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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们俱是忍不住为了这句简单的话而热泪盈眶,突然觉得这么长日子以来的担忧恐惧,辛苦拼杀,都是值得的。
白亦陵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些感慨。陆屿这样做固然是收服了人心,但大家都不是傻子,一个人是真心实意还是惺惺作态,各人自然能够有所判断,正因为陆屿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才能引起将士和百姓们的共鸣。
但,有一个被谢到的人却没有站在这里。白亦陵的目光在人群当中一转,想了想,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官衙后面的不远处,一潭秋水凝碧,岸边草木葱茏。在这里,鲜血与战火似乎从未涉足,时光暗换当中,仿佛所带走的不过是经书日月、粉黛春秋。
谢玺站在池边,静默不语地望着随风微晃的水波,听见脚步声,他一转头,便看见白亦陵换下战甲,轻裘缓带,拂开花叶而来。
第154章 各逞心机
谢玺心头倏地一跳,眉间尚残存的郁悒之色被猝不及防的慌乱取代,想要开口,却一时无言。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却又无法完全放下,因而百般纠结,愁肠难遣。
白亦陵也站住了,两人遥遥相对片刻,白亦陵忽然把手里的东西向谢玺扔了过去:“接着。”
谢玺下意识地抬手一抄,只觉触感温润,入手沉甸甸的,原来是一坛子从京都带过来的槐花酒。他久在边关,只有回去处理家人后事的时候在京都小住过几天,而后匆匆离开,自然也没有心情注意其他,已经很久未曾喝过了。
这酒性温,入口绵柔,谢玺正愁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当下揭开封口喝了一口,却不知道为什么,被呛得微微红了眼眶。
白亦陵自己手里也有一坛酒,他走到谢玺身边席地而坐,华美的衣踞大方铺展在草地上,也跟着仰头喝了一口,说道:“此战虽然小胜,但以桑弘显的个性,势必不肯就此收手,他军心已乱,回去定然要善加安抚,重整旗鼓。以咱们现在的兵力,硬碰硬地打未必不会赢,但如果能有尽量减少伤亡,那当然更好。”
谢玺微微一怔,他跟白亦陵在以前就没有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过几句话,现在见面更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他没想到白亦陵一开口说的都是战场上的事,心里反倒自在了一些。
他也想到这件事,他也有些懊恼,说道:“幽州王的大军目前驻扎在跃马岭,我听说桑弘显在那里建了一座祭台,每回出兵之前都要让他的女儿祭拜山神,鼓舞士气。我曾经想派人出去将祭台烧掉,但是困守愁城,也无可用之人,因此未能成功。”
这次见面,白亦陵觉得谢玺整个人都比之前沉稳了很多。谢玺比他小两岁,他一岁的时候白亦陵就被送走了,两人儿时的交集实在有限,反倒是后来白亦陵调出暗卫所之后,谢玺又还没去军中,他们经常在京都里面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想起长大之后第一次见到谢玺时是个夏天,他有事前往京郊大营,恰好赶上一批刚刚被送过去习武的勋贵子弟正在打着赤膊在练剑。
其中有个少年的剑被人给挑飞了,正好落在白亦陵面前。那把剑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剑,青芒闪闪,在阳光下有如一泓碧水,幸亏白亦陵身手敏捷闪得快,不然只怕要被削去半个脑袋。
两名少年都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捡剑,白亦陵听见有人埋怨道:“谢玺,别用侯爷给你寻来的青锋剑了,这么利的刃,容易伤人。”
白亦陵立刻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容貌俊朗的少年是谁,而这时,谢玺也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额头上还挂着些汗珠,冲他抱歉地笑着:“兄弟,我一时失手了,对不住啊。”
他面对着阳光,这样的笑容显得很是刺眼,白亦陵微微眯起眼睛,冷着脸打量谢玺,不能理解为什么同父同母所出,他的人生却可以过的这样无忧无虑。
那一瞬间,他非常非常地愤恨和嫉妒。
白亦陵没有理会谢玺的道歉,一脚将他落在自己身边的长剑踢开,扬长而去。
后来谢玺一定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加上不知道听父母说了什么,两人再见到对方的时候便都成了冷言冷语。但是不得不说,再怎样不和敌对,在他们的心中,都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认为对方是自己此生摆脱不掉的兄弟,斩断不得的血亲。
此时稚气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面前沉默冷峻的男人,眉宇间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岁月沧桑的痕迹,再想起过往种种,恍若隔世。
白亦陵喝了口酒,说道:“不必自责,这一战你们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该大家勠力同心。”
谢玺斜倚树干上,听到白亦陵这句话,他鼻中竟然猛地一酸,连忙微仰起头,注目秋日高远的晴空,半晌说道:“对不起。”
他苦笑道:“这一年多我想了很多,一直想和你说,我家里的事……我知道他们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是我欠你的,是我全家的人对不起你。我走的时候打定主意,有朝一日再见面,一定要好好与你做兄弟,却没想到,后面又会发生那样多的事情……其实原先,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