盈,脸上没有丝毫不情愿的样子,猜得到她大概打的什么主意了,虽然有点同情无辜的小明磊,可心里很不厚道的暗笑:付霓裳啊付霓裳,你当初也是清清白白一个小家碧玉,嫁谁不好啊,谁让你偏要抢别人丈夫?……现在儿子女儿都被抢了去,你白白辛苦一场,却是为她人作嫁衣裳……这就是报应啊报应!
说完了明磊的事儿,她们又继续商量宴席菜单。
这回宴请的不止有京城的达官贵人、大伯的至交好友,还有明磊的座师和同年的进士,而且按照大景礼制,宴席菜色还要进献给皇上的,因此丝毫马虎不得。老太太对这回的宴席比去年为二儿子娶亲还要谨慎些,总是斟酌再斟酌。
莞娴见那些菜色名,什么玉露团(确定不是玉/蒲团?)、凤凰胎、仙人脔、小天酥、缠花云梦肉、遍地锦装鳖之类的菜名,足足有上百种之多,她看得发晕。明明每个字都认得,可组合起来却偏不知道是什么。
另还有雪婴儿之类的凶残菜名,让她看了心惊。
曾经看过野史说石崇与人斗富,就蒸了自己的儿子和妾室来宴客,客人大呼美味……这菜单里的雪婴儿,该不会是用小孩儿来做菜吧?
难道苏家就不怕被参劾么?而且老太太可是经常将慈悲仁义挂嘴上的,总不至于吃人吧……
她心里狐疑,又不好当着大伯母她们的面问,只能强忍着,等回去后才向楚氏问起。
谁知楚氏一听便笑了起来,“这雪婴儿啊,是将青蛙剥了皮,再裹上精豆粉煎煮而成的……白如雪,形似婴,故名雪婴儿。”
“原来如此啊,好端端的,却取了个这样的名字。”莞娴不好意思的笑笑,暗惭自己的孤陋寡闻。
“还有玉露团,是印花酥饼;凤凰胎,是鱼白蒸的鸡蛋羹;仙人脔,是||乳|汁炖鸡块;遍地锦装鳖,是用羊脂和鸭蛋清炖的甲鱼……”楚氏将菜名解释了一番,又接着说道,“大户人家少不了宴客的,虽然下头有管家婆子和厨子们帮着打点,可当家的主母,也要自个儿心里有数才是。若是做得不周到,宴席上贻笑大方还是小事儿,万一在御前失了礼,可就大大不妙,说不定还会连累一家子的前程呢。”
莞娴听了这话,赶紧敛神,神色谨然的躬身答应了。
“这里头学问还多着呢,比如这二十四气馄饨和鸭花汤饼,是要生进的,就是生的献上去,不能煮熟了;吴兴连带鲊,是要整缸献上,千万不能开封;缠花云梦肉和蕃体间缕宝相肝是凉菜,与热菜进献的顺序不能乱……”楚氏又滔滔不绝的细细说了一通,莞娴一时记不住这许多,但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便硬着头皮听下去。
见她紧张的模样,楚氏又笑了起来,“你一时半会儿记不住也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必会寻两个晓事儿的嬷嬷给你陪嫁过去的。”
“娘还在打趣我呢。”莞娴听了这话,识相的露出“娇羞”的表情,娇嗔了两句,便又问道,“这么多菜色,要使许多银子吧?”
