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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破敌缘由,只字未提。因为天下皆知,是那南诏公主…君臣只是大笑喝酒,将士谈笑风生,只道战场之事,尽数详来。
宴后,沐浴,今日的桃花酿味道实在香醇,他忍不住多贪了几杯。
衣衫落尽,白皙的皮肤中都是格格不入的疤痕,大的小的,深得浅的,旧的新的。
尤其是手臂上那一道深深的疤痕…她看着,心隐隐作痛。
喝了些酒,闭目养神,休息。他太久没有休息了。
“怎么了?”呼吸间的抽搐被他所察觉。
“君在外拼杀,妾未能分忧,君一身伤而回,妾未时能在君旁,故不该。”
他为之一笑,柔情的话,似乎有很长的时间未曾讲,未曾听。却不曾记起是这般好听。
他将她拉至怀中“本就不是你该做的事,况且朝中你帮朕打理的井井有条,让朕安心在外御敌。”
“你若真的安心,何故安插如此多人,还不放心么?”
他确实有眼线,是监视她,也是监视李玉,他千防万防李玉,但是李玉,太猖狂。
“这…”
“南诏公主与你,是什么关系。”她凝着他许久,心疼他又如何,可是善妒是每个人都有的,她要他的实话。
“你眼线于朕身边?”
她没接话,因为眼线不是她安的,但是是她父亲,但与她何异。
他沉默了一下回答:“没什么,她救我一命我救她一命,不想欠人情而已。”
“仅此?”
“当然,我可以发誓。”举起那修长的手,扬撒着些许水珠。
她不禁又皱起眉头,能说这人于感情方面是呆子么?一点都察觉不到别人的心意,连这个千里之外的人都能知道,他就一点都不明白?
“李玉你想怎么处置?”
未闻他做声,只是见他拿起她那无骨的小手,在手心写了一个字。
“那李锷呢?”
他一征,放下手躺下。“朕的心,不会软两次。”
寒冬匆去,冰雪消融,开春。
东都流言传的极快,闺中趣事,官府机密。“听说了吗,三年前的新科状元被皇上重用一年内升至中书侍郎,但是去年传闻他趁皇上在外出征时冒犯皇后,皇上回来下旨查封他了,革职还不算,如今入打入大牢秋后问斩呢。”
“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这天堂地狱来得太快。”
“幸好幸好没有将女儿嫁给他…”
一道圣旨下入李府,禁军皆至围困李府。褪下官服,收押入狱,沦为阶下囚,仅仅一个时辰而已。
数日,朝廷整顿,大肆搜捕李氏党派人,革职,降职者数人,但是大部分革职降职都是朝中两党派之人…
他是聪明的,李玉对白沐雪不放手,这是他杀李玉的理由。但同样,李玉的势力太大,棋子用完了不扔就会任由膨胀,最后收拾不了。
李玉也不傻,他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己终究一死,他从不忤逆祖父的话,只是他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做一个好臣子。于是他迎合了天无痕,他结党营私,结交白郑党派人员,让天无痕不仅有铲除他的理由,也趁机削弱郑白两家的势力。
李玉的才干确实有,只是他生在不幸。在于生不逢时,内忧外患之际,恰好需要棋子之际。吃与被吃,他只是那个被吃的。
或许更大的不幸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吧。
不过他做到了他承诺祖父的话,即使天子不仁,身为李家儿郎也不能不义。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东都的寒意未褪。今日玉慈宫里比以往冷清,多了一个人,却多了一分冷清,不免奇怪。
“看在老夫的份上,就不能放了那孩子么?”老者被玉慈宫的主人请上为上坐,与她平坐,又泡了上好的驱寒茶。
“冬日刚过,难免有些寒冷,喝杯热茶驱寒吧,先生常喝的。”
那茶是梁朝宫廷内的茶,她特意留的。
“我那一双儿女的命,难道还不能换那孩子一命?”
她僵住,心中感慨,虽有愧疚可。那少年不会答应的,她知道。“千不该万不该,你那孩儿惦记着他视若生命的东西。”
李锷那满脸皱纹的脸拉沉着。
“他本意不坏。”
“这没有关系,只是他已经给过机会了,不是么?”
李锷低下头,沉着脸。
“先生从青州赶来结果想必已经猜到。” 她端起茶递到他手中,他只是没有接。
“我仍旧想试,只是你与他,太狠心。”
她放下那茶,“不是狠,欲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很奇妙。”
”娘娘如今得到了一切,老夫我却失去了一切。”
她那心再次轻颤,很愧疚!
愧疚之余,是可笑。
“其他的可答应你,唯独李玉之事,我想就算我去求他,他也是不可能让李玉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