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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圆加奶球 作者:清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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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的。”
林臻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温和怜爱:“你在我面前怎么样都可以。”
她娇俏的杏眼都失了往日光彩,大颗大颗的水珠,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林臻慌不迭去擦,可越擦越多。
何樱扇了扇睫毛,语气哀婉难过地告诉他。
“我真的……不能没有妈妈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臻看着她,清隽认真:“我在这儿,你想发泄想闹我都容着。”
“但在一切还没定论前,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坏处想,好不好。”
他丝毫不在意屈膝半跪的姿态,眉眼一舒,带笑哄她:“当初是谁告诉我皮格马利翁效应的?你这个样子被妈妈看见,她要多难过啊。”
何樱抹了抹眼睛,“那……我没让她看见。”
林臻双手扶上她的肩侧,低低缓缓说着:“我知道,你是真的很难过。但是何樱,我们是大人了,难过之余也要想想解决办法,我拿出两个,让你选好不好?”
“第一,”他竖起修长的手指,示意着说:“你只要躲进我怀里,靠在我肩上。”
“医院入住手续我去跑,陪护床位我去协调,手术完营养餐我来做,这些责任我都能替你担。”
“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林臻凑近,轻轻吻着她冰凉的脸,温柔至极:“我不用你坚强勇敢,想软弱的时候,我在这里。”
他轻含笑意,问她:“你想要这样么?”
何樱慢慢咬住了唇。
平心而论,她此时恨不得钻进沙丘,不看不听,仿佛这样,一切不好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但照顾好父母的责任,她真的……不能推卸。
“……那第二个呢?”何樱眉眼低垂,反问他。
“我和你一起分担。你难过的时候,我依然可以抱住你。”
他半拥着她起身,语气笃定:“然后我们一起,挺过去。”
……
那天晚上之后,何樱不论人前人后,真就没有流过眼泪。
术前检查完,听着医护人员读完那一长串可能出现的“应急情况”,何樱手心冰凉。
年轻的护士弯着眼睛,安慰她说:“这是惯例,放心,会没事的。”
何樱点点头,强笑了下:“谢谢。”
尽管只是个微创手术,她和何琮仍是亦步亦趋,跟着推床,把章韵之送到手术间门口。
“哟,你们俩这仪式感还挺强。”
“韵之,”何琮咽下叹息,暖声道:“你别害怕,我和女儿就在门口等你。”
那语气,听的推床的女护士都笑起来:“章阿姨,你真是运气好的啦,老公女儿都那么爱你。”
“我们昨天推的那位阿姨,也怪可怜的。老公人影都不见,女儿说是忙工作,这是有几个亿的生意要谈啊?”
“说是个小手术吧,但做完一个人孤零零挤公交回家,总归唉……”
在医院久见人情冷暖的医护,忍不住的长吁短叹。
“今天送您来的标致小帅哥,是侄子吧?我看都比她那个女儿强。”
章韵之仰躺着抬起脸,笑靥如花:“那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也不知道那晚关上房门,章韵之单独何臻谈了什么。
眼下,她说起林臻,目光温柔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何樱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手术时间很快到了,章韵之被推进了手术间。
何琮父女的时光这才难捱起来。
护士好心建议他们,可以去病房休息下,但被两人笑笑婉言拒绝了。
市妇幼的乳腺外科,是全省头筹。别说是病房里,就连走廊边都横满了临时病床。
人满为患。
章韵之床位旁边,躺的是个年轻女生,二十二岁,淡眉修目,苍白的容色更衬出一段病弱貌美。
但何樱生生看着她,扑在水池旁痛苦地干呕,抓下来落发一大把。
她既不忍心看那画面,又……物伤其类,心有余悸。
“樱樱,”何琮拍拍女儿的手,温言道:“你要累了,就靠着我睡会儿,爸爸看着时间呢。”
这要都熬不过去,那接下来等病理报告单的一周,还不要疯。
“不困,爸,我陪你讲话。”
何琮叹息了声,笑起来:“好好。对了,听妈妈说,她给你买了许多保险?”
何樱抿抿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在看完保险柜里那只文件袋后,何樱恍然明白过来了。
假如家里出现任何变故,所有的财产权受益人,都指向她一个。
家里收入占最大份额的何琮,在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就被章韵之架空了。
章韵之那晚洗着碗,一边淡然告诉她:“樱樱,妈不是咒自己,要是哪天妈妈走在爸爸前面,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属于自己的那份东西。”
何樱当时吓的眉心直跳。
“别说妈妈见过争家产的、离婚的案件有多少了,你就去我们小区看看,就明白啦。”
章韵之眼尾透着淡淡的光,笑意淡漠:“没了丈夫的阿姨们,一般就守着儿女过完这辈子了。”
“再看看那些老头,没了老婆还不到三个月,一转身,兴冲冲就娶了个年轻小妇女回家,还想去分前头老婆的财产。”
“这事还少么,”章韵之摇摇头,笑的无奈:“我可不能让你有一丁点隐患。”
于是,早在章韵之的计划中,便有了这桩财产安排。
与何樱的愧疚不同,何琮扫了她一眼,好气又好笑:“你这丫头,想什么呢。”
何樱怔怔啊了声。
“爸这辈子赚的钱,本来都是给你花的,或早或晚而已,至于你妈妈,爸爸一点不怪她。”
“我和她的心是一样的。”
何琮望着紧闭的手术间,笑容渐渐喑哑:“……你姐姐去世的那天晚上,医生出来告诉我们的时候,说实话我当时……当时只顾着抱住你妈妈,没我想的那么难过。”
这是何樱第一次听见,父母中任何一人,主动提及那段满目疮痍的往事。
“但静下来后我才明白,”何琮顿了顿,语气艰涩:“就像有人在我眼睛前蒙了层黑纱,从此,我看什么都灰蒙蒙的,没有色彩了。”
“整整两年,我和你妈妈都在各自疯狂工作,她不愿意见我,怕想起女儿,直到后来有了你。”
“樱樱,你可能想象不到吧——”
“护士把你抱到我手上,那个瞬间,我恍惚觉得……天都亮了。”
“我就在心底想,韵之和我,终于不用再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了。你就是我们新的意义。”
何樱闭了闭眼,听的鼻尖都泛着红。
父母的深情她无以为报,但要让她一生为儿女而活,说实话,她做不到。
在手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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