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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 作者:蓬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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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来,向洛神道谢。
洛神微笑道:“世子,我想求你件事,不知是否冒犯?”
“夫人尽管开口!只要我侯离做的到,便是叫我天上摘星,我也必去想法子!”
侯离眉飞色舞,张口便道。也不管一旁的李穆听了,微微皱眉。
洛神笑道:“怎会为难世子去摘星?我是想着,这小白虎天性应是喜爱自由,这才在笼中绝食,又残害自己,世子可否忍痛割爱,将它放归山林??
侯离一愣,看了眼笼中白虎,又望向面前刺史夫人的一张笑颜,胸口一热,立刻点头:“夫人既开口替它求情了,我有何不可?等它伤好,我便立刻放它回去,绝不食言!”
洛神听他应得如此爽快,心中欢喜,连声道谢:“世子真是痛快人。多谢!”
侯离心花怒放,望着洛神,嘿嘿笑个不停。
李穆上前,不动声色地将洛神挡在了身后,方微笑道:“既无事,我便送夫人回去了。”
他瞥了眼侯离身上的绷带:“世子有伤在身,更宜多加休养。”
侯离心里有点不舍刺史夫人。只觉和她一起,心情极好,连灰扑扑的屋角上,都似开出了一朵花。
心里虽这么想,嘴里却怎好说不,点头应好,又殷勤相送。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洛神叫李穆有空伴着,三天两头地去那里瞧小白虎。
据侯离说,那天过后,小白虎便安静了下来,再不似先前狂躁。只是,若有三两天没看到洛神露面,便又会焦躁,在笼子里走来走去。
洛神更是牵挂。因李穆严令,没他陪着,不许她去那里。便磨着他,陪自己频频地跑。
小白虎每次看见她来,便在笼子里又蹦又跳。洛神叫它“小乖乖”,和它说话,它便趴在笼子里,极其温顺。多去了几回,渐渐熟了,洛神胆子大了,有一回,趁着李穆背过身没留意自己的空档,壮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它伸出铁笼的爪。
毛茸茸的一只肉掌,手感别提多好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当时小白虎就凑过来,从笼子的缝隙间探出舌头,舔着洛神的手背。
又暖又湿又软,还有点痒,手背像被一把带着软刺的肉刷刷过。
当时李穆正在和侯离说话,看见侯离似乎心不在焉,两只眼睛不停地望着自己身后,似在瞧着什么,回头见状,一声怒喝,吓得小白虎一个哆嗦,迅速收了舌头,滚到笼子角落,缩着脖子,一动不动。
它似乎害怕李穆。
这事过去好些天,李穆还被洛神拿来埋怨。李穆暗中忍着,终于忍到大半个月后,兽医说那白虎的伤腿应该差不多好了,拆了绑带,立刻行动,叫人将虎连笼搬上了车,亲自送着,远远要将它放走。
当日,李穆道危险,不许洛神同行。那高桓是个爱热闹的人,早听说了白虎的事,便兴冲冲地跟着同行。
李穆恐放得太近,它会骚扰居民,故大清早出发,疾行一天,足足出去了数百里外,到了一处密林之前,方停了下来,打开笼门,放出白虎,自己和随行,退出几十步外。
那小白虎从笼里出来,没立刻就跑,在笼子旁,不住地徘徊,张望着李穆这边的方向,竟似还不肯走的模样。
“姐夫,小乖乖似有灵性。它是不是想回去,寻我阿姊啊?”
高桓看着,说了一句。
李穆很不高兴。
白虎分了妻子的注意力,和自己说话,三句离不开它也就罢了,不过一只畜生而已。
叫他更不爽快的,更是侯离。
他那点伤,早就可以回去了。偏这么久了,借口要管这只畜生,一直赖着不走。
每回洛神只要去看虎,他必会在一旁跟着,殷勤至极。
实是忍无可忍。
李穆盯了眼还在跟前徘徊不去的虎,一语不发,走到近旁一棵树旁,折下一根儿臂粗的树枝,拿在手上,上前几步,举起树枝,冲着白虎大喝一声。
小白虎立刻后退,朝前跑了几步,却又停下了,回头望了眼来的路,长长地吼叫了一声,终于撒开四腿,身影宛如一道白色闪电,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高桓次日回来,把当时情景,绘声绘色地学给阿姊听。
洛神听了,怅然若失,心里难免有点怪李穆狠心,竟然就是不让自己同行。当晚他回来,便没给他好脸色。
李穆却终于觉得高兴了。
先是赶走虎,又送走了再也寻不到借口赖着不去的侯离,一天之内,两样叫他看了极是碍眼的东西都消失了,心里很是舒服。知妻子在生气,当晚在床上抱住了,百般卖力,侍奉得妥妥贴贴,次日起来,她便又郎君郎君个不停,满屋子都是她娇声俏语了。
过了半个月,一日清早,洛神又想起小白虎,也不知它如今如何,正挂念时,高桓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说一大早,城卒打开城门时,发现城门口的地上,竟有一头被咬死了的雄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吸引了很多人去看。他凑热闹也去了,看见地上留有两行兽足脚印,瞧着像是虎踪,他便疑心,是先前放走的那只小白虎又回来了。
此后,隔三差五,一大清早,城门附近总会有猎物的踪影。要么是鹿,要么是狐,有一回,竟还是一头野猪。又陆续有守夜的城卒出于好奇,盯牢下头城门,果然看见半夜时分,似有一道白色身影在城门附近出没,想再看清楚些,眨眼却又不见了踪迹。
次数多了,李穆自然也听闻了。担心万一真是白虎在义成附近徘徊不去,恐制造恐慌,更万一伤了居民,便特意组织人到附近四处追索,但却无果。
寻不见虎踪,他也只好作罢了。
时令已进入深秋,天气渐渐地冷了。垦出的田里,今年秋收刚完,便又种下冬季小麦。仇池那边,也一直源源不断地送来麻,洛神组织城中妇人,不停地生产织布,储备冬衣冬鞋,而忙碌之余,她用剥下来的鹿皮,给李穆做了双靴子。顺便用多余的料,给先前因为自责愧疚而一直郁郁不乐的阿鱼也做了一双,既是安慰,亦是让她双脚能够安然过冬。
而李穆,这时候,也再没有心思,再去和一只老虎或是倾慕自己妻子的男子拈酸吃醋了。
北方战乱,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在义成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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