“可不是吗?”楚氏笑着叹了一声,指了指菜单,“这升平炙,就是用羊舌和鹿舌烤熟后拌合的,需三百舌;还有这通花软牛肠,是要用羊骨髓作拌料的……这一开席啊,银子就如流水般花出去了,就算有随礼,怕也补不回十之一二呢。”
“哦。”莞娴忍不住吐吐舌。……苏府这也太能花钱了。
“大太太手上肥得很,而且还有老太太在呢,左右轮不到咱们操心就是了。”楚氏见了她的小动作,眨眨眼,抿嘴笑。
忙忙碌碌的过了一日又一日,苏家那些事儿实在没啥乐趣可言。
大姐倩娴忙着准备选秀的事儿,二姐容娴据说也被莫姑姑管束严格了许多,她们承诺过带她放纸鸢的,却都不得不食言了……至于小妹瑞娴,莞娴对她亲妈真的没啥好印象,心里总有根刺,没法跟她好起来。
而楚承瑛呢,自从她们从庆侯府回来后,他再也没来拜访过,让她还觉得有些挂念呢。找借口旁敲侧击的问了楚氏,她说他提前入了军营历练,又要兼顾皇子伴读的事儿,忙得□乏术,不得空经常过来了,偶尔来了,也是说两句便走。
这些事情,他为什么没跟自己提过呢?……她心里颇有点失落。
幸好她还有个小庭院,让她能找回悠闲惬意的感觉
每日进去泡个澡、赏赏花、吃吃美食,感觉委实不错。
只是……
“这些花儿就这么开了又谢,怪可惜的。”这天,她坐在秋千上,仰头望着一树桃花叹息。
“这个我早想到啦。”小怪龙宸晏啃着碗口大、水汪汪的大桃子,得意洋洋的走过来,拉着她的衣袖就往厨房那边走。
“干嘛呀?”她疑惑的站起身,跟着他往屋那边走。
“……过来你就知道啦!”他吃完桃子,飞到外头摘了一大捧花儿,然后回到厨房,娴熟的升火、呛锅。将熬好的鸡油烧热至冒烟,他先放下入切得极薄的鸡肉片滑炒几下,然后放入各色花瓣翻炒,趁花瓣颜色未变之时,迅速的下盐、勾芡……
莞娴知道他经常自己做菜吃,可在还是第一回亲见他动手。
只见他在半空中扇动着小翅膀,挥舞着比他还长的铁勺,样子颇为滑稽,可瞧他炒菜的动作干净利落,又有几分当世大厨的风范。
“愣着做什么?尝尝看啊。”他将炒好的一盘花瓣菜递到她面前,“这道菜叫做百花大玉。”
好俗的名字……不过看上去卖相还不错。
她嗅了嗅味道,半信半疑的拿起竹筷,轻轻夹起一片鸡肉尝了尝,连忙点点头,“唔……火候刚刚好,肉很滑嫩,还带着花香味儿,清新不腻。……你手艺还不错嘛。”
“这是当然!”得到她的夸奖,他得意的翘起尾巴,“花瓣的滋味也很好!”
“嗯,是不错啦。”花瓣又点脆,嚼起来口感很好,吃过之后顿觉满口余香……她忍不住一口气吞了半盘子下肚。
吃饱了,她不甚淑女的拍拍肚子,又说道:“吃是好吃啦,可是就我们俩,也吃不了多少呀。”
“放心,不管多少我都吃得了!”他满怀豪情的拍胸脯。
“……除了吃,你就想不到做别的用处了么?”她微微侧过身,斜着眼睛看他。
“当然不是啦!”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他不满的哼了两声,飞到篱笆边上开始刨土。
做什么?她疑惑的跟上去,见他从土里刨出几个不大的泥坛子。
他打开坛子的封口,顿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酒?”她吸了吸鼻子。
“是呀!”他双爪叉腰,得意的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样的小丫头,不过你瞧不起我,本大仙也只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了。这酒埋了近一个月,算起来人间大概有三十年。喏,我给你尝一点,只准尝一点点啊……算你运气好能够尝到本大仙的佳酿,不是每个人都这般有机缘能尝到的哦!”
“……”她用竹筒盛了些酒,小心喝了一口。
这酒的度数喝起来并不觉得高,倒像是果汁多些,入口清甜醇厚,喝一口只觉得浑身都陶醉了,她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桃花和梨花酿的?”
“算你识货!”他听了这话挺高兴的,“除了这两种花,还有灵芝喔……还有,这个你也尝尝!”
他又给开了一坛。
“这是……”她闭上眼细品,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与花的海洋里,周围香气萦绕,花瓣儿轻轻飘飞,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好像也化成了一片花瓣儿,落在这澄澈清灵的酒水中。
“菊花、芍药、苹果,还有……”她喃喃念着。
“还有什么?”他满脸期待。
“……莲子?”
