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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最震撼的演讲,出自梅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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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一明把频道调到湖省卫视。

    起初,有人还不高兴,因为他们平素可都是热衷于戏曲频道的。

    但是节目一开始,边的主持人说了京剧二字,戏迷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大家恨不得钻进电视里,听听这个主持人怎么说的。

    洛一明是在画面,他讲的很认真,可一开口是现在还有人喜欢京剧吗?

    京剧没落了吗?

    这样的开局,让很多人不爽。

    张云初本来带着节奏,看到这主持人是方才唱戏的洛一明,他还讽刺京剧艺术,更是火冒三丈。

    碍于梅老在这,张云初屁股动了下,却没有发作。

    忍过了洛一明说什么传统京剧需要创新,需要引入新京剧的概念后,终于,台迎来了梅葆九先生的演讲。

    “好,梅老演讲了,一定要怼一怼那个臭小子,叫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京剧艺术。”

    “梅老,在电视,很镜啊。”

    “是呢。玖爷,你综艺节目,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这不像你风格啊,我听到那主持人说你的名字,我都震惊了。”

    “梅老,这扮相很帅,瞬间年轻了三十岁。”

    “噗,那梅老都快变成小伙子了。”

    戏迷们议论着。

    梅葆九先生的脸却一脸严肃。

    他那天说的话句句仍在耳边。

    前边,是他追忆父亲梅兰芳,和京剧艺术的发展。

    后边,是他对于京剧没落,自己的反思。

    同时,号召年轻人给京剧一个机会,还京剧一个明天。

    演讲开始了。

    众戏迷也是端正身子,瞅着电视。

    “我的父亲是梅兰芳。”站在讲台前,梅葆九先生开讲了。

    “在他56年的舞台实践,成功塑造了众多优美的艺术形象,首创了京剧旦行表演艺术的重要流派“梅派”。

    “我父亲有9个子女,5个在幼年相继夭折,留下来三男一女。”

    “我大哥梅葆琛,他生性稳重,乐于思考。父亲为他在理工科方面发展提供条件,后来,我大哥考嗨一所名牌大学理工学院的建筑系,成为了建筑师。”

    “我二哥梅绍武伶俐活络,形象思维发达。我父亲在抗战时送他去米国学系,他回国后成为了一名翻译家。”

    “我姐梅葆玥沉稳闲静、温婉端庄。我父亲鼓励她大学毕业当一名大学老师。但大家应该也知道,我姐爱唱戏,所以后来也进入了梨园。”

    “再是我,我在九个子女,是最后,所以父亲给我取名梅葆九。”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你成为了梅派艺术的传人?”

    “是你小时候有京剧的天赋吗?”

    台底下的观众这是都说是。

    梅葆九摇摇头:“我告诉您,其实,真不是的。”

    “主要是,因为我父亲看我长得像他。”

    噗。

    戏园里的一些老前辈,可知道梅葆九先生遗传了父亲的京剧天赋,他这么说,实际,真是谦虚了。

    梅葆九继续道:“我耳朵、眼睛都像我父亲,而且有嗓子,有条件学习,这么,父亲给我拍了定妆照。”

    “然后我演了三娘教子的小孩,我父亲觉得演得还行,认为我有这方面的天分,这样开始让我学梅派了。”

    “我从1o岁开始学习没有断过,京剧表演艺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投入进去了,那要每天拿出十来个小时去磨。”

    “父亲给我请了老师,唱腔、昆曲、武打等等你都要学。”

    “有人问了,你父亲不是大师吗,为什么不直接跟着他学?”

    梅葆九笑了:“京剧表演,不能一蹴而,十年磨一剑,可能都是快的。”

    “因为京剧要先打基础,发音,咬字,唱腔,这些基本功,我父亲不会教我。”

    “我的第一个老师,是王瑶卿之侄王幼卿,我当时天天跟着他学习非常规范的东西,跟达芬画鸡蛋一样,不断地重复,循环。”

    “那段时间,打磨出来了我的性子,我知道了京剧这门艺术,得静下心来,急不得。”

    “学了基本功两年,我的昆曲教师是嗨的朱传茗,传字辈的,然后武功教师是陶玉芝,你们不要觉得,这够了。”

    “学完这些,我又向朱琴心学习花旦,这一学又是几年。”

    “我1o岁的时被父亲确认为传承人,而我真正的走京剧舞台,真正的和父亲同台表演,却是5年之后。”

    “这五年的时光,我都是在学习京剧,在1o岁那一年我拜了祖师爷,以为我已经很了不起了,可5年之后,第一次跟着父亲台表演,我才知道,我其实还是个渣。”

    梅葆九老师说起他的童年。

    别的小朋友可能都是快乐的,可他好像没有童年。

    在他嘴里说出的学习,其实应该是很折磨,很痛苦的。

    但梅老说的很平常,很淡然,好像遭遇这一切的不是他,另有其人。

    一个艺术大师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也许从他的童年能看出去,他真的是在用心,想要扛过传承梅派京剧的大旗。

    “我和父亲同台演的第一出戏是游园惊梦。”

    “我父亲演杜丽娘,我演小春香,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还不错。”

    “五年的学习,五年的默默无闻,我觉得我一出场,会惊艳大家,会成为父亲的骄傲。”

    “可真到了台,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唱功,勉强可以唱完。”

    “但表演,身段错,眼神错,走台错,整个在台有时杵着像个石头,傻乎乎的,要不是父亲在配合,台下一定会有嘘声。”

    “我那个时候,才知道,五年的学习之后,你还什么都不是。”

    “你距离京剧表演艺术家这个称呼,还差着远呢。”

    “我很失落,那天表演完了,我以为父亲会狠狠骂我,说我一顿,因为我辜负了他的厚待。”

    “可吃完夜宵,他没有批评我,他只是给我重排了一遍,他告诉我错在什么地方,应该怎么排。”

    “告诉我,你要注意哪一点。”

    “他根本不斥责我。”

    “好吧,我更难受了。如果父亲狠狠说我几句,我的心里那时候会好受一点,可父亲什么都不说,我的心才感觉在滴血。”

    “京剧啊,不是那么容易的,孩子。”

    “我那个时候其实才真正体会到,父亲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什么。”

    “我好歹是有人教的,我可以跟着老师学,并且,我有父亲的照顾,老师们不会苛责我,都还蛮照顾我。”

    “可我的父亲呢?”

    “我那一次以为我懂了。”

    “但后来我又知道,我根本还远远不能懂。”

    “不能懂一个京剧艺术大师,一个京剧传承者,他到底承受着什么。”

    “父亲在58年的一个晚和我的谈话我现在还记得。”

    “那一年,程派京剧表演艺术大师程砚秋去世。”

    “他突发心梗。”

    “死去的原因医生说与心情不佳有关。”

    “那段时间,程老师想要把他最钟爱、付出心血最多、艺术水平最高的锁麟囊拍成彩片。”

    “但由于锁麟囊受到一些评论家的围攻,那时候,主流媒体攻击了他,又被边封锁。”

    “程砚秋老师对锁麟囊实在难以割舍,3月初,程砚秋突发心肌梗塞住进医院抢救。”

    “病势稍稳定后,一位与他在国戏曲研究院共事的同志去医院看他,程询问又送审的锁麟囊修改本的情况,那位没有多考虑可能的后果,直白地摇了摇头。”

    “这让程砚秋永远地离开了京剧艺术的舞台。”

    讲到这,梅葆九先生,故意停顿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这时也有了模糊。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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