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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觉排斥现在过去和宋锐一起坐下,几乎能预料到那样只会让两人陷入更尴尬的情况。
他状似随意地开口问:“你吃早饭了吗?我去洗点苹果吧。” 后面一句话说得有点不确定,是看着宋锐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才说下去的。
程皓拎着自己买来的那袋苹果,转身逃去了厨房。
来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毕竟是第一次上门,两手空空的好像说不过去。下车的时候,他在附近的水果店挑了点苹果。
店里有红苹果和青苹果两种,后者明显要更贵一点。程皓现在身家十分有限,所有的钱只剩下钱包里用剩下的一点现金,他将就着选择了更为物美价廉的红苹果。
他把那兜苹果放下。刚才走近的时候就看到了洗碗的水槽里随意地放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塑料袋。程皓转过头看坐在沙发上的人,那个冷漠的后脑勺依然没给他什么反应。
拨开一看,入目是一片青翠的绿色。那是一袋新鲜的青苹果。
程皓看了看自己带来的那些,十分无奈地觉得它们有点多余。
他只好拿出两个青的和两个红的,在水龙头下洗,削皮,再去核。因为生疏,切水果的动作有点慢,好在出来的成品还中规中矩。
他又去找了个瓷盘,把一弯弯的果肉摆进去。
之所以要这么麻烦地削皮切块,是因为他一边干活,一边给自己做着必要的心理建设,安慰自己宋锐其实一点也不可怕,他们是可以好好相处的……吧。
话虽这么说,他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勉强平复下去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紧张了起来。宋锐单是一个背影坐在那里玩手机,整个客厅仿佛都是他的领地。
他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在沙发的另一端默默坐下——毕竟就这么一个小型的老旧沙发,没有别的选择。
宋锐反应淡淡。而程皓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寄人篱下的那个,他的心情比较尴尬。
宋锐难道不和自己说点什么吗?——比如要他交房租,或者做家务,他已经做好了宋锐要在这间房子里和他划上三八线的心理准备。
宋锐靠着沙发,拿了一块苹果咔擦地咬。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再一次安静下来。
眼见着就要陷入尴尬的境地。程皓吃了块苹果,实在忍不住了。他咳嗽一声,说:“我去收拾行李。”
宋锐吃着苹果点点头,一根手指指着房间的方向。
程皓于是搬起自己那个行李箱,默默地钻了进去。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程皓小心得有些过分,在两人不熟的情况下不会做出侵犯宋锐的领地的事情。衣服什么的他没拿出来,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他蹲在地上,翻了一遍带来的东西,把带来的几本书和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摞放在一旁,余光看到宋锐的拖鞋进了门。
他手一抖。宋锐在他旁边蹲下来了。程皓一下就闻到了陌生的洗衣粉味,离得太近。
不对不说,宋锐生了一双出挑的单眼皮眼睛,形状好看,黑白分明。特别是他浓黑的眼睫,因为过于浓密,在没有打理的情况下像是天然的黑色眼线,看起来尤为漂亮。
宋锐盯着人看的时候,黢黑的瞳仁像是无波无澜的湖面。他的腮帮子鼓起了一块,在嚼着刚才的苹果。
他蹲下来后,递给程皓一个铁盒。
程皓认出那是某种装月饼的盒子,他心中诧异,该不会是要请他吃吧?这种时候?盒子看起来不像是新的,接过来才发现它并没什么重量,里面装的应该不是月饼,程皓心里更疑惑了。
宋锐:“给你。”
他看向宋锐:“给我的?” 宋锐点头,目光落在程皓脸上,在等他的反应。就在他的注视下,程皓打开了手中神秘的盒子。
房间里的两人一起蹲在地上,像小孩在商量把心爱的玩具藏在哪里。
看到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之后,程皓瞬间觉得手中的盒子的重量变得更重了,重得他几乎要拿不稳。
里面放了一整盒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新的旧的,整钞零钞都有,其中还有零散的几个硬币。他甚至发现在盒子的最底下,竟然还放着身份证一类的证件。
这些看起来像是宋锐全部的积蓄。
他一愣,顶着莫大的压力看向一旁的宋锐。什……什么意思?一来就给他这些钱?
宋锐这样直截了当,面无表情的脸也看起来十分之坦然。收了人家钱的程皓反而先不好意思起来。他抱着那个盒子,斟酌了一下,问:“那个,是想让我去别的地方租房子吗?”
宋锐的脸色变得很古怪,语气有些恼:“不是。”
他一皱眉,程皓就更猜不出他的心思了,这些看起来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扔给他了?程皓愣了一下,改口道:“那……我帮你保管?”
宋锐站起身走开,程皓看到他走到客厅去拿苹果吃。留下他在房间里,看着手中的盒子反应不过来。
没存银行,里面这些钱应该是宋锐一点一点地攒出来的。
他应该出去把盒子还给宋锐的,但是一想到这个,程皓就觉得自己挪不动脚步。为什么要给他这些钱呢?真的只是想让他保管这么简单?
程皓被迫捧了一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出房门的时候,看到宋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出来,宋锐站起来,说:“我去买饭。”
程皓这才发现已经时间到中午了。宋锐问他:“有没有不吃的?”
他看到桌子上的盘子已经空了,说:“没有,什么都可以的。” 宋锐就离开了。
刚才程皓洗多了,四个苹果,他本来还想着剩下的自己吃掉,结果宋锐吃着吃着,一个人就把剩下的苹果都吃完了。
也对,要不是程皓自己知道,谁会想到这样的气势凌厉的宋锐其实也才十八岁,正是多少都吃得下的时候。
宋锐插着裤袋到了楼下,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一摸口袋,空的,他才想起来,他的钱现在都在他哥那里保管着。
*
这家店不知道开了多久。没有后厨,店门面就是一个大排档用的炉灶,周围一圈油渍黑得发亮。门口白底红字的招牌被长年累月的油烟熏成一边是脏黄的颜色。这家店仍然开得红火。
宋锐穿着件老头背心,站在门口油烟熏不到的地方,等自己的炒面。
炒菜的刺啦声和炒勺碰锅的铛铛声火热地混在一块。
肩宽腿长的宋锐把老头背心穿出了时尚感,像个模特。肥胖的老板娘新烫了一头卷卷的头发,平时大多数时候她只负责坐在柜台后面记单。她伸长脖子,八卦地问宋锐:“锐啊,姨问你,早上那个拖着箱子的年轻人知不知道是谁,说是进了你们那栋?
宋锐嗯了一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