“对了、对了!”他欣喜非常,飞过去用力抱着她的脸蛋,“小丫头,算你还有几分识货!……哼哼,现在知道我不止会吃了吧?!”
“嗯……不仅会吃,还会喝。”
“哼!我才不是吃货呢!”他愤愤说道:“我还会炼丹!真的,我这就去炼给你看!”
说完,他就急匆匆往炼丹房飞去。
“不用勉强啦,我不是在鄙视你……吃吃喝喝其实挺好的呀……”她在他后面叫道。
“哼!不行,我就要炼!我要你对我无比敬佩和倾慕!”他满怀斗志的摘花、烧火、拉风箱。
“好啦,我已经很仰慕你了,行了吧?你不用证明自己啦。”她靠着门边,看着那蓝幽幽的小身影忙来忙去,不觉有些好笑。
……除了吃喝方面比较行,其他方面,他简直就等于各种不靠谱的化身,为了避免屋子被烧掉,她还是阻止他比较好。
“我就知道!……谁能不被我的惊才绝艳所迷住呢?!”他自得的扬起头,“那我更要炼些好东西送给仰慕喔的少女了!”
“好、好吧……”她抽动嘴角。
第二天她再来,瞧见庭院安然无恙,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丹药炼好啦!”他兴冲冲的举着一个小竹筒朝他飞过来,“快吃一颗试试吧?”
“这是什么药?”她接过竹筒瞧了瞧,见里面是几颗粉色的大丸子,嗅起来倒是很香,却不知有什么疗效。
“这是百花玉骨丹,名字俗了点,但是很有效的哦……吃了这个,身体会自然散发出沁人的香味,几里外都能闻到!我以前认识的仙子仙姑们都很喜欢用呢!”
“……”她无语望天。
“干嘛?”他歪着头看她,皱了皱鼻子,“是不是嫌香味传得不够远?还是不够香?……我可以再改良配方,保证让你满意为止!”
“不是不是。”她赶紧回答。看他这么努力的份上,她还是不打击他了,虽然她觉得这药除了装x没别的用处……要那么香干嘛啊,她又不是想做会能移动的香炉。况且带着标志性香味太不低调了,想要做点坏事儿都不方便……
“好啦,我收下了,谢谢你哦。”她微笑将小竹筒插在腰带里,亲昵的摸摸他的头。
“嘿嘿……这点小手段,对于本大仙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啦。”他不好意思的挠挠脑门。
第一次见他露出貌似羞涩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忘了淑女笑不露齿的规矩,她轻启丹唇,粲然一笑,露出几颗珠贝似的素齿小牙。一笑之间,桃羞李让、莲惭兰妒。
“你还想要做什么,只管告诉我,本大仙没什么是办不到的!嗯哼!”她甜美的笑容如同朝霞般照耀着他,让他一时豪气陡生,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讨佳人欢心。
“是么?”她想了想,微笑说道:“我还真有点东西想要的呢……”
大姐选秀
大姐选秀
她想了想,微笑说道:“我还真有点东西想要的呢……”
“说吧说吧,本大仙心情好,有求必应!”他双爪交叉握在胸前,小脑袋微微抬起,一副“我无所不能”的模样。
“我想用花儿来做……胭脂。”她笑眯眯说道:“这个也没问题吧?”
这年头的胭脂水粉种类虽然不少,各色米粉、铅粉、玉簪粉、珍珠粉等等……可总是白的太白、红的太红,颜色颇单调了,她实在不想涂个大白脸、再加上两坨红脸蛋。现在自己年纪小可以不施粉黛,再过三四年就不行了,就像大姐倩娴,每日里就算请个安,也要被嬷嬷念着必须梳妆打扮好了才准出门。
“当然没问题!”他牛轰轰的一口应承了,接着又问道,“胭脂怎么做啊?”
