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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哀叹一声,坐直了身子,掌心撑着下巴,唇角微微下拉,面上弥漫着拔不开的愁雾。
话到嘴边,她又转了话锋,“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可有头绪。”
怅然摇首,可怜舒颜想了这么久也没个主意,“还能如何?且不说没那么多银子,就是真有五万两,一时间也难找到相似的镯子。”
满绿的镯子的确难寻,颂颖打开自个儿的首饰匣子,拿出一只翡翠镯子,却只是白底飘花,“忠勇公夫人的那只翡翠乃是帝王绿,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皇上或是孝贤皇后赏赐给忠勇公之物。”
闻听此言,舒颜更觉暗无天日,“完了,那我更没希望了!你说我要是拿不出镯子,皇贵妃会如何处置我?”
“这个……我也不好说,可能会剥夺秀女资格,再让你赔偿吧!”
五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却不知姨母知情后会否管她呢?早知这么多麻烦,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来替选,也不至于招来这样的祸端,说来那虫子也是蹊跷,“当时我并未立在树枝之下,也没立在草丛边,虫子不可能掉落或是爬至我身上,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害我?”
状似无意的问出这句话时,舒颜暗暗观察着颂颖的神情,果见她那悠如远山的长眉蹙了一瞬,又缓缓舒展,淡淡摇首,随口询问,“你觉得会是谁?”
打从回来的路上,舒颜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当时她们都在前面陪皇贵妃说话,我身边有谁?似乎只有你和宝芝。”
这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纵然颂颖没做过也属于知情不报,是以心虚,面色蓦地一白,“难道你怀疑是我?”
当找不到实证之际,舒颜只能暂且依靠自己的直觉去推测,“你自不可能故意拿虫子吓我,宝芝倒是很有可能,毕竟我与她有过几次过节,可惜我后脑勺没长眼睛,即便她有小动作我也瞧不见,若是有人瞧见能证明我的清白,我也就不会这么倒霉。”
那会子颂颖也立在后方,舒颜很清楚她们的位置,是以才故意这般说,就是想用激将法,给颂颖提个醒,但又不愿明着逼她去说什么,毕竟她们才是表姐妹,会包庇也在所难免,奈何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并无证据,若贸然说出来,便有推卸责任的嫌疑,她也是实在没招才会这般旁敲侧击,但看颂颖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为她作证。
颂颖虽没说什么,可这一夜都辗转难眠,半梦半醒间总在想着这件事,好似自己便是那凶手一般,到底该如何是好,她竟拿不定个主意。
且说福康安才从宫中回府便有小厮过来请他,“三爷您可回来了,快去瞧瞧太夫人吧!打从宫中回来她就闷闷不乐直发脾气,谁劝也没用!”
未敢耽搁的福康安即刻赶往母亲所居的蕙馨院,一问才知,原是那只他阿玛所赠的翡翠镯子毁了,福康安当即为母亲抱不平,“哪家的秀女,居然敢摔碎我额娘的镯子,忒没分寸了些,定得给她些教训!”
那拉氏也咽不下这口气,忿然抱怨着,“好像是叫什么……什么晴云!”
晴云可不就是舒颜嘛!“啊?居然是她?”愣怔的瞬间,福康安顿觉舌头疼,现在收回方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听到儿子的嘀咕,那拉氏越发好奇,“怎的?你认识此女?”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媳妇儿和自己亲娘杠上了,肿么破?只有妈宝男才会觉得头疼,我三爷才不会!果断找出最漂亮的解决法子!
第9章
一时情急说错了话,福康安顺势纠正,态度极其自然,并无一丝慌乱,“喔她阿玛明山也是镶蓝旗的,她能中选,我身为副统领亦有奖赏,是以对这个名字略有些印象。”
如此解释也算合情合理,那拉氏也就没怀疑什么,只在儿子跟前抱怨自个儿倒霉,一直念叨那镯子,福康安也晓得母亲对父亲情深一片,镯子碎了自是伤心,好奇追问起那镯子的来历,才知这是当年孝贤皇后赠与他阿玛之物,还说这镯子原本是一对儿,那么另一只呢?还在他姑母那儿吗?莫不是直接陪葬了吧?
若然陪葬,那可真的找不回了!原本此等小事用不着他来管,但一听说是与晴云有关,那就是和舒颜有关,福康安不禁想着这姑娘也够倒霉的,总在遇上麻烦事儿,说来也算相识一场,他能帮则帮,便又去找他二嫂,料想她久居宫中,应该晓得另一只镯子的去向。
说来也巧,关于那镯子,容璃还真的知晓,“当年愉妃娘娘诞下五阿哥之际,皇后娘娘将另一只镯子赠给了愉妃,那镯子应该是在愉妃那儿,并未陪葬。”
只要没陪葬,一切都好说,福康安定会想法子去找,拱手道罢谢,刚要告辞,但听四公主又道:“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还年少,有些往事可能不大清楚,往年皇阿玛有意将你姐姐许给五阿哥,后来此事没成,愉妃为着此事耿耿于怀,料想你若是为额娘去求镯子,愉妃定然不会轻易给你。”
这事儿他的确不大清楚,但也隐约听母亲提过,即便有困难,他也不会放弃,再想旁的门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