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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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在意起来,因为那人说:哪怕为了未来夫君您也该顾惜些身子。

    她的身子有一日会被人看到吗?她从未想过。但她那日被那个女人解去衣衫露出伤疤时,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难堪。一直让她引以为傲的伤痕那一瞬间让她觉得有些耻辱,那一刻她莫名地希望自己的身体是完美的。

    高举酒壶饮下一大口糖水,游婵心烦意乱地望着月门宫偏殿。

    皇上死在主殿的寝殿,锦阳公主便选了偏殿住。她傍晚时分见锦阳公主与怜月携手步入的卧房,之后再没出来过。卧房中的灯火亮了许久,此刻突然暗了下去,灯光消失之前一个熟悉纤弱的身影在窗前一闪而过。

    突然心揪着揪着的难受,游婵也不知自己在难受什么。她开始盼着大小姐新派的杀手赶紧来,好让她还清欠那人的命债。还清了也许就不会日夜挂念着了。

    夜里突然起了风,吹乱了游婵的长发。整座宫城皆在她的眼下,她的目光却总会时不时地瞥向方才灯火暗下去的地方。

    里面在发生着什么呢?为什么都没有个下人在里面伺候呢?

    游婵胡思乱想着又饮下一口糖水。这一刻,她真希望壶中装的是烈酒,因为胸腔左侧某个地方一钝一钝的,隐隐有些疼。

    她一定是生病了,明天得找大夫瞧瞧。

    第81章 081

    “霁妃娘娘。”

    息了灯, 钻进被子里的怜月刚有了些睡意, 就因为身旁锦阳公主的动静彻底清醒了。

    “公主?”怜月挪过去, 轻轻抱住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锦阳。

    锦阳颤抖得厉害, 带着哭腔喃喃地说着:“救我。”

    怜月这才知又是梦魇。公主不是第一次唤她为霁妃娘娘,之前有次发梦魇也是这样, 小脸难受得皱成一团,似乎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

    可她只是嫔位, 也不知公主梦中依赖的那位霁妃娘娘是她还是别的谁。人不会无端反复梦见同一件可怕的事, 就像充斥着她幼时梦境的噩梦是父亲打母亲, 后来搬离吴家就渐渐好了。

    只是她无法想象锦阳公主这样尊贵的人会遇到什么可怕到无法释怀的事。“别怕别怕。”怜月轻轻拍抚着怀里的公主,直到她慢慢平静下来。

    怜月因为害怕的缘故一夜醒了许多次, 夜色未散尽便轻手轻脚地摸下床, 披上衣裳去了院子里。

    昨日哭过,眼睛肿得有些睁不开,站在院中的灯火下, 怜月揉着眼和月门宫里来往忙碌的人打着招呼。

    “姑娘怎么醒得这样早?”连花抱着过往的王府帐簿路过怜月身边时笑着招呼道。

    “连花姐姐也早。是要去书房吗?我帮你搬一些吧。”怜月上前替连花分走大半帐簿。连花推辞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见怜月已走在前头去了只得笑着跟了过去。

    撑着头坐在屋脊上合目养神的游婵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惊醒。

    她其实早该走了, 一大早还要出城办事。而且夜色越薄, 她越容易被人发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该早些离开。

    可是有种隐隐的不甘心,她之前不明白那种不甘心是什么,眼下见那人抱着书卷从院落中走过,熟悉的说话声传入耳内才明白过来。她想见那人一面再走。

    怜月突然站定在院中回头望向屋顶,她总觉身后有道视线投过来, 这一望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心里的恐惧又泛动起来——这月门宫不会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锦阳醒来时见身边空空的,心下意识地一慌,又听窗外传来连花与怜月的说话声,心才又安定下来。她起身笑恼自己不必要的担心,如今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可以分开她和怜月了。

    倒是有件她挂牵多年的事,是时候解去心结了。

    上一世她在宫中住的那几年,那些为难过、甚至试图杀害她的人,锦阳可不打算眼睁睁目送她们住进行宫。她从来不是心胸豁达的人,为难过她的人或许可以放过,那些差点让她命丧黄泉的人,就没那么好命了!

    她还是郡主时虽然任性骄纵,仗着太妃之势没受什么欺负,但也没有主动招惹过谁。因为她不敢,因为彼时还是那位皇伯伯的天下。

    锦阳坐到书案前,摆上纸笔,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她望着那些名字斟酌了许久,划去了一些,未让她有过性命之攸的锦阳都打算放过。

    她现在已经得到了想得到的一切,小恩怨也就懒得计较了。

    至于这些女人能不能在前世自己所为的孽行下活下来,就看她们的命数如何了。可不是每个人陷入危难时都会有霁妃娘娘从天而降。

    不久后先帝宫妃会动身去行宫,她可以住进新建成的公主府,父皇也要筹备选妃之事了。

    距离那日还有……锦阳掰着指头数了数,不到五日了。

    ***

    护国将军府一大早来了客人。

    早饭时申时茂对女儿道:“你五姨姥家的文乔午时前会到,你母亲不在了,别的姨娘毕竟不是古家亲眷,恐文乔会觉得生疏,你公务暂放一放,今日就在家好好陪她。”

    申时茂最近因三皇子的下落忙得焦头烂额,宫里大张旗鼓地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皇城内也挨街挨巷地找过了,还是没有踪迹。

    “古文乔?她怎么来了?自从母亲去世,爹爹与我又常年不在京,与母亲娘家的亲戚渐渐来往也少了许多。”申霄对于表姨古文乔的印象不大好,幼时倒是常来往的。古文乔虽是她表姨,也不过比她年长两岁。

    但二人是完全不同的人。古文乔是那种为人爹娘都要的女儿,温婉听话,从才艺到家事没有不通的。而她幼时……除了打打杀杀好像也没别的了。

    母亲很喜欢古文乔,总当着她的面说得多向文乔表姨学学,女孩子没有仕途,以她的性子会嫁不出去云云,申霄小时候因为此事偷偷难过过许多次。后来她做了武将,一刀一剑坐上了都副使的位置,她出息了,母亲却已不在了。

    “况且公务哪能说放就放?爹爹忙着替皇上办事,边境军务都得我过问。”申霄宁愿上阵杀敌一千,也不愿与古文乔独处一日。

    “我会处理。”申时茂沉吟了片刻才道:“你五姨姥年纪大了身子不大好,对小女儿还未许亲一事一直放不下心。古家在本地已是名门望族,门当户对的人家本就少,文乔眼光又高,挑了这些年无一个看上的就拖了下来。你五姨姥的意思,让咱们在京中帮忙物色撮合一下。”

    申霄在父亲面前说话一向没个避讳,听说古文乔的亲事耽搁了下来不禁笑道:“母亲当年总说我性子倔,除了舞刀弄剑什么都不会,不改改肯定没人要,哪像人文乔表姨……如今呢?嫁不出去的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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