不知道怎么作还答应得那么大声……
她翻个白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提炼出各种颜色的花汁,然后收集起来吧。膏状、粉状的都行,我回去再翻翻书,咱们一块儿参详参详,反正也不着急,慢慢来吧。”
“提炼花汁啊……”他歪着头想了想,忽然间小爪子一拍脑门,“我知道啦!”
“真的?”她有些怀疑。刚才还不知道呢,这一会儿就想到了?
“当然!”他骄傲的扬起头,“这世上就没什么是本大仙办不到的!”
“不要勉强哦……”她温馨提醒。
“哼,你就等着吧!”他满怀信心的飞去收集花瓣,“我一定不会让仰慕我的少女失望的!”
“……”她沉默片刻,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你还是叫我丫头吧……”
少女什么的,太寒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埋头在炼丹房里鼓捣,不眠不休的,连最爱的鸡翅膀都不吃了,看得她有些感动。
……不管能否做成,他这份心意已经很可嘉了,值得她给他奖励几只鸡打牙祭。
这天,他终于跳出炼丹房,兴奋的冲她嚷嚷;“做好啦!做好啦!……快来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真的?”她半信半疑的跟着他走进丹房。
“你看,就是这些!”他献宝似的将一盒东西送到她面前,琥珀色的眼睛满怀期待的望着她。
她接过看了看,盒子里是几个浅浅的小竹筒,里头装了几种细细的粉末,颜色从淡红到绛红都有,看起来果然像是胭脂粉的样子。
她用指尖沾了一点儿粉末,轻轻涂在手背上,只觉得这粉润滑细腻、舒适服帖,即便她甚少涂脂抹粉,可也能感觉得到这粉是极好的。
“这浅粉的,是桃花做的;绯红的,是玫瑰花做的;还有这艳红的,是石榴花做的……”他指了指不同颜色逐一解说着,“我将花瓣用莲花池水蒸煮了许多次,几十斤花瓣才提炼出一小筒花汁呢……然后再拌上磨得极细的莲子、人参粉烘干,就成了这样子啦。
不是我自夸,有了这灵气充裕的莲花池水,加上绝品的炼丹鼎炉,当然还有本大仙的高深功力,才能炼出如此精纯的颜色……这三者缺一不可哦,可是天地间独一份儿,别无分号!”
“很好很好……很漂亮的颜色,粉也很细腻。”她真心的夸奖他,“辛苦你啦。”
纯植物配方,还有珍贵药材配伍,想必除了妆饰的功效,也是极好的养颜珍品。
“也就是随便做做而已,本大仙的本领才发挥了不到一成。”他又得意的翘起尾巴了,“若是我认真做,还不只这样呢。”
“那是怎样?”她饶有兴味的问道。
“咱们这儿花那么多,还能提炼出各种不同颜色呀……还有,可以加上蜜蜡,做成香膏也不错,或者浇上糖汁,当点心吃……”说到吃的,他又砸巴了几下嘴,“我尝了下味道有些寡淡了……主食还是吃肉好啊,但偶尔来点儿清淡的也行……”
“行了,知道啦。”知道他说起吃的就没完没了,她连忙打断他,笑道:“这回真辛苦你了,改天我给你带好吃的……还能帮我多弄些其他颜色么?”
“这有什么问题!”他满口答应下来,“你还要什么颜色呀?”
“我想要白色、肉粉色……接近肤色这样的。”她拍拍自己的脸颊。既然有了胭脂,索性再做些粉底吧……肤色系粉底可是裸妆必备哟。
“肉色啊……”他盯着她看了看,点了点头。
“这个不急,你慢慢做上两年都成。”
“两年?!”他从鼻子里喷出几口气,“太小看本大仙啦,我两日就能做好!”
果然,他过了两日就又送上一盒粉底,从纯白色到粉白,再到偏深的小麦色的都有。
“这些是用杏花、梅花、菊花……还有莲子粉、藕粉、人参粉、灵芝粉等调成的,味道不错哦,你尝尝看。”
“我不是用来吃的……”她嘀咕了一声,又试用了一点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满意的点头微笑,“宸晏大仙,你太棒啦!”
