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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特烦恼 作者: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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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画又是女帝声明要送给太子的,这个时候把画交给女帝绝不是好时机,但确切地讲既然与太子有牵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是好时机,只不过眼下的更糟糕罢了。
熙帝少有清醒的时候,可每次见到女儿昭阳,都很清晰地发现她愈发消瘦,稍微一握手腕就可以握到骨头,锁骨凸得更明显,淡漠冷然的眼眸,深藏着令人心碎的憔悴。
熙帝也好,顾筠也好,纵然俩人之间有着隔阂,可对唯一的女儿却是发自肺腑的疼爱,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默契。
“母上,昭阳得的是心病,喝药治不好,只要有祁宁在的一天,昭阳的心病永远好不了。”
熙帝知晓太医令一定没有办法劝昭阳喝药,试着劝说同样是失败的结果。其实不用劝说,熙帝心底也约莫知晓劝说起不了什么作用。至今为止,劝说之类的话熙帝说过不下百遍,成功的寥寥无几。
杜德拦下了前来觐见女帝的裴述,唤来正要端药进殿的宫女,把碗给了裴述,老泪纵横地恳求说,上皇嘱咐了务必要陛下喝药,老奴思来想去,也只有裴大人您有可能做到这等事,您可要救救老奴,上皇说了,老奴办不好这事就唯老奴是问。
裴述眼底闪过几不可见心疼之色,垂眸接过药碗端踏进长乐殿,过了一会儿,人没有出来,但却有个宫女端出来已空的碗。可想而知,女帝已经喝了。杜德热泪盈眶,他不过是试一试,原没抱着多大希望,谁知真成功了。这以后只要捡着裴述进宫的时辰准没错。
昭阳与裴述谈话到一半,苏景前来请求准许出宫一趟,昭阳当即允了。她见到苏景才想起虞绛此前在青芒山受了伤,不知好的怎么样,便问了锦瑶。
锦瑶答说,因多为皮外伤,经御医诊治用药,已无大碍,只需再敷几贴膏药,蹭伤之处便能痊愈,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裴述维持着半跪的坐姿,仪态典雅端庄,唯有眼睑微微颤了颤,似乎心有波澜,终是难以压抑,显露了几分,最后又被生生压制住,恍惚那轻微的颤动是一场错觉。
昭阳嗯了一声,没再问什么,只嘱咐说让奉宸司上点心。
锦瑶垂首说是,犹豫了会儿又道,陛下,听说姚侍君的牡丹画已经作好了。
昭阳头微微抬起,脸颊染了愠色,眸光锐利地慎人。锦瑶即刻闭嘴不说话,交替叠着双手按在腰前,行礼退出大殿。
大殿静默了会儿,昭阳又撑起下巴没什么心思地翻了翻奏章,看什么字都没有表情,裴述禀告完吏部诸项适宜,最后才提到钦州案件的近况。
魏灿还咬着口,陈平倒是有些松了。提供口供的布政司府幕宾所说的另一本账本被主审官张廉苦思了许久,最终递到裴述的手上,才被发现了些破绽。
昭阳现在特别经不起祁宁胜一筹的情况,对裴述所寄的期望尤其大,所幸裴述没有叫她失望。
今日是女帝暂停早朝的第二天,召见朝臣的第一天,而裴述作为第一个觐见的。刚出宫门就被候在外面的几位同僚拦了下来,纷纷问小裴大人啊,陛下身体状况如何啊,心情如何啊,今日适不适合汇报公务啊。
裴述稍稍犹豫,杜德抢先说,依老奴之见,各位大人近期还是不要面见陛下的好,有什么事都写在奏章上,写清楚了就好。
听杜德这样讲,几位大人霎时明了,面面相觑,暗想毕竟小裴大人是与众不同的。
裴父对朝政还是一如既往地操心。裴家世代要说是顶顶的忠良,那倒也未必如此。譬如裴父,在忠良与荣耀不可兼得之时,以裴父的心性毅然选择后者。他教育裴述也是如此,只不过从来没有成功过,在他眼里,唯一的独子也是个听不进去的。而越是不听他的,他便越发操心操肺。
这两日正值裴述堂姐裴清回娘家的日子,顺着来大伯府上探望问好,带来了六岁的孩子。
小孩子脱离娘亲拉扯的手腕,一下子东跑西蹿的,不知去了哪里。回来时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宣纸,裴清忙不迭叫孩子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小孩子却不放,好玩似的一张张扔起来。
裴述恰好碰到,几乎慌乱地把宣纸一张张收起来,裴清也跟着捡,待看清宣纸上所绘,笑着说:“大伯愁着述堂弟不娶媳妇,原来是已经有了如意的姑娘,瞧着可真是个顶漂亮的女子,也难怪真平公主的嫡女你不大喜欢。既然已经有了意中人,便向大伯父提一提,依堂姐来看,这画上女子神韵竟有几分矜贵之色,想来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如此也算门当户对,大伯父该是不会反对才是。”
裴述没有言语,如珍似宝的一张张轻柔地叠好。
裴父咬着牙,那是陛下。
裴清陡然冒出一身冷汗,能画得如此神韵俱到。这情感绝非常人能及,述堂弟竟对陛下用情至此。这是绝不能被裴家宗族允许的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对陛下大约是爱恨交织,恨是恨她对自己的残忍,曾经爱慕的践踏,以及一如既往的冷漠无视。而爱则长久深埋已然根深蒂固。咱们陛下就不用说了,直接被太子折腾得身心都不好了,非一般地厌恶,稍微被他碰一点点都会厌恶得要死,何况触碰了那么多,没有当场呕吐已经是最大的极限。对谁都可能有个宽容的度,但对祁宁,一点点细微的事都足以让她憎恶。至于裴述,爱在心口不能开,忍忍忍忍忍。
第16章 心冷
右预清晰记得太子的教诲,太子心情好的时候,陛下的心情就很不好。反之也亦然是这个逻辑。但这两天连素来反应迟钝的他都发现情况较之往常不大对劲。未央宫整日整夜充斥着黑压压凝重的氛围,东宫竟也是如此。
他不止一次听说未央宫的宫女太监私底下连日来叫苦不迭,以此推测女帝的心情必然糟糕透顶。可他家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又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心情照理应该好的不得了才是,谁知却在栖梧殿闭门而不出。
右预环抱着双手杵在东宫栖梧殿外仰头望宫中偶然飞过的鸟儿,百无聊赖地数起两个时辰内空中合计飞过多少只。复又无聊地腾出一只手掰算殿下有几日没有去醉花坊听曲登仙楼喝酒、十里亭狩猎、天籁馆看戏、......
“右公子......”
每回听到这脆生生又甜腻腻的嗓音,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软软敲击似的。右预越来越发觉如雪勾人的本事越发厉害,避祸似地立即走得远远的。
如雪抚着肩头欲落不落的薄衫,脚步轻缓柔雅地走近右预,稍稍低头问道:“殿下可在里头?詹士吩咐妾叮嘱殿下按时敷药,请右公子代为通知。”
右预作为护卫在太子身边多年,都一回被人称作公子。悉数帝都被人以公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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