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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参军 作者:蜀山卧月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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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生帐前辞行。陆南生早就醒了,离容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睁开了眼。
“叫她进来吧。”离容对桓燕毫无恶感,甚至觉得她有点可爱。或者说,其实她很羡慕这种从小自由骄纵的小姐。桓燕也好,阿萱也罢,她们身上有自己没有的率性。
陆南生正要传话,却见桓燕已自顾自地掀开帘子大步入内。
小瓜儿怀中抱着一叠衣服,也跟着走进了帐子。
身着戎装的桓燕动作很利索,她忽略了陆南生,直接蹲在塌边问离容:“蠢女人,你感觉怎么样?”
离容听得噗嗤一笑,心想你说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还好啦。”离容答道,“血止住了。”
桓燕点点头,举手向身后的小瓜儿示意她把衣服搬过来,说:“这些女装,给你了。”
离容看着那些衣服的质料很贵,正要拒绝,但桓燕不给她机会,抢话道:“本小姐赏你的,不能不收。”
“多谢桓小姐赐衣。”离容笑着说,“可我穿起来没你好看。”
“你穿起来没我好看,但我穿了某人不看。”桓燕俯身在离容耳边道,“你的家教好严,以后教教我。”
“嗯。”离容憋笑应了一声,问,“你这是要走了吗?”
“是啊,不然还留在这里讨人嫌么?”如果桓燕唇上有胡子,那胡子肯定已被她气呼呼地吹上了天,“万事留一线,江湖好相见。日后恐怕还有麻烦事要找你们,唉,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桓燕心想,文绉绉的句子我也会说,多少江湖黑话也工整着呢。要不是看在你们已经珠胎暗结,我才不会轻易罢手。她的一声叹息中包含着无数情绪,又是遗憾又是伤怀。
“陆南生什么时候去京城当官?”陆南生明明就在旁边,桓燕却当他不存在,非要问离容,以报复陆南生一个月来对自己的视而不见之仇。
“原本是让他过了年就赴任,但那时候我就快临盆了,行动不便,所以他打算上书请求延迟两个月赴京。”
“唉,这么折腾,你以为娃生出来就好上路啦?小宝宝难伺候着呢!我看你们干脆别去京城了。我就想不通他去那里有什么可做的,还不如留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对付慕容部、对付邢量远!唉,说句实话,我哥这样的人,又不会真贪他的两万广陵军。”桓燕说罢,忽地想起了什么,问身边的小瓜儿,“小瓜儿,邢量远这个名字你听过吗?我记得你也是从冀州来的,你认得他么?”
小瓜儿答:“回小姐,不曾听过。小瓜儿是平民家的女孩儿,怎么会认识邢家的公子?”
离容听言,向陆南生看了一眼。陆南生会意了。
小瓜儿没听说过邢量远,怎知他是邢家的公子?邢氏是冀州大姓,满大街都有姓邢的人,并不一定是什么“邢家的公子”。
这个细节倒是提醒了离容:在两军阵前给敌军留下书信,若做得正大光明,必会被己方觉察。若做得偷偷摸摸,恐怕信早被马蹄踏飞,哪有人会注意到?也就是说,那信到底是邢量远在战场上落下的,还是直接交到了桓翀军中的奸细手里,尚未可知。
只凭这一点就怀疑小瓜儿有鬼,或许是过于谨慎了点。但总该找机会提醒一下桓燕。
“不提邢量远了。”离容道,“令兄现在驻军何处?如果在半天的脚程内,不如吃了午饭再走吧?”
“半天?做梦吧,我就算骑最快的马,也顶多赶上晚饭。你别假惺惺了,我这就走。”桓燕不但拒绝吃午饭,也不让离容出门相送。随着一声响亮的口哨,她那匹高瘦的红鬃马驰来帐前,她向帐中人抱了下拳,就扭身走进了瑟瑟秋风中。
当晚,回到桓翀军中的桓燕,没有早早就寝。
她借口赏月,独自摸到军营后山的瞭望台上,神色冰冷地望向底下一个瘦小的黑影。
眼看黑影手中一团东西扑棱棱地飞上天空,桓燕弯弓搭箭,毫不留情地向那在月色下飞翔的鸟儿射去。
因为箭簇上事先涂有荧光粉,很快,她就找到了她射下的目标——一只被一箭穿心的鸽子。
桓燕迫不及待地取下鸽腿上的小竹筒,打开一看,竹筒里果然有一张字条。
四个字:“如君所料。”
这是小瓜儿放的信鸽。桓燕不傻,她也意识到了小瓜儿的异常。
收信人会是邢量远吗?究竟什么事情如他所料?
☆、世间无真龙
凉州残破。
为长安城牵制匈奴兵力达半年之久的护羌校尉高决,再也无力东进勤王了。而与凉州毗邻的羌胡杂居一带,俨然已彻底与匈奴连成一气,共尊刘旦为大可汗。他们决定不再西向拓进,这或许是凉州百姓与高决的运气,但中原的前途会是如何,就让人不敢多想了。
从长安到江东一带,实在是路途遥远,遥远到安居扬州的人根本就懒得想国都的形势是否危如累卵。
想了又有什么用?空间的阻隔造成时间的差距,等长安的信使到达江左,带来的消息已是一个多月前的旧闻了。
十一月,广陵城飘着时有时无的雪絮,湿冷的滋味不好受,好在三个暖炉把军帐里烧得很热,让人只穿一身薄袄都会出汗。
离容的肚子终于显怀了,但身体依然轻健。她现在几乎不觉得跟没怀孕时有什么两样。李婶说对了,她的身子骨不差,这多半是因为在高衍府上做奴婢时的操劳锻炼了筋骨。
孩子大约会在明年二、三月间出生,那正是春冰消融、乍暖还寒的时节,冬衣春衣都得准备好。纤手提着绣花针在锦绣间轻巧地穿行,原本桓燕赠她的华服已全部化作一件件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婴儿衣物。这么好的料子,她自己是舍不得穿的。
这几个月的日子平静得像做梦一般。
“怎么又在做衣服了?是谁昨晚手酸得睡不着?”
陆南生进了帐子,先脱下外袍,抖落了一身风雪,而后俯身瞧了瞧暖炉,确认暂时无需添炭,才走到离容身边坐下,皱着眉头看她手里的活计。
“我闲着也是闲着……你不知道小娃娃有多麻烦,衣服不嫌多的。”
“闲?”陆南生剑眉一扬,起身取下衣架上的熊皮大氅,罩在了离容身上,道,“你倒提醒我了,你已经偷懒了两天,该出去走走了。”
从建康请来的大夫嘱咐离容应每日出门走动,但前几日的风雪太大,离容便在床上赖了两天。今天拨云见日,看来是逃不过了。
埋在厚重大氅中的离容被衬得像个小孩,她撅嘴道:“哪有这种道理?天天出门走路,累死我个孕妇了。”
“你说你怎么一会儿逞强一会儿又虚弱?”陆南生看穿了离容的矫情,他摆出严厉的模样,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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