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英雄 作者:曲墨封

    第十八章 监狱中的小萨

    不登高山，不知远古巨人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凤姐脸皮之厚也，不闻圣皇春之格言，不知霸气之悍也。

    ——摘自《旬子》

    长天秋寒。

    班机在云霭中穿飞而过。

    天风呼啸，不过却全被客机引擎发出的轰轰响声掩盖。

    渐渐地，机舱中的空调功率被不断调低，以至关闭，但舱中依然温暖如春。

    降落，水悠扬和炽夜走出舱门。

    虽已是深秋，云州却依然这般和暖。

    云交两州，自古是各族杂居之地。大理城为云州主城，虽不如江夏繁华，却也有种大城气韵，街市上既有现代风格的高楼广厦，也有充满南疆风情的金漆阁楼、草苫庭院。虽然暴乱还未完全平定，城中随处可见毁损的房屋，但商贩们早已活跃起来，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街角处是常常见蛮族歌女载歌载舞，向路人秋波传情。

    炽夜下机便双眼睛四处张望，本来正经无比的那张斯文脸此时比铯狼还铯狼，下和某歌女搭讪询问其芳龄几许，下捡起块砖头冲到某美眉身边说她东西掉了（结果被白眼加狠狠瞪），还和水悠扬嚷嚷不停，说应该买什么东西，到时候在舞会上讨南宫小姐欢心。

    水悠扬已经受不了了，不耐烦挥手道：“据你所说，南宫世家家资亿万，是中夏修炼界数得出的大世家？那么南宫家的小姐该什么东西没见过？别说这些小东西——恩，就算你能在这里找到修炼界的商铺，买些特别的特产罢，只是你那点薪水，买得起那些价值连城的巫蛮水晶咒器么？”

    接着水悠扬又加了句：“何况那些咒器，以南宫家小姐的身份也未必看得上眼，除非你能搞到九哥提到过的星吉利下古闪电巫师哈哩·泼特留下的扫帚，估计她还会有点动心…”

    炽夜当即拳擂在水悠扬肩膀上，大叫起来：“你小子什么品味？竟然让我给美女送扫帚？实在是太…”

    但此时他又看到名身着彩花短裙褶衣，头戴花冠，踝系银铃，体态窈窕的蛮族美女细步走过，留下yī zhèn 叮咚清响，立即停了话音，追上前去。

    nǎo dài 快要冒烟的水悠扬把抓住炽夜领子，将他拖拽着，沿着地图上的线路，以最快速度疾走到云州城防署，路行人均对有人跑得比汽车还快且没撞到半个人表示惊叹。

    炽夜犹自大叫：“小扬你这混蛋，按照中夏人权法第xx条，妨害别人发展伟大爱情的行为是不对的…”

    云州城防大院如其他地方般，重门深锁。

    水悠扬冲到门前，扔下被他拽得气喘吁吁的炽夜，向看门的保安出示证件。

    铁门开启，两人步入，以最快速度进入内部，见到了刚转正没几天的原云州城防署副总管（原正总管香云息已被南越女特务刺杀）。

    此人乃是名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三角眼睛，对棍眉，极是蛮横无礼的mó yàng 。

    人如其貌，自然地，听说水悠扬想到云州城防署水牢里提人，他副不耐烦mó yàng ，恶声呵斥不止。

    水悠扬直接取出杜九绝给的特别批文，很奇异地，上面除了大红印章外，还有个私章，是个大砍刀形状。

    瞥见那私章形状，那蛮横汉子不知为何立刻软了下来，答应只要水悠扬看上的人，随便提，但又说蛮族大横行不法，难以驯服，且这些暴乱分子个个心存复国念头，对夏族有仇恨，倘若到了荆州后干出什么恶事来，却不关他任何事。

    水悠扬淡淡道：“那是自然，难以驯服？用拳头打趴下就行了！”

    他眼中寒光暴射，正正盯着那云州城防总管。

    水悠扬面色依然平静如水，微白的脸颊颜色不变，只是那有如能将人完全看穿的目光，竟使云州城防总管心头震。

    那名总管这才想起面前的这位也是四阶初就能劈掉五阶的猛人，他自己的实力也不过四阶巅峰，倘若在荆州或者扬州，也不过混个处长而已，只是正逢香云息yì ;死掉，才能占着这职位，办不好事情可能还会被撸下来…

    又想到杜九绝在暗中的实力，自己这可是得罪了他的心腹手下，此人不由冷汗涔涔，时忽然变得恭敬起来。

    签了相关字条，云州城防总管将水悠扬、炽夜二人送到刑讯处院子门口，打了招呼，才回转。

    待他走远，炽夜悄悄对水悠扬说了句：“唉，狗jiù shì 这样的了。”

    水悠扬望望天，道：“是啊！”