“终于知道我的好了啊?”他叉腰仰天长笑,“不要太仰慕我哦少女,我会很困扰的!”
“……原本还想问你想吃啥,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吧。”她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往外走。
“啊……?不要走呀……”他连飞带蹦的追上去,“本大仙最是善良多情又善解人意了,我怎么忍心拒绝一位纯真少女的满腔热情呢?我不会那么残忍伤害你那冰晶琉璃似的少女心的……”
“所以呢?”她抽动嘴角,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往下掉。
“所以,请尽情的用好吃的肉肉来砸我吧!”
回到屋里,她小心翼翼将宸晏精心制作的胭脂花粉挑进小银盒里装好,以便妥善保存。这些粉粉色泽饱满润泽,在盒子里静静散发着清新甜蜜的花香。光是嗅着那香味,就已经让人十分惬意了,抹在脸上也会是一种享受吧……她都忍不住想化化妆玩儿。
想起宸晏的话,她让召香去药铺买了些白蜜蜡,用小圆勺在蜡烛上熔成浓稠状,加入少许香脂,再倒入淡蜜色的粉底拌匀,待冷却后,便成了简易的面霜。
这一加热一搅拌,满屋里都充满了花香味儿,沁人心脾。
“姑娘,这粉可真真儿好,太太从庆侯府里带来的香粉,据说是御赐给侯爷夫人的,也没这般细腻呢,香气儿也没那么好闻。”召玉笑道。
“是吗?”她抿唇笑笑,淡淡接道:“我见如今春暖花开,就差怀萱庄的人做了些香粉。自家做的东西不能和外头大作坊的比,更别提宫中之物了……好用不好用也不知道,就是图个风雅好玩而已。”
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心里早就认定了以后早晚洗沐后,就用这面霜抹脸擦身了。
花瓣粉中饱含吸收了仙水灵气的花瓣、还有人参等珍贵成分自不必提,香脂能润泽肌肤,蜜蜡有生肌收敛的功效,总总材料加起来,可是上好的护肤品呢。
她盛满了两盒胭脂、几瓶面霜,想着自己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了这许多,这里头可没有防腐剂,放久了恐怕效果会大打折扣,那就浪费了。对了……大姐姐就快要去选秀女了,不如送她一些,或许对她有用呢。
说做就做,她收拾了一盒胭脂、两瓶面霜,去西院拜访倩娴。
“大姑娘,三姑娘来了。”倩娴的屋外,侍婢青儿见了莞娴来到,连忙给她掀开帘子。
“啊……是三妹妹。”倩娴一身白衫翠袖的装扮,淡雅如仙。她正在窗边做着绣活儿,见了莞娴进来,她连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来。
“大姐姐。”莞娴走过去,见她睫毛湿湿的,好像是哭过的样子,不由得一怔。
倩娴却是若无其事的笑笑,亲昵的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又招呼婢子给她上茶。
莞娴有小半月未见她了,如今再见只觉得她好像又清减了些,下巴尖尖的,更显得柔媚纤弱了。大概是莫姑姑的功课愈来愈紧了吧……她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妹妹来找我,有什么事儿么?”见她不说话,倩娴温柔的问道。
“嗯……”莞娴听她这么问,这才想起今日来访的目的,连忙唤召香拿过胭脂和面霜,亲手递给她,“妹妹得了些胭脂花粉,就想着送姐姐一些,也不知是否合用,姐姐就留着玩儿罢。”
“难为你有心,多谢了。”倩娴接过,打开嗅了嗅,只觉得香粉滑润、香气浓郁却不俗腻,知道这必是上品无疑,连忙道了谢,唤丫环小心的收进妆匣里。
“这些东西,妹妹差人送来也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如今虽然开了春,可也是乍暖还寒的。”
“没事儿。”莞娴不以为意的笑笑,“我也想来瞧瞧姐姐呢。最近帮着忙大哥哥登科宴的事儿,也不不得空来见你,只希望姐姐不要怪罪才好。”
“妹妹这话可是太见外了。”倩娴叹息了声,轻轻执起她的手,“虽然只与你相处一年,可在姐姐心里,早将你当亲妹妹一般了……我再过一个月就要离家,那个容娴,我最放心不下,你是个稳重人儿,还请你看在咱们姐妹三人的情分上,平日里多照看她一点儿……”
她说着说着,又自嘲的笑了起来,“唉,我在说啥呢,你比容娴还小着两岁呢……哪有让妹妹照看姐姐的道理?”
