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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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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陶府。
只为轻车简丛,何子岱派出护卫不过二三十人,都是身着便装,多半围在何子岚的马车四周。小年夜里路上寥寥无人,唯有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大红的灯笼,被风扬起些鞭炮的碎屑,隐隐传来几声孩子的欢笑,显得极是喜庆。
几个年轻人轻裘宝马,听着马蹄得得,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小欣喜在心头作祟。
道路两侧的桐叶早便落尽,光秃秃的枝叶高大挺拔,何子岑不觉忆起夏日满目苍翠的模样,正与阿西谈天说地,不妨前头两声清越的鸟啼,两只大鸟展开羽翼腾空而起,往着西南方迅捷地飞过。
阿西目力极尖,兴奋地喊了一声:“大雁,居然是大雁。”
大阮地处苦寒,此刻天寒地冻,大雁早该南飞,不晓得这对雁儿却因何滞留在此。何子岱因见那对大雁羽翼遮天,好似比平常的鸟雀更加斑斓,一时好奇心起,手腕一翻便取出了阿西给他制做的弹弓。
他扣了一粒铅丸,拉开弹弓上的牛筋,便对准一只正从头顶盘旋而过的大雁。
“什么人,敢碰我的雁?”对面不远处,一骑红衣女子骑在马背上黑发飞扬,她连接冲破了几名护卫的包围,手上弯弓搭箭直指何子岱,怒气冲冲地喝道。
何子岱本来尚在犹豫要不要出手,被这女孩儿话语一激,拉着牛筋的手微微一松,手腕一翻间那铅丸便挟着千钧力道射出,直奔呼啸而过的大雁。
女孩子见状一声大喝,手上弯弓同时松开,带着红绫的羽箭跟何子岱射出的铅丸在空中碰撞,两下力道之大,竟发出呲呲的火花,同时掉在地上。
那雁儿受惊,立时便振翅腾空,口中还发出嘎嘎的叫声,显得极为惶急。
女孩子哨呼连声,绵长而又轻柔,似是与它相应,又似是抚慰和命令,两只大雁盘旋片刻,便长啸一声,便直奔西南方飞去,转瞬间便消逝在夜色里。
瞧着大雁安然无虞,女孩子这才拨转了马头,手上弓箭并未收起,而是直指何子岑怒喝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仗着手上有几分功夫,便敢当街射杀旁人之物么?”
就着远远近近的灯火,何子岱瞧见红衣女孩儿瞪着一双杏仁美目傲然骑在马上,露出丝睥睨的神情。她身披火狐貂裘,并未扣上兜帽,一头如瀑的黑只以丝带松松挽系,宛若流水一般飘扬在脑后。
火红的骏马、飘逸的红衣,被夜风漫卷的火狐斗篷,女孩子整个人宛若一团风中的烈火,又似是盛绽的玫瑰,在夜色中格外夺目。
举目四望,女孩子只是孤身一人,并未有其他随从,马上也未悬挂有关府邸、身世的徽记,何子岑兄弟一时到想不起这是京中哪号人物。单看她方才矫健的身手,便该是将门之后。
女孩子有些轻蔑地瞥了一眼便装侍卫们围成的包围圈,扬起红色的马鞭指着何子岱骂道:“这是想要以多胜少的节奏么,难道本姑娘便怕了你?我好端端地驭雁行驶,碍着你哪根筋,你凭什么想要射我的大雁?”
这一番闹腾,再瞧着红衣女孩儿方才出声驱策大雁,何子岱早瞧明白原来这本是旁人饲养之物,他贸然出手的确有些唐突。
他本想好声好气陪几句不是,大年节下各自一拍两散便是。不承想红衣女孩儿不依不饶,拿马鞭指着何子岱道:“果然京城多纨绔,我刚一入京便碰上个不知好好歹的泼皮户,今日本姑娘便要教训教训你,免得下次还会贸然出手。”
何子岱被她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又听得什么纨绔、什么泼皮户的字眼,一时火往上撞,脸上早挂不住,冷冷喝道:“要教训我么,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旁有几名侍卫护主,想要先拿下这名女子再来说话。奈何几个人欺身上前,却被那女孩儿马鞭挥舞,如团烈火般灼人,根本无法近身。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大雁
红衣女孩儿得理不饶人,趁势催马直驱,马鞭冲着何子岱的头顶挥落,显然要同他一争长短。何子岱好胜心起,亦是长啸一声催动马匹便迎了上去。
对方既是女子,何子岱到不便性命相搏,他并未擎出剑来,而是只拿一双肉掌去迎对方的马鞭,便略感吃亏。
本以为女孩子不过几招花拳绣腿,何子岱初时并未将她放在眼中,及至过了几招,瞧着女孩子招招如风卷残云一般,出手恢弘而又大气,何子岱不觉连连赞叹,连一旁观战的何子岑等人都是暗暗点头。
何子岚从未遇到这种阵势,吓得挑起车帘一脚,想看又不敢看,冲着身畔的何子岑低低唤了句三哥,已然是带了哭腔。
“不妨事,子岱与这女孩儿切磋几招”,何子岑到也关心这红衣女孩儿的来历,给了何子岚一个安心的笑容,并不派人上去制止。
急促的马蹄声从长街另一头想起,伴着年轻年子威严而低沉的一声呼喝:“住手”,一匹四蹄乌黑、周身雪白的千里马如风而至,马上男子飞身而下,冲着何子岑两兄弟抱拳行礼:“卑职参见赵王殿下、参见齐王殿下。”
何子岱听得对方出声,手下缓得一缓,那女孩那趁势一个俯身,马鞭绕过何子岱收回的一掌,却如灵蛇出壳般直缠上他的衣袖,何子岱一个不防,竟被马鞭卷落了半幅衣袖,不由怒喝一声:“大胆”。
刚来的青衫男子见红衣女孩儿伤了何子岱,眼眸倏然一紧。他飞身下马时迅捷无声地自红马身畔掠过,顺势便将那红衣女孩儿拎下马来,比方才更威严地喝道:“大胆,刚刚入京便冲撞了两位殿下,还不快随着兄长上前陪罪。”
侍卫们已经燃起灯笼,就着明亮的灯光,何子岑与何子岱已然认出青衣男子是孙将军府上的二公子,至于红衣女子到从未见过。
孙少将军扭着女孩儿一只胳膊,要她跪下认错。又再次冲两人行礼道:“舍妹初入京中言辞无状,冲撞了两位殿下,实在抱歉。”
女孩儿打从打出生到现在便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她一面去挣脱孙少将军的桎梏,一面鼓着眼去瞪何子岱,依旧极冲地说道:“殿下便不用讲究王法么?我在这里驾雁夜行,又不曾妨碍于谁,您凭什么将它射杀?”
早便听说孙将军有位爱女养在乡野之间,不承想今日一见活脱脱一幅小辣椒的模样。继赵、钱两位将军旗帜鲜明地站在谢贵妃与何子岩那一侧,与他们齐名的孙将军却一直安于现状,模棱两可的态度一直叫人摸不透。
当此多事之秋,何子岑不愿横生枝节,便想要打个圆场。
他冲孙少将军道:“不知者不怪,况且是子岱有错在先,确实不该出手射杀这姑娘的大雁。少将军快将孙小姐放开吧。”
片刻的冲动过后,何子岱也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莽撞,见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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