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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煜瞧着她那严肃认真的模样,唇角渐而勾起,凑在她耳边,认真道:“努力加餐饭。”
攸桐微诧,旋即回过味来,登时黛眉微竖,目露薄恼——
魏思道那性子,怎可能说这种话,傅煜分明是在耍她!
枉她还当做要紧事,暗自悬心呢!她瞪圆了眼睛,站在自家地盘儿,也不像在南楼时那样畏首畏尾,不敢放肆,扭头便想说他胡闹。情急之下却忘了傅煜离得极近,一扭头,脑袋磕在她侧脸,微微发疼。
攸桐“哎哟”一声,捂着脑门退了半步。
傅煜还当她要摔倒,忙伸手扶着。
攸桐又恼又疼,伸拳便砸在他胸口,怒道:“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凶巴巴的模样难得一见,两只杏眼瞪得溜圆,气鼓鼓的漂亮极了。
在南楼时,她或是从容沉静、或是软语娇憨,难得露出锋芒,也是刻意收敛着的,留了分寸,便没了恣意放肆的真性情。而今美人含怒,迥异于往常的收敛姿态,那粉拳砸过来,半点都不痛,反勾得人心痒,傅煜没来由地心情大好,竟自低声笑了出来。
攸桐看他那样子,绷不住也笑了,只是脸上仍佯怒,“你还笑!”
“好了好了,正经事。”傅煜忍着笑,翻手取出随身带着的一方锦袋,从中取出枚手镯。
那光滑莹润的镯子才取出来,攸桐的目光便顿住了。
寻常的玉镯,或是翠艳如雨后竹海、或是色青如湛然碧天,或是白润如细腻羊脂,偶尔有两色映衬、染如鸡血的,便是难得的珍品。这玉镯通透轻灵,大半边柔润如羊脂,小半儿艳丽如鸽血,中间衔接处一抹淡绿晕染,如烟雨朦胧,点缀得恰到好处,秀雅之极。
看其质地成色,哪怕是皇宫之中,都未必有这般珍贵之物。
这样的东西,瞧着叫人惊艳,她不自觉赞道:“好漂亮!”
喜欢就好。
傅煜垂首,牵了她的手,将玉镯戴上去。
前阵子巡查边防,瞧见这手镯时,他便觉惊艳之极,想着攸桐双手柔软修长,手腕秀致玲珑,戴了这玉镯必定好看,便花大价钱买了下来。
玉镯柔润,她的手又细软,柔若无骨似的,无须费力便戴上去,大小适宜。
傅煜捧着那只手端详,甚是满意。
攸桐却在惊艳赞叹后,醒悟过来傅煜此举的意思。这镯子着实贵重,她目下的处境,还不宜坦然收受,心下微惊,赶忙夺回手,将玉镯摘下,递回给傅煜。
“玉镯很漂亮,将军眼光很好。”她诚心夸赞,见他不肯接,又道:“我不能要。”
“为何?”傅煜微微俯身靠近,眼神探究。
这要解释,要掰扯的就多了。漏夜人静,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如今毕竟是个待嫁的姑娘呢。遂退了半步,道:“太贵重了。”原以为他是有要事才请入厅中,既无事,留着也不便,便扬声唤春草她们进来,而后道:“夜已极深,将军若无别的事,便请回吧。”
有了外人,有些话便不好再说,强送礼物更是古怪。
她倒是狡猾,会找挡箭牌。可惜年龄有限,还太嫩。
傅煜觑着那妙丽眉眼,再瞥一眼她递来的玉镯,竟自抬步往外走。
“那就先放在你这里,等我用时来取。”他的声音沉缓不惊,说话间,人已到了厅外,半点都没有取回玉镯的意思。
攸桐站在原地,傻眼。
……
傅煜走后,攸桐暂将那玉镯收起,而后取了家书细看。
自打跟傅煜和离的消息递回去,魏思道夫妇已连着寄了好几封家书给她,都是关于和离的事。这封既是假傅煜之手送来,倒只字没提此事,而是说了另一件要事——年初回京后,攸桐请魏思道悄悄散布关乎徐淑的传言,暗查当时徐家散播谣言的来处,魏思道都答应了。
比起最初满城风雨时的警惕,徐淑坐稳王妃之位,她远嫁齐州后,徐家戒心渐低。
魏家虽没能耐在风口浪尖上跟徐家对抗,待风平浪静后,暗自查访的能耐还是有的。
魏思道没打草惊蛇,费了大半年的功夫,也慢慢摸到了证据。
这封家书便是告诉她,年初的事已有了头绪。
攸桐看了甚是欣慰,当即修书回去,说等涮肉坊的生意安稳下来,年底之前,必会回京一趟,只请魏思道留意她想借的那柄刀的动静。
家书写完,想着往日种种,翻覆了半夜难眠。
次日醒来,外头阴沉沉的,风吹得清寒。
攸桐用过早饭,没再去食店坐镇,而是加了件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