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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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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对陶灼华已然情根深种。他请了母妃的旨意,想娶陶灼华为妻。德妃娘娘无力左右儿子的婚姻,又是仁寿皇帝提出,陶灼华身份特殊,不能做何子岑的正妃,只能做为他的侧室。
无名无份过了那么几年,陶灼华毫无怨言。
直待何子岑做了太子,才替陶灼华求到顺仪之位。那个温雅单纯、并不祈求名份的女孩子,早已在婚后一点一点走进自己的心里。两人一起瞧斜阳晚月、听晨钟暮鼓,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往世历历在目,那么不堪回首。究竟是陶灼华不顾前情辜负了自己,亦或是她也曾有不得以的苦衷,才酿成当日国破家亡的祸事,何子岑一时分辨不清。
他痴痴抬着头,望着陶灼华伫立的方向,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陶灼华浑然不晓得有人躲在暗处冲自己偷偷打量,她斜倚着阑干,掬起桥上的落雪,陶醉地捧在眼前,露出抹清湖潋滟的神情。
竹桥咯吱有声,原是娟娘不放心陶灼华独自出来,遣了茯苓来寻。
茯苓步履轻盈,墨球一般的楸楸跑在她的脚边,一人一狗欢快地向陶灼华走来。楸楸滚了一身的雪,撒着欢往陶灼华腿上拱去。陶灼华咯咯直笑,便放下手上的绢伞去抱楸楸。
不提防脚底打颤,陶灼华身子趔趄了一下,赶紧扶住了身旁小丫头的胳膊。小丫头身量纤纤,被她乍然一推,发出一声惊呼,两人一起跌倒在白雪皑皑的草地里。反是楸楸围着两人蹦来蹦去,发出呜呜的动静,显得极为开心。
不晓得何时,何子岑已然立起。他半伸着手前倾着身子,似是要扶起那摔倒在雪地里的少女,却又只是痴痴凝望着,无法挪不动脚步。
依稀有笑声传来,被风扯得凌乱,记忆中的清甜却依然在耳边。
主仆两人倒在雪地里,楸楸踩住了陶灼华大氅的一角,在素缎的面子上留下几朵形似梅花的小脚印。陶灼华没有埋怨,一时抚着楸楸颈下的鬃毛,一时又掬起大块的雪团,冲着茯苓坏笑着扔去。
茯苓不甘示弱,也从地上团起雪团,有样学样的往陶灼华背上扔去。夹杂着楸楸欢快的叫声飞扬在簌簌落雪中,主仆二人都笑做了一团。
“楸楸,别闹,自己那边玩去”,陶灼华清清亮亮地喊着,脸上的笑容如云锦堆叠,璀璨而又夺目,霎时便迷乱了何子岑的眼睛。
“楸楸,楸楸”,他在心底重复着陶灼华方才唤出的名字,心上却是激灵一下,不可至信地抬起头来。
西城门外、范公亭内,有唐楸宋槐看尽春秋落日与古城繁华,陶灼华每每思乡情切,便会一遍一遍给何子岑讲述她在青州府渡过的年少时光,每一次的讲述里,都饱含了想要落叶归根的愿望。
“子岑,我宁愿我是范公亭的那株老树,这样便可以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地方。没有聚散分别的苦痛,没有天人永隔的哀伤。”陶灼华这几句话像是烙印,已然深深镌在何子岑心上。
“到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何子岱恍若无视何子岑脸上关切的表情,他将何子岑半伸出去的手一巴掌打落下来,认真说道:“母妃说过,这位质子郡主的一辈子都会留在大阮,我若是拘她一辈子,必定十分好玩。”
何子岑被兄弟的话惊醒,讪讪收回方才一直伸着的手,心里无端便是一阵恼怒。他冷冷喝道:“胡闹,你凭什么拘人家一辈子。”
弟兄们素日尊卑分明,何子岑虽说兄弟姐妹间大排行第三,却是如今仁寿皇帝最年长与最器重的儿子,深得何子岱的尊重。
仁寿皇帝膝下共有七个孩子,逝去的慈安皇后曾育有一位嫡长子,本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惜早年间便已离世。至善公主行二,已然于去岁出嫁。现如今暂携六宫的谢贵妃虽然身份尊贵,可惜膝下无有一男半女,时常引以为憾。
德妃娘娘所出的何子岑、何子岱分别行三与行五。中间夹着个曹贵嫔所出的四皇子何子岩,因着曹贵嫔已然过世,何子岩缺少母族的支持,身份有些尴尬。
再便是先皇后身边宫婢所出的一对龙凤胎,六公主何子岗与七皇子何子岕,更是因着生母出身的缘故,素日不得仁寿皇帝待见。
☆、第一百四十三章 素饺
兄弟姐妹七人,除却已然出嫁的至善公主,便是以何子岑身份最为尊贵,余下的几位兄弟都对他颇为尊敬。
今日瞧着何子岑开始动怒,何子岱却一反常态并未退缩,而是郑重说道:“三哥,莫非你也喜欢这小丫头?你瞧她看起来多么单纯,在雪地里又玩得多么快乐。你往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这么简单的生活,你能给她吗?”
何子岱一言便戳中何子岑的心事,他迟早会是大阮的储君,而她有着质子的身份,依然不能做他的太子妃。
不求名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便是以后将她立做宸妃,每到祭祀大典上,她依然没有资格与他并肩。想起长姐至善曾经对她的刁难,一抹歉疚悄然浮上何子岑的心头。
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却更不能容忍她生活在别人的身边,便是亲弟弟也不行。何况上辈子的帐还没算清,何子岑从没有放手的打算。
咀嚼着何子岱的话,醋意在何子岑心间层层翻腾,几乎控制不住。他紧紧闭上眼睛,掩盖住眸中挟裹的满满阴霾,一张脸上泛起隐隐薄怒。
深深吸入一口带着冬雪的寒洌气息,何子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笼了笼收在袖中的双手,佯做无意地瞥向方才嬉闹的一对主仆,却发现早已杳无踪影。雪地上唯有一溜状若梅花的脚印,那样可爱而又滑稽,是小狗楸楸留下的痕迹。
懒懒地掸一下衣襟上的落雪,何子岑将何子岱的大氅重新抛给他。忍着心间满满的失望,雍容地立起身来,冲何子岱微微笑道:“口无遮拦,小心我告诉母妃,你今年便连一文钱压岁的锞子也没有。”
自小到大,何子岑总是这般四两拨千金,惯会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何子岱并不与他争辩,而是眼望陶灼华消失的方向,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前世里他冤枉过她,更曾辜负过兄长对他的重托,不仅没有好好保护她,更没有护住她与何子岑的孩子。
一回想起洋溪湖畔的木屋旁边,陶灼华孤孤单单一个人从大好年华走到了白发苍苍,无边的自责便如潮水,将何子岱吞噬其中无法自拔。
何子岱记得她每日无止休地纺线织布、溪边浣纱、再便是倚着何子岑的墓碑与他喃喃自语。他瞧着她坐在溪水旁自说自话,瞧着她每夜伴着泪水入眠,清晨和着残梦醒来,无边的歉疚渐渐化成了牵挂,想要好生呵护她的想法便从前世走到了今生,如今变得尤其强烈。
从前她与兄长这一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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