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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走路,可以上楼,只是她看上去如果没有人扶着,就会瞬间化掉。她不说话也不哭,也不发抖。没有表情,没有反应。
她的电话一直没有挂,那时候许令闻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得知她还在外面,而且是鱼龙混杂的心湖小吃街,就决定要去找她。在小店没有找到,店主告诉他她已经走了。他便沿着路寻找,正好看见那个醉汉纠缠白於昭,就立马冲了过去。
当他瘫倒在地被许令闻扶起来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话,却让许令闻一下坠入了冰窖,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又是我?”
白於昭仍然在轻微的颤抖,抱着自己的胳膊,好像看上去很冷的样子,手里仍然紧紧攥着那个装着发夹的袋子。
许令闻想把袋子拿下来,可是白於昭不肯松开手指。他低声,用一种平稳的语气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白於昭终于有了些反应,眼里的死水渐渐起了波澜。她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和理智正在许令闻和水悦的注视下慢慢回到自己身体里,身下坐着的是熟悉的寝室沙发,而不是冰凉的砖石地面。
这里是寝室,她已经回来了。
她的手指突然松开。纸袋落入了许令闻的手里。他立马接过,递给了水悦。
他接着说话,让白於昭的意识渐渐清明:“白於昭?”
白於昭说话了:“为什么,又.......”还没有说完,眼中的泪水已经瞬间决堤,流了满脸。但是她自己好像浑然不知,自己的话语已经被泪水打断无法继续。喉咙里也全是说不上来的酸涩。她抬起泪眼,看着许令闻,眼中明明是询问,却让人不忍直视。
许令闻也不顾水悦就在旁边,抑制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伸出手将白於昭揽在怀里,动作轻柔细致,没有一丝逾矩,但却足够让人安心。他设想过无数种拥抱她的情况,设想过无数种拥抱她的方式,可他从没想过是现在这副情形。她情绪激动,神智混乱,而他只能一直重复同一句话。
他能感觉到白於昭在他的怀里渐渐哭出了声,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许令闻相信,她堵在心里的郁结会随着一声声的哭喊而打开缺口,才有机会化解。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任她的脸埋在他的肩头,好像誓要用眼泪将他的锁骨窝填平。
他从来没有想过白於昭的身上还背负着这样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觉得白於昭像眼下这般弱小,她总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就连情绪也管控得很好,别人总是得到她的照顾,觉得她是万能的,五毒不侵。
就算后来许令闻得知,白於昭为什么说那句话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以前被人骚扰过,而是她在初中的时候曾经目睹过女生被侵犯。他也不敢想象白於昭这么多年是怎么调整自己的。当小时候看过的可怖画面有可能在自己的身上重演,那种精神压力,如何化解,如何在每日重复的黑夜里安然入睡?
所谓后怕,是记忆带给人们的诅咒。
等到白於昭恢复平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任由水悦帮她脱下外套,除去鞋子,把自己放平在床上,闭上眼睛,让思绪在梦中肆意的逃逸。
许令闻几分钟前已经被水悦打发走了,走之前他让水悦有事一定要联系他。水悦应允下来。
水悦抬头看着白於昭,她躺在床上,只有微微起伏的心口证明她还在正常呼吸。
第二天的最终排练,话剧社练习室早已是人声鼎沸。所有人,不管是不是参演的人,都看上其紧张非常,但是每个人都保持着和周围人的交流频率。
叶苦舟作为统筹者,自然是微信电话回个不停,道具组的同学也是在仔细清点道具。许令闻本来是坐在角落,膝上放着剧本,但是完全没看,他的手机才是他注意的目标。
但是他眼角余光看见道具同学手腕上的一个很眼熟的袋子,简约但是精致。
“同学,这个.......”他指着那个袋子,“谁给你的?”
道具同学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个?是柳学长给我的。”
柳俊然?
正在此时,柳俊然进了练习室,和各个同学打着招呼:“你好。”“来啦。”“忙着。”
许令闻走到他面前,面上有一丝戒备:“柳学长,白於昭的发夹怎么是你给的道具组?”
柳俊然看着这个少年,浑身透着执拗和不解,就算他下一句会说出来偶像剧经典咆哮台词“你和她什么关系!”,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他于是把手插进口袋,随意地说:“她早上发消息给我,她室友在宿舍门口给我的。”
许令闻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