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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彼此都不知道,黑暗中,谁都没有阖上眼睛。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这晚,严信思绪纷乱,辗转到后半夜才睡着,吴忧更是天快亮时才阖眼。
她睡得很不踏实,做了一堆杂乱无章的梦,很多片段一闪而过,有的很真实,有的虚无缥缈。
晨曦微白时,吴忧醒来一小会,严信仍维持着从身后抱她的姿势,紧贴的皮肤全被汗浸湿了。
她迷迷糊糊翻身,他几乎立刻收了收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她勉强半睁开眼,看到他双眼轻阖,头动了动,嘴唇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她知道他并未完全醒来,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只是他不经意的条件反射。
习惯最经不起时间的打磨,轻易就形成了自然。
像是印证她的想法一般,他的呼吸逐渐匀长沉缓,又睡沉了。
吴忧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严信已经走了。
升至大三,他的课业重,一学年要修完两个专业的学分,每天上不完的课,与此同时,还要准备司法考试。
他像个持续旋转的陀螺。
吴忧挣扎着起身,失眠的困顿和低血压支配的头晕,令她的看起来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丧尸,面色苍白,目光浑浊,缓慢而诡谲。
她坐在床上缓了好大一阵,才有力气端起床头柜的杯子喝水。
那是一个保温杯,里面的水是温的。
同居快一年,严信总是尝试着一点点改变吴忧的生活习惯,例如晨起空腹一杯温水。
他一开始哄着喂她喝,后来看着她喝完再出门,到现在,她已经形成习惯了,他只需临走前放在床头柜上,知道她起来自己会喝。
诸如此类的细节太多,严信最擅长的,就是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
就像当初,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他无形中铺开的网牢牢套住,想挣脱,已是徒劳。
曾经的时光,每个片段都是甜的,可经过了昨晚,再回想,却微微发涩。
吴忧打开衣柜找出那些药,把说明书全都取出来,一张接一张,看上面的文字说明。从药品成分看到功能主治,再到用法用量,最后看到不良反应。
她仔仔细细地看,看完后随手一丢,一头栽在床上。
她在床上趴了很久,身体直挺挺地,脸陷进被子里,直到呼吸困难才翻身仰躺,大口喘气,活像一条被潮水冲上岸,濒临死绝的鱼。
手机短促地响了一下,吴忧胡乱摸索了一通,抓过来举在半空看。是严信发来的信息,只有简明扼要的三个字——“已撤诉。”
她静静地看着那三个字,揣测着个中语气,片刻后,在输入栏打字,打完觉得不妥,立马删了重新打。
几轮下来,严信已经发来第二条信息——“法院不一定会通知被告,你转告她吧。”
吴忧静了一会,回复他:“哦,知道了,谢谢。”
她把刚才删了几次的内容全都回了过去,但心里最想说的那三个字,却停在输入框里,始终没有点击发送。
没多久,严信打来电话,吴忧顿了一下,摁下接听。
一开始,两人各自沉默着,都没有说话,时间在彼此平缓的呼吸声中安静流淌。
最后,还是严信先开了口。
他说:“对不起,昨晚不该吼你。”
他的声音很轻,一如既往的低沉温软。
她闭上眼,抿了抿嘴唇,说:“是我说错话,我该道歉的。”她的声音比他更轻。
严信静了一会,问她:“还生气吗?”
吴忧答:“早就没气了。”说完,还摇了摇头。
他又问:“那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