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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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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足。

    水面薄冰,却被人错落有致地凿开几孔,置以浓碧的丝绸。轻灵剔透的雪雾扬起,又缓缓笼上湖间那些碧绸裁成的莲叶间,一时恍若仙境。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何子岑目之所及,好似又瞧见满湖莲叶摇曳,佳人芙蓉向日,自满池碧荷间向自己探出头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那满池碧荷也因这佳人的明眸失了颜色。

    青莲宫地势开阔,远山翠峰遥遥可见。青葱夏日的满目碧绿如今却是因雪白头,如老舍先生笔下那顶了一髻儿白花的妩媚。

    近处廊下那些阔阔的芭蕉沾了雪水,到越发晶亮欲滴,前方的甬道两侧是丛丛疏落有致的青竹。松竹傲雪,自是苍翠挺拔。此时枝叶随风摇曳,泛起一浪高过一浪的绿白相间的澹波。

    廊下置着张雕花四方小翘几,陶灼华正坐在一旁铺着厚厚锦褥的细藤圈椅上,身披碧绿绵缎的金线绘绣万杮如意纹狐裘,露出一缕淡若银白的烟霞色长裙。

    茯苓撑着把月白绫水墨荷花的竹柄伞立在陶灼华背后,只怕有顽皮的雪花倏忽绕向自己主子的鬓发。在陶灼华脚下,是楸楸温顺与憨态可掬的身影。

    何子岑特意止了旁人的通传,黑黑的狗儿当是第一个发现他进来,却似乎瞧清了何子岑按在唇上的那一指似是暗示自己噤声,又慵懒地躺了回去。

    眉目姣好的女子怀里抱着只垂玉珰粉紫釉描金暖手炉,一手搭上略显臃肿的小腹,正与茯苓兴致勃勃说着话,又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何子岑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从前青莲宫的总管和子正指使了一班人在远远的湖心亭与水榭那畔忙活,依稀是搭建与前世相仿的花塔。

    岁月静好的从容,在这一刻如涓涓细水,缓过流过何子岑的心田。虽是冬日萧条,这青莲宫却留住了满目的碧绿,是那样充满着生命力的色彩。

    何子岑缓缓走近,凝望着一袭绿衣婆娑,玉颜冰肌的女子,恍如隔世的感觉格外明晰。到似是时光荏苒,前世与今生不停交错,他只想记取眼前。

    见茯苓要向自己屈膝行礼,何子岑极快地摆了摆手,又向她打个手势。茯苓会意,悄然向身后的几位宫婢嬷嬷示意,几个人悄无声息地退去。

    陶灼华孕中添了丰腴,比何子岑离京中更显白皙。此刻她虽是望着湖畔,眼波却略显迷蒙。方才她感到自己腹间好似水面轻波,那么极缓地动了一动。

    这并不是她的头次胎动,却依然会叫她深深感怀。这个孩子似乎晓得她与何子岑两世的企盼,来得比前世更早更快。最初的孕吐并不明显,几乎没叫她感觉难受,现在有着甄三娘替陶灼华调理身子,滋补的汤水源源不断,她到比从前更添了些由红似白的娇艳。

    “茯苓,他好似又在踢我了”,陶灼华比方才放缓了声音,手掌更为温柔地抚在自己的小腹上,带些甜蜜又带些幸福地低语着:“许是个男孩儿吧?才整日这般有力气。他怎么这般淘气,一点儿也不似他的父亲。”

    等了片刻没有等到茯苓的回应,陶灼华重新将头转过来时,却对上何子岑深邃又温情的双眸。略带疲惫的男子撩起自己金线蟒纹刺绣的明黄色蟠龙锦袍,将头轻轻贴在陶灼华微微隆起的腹部,便似是离着自己的麟儿又近了一步。

    “你如何晓得他比我小时候淘气?”何子岑不舍得立起身来,只以臂膊更轻柔地挽住陶灼华臃肿的腰身,有些感慨地说道:“前世里没有保住他,如今我实在迫不及待想与他见面。灼华,你孕中辛苦,我陪你进去歇歇吧。”

    眉峰如黛,淡笼远山,如胭脂醉软的脸色一如佳人的芳名,是那样灼灼其华,却越发衬的一双剪水双瞳更是秋波横溢。何子岑百瞧不厌,轻轻抬头吻上期待已久的芳唇,汲取这些日子未见的芬芳。

    一抹深醉更染上陶灼华双颊,就要做母亲的人依旧含了抹娇羞。她想推开这个带些杜若香气的怀抱,终归是舍不得,只沉醉地叹息了一声,便就缓缓圈上何子岑的脖颈。

    宫人们自是在茯苓的授意下离得远远,不敢留意这旁的旖旎春景儿。楸楸却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它拿爪子在何子岑脚上拍了两下,又不甘心地拿小鼻头去拱何子岑的小腿,口中低低呜咽了两声,显得极为委屈。

    何子岑忍俊不禁,自一旁的掐丝竹箩间取了块肉脯喂给楸楸,爱惜地拍拍毛孩子的头,同陶灼华一起坐在藤制圈椅上,笑着同她说道:“幸亏自楸楸身上得了灵感,养下那几只军犬,今次它们可立了大功。”

    因为何子岕终于伏诛,再不必担心藏在身畔的豺狼,陶灼华眉目舒展,脸上也晕了层光晕。她轻偎着心爱男子坚实的胸膛,低低笑道:“愿闻其详。”

    ☆、第五百九十一章 定罪

    青莲宫内两人风花雪月之时,何子岱对何子岕的问讯也划了句号。

    何子岕只想避重就轻,说自己一时好奇心起才养了头黑熊在帐中,并不是有意要弑君做乱。眼见闯出大祸,他一时不敢承认,才想蒙混过关。

    瞅着巧舌如簧的骨肉兄弟,何子岱毫不掩饰自己的讥笑。

    他闲适地饮着刚泡好的水金龟,毫不容情地说道:“你十分聪明,晓得有谢氏的前车之鉴,单拿着小豆子一个奴才的口供抓不住你的现行,还想污他一个诋毁主子的罪名,替你背了这口黑锅。反正你帐里另一个随行的小太监已然自尽,你大可污他畏罪自杀。何子岕,你这个做派合该去当个戏子,不用粉墨便可登场。”

    自己的心思被何子岱一语中的,何子岕依旧想将独角戏唱下去。他冲何子岱哀哀说道:“兄弟初蒙父皇大恩,赐了我郡王的恩典。我正是一心报国之时,哪里会有弑君的心思?”

    何子岱懒得瞧他唱戏,只命人将高婆子提出来同他说了两句。何子岕瞅着故人,脸上青红皂白辨不清什么颜色,反是高婆子顿足长叹:“殿下,老奴并不怪您灭口,只是深悔许家已矣,当初不该同您灌输些无用的东西。”

    人证倶在,何子岕依然抵死不认,冲何子岱叩头作揖,非要见仁寿皇帝一面。

    如此冥顽不灵,何子岱没有何子岑那般的好脾气,他走至何子岕前头反手便是一掌掴在对方脸上。常年习武之人,下手重逾千钧,何子岕唇角霎时鲜血涔涔。

    何子岱向着不成器的兄弟怒目而视,摆摆手让底下人退出,从书桌的抽屉里随手拿出几封信,扔到何子岕的面前,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我念着兄弟一场,不想你走得太过龌龊,你却非要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咱们不怕把这些东西抖搂开来摆上台面,难道你便不能子岚留条活路?”

    何子岕双手抖抖,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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