“我明白的。”莞娴听了她的话,心里不禁也难过起来,“姐姐非要去选秀不可么?”
以苏家的门第和倩娴的容貌才华,她若是入选,应该不至于会做宫女伺候人,可是做嫔妃也没什么好的呀……当今皇上成年的儿子都有好几个了,年纪应该不会比大伯父小。想想倩娴正值豆蔻华年,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家,居然要去伺候一个比她爹年纪还大的老男人……莞娴觉得实在太无良了。
更可怕的是,万一皇上驾崩了,她若是没有儿子,就得出家为尼,一辈子伴青灯古佛。宫女到了二十五岁还有出宫的日子,算是有点儿盼头,可被宠幸过的嫔妃只能一生一世被拘在深宫里,直到老死为止……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听奶娘说,每到选秀前夕,上至官宦人家、下至升斗小民,只要家里有十三到十六岁未出阁女儿的,总免不了要拉郎配,宁可在大街上随便找个男子就将女儿嫁掉了,也不想被选入宫侍奉君王。……嫁为他人妇,父母女儿总还有相见的日子,即便嫁得不好,娘家也能出个头帮衬一下。可选入宫中,再见面可就难了,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端的是看各人造化了。
可偏偏也有如同苏家老太太这样的长辈,满心里打的是要做皇亲国戚的如意算盘,只恨家中标致的女孩儿不够多,恨不得将三宫六院里都塞满他家的姑娘……
“好妹妹……”倩娴猜到她的想法,捏了捏她的手掌,挤出个笑容,故作轻松的说道,“选入宫中,也不一定是为嫔妃呢,说不定指婚给哪个皇子,也不错啊。”
“伯父官阶虽然不低,可苏家毕竟没有袭爵,若是指婚给皇子……”怕也是只能为侧室。
总之,倩娴这回,不是给皇帝做小老婆,就是要给皇帝他儿子做小老婆……莞娴秀眉紧蹙。
“这就是我的命了。”倩娴轻叹一声,“你也别怨祖母他们,咱们这样的人家……总是要有个女儿送去选秀的,我是长女,对此责无旁贷。”
“你也可以不去……”莞娴此话脱口而出。
选秀要求极严,给自己“不小心”弄个伤疤什么的、或者故意几天不洗脸不梳妆出点丑,不就能被刷下来了么?
“妹妹千万别再说这些傻话了。”倩娴赶紧伸出手指,在她唇边比了比,轻轻的“嘘”了一声。
“嗯……”莞娴说完,也觉得自己这么想太幼稚了,便点点头。
自己弄伤自己逃避选秀,被发现的话就是欺君之罪,不洗脸不梳妆,估计会被以不敬君王的理由叉出去狠狠责罚吧,到时候连累家人,岂不更惨。再加上老太太对倩娴寄予厚望,一直下血本细心栽培,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她能够入宫受宠,从而帮父兄在朝中立足,也算间接的为光耀苏家门楣出了一份力……若是她落选了,老太太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我会好好的,你别替我担心。”倩娴又笑起来,轻柔的替她理了理头发,“容娴那急躁性子难改、脾气又糟,让她选秀怕是指望不上的,即便选上了,也怕她将来入宫后会开罪贵人……父母已定了这回登科宴上,要替她榜下择婿。
若是我失了手,下回选秀,总少不得要你去的……那,还是我去罢。”
“姐姐!”她都自身难保了,还这么替妹妹们着想……
莞娴鼻子一酸,垂下眼眸,差点落下泪来。
“记着,帮姐姐看好容娴……我离了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她谆谆嘱咐。
“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