    两人进入刑讯处后，在相关人员带领下，走进水牢所在院子。

    扇用青阳宿铁打造的活板门，静静躺在座小院地面中央，微微有寒气从中散逸。门上，卧着个笆斗大小巨锁。

    那名刑讯处城防用钥匙开了铁门，率领两人步下。

    股阴湿寒冷之气，扑面而来。

    在探照灯照射下，下方渐渐明亮起来，水光澹澹。

    沿着石阶向下，是蛛网般的石道，比石道低几厘米处，便是无尽积水。

    水中，不断传出yī zhèn 阵叫骂声，但有些呼声，已然有气无力。

    四面望去，水里全是被树着的木板，无数犯人便被四肢用铁索扣在木板上，只露出个nǎo dài 在水面之上。

    水悠扬看得心里发憷，问道：“这些人，就永远被捆在这？”他在荆州城防署并未去过修炼者监牢，却并未见过其中情状。

    那名引路者道：“是啊，被封了全身功力。那木板是紫金水柏，铁索是雷狱精金，倘若调动不起真气灵力，光靠**力量别想破掉。修炼者犯事般就禁闭几天，倘真要关起来，基本上都是大罪，般全是无期的——这些人吃喝拉撒，也全在里头了，每天有人送饭，水里有专门用来吸收污秽的净土石，定期换。待得他们寿元尽了，手脚肿大，全身长蛆，泡死在里面，探看的人就把他们拖出去…”

    水悠扬只觉yī zhèn 寒意，犹如被凉水浸透心房，摇头叹息声，对这些人不由产生yī zhèn 同情，暗思道：“这次碰上肯转性的，能救几个就救几个吧…”

    此时，忽然听到声怒骂：“狗r的夏族畜牲们，快吧你萨爷放出去！”

    那声音极是浑厚雄大，犹如牯牛吼啸，却又带着点嫩气，显然是个年轻人。能叫得这么中气十足，显然是新抓进来的，倘是老犯人，基本上都有气无力的。

    水悠扬听得那骂声，心中转，淡淡道：“把那人提出来看看。”

    那名刑讯处城防连忙点头，取了钥匙，下到水中解开了那人手脚铁索，只听扑通声，却是那人猛起个勾拳，就把该城防人员轰倒在水中，溅起水花万点。

    那刑讯处城防大怒，起身来，拳头上红光暴涨，拳轰出，正中那囚人鼻梁，当即打得功力被封的他鲜血直流，却见那人只是紧咬着牙关，不哼哼声。

    刑讯处城防袖章擦，光芒乍起，顿时将那人封得动弹不得，随即拎起他囚衣领子，如抓鸡般抓了出来。

    片刻间，那人已然在水悠扬面前。但见其看mó yàng 年纪甚轻，约与水悠扬相仿，身量不高，个子不过米六五上下，全身精瘦，面皮金黄，头发色泽也有几分黯淡，但双眼睛却是犹如夜空中的星辰般，精芒四射，此刻，望向他们的目光，是带上了无边怨毒，似要将水悠扬等人活吞了般。

    水悠扬望见此人虽然目光凌厉，却眼中清澈无比，不似那般凶人，想来不过是因为所谓的民族仇恨才被送进了水牢里。在风之大陆，他本人自然是当局者迷，如今却是旁观者清，当然不似般夏族，对于作乱杀害自己同胞的蛮族恨之入骨，反而生出几分好感。

    却听那人又张口怒骂道：“夏族的狗儿们，趁早把你萨爷放出去，要不就来个tòng kuài 地刀剐了，这般墨迹，算个什么东西？”

    水悠扬不答话，先让那刑讯处城防引他们离出水牢。少了那股湿溽阴霉之气，众人时胸中畅快许，那自称萨爷的小青年是抬头向着阳光，暴啸声，显然是在水牢里憋了数日极不tòng kuài 。

    水悠扬正想学炽夜那么说教番，却觉自己并不擅说那些话，遂转目向炽夜示意。

    炽夜会意，向那青年伸手道：“你好，本人呼延炽夜，荆州城防署二处副处长。中夏政府向讲究人道主义精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因此，我们来到这里，是希望给些人自由和报效国家的机会…”

    小青年没有接手，却是略大的鼻翼突，恶狠狠道：“机会？你们这群夏狗想让黄风寨的勇士萨普费尔（sappfire）给你们卖命？休想，早点杀了爷罢！”

    炽夜笑了笑，深色如常，依旧那般斯文mó yàng ：“黄风寨？你是莽古族的？想必该是百兽谷门下吧？敢问小xiōng dì 你的莽牛劲修炼到几层了？”

    蛮族只是夏族对南疆各族的统称，shí jì 上乃是数十个民族的集合，而这位叫作萨普费尔的小青年便属于其中莽古族黄风寨，而莽古族绝大部分修炼者都是拜入由族内几大长老担纲的百兽谷，这种旮旯知识，也只有见识广的炽夜知道，才来中夏不久的水悠扬，真只能说对此几乎窍不通。

