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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对林庭训又恨又恼,这么隐秘的事,林庭训怎地到处乱说?他不仅告诉了女儿,还告诉了其他家人,也不知有没有告诉林府的下人,有没有告诉和他姣好的同僚。
近日,关于林庭训的传言传遍朝野上下,莫不是林庭训他自己走漏了风声?
林庭训,他想死便死,恁地拖累了他。
林舒婉接着说道:“侯爷,您保了我爹,保了我全家,这是对我们林家的大恩,我自是感激您的。
爹跟我说了之后,我还特意查了律法。”
靖北侯一顿:“律法?”
“恩,之前不懂律法,听了爹的话,我就去查了查,”林舒婉道,“一查之下,才知侯爷冒了多大的风险,担了多大的干系。按照大周的律法,查出了问题,但故意隐瞒,是要连坐的。”
“连坐啊,”林舒婉道,“就是我们林府受什么罚,靖北侯府也受什么罚,我爹丢了性命,侯爷也要丢了性命,林家抄了家,靖北侯府也要抄家。林家家眷……”
“话不能乱说,”安怀山急忙打断了林舒婉。
林舒婉眨巴了下眼:“侯爷,怎么了,我看的律法不对吗?”
律法,安怀山是知道的,但经林舒婉这么一说,他越发心惊肉跳。
“不是律法的事儿,”安怀山道。
“那是什么事?”林舒婉问。
安怀山心里暗道,幸亏林庭训女心无城府,被他套出这些话,他才知林庭训是个口无遮拦的。
保下林庭训风险太大。
安怀山看着林舒婉懵懂清纯的双眸,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急事要做,就先走了。这云鹏楼是靖北侯府的产业,这顿饭,让小二记在账上就好。”
“侯爷有事,我自是不敢多留您的,我替我爹爹多谢您今日款待,”林舒婉道。
“不用客气了。”
安怀山急匆匆离开,美人也顾不得看了,还看什么美人?
安怀山离开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林庭训才回到雅间里。
“爹,您回来了,看您离开了这么久,是不是病得厉害?”林舒婉道,“若是身子吃不消,回去之后,找府里的凌大夫瞧瞧。”
林庭训一摆手:“我无事,靖北侯呢?”
“靖北侯先回去了,”林舒婉道。
林庭训吃惊的大声道:“回去了?怎么回去了?”
“爹,靖北侯说他突然想起来有急事,匆匆忙忙的走了。”林舒婉道。
“你冒犯了靖北侯了?”林庭训严厉道。
“这顿饭是靖北侯宴请爹的,女儿怎么会去冒犯靖北侯?”林舒婉道,“定是因为爹你离开了太久,他又有急事,等不及了,这才匆忙离开的。靖北侯离开时说这顿宴请让我们找小二记他账上就行。”
林庭训眉头锁住,谁在乎这一顿饭钱,这靖北侯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庭训想不明白,只能带着林舒婉回了相府。
回相府之后,他给靖北侯又写了封信,问他相看之后,是否合心意。
信送出去之后,他便什么事都不做,心焦地等靖北侯的回信。
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步伐焦躁,双拳握紧,心里忐忑。
直到夜深,靖北侯的回信还是没来。
林庭训烦躁的把书案上的砚台砸到地上。“嘭”的巨响,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老爷?”门口守候的老仆听到响动,便喊进来。
“无妨,”林庭训没好气的喊出去,他多少年没这么烦躁揪心了。
“是,老爷,夜深了,您安置了吧,”老仆在门外问。
老仆的话,让林庭训有事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滚,”他喝道,“莫来烦我。”
“是,是,”老仆唯唯诺诺的退开去。
书房外没了响动,林庭训像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跌做在圈椅里。
又是一夜不眠。
次日晨起,林庭训萎靡不振的出门早朝。
散朝以后,皇帝裴凌按照惯例喊了几个重臣到御书房商议国事。
“庭训啊,你今日又怎么了?”裴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心不在焉?上次你是如此,今日又如此?”
林庭训跪下道:“臣知罪,求皇上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