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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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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便就这么着。你再备桌宴席送到前头,叫他们兄弟陪着怀谦喝上一盅。”
孙夫人恭顺地应着,自去下头张罗。何氏反客为主,替老夫人续了茶水,便就顺着方才的话题往下说去。
老夫人初时到是说孙大人不过还是从前的样子,常吃着太医院的丸药,除去手脚不大灵便,饭食到不曾减,精神头也算不错。
何氏见老夫人一幅不愿深谈的样子,也不好再问,只得打住话题,再说起府上几位姑娘的婚事,逗着老夫人开心。
不多时,前头黄怀谦使人传了话来,道是孙府上盛情难却,便领了饭再去。嘱咐何氏席间替他多敬老夫人一杯,祝老人家福寿安康。
老夫人听得小厮的传话,喜得阖不笼嘴,午间真真多饮了两盅,守着何氏说了几句心里话:“老婆子守着她们不愿多说,老爷这个症候只怕是不好。如今脾气越发乖张,连两个儿子都不受他待见,等闲不许他们进去拜望。”
何氏心知常年卧床的病人必定有些烦郁,孙老爷子如此行事到在情礼之中。
她便耐着性子劝道:“久病榻上,难免心情烦躁,便偶有言语间的冲撞,老夫人您也莫往心里去,孙大人必不是有心之失,只为叫这个病管得转了性情。”
老夫人轻叹道:“我也晓得是这个话,他偶然冲我发两句脾气,我也由得他。他如今不愿时常见我,我也不去惹得他心烦,到不如叫小厮们管着他吃药还省心些。我只管躲在后院里听几个孙女说话解闷,不去想那些烦心事情。”
☆、第三百九十二章 疑窦
白雪敲窗,醅了橘皮与松枝的暖炉烧得极旺,暖阁里头的气息却十分清洌。
何氏听得老夫人这几句肺腑之语,不觉真心替她叹息,更好似有点儿什么念头稍纵即逝,快得让何氏来不及细细咀嚼,心里难免怅然若失。
昔年孙大人与这位原配的正妻相濡以沫,整日举岸齐眉,不晓得几多恩爱。都说是少年夫妻老来伴,两人一同走过年轻时的风风雨雨,正该含饴弄孙、安享晚年的时候,却又因着孙大人身患顽疾而心生芥蒂,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各自东西。
到是老夫人生性豁达,眼见何氏目露唏嘘,哈哈笑道:“都怪老婆子话多,跟你说了这些。其实人老了喜欢清净,他住他的前院、我住我的内宅,各人管好各人,强如整日唇枪舌剑不得安宁,连小辈们也跟着受屈。”
何氏怎忍心往老夫人伤口上撒盐,堆起满满的笑意说道:“正是这个理,您瞧我们家老爷素日好脾气,若真是三言两语说不着,说翻脸立时便会翻脸。因此十日里到有八日,他住他的外书房,我住我的内宅正院。”
孙夫人安置好了前院的酒席,也过来陪着老夫人与何氏说话。她抿唇对老夫人笑道:“黄大人一来,公公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媳妇方才过去送酒,还特意给公公斟了一盅。公公特意问及您老人家,着实关心您的身体。”
老夫人听得眉眼灿灿,叫孙夫人把盏,又与何氏碰了一杯。何氏打量得老人家毕竟有些年纪,生怕饮酒伤身,便与孙夫人三哄两哄,将酒杯收去。
孙夫人吩咐丫鬟添了半碗碧粳饭,她与何氏两个陪老夫人吃完,又重新换了茶来,瞧着老夫人神色倦怠,这才悄悄与何氏递个眼色,两人一同告辞出来。
本待留何氏往自己房里坐坐,说上几句心里话,孙大人的长子孙仪却打发了小厮过来请何氏起身,说是前头宴席已然结束,黄大人请夫人一同回府。
孙夫人依旧叫丫鬟撑着伞,她亲自将何氏送到垂花门前,众人就在雪地里分手。瞧着黄怀谦与何氏的马车渐行渐远,何氏在立在孙仪的身旁轻轻一叹,问道:“公公今日可曾用过午饭?”
孙仪一扫席间与黄怀谦的谈笑风生,喟然摇头道:“送去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端了回来,父亲大人只说是心里堵得慌,半口也吃不下。”
大约是骤然闻得董大人致仕,孙大人心上一时难以接受,这几日又添了些气喘咳嗽的症候,连饭也不大用,让孙仪夫妇忧心忡忡。
再说黄怀谦与何氏的马车自角门出了孙府,约莫行出去一柱香的功夫,自车窗里再望不见孙府的人,黄怀谦才问及何氏有关孙老夫人的言行,何氏便把老夫人前后言不由衷地情形说了一遍。
再提及孙夫人最后那番话语,何氏凝眉说道:“我瞧着孙夫人言辞闪烁,眸间躲躲闪闪,到似是对老夫人的敷衍之词,并不是孙大人真对老夫人有那份情谊。老爷,莫非孙大人这一病果真改了性情,怎么连老妻都不待见起来?”
黄怀谦被何氏一牵衣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见妻子略显薄怒的神情,他歉然笑道:“对不住,方才在想极重要的事情,一时未听清你说些什么。”
一趟孙府之行,留给黄怀谦与何氏的都是心上满满的疑窦丛生。何氏做为女子,只可怜孙老夫人晚景孤单,黄怀谦却是心里千头万绪,不敢轻易向旁人开口。
夫妻二人各怀着心事入眠,黄怀谦辗转反侧,见何氏并未睡浓,便轻轻推她道:“你往后有事无事多去孙府给老夫人请安,听听孙夫人有什么话说。”
何氏睡眼蒙松,含含糊糊问道:“不是老爷您嘱咐过,咱们是董家的亲戚,不敢与孙家走得太近,只怕被长公主殿下疑心么?怎么如今到不用忌讳?”
黄怀谦耐心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董大人已经归乡,咱们做晚辈的多去孙府里问候一声,也是对老人家的尊敬。你只管听我的,过些日子便去上一趟。”
何氏柔顺地应着,贴心地替黄怀谦掖掖被角,又吹熄了炕桌上的蜡烛,关切地说道:“老爷睡吧,明日您还要入宫当值,必须得起个早五更,有什么话待您回来咱们再细说。”
黄怀谦答应一声,不敢再翻来覆去影响了妻子的睡眠,却是了无睡意,阖着眼睛沉思了许久。
听得何氏均匀的呼吸声渐起,黄怀谦悄悄披衣下炕,他出得正屋,招手唤来心腹的小厮,要他连夜出城,打马飞奔去追董大人,向董大人问几件事情。
暗夜沉沉,二更的芙蓉洲里却又是灯火连天、玉软生香。
瑞安慵懒地半坐半卧在热气氤氲的木桶间,由得半夏将上好的牛乳与干玫瑰花瓣洒了全身,便淡漠地挥挥手,示意半夏退下。
半夏应了一声,便将盛着玫瑰花瓣的累丝金线绣囊搁下,收拾了妆台上的脂粉香油等物,又将瑞安的寝衣搭上薰笼,再端起青玉妆台上一盏装有桑椹茉莉花水的冰裂纹青玉莲瓣小碗,等着稍后替瑞安篦头发。
方要转身退出,半夏不提防此刻身后竟然有人。她躬着身子后退了两步,却呯然撞上一个壮硕的胸膛,吓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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