    萨普费尔直板着的脸上露出了丝得意：“小爷我过个月才满二十，已经将莽牛劲修炼到九层，用正统的划分，如今是四阶上的修为，如何？”

    炽夜拍拍手，道：“不错，果然是天纵英才，只不过倘若把这大好余生断送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面，岂不可惜了么？”

    萨普费尔面色微变，他还这般年轻，自然不想永远被关在那水牢中，泡死在里边。想起这几天忍受的阴湿之气，四肢不能活动的痛苦，他不由yī zhèn 恶心难受。

    但他嘴上仍是恨恨道：“你们这群夏狗，侵占了我们族地盘这么年，任意驱使我们，还想让咱们老实当你们的狗？休想！”

    炽夜hē hē 两声，乜斜着眼睛，道：“都几百年了，还总有群人想不通，实在可笑。族群弱了，不思进取，就必然被其他族群吞并。若说我们夏族比蛮族人，南越人、身毒人样比蛮族，倘若当年我们的祖先不南征，你们的土地照样便宜了那群黑皮猴子！当年清风族治政无方，害得九州衰弱，整个国家都被外族欺凌，不也样么？我也不想说其实国家对你们够好了之类的话，只想再问你句：想不想出去？”

    萨普费尔斩钉截铁地吼道：“宁愿烂死，也不做你们夏族的走狗！”

    炽夜此时面色已经冷了下来，拍手道：“有骨气！好个勇士啊！”转头向水悠扬道：“悠扬，既然如此，只好把他再扔进去，重新挑肯合作的人了…”

    水悠扬和炽夜对视眼，本要说话，但他和炽夜同工作这么久，立刻看出了炽夜眼中的暗示，便只是点了点头。

    萨普费尔目光微微暗淡，却依旧怒叫道：“女表子养的夏族狗们！烂死又如何，兽巫大神总有天会下界将你们全部杀光，全部！那时候，我的尸体就算完全腐坏了，也会看着的！”

    炽夜哦声，又道：“很好，我等着，不过顺便告诉你吧。用于修炼者监狱的经费是有限的，而这次南疆之乱抓进来这么人，肯定有些捉襟见肘，而且修炼者就算被湿气霉味死人味熏着，铁链木枷绑着，也是没个百年死不了，那么为了节省花销么，他们般可能采取些特别手段…”

    萨普费尔从鼻子里哼出口怒气，道：“这又怎么样？刀给萨爷个tòng kuài 吧！”

    炽夜摇头道：“no，no，no，no，我们中夏政府是人道的，不能背上屠杀犯人的罪名，不然在国际上，影响是很坏的，所以呢，他们很可能采取些缓速的手段噢…”

    掰着手指头，炽夜道：“第呢，jiù shì 用电线接到水里，通上工业用电压，次电24小时，个月电次，毕竟修炼者**强度还在么，那点电压自然是死不了人的，不过是皮肉焦上点，在水中惨叫个不停，第二天烂掉生蛆，蛆又变成水蝇在伤口上产卵，直循环下去，直到下次又电出些焦黑来…哎，其实这也很残忍啊…”

    皮笑肉不笑地，炽夜又道：“第二呢，有种刑罚叫金针渡劫，jiù shì 用细如牛毛的长管子，当针插穿全身十二经脉，然后把管子口浸在西域红油里头，红油就缓缓吸上去，在全身经脉上流动，透过管壁渗进全身，那个苦啊，就好像被凌迟碎剐无数次，只是死不了…”

    水悠扬听了这话，脊梁都有些发冷，转眼看向萨普费尔，见其面色已然开始发白。

    炽夜jì xù 不动声色地道：“第三么，还有些监狱看守比较变钛，喜欢在人肚子上开个洞，挖穿了肠子，用剜心绿浆从嘴里灌进去，混合着胃酸从肠子洞里流出来，然后再从嘴里灌进去，如此循环十几次后，打开头盖骨，浇在脑子上做成盖饭，啧啧，欲仙欲死啊，脑子下就像要从身子里跳出来般…”

    萨普费尔此时已经冷汗直流了。

    炽夜搓着双手，道：“第四种可能性嘛…猫鼠嬉春你听说过么？”

    耷拉着nǎo dài 的萨普费尔忽然大叫声：“不要，我合作！”

    炽夜点头道：“这才是好同志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

    水悠扬也是望着炽夜，暗思道：“他哪里想出这样恐怖招数？”

    其实炽夜时也哪里想得出这么，不过太祖当年征战天下时，麾下有名将军名为夏曦，惯会自相残杀，在最困难时，竟也将精锐军士杀了四万余，其发明的各种折磨人的酷刑，别说太祖的对头了，便是祸乱九州的清风族最残暴的时候，也没想出来过。后来夏曦此人被部下在酒里下药灌晕了，废了身功力扔到冷水河里，个四阶巅峰生生淹死，后被追认为烈士立碑，并被米利坚赞美为十万年来第暴徒，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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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监狱中的小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