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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富察家族亲眷众多,且大都身份贵重,这些妇人或是未出阁的姑娘皆想来瞧瞧新娘子是何模样,嬷嬷哪个都不敢得罪,索性都让人进来。
人来人往,舒颜也认不全,只在嬷嬷的介绍下堆着笑容一一与之打招呼,一整日下来,她的脸都快要笑僵了,身心皆疲,只想独处一会儿,好让耳根子清净片刻。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西山,今夜皓月当空,疏星漏出几缕幽光,散落尘间,为这夜幕增添几分静谧,此时的喜房内,舒颜正由丫鬟们服侍着褪去喜服,卸下繁重的首饰,坐在妆镜前由丫鬟梳理青丝时,看着镜中的脸容,她不得不感叹凝香露的功效,涂了月余,侧面的疤痕已逐渐淡化,被脂粉这么一掩盖,根本瞧不出来,据说是半年之内疤痕会彻底消失,却不知真假。
待水备好后,她又去沐浴,至今她仍旧不怎么习惯沐浴时有那么多丫鬟在旁伺候,但这是规矩,她没法子,且此处沐浴的确不方便,一个人还真不好换水,既改不了规矩,那就改变自己的心态,学着与周围融合,免得被人视作异类。
所幸这些丫鬟们大都低眉静立在屏风之后,不敢乱瞟,近身伺候的只有流月和梨蕊,净罢身子,换上绯色常服,舒颜又继续端坐于帐边。
这与她想象的洞房不大一样,她还以为新娘子的衣衫是该由夫君来解,未料竟会是这般,大约是因为那身吉服太过繁琐,担心新郎官解不开,才又换常服?
换了又如何?即便是常服,瑶林想来解也没那么容易,她与他的冤仇可大着呢!绝不会这般轻易的就让他得逞。
福康安尚且不知夫人对他的怨气居然这般深,依旧在前厅招待宾客,好在众宾客都晓得他今晚要洞房,没人灌他酒,只浅酌了几杯便没再强求,可怜明祥与福隆安皆在为他挡酒,不过自家兄弟成亲,如此喜庆的时刻,纵醉也畅快,容璃也没多管,只在婆婆那拉氏房中说着话,顺道等着酒宴散去,再与福隆安一道回公主府。
三儿子成亲本该是府中大喜之事,只是这儿媳不是那拉氏所钟意的,且她又想起夫君傅恒,心中难免凄凉,鼻头微酸,“孩子们一个个皆已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归属,他却不能与我一同见证,实在可惜……”
婆婆的面容依旧精致,但眼尾的细纹终究不可逆转,她虽历经沧桑,格外坚强,但在属于她的那份感情里,大抵还是脆弱的吧?
因着容璃的特殊情况,她很能理解那种永远失去悲不自胜的感受,遂劝婆婆往好处去想,“珊林与瑶林他们兄弟几人官途一片平坦,深受皇阿玛喜爱重用,想来定是阿玛在天之灵的保佑,纵使他不能伴您余生,也会尽自己所能,照拂这些子女,庇佑富察家族。”
公主的温言软语总能说到她心坎儿里去,那拉氏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伤感而影响旁人的情绪,当即偏头,拿巾帕拂过湿润的眼角,再抬脸时已换上一副笑颜,“你说得对,我也时常感觉他其实还在我身边,也许我瞧不见他,但他能瞧见我,若是看我这般,他定然比我还难受,今日本是我儿的大婚之喜,我这个做婆婆的也该高兴一些,咱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遂又吩咐下人去前厅瞧瞧,“仔细看顾着,莫让瑶林醉酒,今晚是他大喜的日子,万莫失仪。”
虽说这儿媳她不满意,但也希望自家儿子处处妥帖,可别闹了笑话。
实则有福隆安等人在场撑着,福康安是不可能喝醉的,酒过三巡,眼瞧着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福隆安招呼着说是新郎官还要入洞房,到此为止,改日再聚。
额驸发话,众人莫敢不从,福康安望向他二哥,报以感激的目光,毕竟洞房这话不能由他来说,显得心急会被人笑话,由他兄长来说最合适不过,待宾客散后,福康安这才理了理衣衫,踏着朦胧月色往自个儿所居的承明院行去。
与舒颜一别月余,再次重逢便是花烛之夜,两人夜间共处一室,如此引人遐思的场景,他怎能不期待?
第37章 花烛夜
只不过他隐瞒在先, 舒颜必然生他的气,还得想法子哄哄才是。一路上他都在琢磨着进门后该如何开口才能消了她的怒火,待到行至房门前,丫鬟为其开了门, 福康安大踏步入内,步伐轻快,心情颇佳。
才入里屋, 便见嬷嬷朝他行礼, 舒颜自是也瞧见了他,却不与他打招呼,面色不愈的别过身去,樱唇紧抿,浑当他不存在。
行罢!新娘子害羞不爱说话也能理解,他也没争竞什么, 先由丫鬟服侍着洗漱了一番, 而后吩咐她们统统退下,到门口领赏。
此乃下人们最期待的时刻,一听三爷发话,纷纷退出房门,不再此处碍眼。
待闲杂人等散去之后, 喜房之内就剩他们夫妻二人, 一看舒颜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含嗔带怒的瞪向他这边, 目光凌厉, 似是准备质问, 机智的福康安立马抢先发声,“哎你别说话,先让我猜猜你想说什么,第一句肯定是:你怎么在这儿?我是不是在做梦?第二句:你竟然就是福康安?你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